其他人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很快就出去了。
林照辰睁开了眼睛,又叫了一声:“宛宛。”
他的声音和眼神都是那么温柔, 他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姜宛姝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忽然觉得心里很委屈,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 咬着嘴唇, 不好意思哭出声,把脸靠在他的肩窝处, 蹭来蹭去, 眼泪都蹭在他身上, 把他的衣领子都弄湿了。
林照辰吃力地抬起手来,摸着姜宛姝的头发,手掌下面传来轻轻的颤抖。
“宛宛, 看着我。”他对她说。
姜宛姝抬起了头,眼睛肿肿的、脸红红的,满是泪水, 脸上还沾着凌乱的发丝, 一团乱七八糟。
果然还是很像一只小兔子。
林照辰微微地笑了起来, 他柔声道:“这个样子, 我够不到你,你过来一点儿。”
够不到什么?姜宛姝迷迷糊糊地想着,乖乖地凑了过去。
他还嫌不够,抬起手来,按住她的后脑勺, 压近自己。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依旧是火热的:“宛宛,可以吗?”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给她回绝的余地,话音刚落,他已经吻了上来。
他的嘴唇还是干涸的、口中似乎带着药的味道,有一点点苦,但那却是一个激烈而缠绵的吻。
他咬她、舔她。姜宛姝在神思恍惚中,想起了那次曾经从他的嘴里分食一颗糖果子,那样交错在一起的甜蜜。
她的小舌头试探地卷了一下。
他发出了一声闷哼,倏然手指收紧。
姜宛姝像小兔子一样吱吱地叫了两声,她渐渐地喘不过气来,他的味道混合在唾液中,只能咽下去,沁入了心脾,令人困窘羞涩。
她好生气,捏起了小拳头,捶了他一下。
他这才松开了口。
姜宛姝瘫倒在他的胸膛上,大口大口地抽着气,老半天连手指头动弹不得。
林照辰也是一样。
两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互相听着心跳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姜宛姝的脸又在他的胸口蹭了一下。
林照辰发出了仿佛□□一般的声音:“宛宛,我还想亲你,怎么办?”
姜宛姝慌里慌张地从他的身上抬起身,瞪着他:“不要命的登徒子,你在想什么呢,刚刚死里逃生,还不好好歇着,你看看你,脸色这么难看,也不知道这次多凶险,可把我吓死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幸好你没事了、幸好……”
她捂着脸,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大夫们听见里面的哭声,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冲了进来。
林照辰躺在那里,虽然很虚弱,但看过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他略微抬起手,摆了摆。
大夫们面面相觑,又退了出去。
姜宛姝羞得脖子都红了,不敢再哭得那么大声,还是抽抽搭搭的在那里掉眼泪。
她仿佛是水做的,总有流不完的泪。
林照辰只好打起精神,柔声哄她:“别哭,宛宛,我没事,来,你看看,我好得很。”
姜宛姝红着脸,不理他,还是哭。
林照辰咳了两声:“宛宛,我口渴。”
姜宛姝马上不哭了,起身给他倒水。
隔间的红泥小炉里面温着参汤,姜宛姝拒绝了丫鬟的帮忙,自己倒了一碗端进去,捧到床头。
林照辰躺着不能起身。
姜宛姝就拿了小勺子喂他喝。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子,她的眼眸柔软如春水。
林照辰才喝了一口,就咳了起来,好像被呛着了。
姜宛姝紧张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林照辰神色淡定:“有点烫。”
“不会呀,我摸过去正正好呢。”姜宛姝不信,又用嘴唇碰触了一下碗里的汤,“表叔你胡说了,哪里会烫。”
她的嘴唇湿漉漉的,带着方才咬出来的红晕,快要破皮了。
林照辰轻声道:“宛宛,你喂我。”
“我是在喂你呀……”姜宛姝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他话里的企图,她只觉得轰的一声,脸都烧起来了,吓得结结巴巴的,“那不成、不成,要是被人看见了,我还要不要做人?”
林照辰看着姜宛姝,他的眼眸是深沉夜色,想要把她淹没,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嘘,小声点,这里只有你和我,别让人知道就好,宛宛,快来,一口就好,我不贪心,只要一口。”
他躺在床上,是那么憔悴,褪去了往日的刚硬与霸道,这个男人对她微笑着。姜宛姝的心忽然化成了一团春泥,软趴趴的无从收拾起来。
她紧张地回头看了看,房门半掩,软帘低垂。
她又回头看了看林照辰,害羞地道:“你把眼睛闭上。”
林照辰慢慢地把眼睛闭起来。
姜宛姝含了一口参汤,缓缓地俯身过去,以口度他。
汤水和着花的香气一起喝下。
林照辰闭着眼睛,用舌尖描绘她的唇形,那是一颗饱满的樱桃,春天的果子,从枝头落入他的口中。
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个吻,不若方才那般激烈,而是清浅的、温柔的触碰,长长久久,不舍分离。
林照辰把姜宛姝困在他的臂弯中,姜宛姝不敢压住他,小心地缩成一团,正好让他掬了满怀。他一口一口地啄她,轻轻的,她觉得有些痒痒,连心尖都抖了一下,想挠一挠。
“宛宛,你那时候说过,再也不会离开我,是不是真的?”林照辰低声问她。
“嗯呢。”姜宛姝红着脸,细若蚊声地应了。
林照辰想了想,又有点不放心:“宛宛是个没良心的,说话经常不算数,这不成,改明儿我还要叫你立一张字据才好。”
姜宛姝想起了当初立的那张字据、还有盖下的那个印子,气得不行,哼了一声:“对,我就是说话不算数,随口哄你的,别当真。”
林照辰又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他的语气淡定,却带着不容人置疑的专断:“无妨,我不会让你逃掉的。那天我叫你走,你自己不走,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果然,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不讲理,她就不该对他心软。
姜宛姝恨恨地拧了他一下,转眼又叹了一口气,懒洋洋地趴在他怀中不动了,算了,好像都已经习惯了,他就是这般德性,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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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烟罗的帘子垂了下来,厚厚的一重,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头,外头的人望进去,却只觉得朦朦胧胧的一片是雾里看花。
张孟垂手立在帘子外面,尽量压低了声音,在那里禀告着城中事宜:“先头的时候,有王刺史和唐将军协助打理,十六州事务有条不紊,并没有什么岔子,就是国公爷伤在大祚荣手里后,不知道谁在造谣,说了一些不吉利的话,众军民就有些人心惶惶的,二爷弹压不住,又怪罪王刺史办事不力,起了一些争执。”
张孟说到这里,住了口,看了看帘子里面的动静,心里有些忐忑。
林照辰隔帘坐着,冷冷地道:“二郎如何,且不去说他,王洪鸣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不服我燕国公府的调度吗?”
“国公爷容禀。”张孟急急道,“王刺史对国公赤胆忠心,断无不敬之意,他最近每天早上都过来请罪,如今还跪在府门口没起来呢,只求国公爷见他一面。”
张孟急着替多年同僚求情,一时忘记了,声音不免大了起来。
姜宛姝本来蜷在林照辰的身边睡着,被惊醒了过来,半睁开眼睛,软软地叫了一声:“表叔……”
林照辰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哄她:“我在,宛宛,没什么事情,你再睡会儿,等下吃午膳的时候我叫你,现在还早呢。”
四周的深色细纱帷幕都垂了下来,日光的影子只是隐约在帷幕末端的花鸟绣痕中露出了一点点,朦胧的光线中,降真香的烟气从博山炉的孔隙中袅袅地升起,弥漫在屋子里,宛如流水一般。
在这样的环境中,姜宛姝的睡意怎么也退不下去,她听见了林照辰的声音就安心了,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把脸在林照辰身上蹭了蹭:“嗯,那我再睡会儿,就一小会儿……”
她蠕动了两下,又睡过去了,如今不像小兔子,倒像是毛毛虫子了。
林照辰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露出了一点笑意。
他休养了一个月,伤势渐渐地开始恢复了,反倒是姜宛姝,见他好起来了,心头的一口气松懈下去,自己却病了。
好在大夫看过以后,说是不打紧,就是心神损耗太过了,安心静养一段时日就好。
姜宛姝病了以后,愈发娇气了,好像是之前被吓到了,黏人得很,总喜欢林照辰陪着她,就连每天睡觉前,都要林照辰在她的床头哄她半天,等她睡着了才能离去。林照辰乐在其中,甚至纵容她变本加厉地撒娇,连午间的小憩都要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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