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情这人虽然坏习惯不少但起床还挺早,叼着牙刷对镜子理了理一头才漂的银发,打着哈欠走出门时,正对面的房门也打开了。
两人脚步同时一顿,玖慕抬起眼,礼貌道了句:“早上好。”
难怪昨天瑜可给他嘟囔自己的房被人占了,不过有一个姓黄的管家很快重新帮她安排到了筱筱隔壁。
原来鸠占鹊巢的是这个人。
殷情显然没料到玖慕会主动给自己打招呼,他本来是打算直接无视的。
“嗯。”他于是撇下了一个音节,耷拉着眼从玖慕身前走了过去。
前一夜笙歌达旦,大多数人这时还在熟睡,整座别墅静悄悄的。
早餐是自助,宴会厅被收拾得很干净,长桌座椅,只零零散散坐了五六个人。
殷情一坐下就有人来找他,他有一搭没一搭和人聊着天,吃到一半就不见玖慕人影了。
邀请函写着宴会到今天下午,他想着玖慕吃完应该就带他的助理走了,谁知慢悠悠溜达回二楼时,就看到玖慕和瑜可站在走廊边。
“麻烦问一下,”玖慕迎上了他:“你知道唐昕清在哪个房间吗?”
“唐昕清?207还是209。”
殷情目光瞥向右侧,想了想,秉承着这人刚给自己打了招呼的友好态度,手插进兜打算带他过去。
“这个。”
“谢谢。”
玖慕然后敲了敲门:“唐昕清?”
没有回应。
他又问道:“昕清,醒了吗?”
“估计还睡着呢,这个点谁起床了。”殷情不冷不热插了句。
玖慕没说话,就要离开时余光扫过地毯,突然蹙了下眉。
有一处从门缝渗出的水渍,深红色,像是已经干涸,在同色系的地毯上不甚明显。
“咦?”喻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好奇道:“这是什么啊?”
玖慕蹲下身,手指蘸了下递到鼻尖:“红酒。”
“哦……”
玖慕站起来:“筱筱呢?”
“没见她出来,应该还没醒吧。”
“嗯,走吧。”
说不上来的一份不安,不过时间确实很早,酒精助眠,玖慕也没再多想就和瑜可下了楼。
他们和司机约的是中午,于是纪皓然顺势拉玖慕去陪他练了一会儿字。
日上三竿,别墅逐渐热闹了起来,不少人直接来宴会厅吃午饭,午饭后就各自离开。
纪皓然放玖慕去吃饭了,后者在宴会厅看了一圈,叫了瑜可又上到二楼。
“你有筱筱的联系方式吗?”
瑜可点头:“有啊。”
玖慕道:“你问问她起来了没有。”
瑜可发了消息,许久没有回复。
她奇怪道:“昨天她挺早就回房了,怎么睡到现在还没有起来啊。我们做助理不是都得早睡早起,不能让影后起来找不见她人啊。”
玖慕道:“唐昕清也没有回我的消息,她以往起得都很早。”
“唔……这两人会不会半夜就溜走了?”
玖慕拉了下唐昕清房门的把手,是锁着的。
他突然就开始砸门。
“——唐昕清!”
还是没有一点儿声音传出。
这边闹出的动静有些大,殷情和几个男生走了过来。
昨天晚上玖慕连房门都没出,他们打赌自然是输完了,于渚现在看到玖慕就不爽,语气不耐烦道:“大早上的你吵什么吵?”
玖慕没有理他,侧头对瑜可道:“帮我找一下纪叔。”
于渚被无视,脾气一下就上来:“你是聋子吗?我问你话听不见?”
玖慕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对不起,我听不见犬吠。”
“你!”于渚从小到大还没这么被骂过,向前迈了一步就要动手。
“回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
于渚一愣,回头去看殷情:“哥……?”
殷情打了个哈欠,靠在一旁的墙上:“别吵,我心烦。”
“啊……?”于渚居然分不清他这话是在给玖慕还是自己讲。
伴随着脚步声,纪皓然和林昭释一起走了过来。
“纪叔。”玖慕压根不搭理于渚,对纪皓然道:“昕清身体不太好,我敲门她也一直都不应,担心会不会食物中毒什么的,您有她房门的钥匙吗?”
“嗯?怎么会……”纪皓然惊讶,敲门唤了好几声,同样未果后喊了一位侍者取来备用钥匙。
“筱筱还是没有回你吗?”
瑜可看了下手机,点头。
纪皓然把钥匙递给瑜可:“你先进去看看,有需要喊我们。”
喻可把门推开时突然传来玻璃碰撞的脆响。
她低头,门口的白瓷砖上有一大滩红酒的酒渍,零零散散掉着玻璃的碎渣,能看出是酒杯摔落在地造成的。
喻可疑惑了一瞬,视线上移,瞳孔骤然一缩,难言的恐惧窜上头顶,瞬间尖叫出声:“啊——”
砰——!
玖慕猛然伸手撞开了门。
唐昕清平躺在床上,还是昨天的衣装,艳红色长裙散落雪白的被单,像是曼珠沙华,赤红,如血。
离得有些远看不清她的面容,床侧垂落的一只纤细手臂却明明白白映入了眼帘。
昨天还肤若凝脂,时不时挽起好友谈笑风生,此刻却从指尖往上泛起了乌黑。
胸口的玫瑰花依然美得热烈,只是露出的右肩处多了大片的暗红色斑痕。
玖慕瞬间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尸斑。
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的一切高度重合到有些可怕,玖慕眼前一黑,身形踉跄了一下快要站不稳。
殷情从后抵住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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