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太子晕了

    曦太子非常明白,今天这事只算过去了一半,解平芜不可能疑心全消,之后必会继续试探,但只要他保持这个状态,随时往歪里引,这个人就永远也不会知道事实真相,除非自己想起来。

    可解平芜滴酒不沾,对酒的态度可谓洪水猛兽,如果饮酒只是易醉,并不影响正常生活,又何必如此?

    曦太子思前想后,怎么都不会觉得有问题。他现在就是感觉有点奇怪,除了身体不适,昨夜迷迷瞪瞪睡不着时,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和穿越时的感觉一样,没有脸,只有声音,说大礼包已经送出,祝他愿望成真。

    可谁要什么大礼包,谁有什么愿望啊!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从这个破地方离开,回到他原本的空间位置,好好的做富二代!钱没了,美人美酒没了,现代享受的一切都没了,人生地不熟,不知哪天就会被弄死,还要被追杀,被日……凭什么啊!

    想想就委屈,难受,简直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孤单的小可怜,心中无限挫败,曦太子不想理人,一路臊眉搭眼,一声不吭,眼睛看到的永远是解平芜的衣角。

    解平芜声音平平的提醒:“看路。”

    他就敷衍的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他其实也没说谎,解平芜昨晚真的说梦话了,模模糊糊并不真切,但‘别走’之类的,还是听得清楚的,梦里的摄政王很不安,似乎在经历什么可怕的梦魇……有些人看着怪能装模作样,硬汉一条,实则也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至少曾经是。

    解平芜脱衣服也不老实,喜欢用扯的,睡觉还必须压着衣角,也不知是什么毛病,要不是他把人千方百计哄住了,真让他连里衣都撕了,那今天可就丢人了,两个人都得光着。

    他这里心事重重,小心收敛,时时刻刻都在备战状态,并没有注意到,为了借力,他攀着别人胳膊的手越来越紧,身体也越贴越近。

    隐隐约约的,解平芜就嗅到一股味道,像草叶清新,又似静夜花开,暗香浮动,说不上什么感觉,明明昨天之前从来没闻到过,却似乎非常熟悉,透着亲密,是他喜欢的味道。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感觉这么奇怪,反倒身边这个小东西没怎么变,只是口舌越发犀利,眼神越发嫌弃。

    更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从未讨厌过这位太子。

    胳膊下意识降低,方便小东西搭,解平芜声音淡淡:“很疼?”

    曦太子登时炸毛:“疼?疼什么疼?我才不疼!”

    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不会演个戏,下半身的事是大半身的事,日子是日子,孤绝不认输!

    解平芜见他眼睛睁圆,跟个惹急了的小猫似的:“受伤会痛,人之常情,不必害羞。”

    曦太子更气了,眼白差点瞪飞出去:“孤也是羡慕摄政王脸上的皮肤,怎么保养的,真是够厚。”

    谁害羞了,老子怎么可能害羞,要害羞也是你害羞!你这个老不羞!

    解平芜:……

    和以前一样,小太子一贯胆大,有小脾气,牙尖嘴利,可又不一样,今日格外急切,有一种特别的理直气壮,好像骂了别人自己还吃亏了似的……

    解平芜停了下来:“殿下到底发什么脾气,嗯?”

    曦太子心内咯噔一声,还是大意了,解狗无耻,脑子这么聪明干什么!

    他哼哼了两声,故意为难:“你昨天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么!”

    解平芜稳如老狗,面色一点不带变的:“本王干的事很多,殿下指的是——”

    呸!心机狗!还想趁机套孤的话!孤是不会上当的!

    曦太子恶狠狠的瞪着摄政王,一个字都不说。

    解平芜仍然能圆回来,指着自己侧腰上的脚印:“是这一脚么?”

    曦太子只心虚了片刻,就理直气壮的抬头挺胸:“呼噜打的那么响,梦话说的那么大声,吵的人都没办法睡觉,踹你一脚怎么了! ”

    解平芜:“本王睡觉从来不打呼噜。”

    你妈的,大意了!这狗真的没打呼噜,只是说梦话!

    曦太子:“你在梦里打呼噜了!”

    解平芜:……

    曦太子扬着下巴,趾高气昂,你尽管骚,搅不乱你脑子算我输!

    就是身体有点受不了,脑仁一跳一跳的疼,还有点犯晕。

    解平芜扶住了他,眉心微蹙:“走不动了?”

    曦太子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袖子相缠间,解平芜不小心摸到了一片小臂肌肤。是和他的身体完全不一样的触感,光滑莹润,令人爱不释手。明明是不小心碰到,他就觉得这个触感很熟悉,甚至很想再……

    他觉得有些渴,松了松襟口。

    曦太子撑着膝盖,缓了好久,才又直起身,不怎么高兴的瞪他:“接下来往哪去?”到底还要走多久啊混蛋!你不是留下了记号会有人来接吗!孤这老腰真的撑不住了啊!

    解平芜看着太子的腿,很直,露出的脚踝雪白小巧,感觉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让人特别想握一下……

    他感觉更渴了,别开眼睛:“往南,快到了。”

    曦太子瞪了他一眼,蹬蹬往前走。未料到到前面有一处小缓坡,缓坡地形特殊,小石子特别多,他这一不小心踩上去,脚底立刻打滑——

    解平芜连动都没有动,长臂一伸,就接住了他。

    曦太子欲哭无泪,心说早晚他得死在这小石头上!到底怎么回事嘛,脚啊,你可是孤的脚,不是别人派来的奸细,能不能争点气,能不能!

    “来了,出现了,王爷和太子在那里!”

    二人抱成一团,衣袖纠缠之际,禁卫军来了,由莫白带领,哗啦啦跪了一排:“属下参见太子,参见王爷!”

    曦太子僵住,用力朝解平芜挤眼睛,嘴唇无声翕动——放、开、孤!

    解平芜很听话,立刻就收回了手。

    谁料曦太子腿一软,没站住,下意识抱住解平芜胳膊,缠了个死死。

    顶着众人目光,曦太子差点抽自己,作什么死!要什么脸!更丢人了吧!

    偏巧在这时候,鲜于丰过来了,人未来声先至:“莫副将这是又耍什么花招,想要骗本将——太子殿下?您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解平芜将曦太子按在身后,对上鲜于丰:“堂弟去了不葬,国事繁忙不回,到是一路殷勤来迎本王,鲜于将军有心了。”

    他说话慢条斯理,明明身上只是单衣,并未着华贵常服,气势却半分不减,眼神反而更甚,暗极,厉极,威慑湟湟,似乎真的被惹到了。

    鲜于丰没看出来,不管心里怎么想,人前肯定是不肯吃亏落面子的:“摄政王客气了,倒是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好歹相伴一路,即将分别,不愿跟本将打个招呼?”

    眼神放肆,声音阴阳怪气,衣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曦太子有点生气。他本不愿计较,每个国家政坛组成都很复杂,意见不可能百分百统一,总有那么小部分人想搞事情,比如这一路凶险,他很明白,西戎有人想他回去,有人不想让他回去,东辽也一样,连自己的赵国都是如此,大家花样百出,各种下手,混水摸鱼,被发现就立刻披层敌人的皮,反正局越深越好,水越浑越好,事实真相永远查不清楚。鲜于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有行为都是立场和利益决定,可总算送了他一路,他愿意留点面子,但对方接二连三蹬鼻子上脸,他就不想不客气了!

    “将军这么执着的想打招呼,是怕下回没命见孤?”知道自己办事不力,回去要领死,便提前留遗言?

    鲜于丰眯眼:“本将是担心太子命薄,这天高地远的,可怎么保重——”

    他看了眼解平芜。

    挑拨离间,心脏啊!

    曦太子想骂人,骂死他,骂到他愧疚万分,痛哭流涕!可他刚撸起袖子,不知怎的,跳了半天的脑仁停止工作,眼前一黑,身体就往斜里倒。

    解平芜大手一捞把人接住,眸底一片寒意:“看来西戎国主并不想给本王一城财宝,而是一个城。”

    鲜于丰很懂解平芜实力,早先不是没有对峙战场,可没有一回西戎赢了,打一座城这种事,姓解的真的干得出来!

    压力如此,不怂也得怂,只要解平芜活着,就没别人什么事,鲜于丰拱手:“实不相瞒,此次同莫副将前来,一来是迎一迎摄政王,二来也是,护送任务完成,本将该回了,特此当面辞行,山高水长,日后再会了!”

    说完就走,不做片刻停留,好像身后有狗在追似的。

    安公公立刻上前,行完礼:“请王爷把殿下交给老奴——”

    “不必。”

    解平芜微倾身环住太子膝盖,将人抱了起来:“速传太医。”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