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里空气仿佛凝滞了。
季未燃一贯平稳的气息被彻底打乱。
“季未燃。”
她闭了闭眼,终是要独自面对这可怕的世界。
“你是不是经常听那些女人胡说八道,所以才那天头脑发热去找那个什么妮的?”
“和她们无关,我不爽,所以就去打击报复了。”
“用钱侮辱?”
“也算吧。”
“她已经退还给我了,我会把证明转账记录发给你,”顾氾非要像这样主动贴近,为她亲自上好保险带道,“这样是不是可以证明,我和她没有关系?”
季未燃别开脸。
“我知道的。”
“那你还去?”
“她影响你名誉,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季未燃,你这么佛系,还讲究面子吗?”
季未燃一时气得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结果,顾氾脚踩油门道,“我知道,你比想象得更爱我。这些不必要的嫉妒,都是源于你爱我。”
季未燃:…… ……
——————
顾氾忽然觉得他和季未燃之间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很享受她认真的注视,还有那些道不明的占有欲。
车子停在家旁。
“爸,妈,我们过来了。”
“未燃呢,瞧我这记性,本来想和你一起下午逛逛,结果顾氾说你在学习东西,我下次可是要提前约的。”
“妈妈,这是当然。”
“练那些烘焙也不简单吧,我听顾氾说你手掌心还被烫伤了……”顾妈妈永远希望他们进行下一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是心疼的啊。”
“是吗?”
季未燃回眸看了男人一眼。
顾氾反而觉得不自在了,来回在中式庭院里踱步,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顾爸爸来了,对着顾妈妈颐声指气道,“今天干嘛准备这么多菜,没看见你儿子在庭院里对你的厨艺根本就不感兴趣,完全就不想吃吗?”
“那也是你儿子。”
顾氾反而习以为常了,父亲时常刁难他,他早已过了那个叛逆疯狂回怼的时候,反正他的人生轨迹足以证明一切。
顾氾双手插在口袋里,他只是慵懒恣意地开口,“我听说你上市困难,现金流吃紧。”
“需要帮忙吗?”
顾爸爸向来也是生性放荡,不收拘束,最讨厌别人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顾氾戳在他的痛处上——
他急忙道,“跟你没关系,公司是员工的,我早晚会退休,轮到谁也轮不到你。”
季未燃无奈之下只好在这里打圆场。
“爸,顾氾也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就是如果你有需要的话,他愿意……”
“不需要。”
老人双臂交叉放于胸前,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这姿态像极了一只好斗的公鸡。
然而,胜利者顾氾却是完全不理会。
“你以后不要帮他说话,我儿子什么意思,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季未燃只能微笑着点头。
“别杵在那里,和木头人似的,你老公爱吃不吃,你自己坐好。”
季未燃觉得顾爸爸也就是口是心非些,嘴上虽凶,人却是不坏的。
她给顾氾也深情般摆好碗筷。
顾氾的脸依旧很臭。一双桃花眼,不含多余半分笑。
这个话题被提过无数回一般。
再度被顾妈妈提起,顾妈妈笑入春风和煦,“阿氾啊,你们也是时候该有个孩子了,过年你就二十八了。”
顾氾几乎是冷冰冰那般,“鉴于我们的家庭关系,我并不想延续给下一代。”
季未燃知道此刻,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才是对的。
“而且,我和未燃也考虑过离婚。”
季未燃一点都不慌乱地夹着菜,虽然这是第一次顾氾当着所有人的明面上提及离婚,但她依旧镇定,“我没有考虑过。”
“你一个大男人,整天把离婚挂在嘴上,还要不要点脸面?”顾爸爸明显看不下去了。
“未燃,我要是你,我认识这种人渣,我就真离了。”父亲疾言厉色,十分看不下去。
季未燃就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向来和气的顾妈妈也不舒服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这还劝别人离婚!”
她掩面似是要哭泣道,“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的孙儿孙女啊?老天啊,我这造了什么孽啊。”
“妈,顾氾说过,但我暂时还没有同意,您别瞎操心。”
顾氾暗叹:这女人怎么就这么迷恋着他?
不过这个答案他心中倒是满意了不少,一扫从广汇大厦那里出来的阴霾。
他更没想过,当天夜里慕斯cake的形状与以往不同,是个爱心状。
看着季未燃轻手轻脚合上门,在吊脚灯的暖光里动作竟然是如此柔和。顾氾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不会在任何地方提及到“离婚”二字。
“未燃。”
假装没听见的季未燃继续在长廊里慢慢走。
“明天有个音乐会。”
季未燃本能似的听见“音乐会”就困,尤其是那种舒缓的音乐会。
但她仍旧神色淡定转身。
顾氾施舍般问她,“你愿不愿一起去听?”
“明天我可能比较忙,这边多肉期末考试前有家长会,多迟说他成绩太差,不愿过去,让我过去一趟。”
“几点?”
季未燃忐忑不安起来。
这都结婚八百年不约会了……怎么的这又是唱的哪出?
“四点半。”
“那我五点在小学前等你。”
季未燃:我有答应你吗?为什么我根本就不记得?
“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我不觉得。”
顾氾又上前一步道,“我对我们的婚姻反思了许久。”
“我知道,这是你一直以来所期望的,我虽然无法替你一一实现,但至少,作为你的丈夫,我有我的责任。”
“阿氾,我有我的生活节奏,你有你的,我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体谅你,你为什么不愿意多听我一句,让我按照自己的思路来呢?”
季未燃根本没有答应这个嚣张武断的男人啊。
多迟恰好在这个时间段拿着一年级全是红色叉叉的作业本叹着气,刚从阁楼上下来,并不知道这两人发生了什么。
气氛很诡异。
她向来只听季未燃的话,这也不例外,她眼巴巴望向季未燃,希望得到一些暗示。
“多迟,让你弟弟明天晚上和我们一起去听舒伯特纪念音乐会。”
“啊?”
多迟不懂,为什么还和多肉有关?
多迟纠结地搓着手,“太太说我们开完家长会就一起去陪多肉吃披萨。”
“那些东西最没营养,热量高,价值低,太太这么有格调的人要不是为了你们,她愿意去吗?”
季未燃:我怎么就不愿意了?
“阿氾,别说这种话,我答应了肉肉,就必须做到,不如这样,你的音乐会另觅他人,我按照原本的安排来?”
“季未燃,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我是因为你的一系列举动,好不容易有些感动,结果你告诉我,你还不稀罕和我一起出行?”
“阿氾,你分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
季未燃还没有解释完。
顾氾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就知道你很想去。”
顾氾一副我不扣别人工资我特别慷慨的模样道,“没关系,我会无偿给多肉也买一张票,我们一起,总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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