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鉴于你, 一点都不想见到我——
而我,却如此迫不及待重新见到你。
那就算是要见到你, 也一定要以最光鲜的方式,我会站在互联网科技新的一个顶端,让你无法忽视我的存在。
顾氾轻笑, 想起季未燃或多或少懊悔的那张脸, 他心中充满了愉悦,这样的愉悦, 促使她并不需要任何的舒缓的音乐, 转眼入睡。
而那个季未燃呢,只是打开衣柜,挑出明日出发的衣裙, 浅黄色的一条长裙, 似乎少女感太重, 换上紫色格子的那条,好像又稍稍遮掩了夏季的热烈。
她不断换着穿搭,好像完全把今天离婚的事, 彻底抛之脑后。
“我听说了,你离婚了。”
一条短信安静地躺在页面上,季未燃伸手即删除, 哪来的什么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地闯入她的世界。
莫骅,唯一一个连分寸都掌握不好,喜欢到处暧昧的人, 真以为靠着那张自以为帅气却油腻的脸,在人群里有多扎眼?
可惜,她季未燃从来就不是沁珠。
也不会因为这样的男人而动心。
——
次日,六月中旬的最后一天。
季未燃回了趟黎大,找相关专业的人聊了几句,可随口又被提及道“你当时和那个沁珠关系很好啊。”
她恰好也碰到了几个老同学。
还留在校园里,教书或是继续深造学习。
“昨天群里很多人都在说你坏话,没想到沁珠还是那么义气,她可是一个又一个帮你怼回去了。”
季未燃笑容愈发寡淡:“是吗?”
她这到底是在帮自己,还只是试图掩饰一下自己当年可怕的举动而内疚的心呢。
不管是出于什么——
季未燃没有继续纠缠的必要。
“未燃啊,你要不要到群里,和大家分享一下……”
季未燃:“没有必要吧。”
众人又嗔怪道:“你总是这样,淡淡的,别人总是误会你,你又不喜欢解释。”
“我听说,沁珠最近又和莫骅走得很近,说不定他们好事将近了……”
“和我没半毛钱关系。”
季未燃不顾人情,墨镜一戴,谁也不爱。
她冷漠转身离去,并不刻意打招呼。
对于沁珠的好心或是恶意,季未燃已然失去了推测与关心的耐心,每个人将最丑陋的暴露以后,还能轻而易举地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她既不愿从最阴暗那一面出发,但也不需要浪费任何的精力在一段毫无意义的关系上。
——
可沁珠没有那么想。
季未燃前脚从校园里出来,她随后就看到朋友圈里其他同学有关季未燃的动态,说实话,季未燃全身上下都变了。
不是一套名牌,也不是一个波浪发型,所能带来的那种改变——
而是整个人的气场都不同了。
她和莫骅分手那会,说到底自己算是被分手,如何挽救都不可能继续那一段恋爱,而她却亲眼所见,莫骅对自己最亲近的朋友献殷勤,肉眼可见,季未燃永远那张淡淡的脸。
思前想后,莫骅不会是季未燃喜欢的类型。
可人总是要为自己寻找到被甩开的借口,那便是最好的契机,她标榜,她找到了答案。
而自己一路成长以来,季未燃永远在人群里是比她更耀眼的存在,通透白皙的皮肤宛若牛奶肌,五官每一项都那么精致与几乎完美。
而她,苦苦维持的感情,在季未燃那里,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只要她把罪责推给季未燃,一切失败都可以寻找到原因。
“你是勾搭上了我男朋友吧?”
说这话时,她其实和莫骅分手快一个月了。
她还没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开,可她就是愤怒,为了证明她猜测的合理性,她不断告诉自己,季未燃从来不和她讨论情感上的话题,从来没有把莫骅献殷情的那些事说出来过。
可季未燃毫不犹豫地告诉她:
“我不可能会喜欢上那种人。”
什么叫“那种人”,说得好像她自己有多高级似的,大家难道不是一类人吗,这不是变相的在贬低自己吗?
而且,沁珠的家庭条件算得上中产,家里在沿海有好几个代加工工厂,她总觉得自己比季未燃更有优越感。
季未燃后开在市中心赴约时还解释她:“我从来不想把无关紧要的人放在我们的生活里,我说莫骅不好,只是因为他变心快,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珍惜,而非贬低你,或是看不起你的那段恋情。”
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季未燃没有指桑骂槐,没有映射自己,可沁珠依旧会难过,她投入所有的情感和热忱的一段关系,竟然最后还是因为一个季未燃,草草收场。
而那一段恋情里,她甚至和莫骅上过床。
她以为的一辈子,就这么被打破。
她的愤怒需要一个爆发点。
而季未燃,恰巧为一切准备好了借口和理由。
其实,在外留学期间,她内心时常也有一个声音,就算没有季未燃,以莫骅的个性,十之八.九也会变心,可更多的时候,她仍咬牙切齿地回想起轻而易举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却满不在乎的女人。
后来,季未燃嫁入了豪门。
再后来,她或许那一点优越感都被消磨殆尽,只能小心翼翼地试图看看季未燃还会不会理睬她。
可……季未燃比她绝情多了。
昨晚,那些表面上“维护”的声音,可实际上,她却心想,怎么就没有更加“嘴臭或口嗨”的男同学,也让清高的季未燃看看,自己是个多么多了功利切自私自利的女人。
毕竟,她所拥有的一切,那么可恨。
但她,或许是需要这段友情的,不说别的,至少她随意利用一下季未燃手中的人脉资源,她都可以站在更高的位置。
所以,她用尽心机地维护着。
告诉那些人,他们不了解季未燃,所以,他们不知道季未燃是怎样的人。
实际上,她比任何人痛恨季未燃这个表面永远漫不经心却得到所有的恶毒女人。
这时,期待已久的电话终是响起。
“喂,莫骅吗?”沁珠妩媚一笑,“自然,我们是要聚一聚的。”
——
傍晚的时候,夕阳西沉。
季未燃换了双泛黄的70s的帆布鞋,独自走到车站等少年时想等的那个人。
今天看的电影,也不是什么暧昧的情爱片,也不是什么动作惊险的武打片,只是一部平淡无奇的动漫。
评分出现两极倾向的那种。
季未燃自以为做好了攻略,而事实上,她在见到洛扬从远处走来晚霞之下走来时,她仍旧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害羞吗?
抑制不住的害羞,好像一切都无法在自己的运筹帷幄之中了。
洛扬身材高大,走到季未燃身前,恰好挡住了夕阳。
“不带遮阳伞吗?你不是小时候最怕黑吗?”
高达大的男人,忽然与她一笑。
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打破了她的尴尬。
季未燃也算是找到了些许的话题,“那个时候,妈妈总说一白遮三丑,长大了,我竟然发觉,我可没有什么丑,所以,白不白,也无所谓了。”
“你自信了不少。”
洛扬换了一件白色衬衣,那时年少的季未燃最顾盼的那一件,似乎还残留着当年湖蓝色的墨水印。
“洛扬哥哥,我们都长大了,不是吗?其实你来黎城,应该要先和我说一声的,”季未燃屏气凝神地去问,“洛扬,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不谈我了,你这结婚和离婚又是怎么一回事?”
季未燃灿灿道:“你也听说了。”
“就可能是我贪心,和不那么好的人在一起了快三年,拖着不离,最后拿了一笔婚后补偿。”
洛扬粗粝的!手掌仍撑在她的额头之上——
挡住了刺眼的太阳。
洛扬:“你无需在我面前贬低你自己,你是怎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可我要是变了,贪心又虚荣,自私又自利……”
洛扬打断道:“不要再说这些了,如果你整天收集的是那些恶意的评价,那季未燃,你的离婚又有什么意义?”
公交车,末排。
不知为什么,这个眼前看似棱厉的男人,一句话轻而易举化解了季未燃这些天的心理负担。
就好像……回到了未长成的少年那会,一切烦恼只要偷偷告诉他。
“洛扬,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到黎城来,你读的警校,不是明明在另一个城市吗?”
他望向她的双眸,平静且从容:“分配到哪里,不是我能决定的。”
“原来是这样。”
正式离婚后的第一天,季未燃毫无负担地坐在老友身侧,时常陷入回忆,又时常如梦清醒。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哪个答案,如果是——“其实因为你才来”,那她也一定会所想很多,而当下,窗外的阳光肆意洒进来,公交车也一路平稳到达恒川附近。
大概有半站的路要走,还要穿过一个恒川旗下酒店的会展厅。
男人低语:“觉得累吗?”
季未燃猛然间摇着头。
“其实你可以不要一直戴着墨镜了。”
“不可以!”季未燃激动慷慨道,“会被别人误解的,我不能抹黑了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沉不住气。
那天大卖场几个嘴碎老太太的话历历在耳,季未燃能做的,只是更加的小心谨慎罢了。
路过前面的会展中心,竟然今天可以地被封了出口。
季未燃抿唇而笑:“看来老天不想让我们偷懒,那我们从这边绕过去吧。”
毕竟,季未燃在黎城更久,她更熟悉这些路。
可谈话间,一张巨大的海报忽地升起。
那是顾氾一张半身图,高冷清瘦的男人,伸手邀请的模样,配上大字“时代与命运的脉搏”,季未燃觉得今天的一切时机简直都糟透了。
洛扬脚步一滞:“你前夫?”
季未燃轻轻“嗯”了一声。
“当时给过我名片,我记得,”洛扬沉郁顿挫道,“看来是我今天选的地方不对。”
季未燃:“没什么不对的,不过一页书,翻过了,偶尔瞥到那几眼也没关系。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洛扬把纸巾纳入她的掌心,双手于两侧摘下她的墨镜一边道:“冒昧了。”
看到她眼圈并没有想很多年前一样泛红,洛扬才安心的把眼镜给季未燃推上去。
季未燃有点尴尬,她只觉得,会不会没有半点情绪,显得她没有心?
但她对顾氾,真的是日子长了,就真的没留恋了,哪怕他依旧西装革履,最光鲜地出现在大众眼前,她仍然……没半点遗憾。
“光鲜亮丽”的顾总此事正在会展中心指挥着今天发布会的准备工作,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直到他从玻璃门前看到了熟悉的他前妻的身影,身材窈窕纤细,与另一个男人相伴而行。
顾氾揉了揉眼。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有位读者的朋友,要双更呢~
看在这位朋友的面子上,加更是肯定要加的哈哈哈哈。
白白白仔你又一个雷我收到啦!已经够啦,不必再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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