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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未燃, 你不要这么容易上当受骗，”顾氾说得理直气壮, “这样的男人，十有八.九是为了钱接近你。”
洛扬淡笑，也一气呵成道：“不必事事都强调金钱, 不然, 顾总你听上去就不像是一个互联网新贵，而是像极了暴发户。”
顾氾毫不退让：“我就是暴发户, 没有我这个暴发户, 你觉得会有我这位前妻的慷慨……”
“你们都停下。”
季未燃希望自己能及时制止，虽然局面已然很混乱。
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来一往，季未燃就头大。
“你并没有用过我一分钱, 相反, 是在请我吃饭吧, 看电影，所以，顾氾你恐怕又误解了。”
顾氾不屑：“小利小惠最容易收买人心, 这点道理，季未燃你不至于不懂吧？”
季未燃打断道：“我没有不懂。”
“你一开始的胡乱判断就让人觉得很迷，”季未燃被迫迎着众人目光而上, “离婚是我做过的独立决定，不应该将此牵扯到任何的其他人身上。”
顾氾分辨得出，季未燃这时目光也不同于婚姻中，甚至于隐隐约约的失望都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不过是客套不过的解释。
“真的和这个男人没关系吗？”
顾氾自嘲。
季未燃忍无可忍，“那你希望怎么样，希望我红杏出墙，然后你就可以是一副受害者的态度，还是说如果这样，你就可以找到把柄，寻求到上诉的机会？”
“季未燃，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顾氾，每次见面都说钱，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你这些年所作所为，让人怀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还分不清主次，搞不清状况的下属围上来，解围道：“顾总，咱们今天欢欢喜喜的日子，用不着和市井小民计较啊？”
另一个市场主管赶紧拉过他，“老李，你是不看新闻吗？这人家前妻……”
季未燃浅笑道：“市井小民这又要为难你了，顾总，新产品又要上市，希望你能借此挽回在股东面前的形象。”
“季未燃，非要这么冷漠吗？”
“那你回想一下，我对你倾注过的耐心，而此刻短暂而过的刻薄，”季未燃声音越压越低，“理智一点，不要让所有人看你的笑话。”
“也许对于你来说，我做的决定很残忍——”
“但，我不是没有挣扎和犹豫过，最后，我也很抱歉，我选择了于自己最舒坦的方式，离开你也是，选择和任何人一起吃饭也是，没有一个人会像你对待我一样。”
顾氾不安道：“季未燃，你觉得这公平吗？”
他更多的时候简直忿忿不平。
“你说你的青春都给了我，难道不是我也把青春奉献给了你，说句你不愿意听的，不仅仅是青春，还有青春这么多年积攒的财富。”
洛扬轻蔑地抬眸，“顾先生，真的是人在商场，三句不离钱。”
顾氾随即反击道：“我和你说话了吗？”
顾氾仍然没觉得他有做错什么，因为不是一个寻常人能够到达他今天所拥有的财富高度。
包括眼前那个男人。
“季未燃，我想告诉你，你可以选择任何一种你想要的生活方式，但你不应该和这样的男人走在一起，”顾氾自以为是道，“男人永远最明白男人在想什么。”
洛扬哂笑：“恐怕有些人是小人之心。”
点到为止。
洛扬挽过季未燃，“我们该走了，不必再多说了。”
季未燃克制的转身，却还是因为顾氾片面的仓促的想象，居高临下的劝阻与责难而不舒服。
她暂时并没有离开。
“顾氾，离婚协议书从没有这一条，我不应该和某某走在一起，”季未燃郑重其事告诉他，“所以，我告诉你，你别做这些让人看不下去还丢人现眼的事，你要是控制欲爆棚，不如把积累下来的情绪放在工作上，亏损了多少，你就或许能弥补多少。”
说完这些，她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转身了。
“都说了不是因为钱——”
死死站在女人身后的顾氾心中了然，他口口声声宣称的和事实并不相同，但凡季未燃选择和其他男人走在一起，一想到可能是因为季未燃那部分分割的财产时，他就快焦急到发疯，嫉妒到发狂。
那些人，轻而易举拥有的财富和女人。
都曾经，被他拽在手中。
“季未燃，你要清醒一点，不要对其他的男人那些个花言巧语所蒙蔽，你要睁大双眼……”
他看着那栋电梯，陡然关上了玻璃门。
电梯在下坠。
他这些多余的话，更像是说给空气听的。
“我以为他会幡然醒悟，至少也不会在公共场合纠缠不休，”季未燃抿唇而笑，仿佛一起长大的少年也总能看穿她，但她还是不得不说道，“真的很抱歉，今天的事，希望没有影响到你情绪。”
“如果你愿意，我或许可以分担一部分，当然是除了那些财产以外的所有事。”
“就算你是我青梅竹马，我也不可能和你瓜分的，所以，不必有这样的猜想。”
洛扬这时才重新露出笑脸来，皓齿星眸，犹如当年月下。
季未燃说完那句话，转身又是后悔了，什么“青梅竹马”，根本就是乱提。
“季未燃，看不出来，你也有你的虚荣面，”洛扬怕她看不清马路的方向，牵住了她的手腕，“不过你平时没有少苛求自己吧，要我说，你不过是个正常女人，有着正常女人的追求。”
“忽然觉得，洛队很有心理引导的爱好。”
“可我这爱好，不过只针对你一个。”
洛扬适时转移话题道：“端午节，一起回去看看吗？”
此时，月色更深沉，季未燃似乎也不自然地陷入困惑与迷茫。
不过很快，她又点了点头。
“好。”
他们老家其实在隔壁苏市，江南经济最发达的一块，不过，因为沁珠的事，季未燃本身就很少回去。
“还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就很不好意思，我不想打扰到你的生活。”
洛扬黑眸笃定地望向她：“是我调休，让你配合我的作息，该不好意思的也是我。”
季未燃随即也释然道，“我现在很会裹粽子。”
“是吗？”
两人一茬一茬聊着，未过多久网上约的车就到了。
季未燃上车，探出车窗对洛扬最后招了招手。
眼底纯粹，坦然，已然没有了因为顾氾误会而已的愧疚，更多的只是，她很高兴，重新认识了那个老朋友。
有些时光，虽然无法挽回，但当下每个人都呈现最好的状态——
不管走向是什么。
拥有这样的一个朋友，让她更温暖也更有力量了。
月光落在商场的门前。
顾氾看着独自离开的季未燃，对于自己“良心”说教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这季未燃耳根子软，太容易更改立场，不过几篇公众号鼓动，匆匆忙忙离了婚，以后，要是自己一个太放松，是不是就意味着她执迷不悟了下去？
顾氾觉得他应该多留一个心眼。
虽然今晚看上去，这个男人并没有危险到影响婚姻的程度，但万一以后得逞呢？
顾氾在众人身后追捧与拥簇中穿着最精良的皮鞋，踩着最沉稳的步伐就这样走过那位区区一个消防员的身前——
可他发觉，人家好像完全不在意。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顾氾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难道有的人，真的不会对财富，声望有渴望，对自叹不如的有这差距的人保持敬仰吗？
顾氾有些不耐烦驱了所有人，独自在迈巴赫座驾后缓缓点燃一根烟。
烟头本想潇洒地随意扔到窗外，顾氾想起对方的职业属性，还是没做这种表面潇洒却没素质的事了。
他只是一时颓废。
一时想不开而已。
他不碰烟，那就重新开始，继续和烟草保持距离。
——
当晚，看见晚归抓了只癞蛤.蟆在偌大的别墅里“呱呱呱”的林入鸥，好像一切的事情又都找到了转机。
顾氾笑眯眯自以为“慈爱”地开口：“肉肉，你在我家呆了这么久，是不是也应该……”
林多迟匆忙地赶过来，解下围裙：“先生，我真的已经在找房子了，以后，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搬出去可以，但搬出去也不代表你随时能换到新工作，”顾氾说话时顿了顿，“现在工作可不好找。”
“我只想让你们帮一次忙。”
往昔家长会历历在目，顾氾觉得这是季未燃重新认识自己，看见自己拥有责任感与高度的社会无私精神的最好机会。
顾氾转而旁敲侧击那位不大讨喜的小孩，就连他抓的那只癞蛤.蟆也不打算立刻扔了，他温和地笑了笑，“你最近成绩怎么样，还是倒数第一吗？”
林入鸥疯狂地摇了摇头。
林多迟主动道：“肉肉最近成绩有进步，上一次周考，已经是29名了，前进了十多名。”
肉肉乖巧道：“我知道我成绩还不够好，但顾先生，我真的有认真看书……”
顾氾目光深邃地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你还不够差。”
“老师，什么时候能再约一次见家长呢？”
林入鸥这就不理解了，他成绩差时顾先生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他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顾先生循循善诱的意思竟然是……希望他再差一点？
“一个学期只开一次。”
顾氾沉声道：“我不管，让你老师端午前联系季未燃。”
林入鸥恍然大悟：“这个可以帮忙。”
林多迟拉着弟弟的衣领：“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答应，该不会为了顾总在学校里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这倒不至于，”林入鸥牵着他的癞蛤.蟆，“他不就是趁机见一见未燃姐姐吗？”
“你这小人精！”
林多迟勉强一笑：“其实我也想见一见季小姐。”
林入鸥脚步迟缓下来，嘟哝道：“我也想她。”
作者有话要说：林入鸥：顾叔叔，你知道我为什么把癞蛤.蟆带回家吗？
顾氾：好玩？
林入鸥天真无邪：因为像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我昨晚写完烤肉，今天就刚刚约完烤肉～（我真的是……）
给大家前排发几个红包吧。
好久不见了，有的小伙伴也不冒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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