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便是推得干干净净,林筠就算想找她的茬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她给秦晓瑜递了个诧异的眼神,后者也是拧着眉不懂,林筠便独自喝茶不再说话。
这桌上的人,都是各怀心思。
秦晟拼命对钟宛挤眉弄眼,她看过去。
对方口型:看手机。
钟宛本不想搭理他,然而饭桌上要么就是虚假的彩虹屁要么就是口蜜腹剑,她着实懒得应付,索性假装玩手机格挡一切。
打开屏幕,好几条微信消息。
秦晟:我记得没错的这女的比你大吧,叫你姐姐???
秦晟:EXM???
秦晟:这妹妹有没有什么猫病。
钟宛:我说你刚刚又抽什么风,敢情是明着嘲讽别人?
秦晟:那不然?晟哥专业鉴茶,一听开口就知道是老绿本绿了。
钟宛:6。
秦晟:[强][强][强]。
秦晟:彼此,就冲你刚刚说的话,我先替你庆幸我哥他不在这。
钟宛:他在我也敢说。
秦晟:嗬,厉害啊,那一会儿秦忱来了你站起来说姓秦的老娘要踹了你,敢不敢?
钟宛:?我有病。
秦晟:看吧那你就是不敢,我光是想那个画面都想笑。
钟宛以为他只是说说,结果秦晟还真在桌子那头笑了起来,差点习惯性以为自己在房间把腿放到桌上。
行为放荡不羁,把他老头都给惊了下。
秦似名看看周围客人,觉得丢脸至极,沉着脸斥他:“这么多人你又搁这闹什么,要么坐好,要么给我滚出去。”
秦晟咳了两声,把腿放下去勉强坐好了。
两人没聊多久,之后钟宛放下了手机。
因为秦忱到了。
酒席上的氛围因为他的到来而格外热闹,几位别家的叔伯甚至站起来相迎。
秦忱来得并不急,进屋后,不冷不热地向众人打了声招呼,之后脱下身上外套递给一旁厨房的陈妈。
他姿态斯文,口吻却很淡漫:“临时有事,所以来得晚了。”
几位叔伯嘴里说着没事没事不打紧,一边将秦忱往餐桌边带。
钟宛不像别人那样对他的到来过多关注,仅仅只是看了那么一眼。
秦忱没看她,步伐却是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钟宛端起水喝了口,身子无意识坐直了些。
秦家,也就老爷子的话秦忱听点。
他来之前几个人就在讨论婚约的事,他们觉得这种事秦忱那边肯定会有风声,但没明着商量过谁也不知道他的意思,现在他来了,自是要探探。
老爷子道:“阿忱,我们刚刚还在说呢,想给你介绍个人认识认识。”
秦忱淡然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好啊,人呢,我见见。”
老爷子介绍林筠:“这是林老爷子的小孙女,叫林筠,前些年一直在国外留学,这两年才回国,你们之前没见过吧。”
秦忱的目光落到对方身上。
林筠没由来紧了紧。
他的视线随意,无感。
仿佛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不过是眼神注意了过来,连打量都算不上。
偏偏,另一种层面讲,其实这样的目光更带感。
不在意又怎么样?刚开始有多不在意,就证明这样的男人到时候征服到手就多带劲。
秦忱进门起,林筠的目光一直落他身上移不开。
她没看错。
这个男人,就是她想要的那种。
秦忱嗯了声:“是没见过。”
林筠起身,怯生生地喊人:“秦忱哥哥。”
那声音又甜又软,是个男人都会动心。
秦忱没什么反应。
去端桌上的茶杯,垂着眼打量上边花纹:“名字挺好,就是人可别瞎叫。”
话虽是这样说,口吻却不怎么好。
也是,敢这么套近乎喊他哥哥的,没几个,要是心情不好,话挑明了让人滚或者直接嘲讽几句,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即便态度冷淡,好歹也没太不给面子。
餐桌上的人都松了口气,林筠也笑。
谁说秦忱不好惹?这不是挺好说话的么。
很快,席上渐入佳境。
餐桌上觥筹交错,渐渐有了热络氛围,吃菜喝酒,些许嘈杂。
秦忱偶尔也和几位叔伯们说话,单说表面工夫,他还是会做的。
钟宛不怎么饿,加之别人喝酒谈天阔论,除了吵耳朵以外没别的,她不怎么想坐那儿。
她见秦晟很快起身离座,出去前院前还递给她一个眼神。
钟宛也不大坐得住了。
她吃了两口菜,喝了点饮料,等了会才作势要起身。
而就在她要起身时,兀然,左肩被人搭住。
她肩颈微顿。
秦忱一边端着酒同旁边的叔伯说笑,右手却搭到了她的肩上。
不重,可那种无形的压迫力让钟宛几乎是瞬间又坐了回去。
“去哪?”
“有点不太舒服,想去透气。”
“透气?是去找秦晟吧。”
他掌心或轻或重地握着,像是那块位置很有手感,闲来无事才来这么个动作。
只有钟宛知晓,这算是种提醒和警告。
所有人都看到了秦忱搭她的肩,只不过在别人眼里这个动作只是朋友之间那种寻常的,喝酒尽兴了,只当他们是私下聊天。
充其量,就是破了钟宛刚刚说他们不熟的话。
钟宛面上什么也没什么,心里却不是。
他什么时候看到的?
这么多人在,他还在和别人喝酒谈事,这也能注意到?
简直有毒。
“这边太闷了,我只是想去前院透透气。”
秦忱搭着她肩的手放了下来。
他神情依旧很淡,只是靠着椅背,神态恣意。
像是西装表面的斯文之下,那份痞坏不经意显露了几分出来。
“行。”他才道:“记得一会儿一起回去。”
-
钟宛出去的时候,秦晟开着跑车准备出去玩。
前两年上市的法拉利488 Pista敞篷车型超跑,初售价四百多万,立马被秦晟给拿了下,那段时间天天开着这辆火红跑车出去,这位小秦少爷是没少靠它吸引美女注意。
钟宛问:“里边还在吃饭,你就这么高调地准备走了?”
“开个车罢了,开哪辆不是开,不是我吹,我家车库那些哪辆出来都低调不了。”
秦晟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边胳膊搭在车窗上,挑着眉看她:“倒是你,出来这么点路,走这么慢。”
“不知道秦忱突然抽什么风。”钟宛看看周围。
外头空气都清新些,这会都在吃饭,外边没什么人。
“看来还是知道你是来找我说话,我懂,我哥这是在嫉妒我。”
“别扯淡。”钟宛皱着眉问:“叫我出来干嘛?”
“没什么啊,这不是看你在里边憋得慌吗。”
话是这样说,钟宛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秦晟闲,她还真陪着?
钟宛丢了份资料到他车里:“上次那个叫季清则的,能再约出来见个面么?”
“怎么。”
“有事找他,你做个中间人约一下就行。”
“牛啊钟宛,现在都敢当着秦忱的面约别人了,不怕他知道?”
要不然怎么说秦忱厉害呢。
这些年,他对钟宛无形中的掌控还是很深的,别说去见谁,她一点风吹草动他那边都清楚。
她这样,无疑是在刀尖上走。
钟宛笑了,直直盯着他:“这些你不用管,记得帮我约人就行。”
她平常不喜笑,可一笑,那双眼就带着灵气,又勾人。
有些晃眼。
秦晟移开视线看了眼里边的方向,回了个行。
“那你一会儿跟我哥走?”
“嗯。”
“你就回来一天啊。”
“不然呢。”
“那拜拜。”
秦晟拉下墨镜,整个更像花花公子了,他朝她挥手:“我挺忙的,先走为敬,再不走,我爸又得拿着鞭子出来找我。”
秦晟开着他的跑车一溜烟疾驰了出去。
跑车动静大,估计不一会儿秦似名又得恼,自个儿儿子这么快溜了出去。
这父子俩办事都效率,就是性格截然相反,秦晟爱玩,给他老头惹出不少麻烦令人头疼。
不过这些,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钟宛望了望阴沉的天,怕下雨,转身回了屋。
晚上雨完全停了。
寿辰以后,酒席尽散,秦家人招呼着送走所有客人后,也准备回各自的住处。
秦宅再大,那也是老爷子的住处,只有以前的时候一家子会在一起住。
这么几年,早各自为家了。
老二送秦老爷子去休息,其他人留的留走的走,钟宛本在里头等着秦忱,秦宅差不多空了以后才知道他早去了车上。
说是酒喝得多了,暂时在上边休息。
钟宛出去的时候,路边仅停着那么一辆黑色轿车,秦忱的车。
车门开着,他就坐在后座阖着眼,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
胳膊撑在靠背上,手背虚抵着额头。
他那双手很好看,手指修长,和他颀长的身高成正比,足够让人一眼注意上的那种。
然而说是喝多了,他面色平常,根本没什么区别,就是闭着眼比睁着眼时少了些令人惧怕的冷厉罢了。
钟宛上了车,之后关上车门。
招呼司机过来开车,再转头看身旁男人,依然没什么动静。
还真睡着了?
想他平常酒量也没那么差,更不会那么没防备。
钟宛也说不清他,反正睡着更好,省她不少事。
在秦宅待了一天也累,她不想周旋完里边,又要周旋秦忱这边,累得慌。
钟宛靠着也准备休息会,搁在腿上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她睁眼,心里也清楚。
果然没有。
就这男人,防备心哪可能这么低。
只是秦忱确实有些醉了的意思,睁眼了也没说话,就是把她手握着,又阖上了眼。
车里没开空调调温,牵着手很热。
钟宛想挣出来,刚有些挣脱出来的架势,秦忱忽然将她的手牢牢攥回掌心里。
不重,但动不得,让她不再敢轻易想着去挣出来。
“宛宛。”
他低声叫她:“你想跑哪儿去?”
声线低沉,气息微醺。
钟宛清楚,仅仅微醺,远没有到醉的程度。
他很清醒。
她说:“我没跑,就在这坐着。”
他伸过另一只手,扣着她脖子将她往身前带了带,两人距离也拉近了。
他侧着头。
呼吸撒在脖子上有些痒意,钟宛缩了缩脖子,再次试着抽出手。
“不是,我手心会有汗,怕等会沾你上面。”
“没事,就这样。”
秦忱睁眼垂眸,揉了揉掌心之中那柔嫩的小手:“在我这好好待着,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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