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消疑虑

    白色的虚无之中,点点荧光飘落在地。黑发少年茫然地站在原地,蓝色的瞳孔满是死寂。

    我……怎么在这里?

    突然一道金光闪过,强烈的光芒使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手上抓了条铁链。

    少年一怔,随后低下头。自己的手臂上缠绕着铁链,绕过脊背和脚裸,垂在地上。长长的铁链延伸至远处,直到看不清。

    少年顺着铁链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越过无数虚白,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铁链的尽头就是那个人影,看不清脸,整个人闪着金色的光。铁链紧紧绕住他,金色中渗出血液,流在地上。

    那是谁?

    少年猛地一冲,向前跑去。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好似被人捅了一刀……

    身影离他越来越近,沉重的铁链发出“咣当”的声响,在即将触碰之际,一道声音响起。

    “喂?观月?醒醒!”

    观月源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灯光映入眼帘,紧接着就是一位金发男子,他坐起身:“国木田啊……”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睛:“警官说你可以进去了。”

    在警察局也能睡着,这心是有多大?国木田原定计划是带着太宰治和观月源先来做笔录,然后回去的路上买好给邻居的安抚礼。

    原本是多么缜密的计划!结果太宰治那个家伙,竟然在来的了路上——跳、河、了!!

    但是和警官约好的时间已经耽误了许久,国木田无法,只能先把观月源带来。

    观月源走进房间,里面坐着几名警察,国木田跟在他身后,他打了个哈欠:“你们想问什么?”

    警察们对望几眼,随后领头的开口:“两年前,你是怎么抓住犯人的?”

    观月源想了想:“两年前……哦!”他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是在一个公园里,我下午坐在树上睡觉,到了晚上突然被一个人的求救喊醒,被吓到的我从树上摔下来了!”

    他表情似乎还有些后怕,动作极其夸张:“本来我还以为我要骨折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原本明明没有人,突然在我落地的瞬间就出现了一个男人!我压在他身上了!”

    所有警官都是一怔,半天说不出话来。观月源笑了笑,接着说:“然后有一个女的跑过来,莫名其妙对我道谢了,还给了我钱。然后我就回家了。”

    警官感到不可思议:“你没有问问她发生了什么吗?”

    观月源则是一脸懵逼:“难道不是夫妻吵架吗?”

    警官:‘“……”

    事后才从国木田独步那里了解到完整信息的观月源叹了口气:“所以,那个人失恋了,就开始专门袭击那些跟他女朋友很像的女孩子?我还以为他们是夫妻呢。”

    国木田很严谨地点头:“根据犯人的证词,当年他说是你将他抓住的,但是被袭击的女子表示是她自己把犯人绑来的。因为太过害怕,所以就只是扔在警察局门口。”

    国木田边说还一边在本子上画来画去:“你的证词和那个小姐的证词相符,估计是那个犯人昏迷了,所以记不清事情经过了吧……”

    看吧,都不需要自己解释。这些人自己就会把事情圆好。观月源笑了笑:“国木田,你打算买些什么送给邻居?”

    国木田翻开笔记本的某一页:“最佳选择是曲奇,牛奶还有水果。”

    “啊,这样啊。”观月源伸了伸懒腰,“我要回去工作了,国木田赶紧去吧。”他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国木田,还有件事情。”

    国木田独步应声:“还有什么事?”

    ……

    待人彻底消失在观月源的视线中,他转身,拐进了一家书店。

    我会回去工作?估计只有国木田会信。

    书店很安静,观月源越过杂志一栏,突然看见一个专栏。他鬼使神差般停下脚步,看向那个专栏,只有一种书。他拿起一本,封面是漂亮的书法《二十岁》

    本来只是打算睡觉的观月源翻开了第一页,而后不知不觉地驻留在此。

    大抵半小时后,他合上书,拿着这本书走向前台:“结账。”

    来到“漩涡”已经是黄昏,店长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杯子:“观月来了啊。”

    观月源微微点头,走到平时趴着的位置,继续翻开书。

    咖啡厅放着优雅的音乐,黑发少年坐在前台安静地看书,举止中透露着优雅随和,蓝色的瞳孔在黄色的灯光下看不出一点情绪。

    店长整理好杯子,并没有打扰少年,甚至让和子小声些。和子含笑点点头,随后开口:“店长对观月先生真好呢~”

    直到整本书看完,咖啡厅已经准备打烊了。店长收拾好东西:“观月,要来帮忙吗?”

    观月源应了一声,随手将书放在吧台上。顺便看了眼手上的手表。

    【11:02】

    他站起身,走进仓库。

    【11:30】少年走在街上,手枕在脑后,不紧不慢的拐了个弯。身后一道黑影停下几刻,也跟着拐弯。

    是一个死胡同。

    广津柳浪一怔,随后猛地抬头。就见少年坐在顶上,笑眯眯地看着地面的老先生:“找我有事吗?这位先生?”

    广津柳浪点了根烟,打火机的光芒熄灭,小巷中只看得到点点星火。老爷子开口:“有人下令找你。”

    观月源无辜地眨眨眼:“诶?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哦!难不成是虫先生?”不等广津柳浪回话,少年侧身自顾自地说:“不对啊,虫先生似乎没有同伙……”

    随后他坐直,看向那点星火:“完美的与黑暗融为一体了啊,先生~”

    广津柳浪掐灭了星火,眯起眼睛。观月源瞬间感觉脖子一凉。

    他当即“哇”的大叫一声,脖子的银刃更近了些。他尴尬的笑笑:“这位女……先生,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是很不礼貌的。”

    银没有回话,就静静地等着其他人开口。

    广津柳浪抬头:“少年,你有什么目的?”

    观月源摆摆手:“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咖啡厅服务员啊。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店长对我特别好。”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简直无法想象,要是当初遇到的不是店长,那该有多可怕啊!我会遇到一个压榨普通人的凶恶老头,天天找借口克扣我的工钱,可能半年都付不了公寓的租金。啊,对了对了,还会饿肚子,甚至还要用笑容面对一堆肥头大耳的人!真是想想就好可怕啊……”

    立原道造不耐烦的拿出枪:“喂!你很烦啊!”

    观月源立刻闭嘴,睁着眼睛无辜地看向立原道造。

    广津柳浪:“……”

    银:“……”

    观月源闭上眼:“我到底哪里得罪港口黑手党了,竟然把黑蜥蜴派来,还真是高看我了啊……”

    广津柳浪挥挥手:“带回去。”

    “等等!”观月源突然大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老先生,你刚才抽烟了吧!”

    广津柳浪:“……”

    观月源夸张地伸出手:“你抽了吧!你抽烟了!”

    立原道造:“是,他抽了!怎么样啦!”

    观月源叹了口气:“街市上有传闻啦,老先生任务完成就喜欢抽烟。真是的,在我刚坐在这边的时候就开始抽烟了……”

    少年失落的低下头:“还真是……被小看了啊。”

    广津柳浪睁大眼睛:“什么!”

    话音未落,一个东西落在地上,弹起的瞬间发出“呯”的一声,随后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

    立原道造捂住眼睛:“不好,他跑了!”

    光芒消失,广津柳浪摇摇头:“别追了,我们已经知道他工作的地方了。”他又点了支烟,“他只是会耍些小聪明,看样子不是尾崎想找的人,回去吧。”

    其实还是有点失望的。前面说话转移我们的注意,然后趁机逃脱。看样子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但是……老爷子吐出一口白雾,现在的港口黑手党,可不需要只会些小聪明的人。

    银看了眼刀,上面有一些水。是那个少年的汗吗?其他的也注意到了。立原道造笑了笑:“什么嘛,那个家伙都冷汗直流了,还装作轻松的样子。”随后他低头,“老爷子,他就没想过我们还会再找他的吗?”

    广津柳浪抬头:“估计他明天就会辞职了吧,要不就是请假很久。”所以才说只会耍些小聪明。

    这边,观月源把矿泉水的瓶子扔进垃圾桶,呼出一口气,还好找国木田要了闪光·弹。

    几个小时前,国木田独步转头:“还有什么事吗?”

    观月源笑了笑:“国木田的异能不是『独步吟客』吗?我记得是能把笔记本大小的物品现实化吧。”观月源笑笑,“给我一个闪光·弹吧!”

    国木田独步疑惑的看着他:“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这个干什么?”

    观月源叹了口气:“当然是怕那些犯人有同伙咯,这样我方便逃跑了,我才不信他是一个人越狱的。再者,闪光·弹也没有杀伤力吧~”

    国木田独步打开笔记本,刷刷的写了三个字。

    “异能力-独步吟客:闪光·弹!”

    ……

    观月源走回公寓,接下来……向店长请假几天,然后去港黑吧!

    在拐进楼道的时候,观月源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某个身影。他顿了顿,随后走进去。

    “太宰?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太宰治依旧靠在墙上,没有任何动静。观月源轻轻碰了碰他,下一秒,太宰治倒在地上。

    观月源:“……”

    他拉住太宰治的衣领:“太宰,太宰,太宰治!”

    看着依旧毫无反应的太宰治和他浑身湿透的衣服。观月源脸黑了几分,你要倒能不能别倒在我家门口!

    几分钟后,观月源翻遍太宰治全身也没找到他家的钥匙。要是把他扔在门口……邻居会报警的吧?要是把他扔在他家门口……明天武装侦探社肯定会来找人!

    不对不对,观月源抓了抓头发,武装侦探社好像很久以前就习惯他失踪个两三天了。到时候邻居还是会报警,然后他也要被警察拉进警局了……

    最终,太宰治被观月源拉进403。观月源把他扔在沙发上,拿出体温计。

    38.7度,观月源脸又黑了几分,这货今天到底在干什么!!

    中岛敦表示,太宰先生今天在河里寻找一起殉情的小姐,然后被河流冲走了,碰到了他和乱步先生,然后案情结束后又跳河了。

    不过观月源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了。他想了想,最后去楼下买了点药。

    回来后,太宰治已经醒了。正感动地看着观月源:“观月,你真是个好人!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

    观月源把药扔给他:“醒了的话赶紧回自己公寓。”

    太宰治翻翻口袋:“钥匙被河水冲走了~”

    观月源皱起眉头:“备用的呢?”

    太宰治笑得一脸灿烂:“放在侦探社了~”

    观月源:“……你先吃药。”

    太宰治看着他:“是安眠药吗?”

    “是退烧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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