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211
晋江原发 弥弥喵/文
明韶闻言,神色明显惊愕难言,声量不由发大了几分,低呼,“陛下,千万不能允了!”
明韶心急之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出口求男人万不能允了。
明韶抬首望到男人挑眉,意会过来,面色羞窘,款款福身行礼,“陛下莫要见怪,刚才是臣妾失仪了。但那是迫不得已。”
但明韶懂得叶修青请求起复,是根本不可行的事,夺情一事对于别人影响不大。
可是叶家是百年书香世族,向来奉行忠孝两全,规矩森严,倘若族中子弟守孝,必须守满三年,不能离开灵庐半步。
叶修青守孝的时候,身为一族之长,若坏了规矩,请求夺情起复,恐怕他只要一离开族地,弹劾的折子恐怕如雪花飞到御案之上。
多少人盯着礼部尚书这个位置,叶修青不在帝京,天子不知是不是记性不好,礼部尚书一职没安排别人接替,显然可能为了此人有意留着。
卫峥听闻女人的话,并未接话意,该不该让叶修青官复原职,他自有考量。
男人慢条斯理合起手中折子,神色喜怒难辨,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
一时间,殿内突然静默下来。
明韶久久未听到天子回应,眸中显出几分焦急,无奈出言道,“陛下,刚才臣妾所言是一时情急,并非有意要探知政事。失言罢了。”
卫峥闻听明韶的解释,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醇悦耳的声音溢出些许笑意,“嗯?朕没听错?皇后的意思是说你胆子小?”
男人有心又重复了一遍“胆子小”三个字。
明韶能听懂男人意有所指的话,清潋的眼眸稍显难言的羞怯。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她胆子肯定不小,要不然也不会在那种情景之下,弃了女儿家的矜持………但那也是迫不得已。
男人似乎看出明韶的窘迫,端起天青釉色茶盏,抿了一口清茶,随意提到,“皇后回宫,可曾去长秋宫看过太后?”
明韶一时听到这话,没反应过来,她突然回宫,结果皇太后就不适卧榻,心里不知这位太后想玩什么把戏。
明韶册后入宫起,知道这位太后和崇安侯府的渊源,以容缮的义女名义入宫,一朝得圣恩,立马踢开了容家,转眼就哄先帝另赐亲族爵位,另认了后族。
明韶不由回想起,刚进宫拜见傅姀她奇怪的神色,那种眼神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明韶现在心头担忧还有交于容明翰的东西,只希望事情万不可如她所揣测那般,否则,对于崇安侯府,绝非善事。
明韶垂眸望手中的凤印,索性也不打算瞒男人自己的想法,粉唇微掀,“臣妾想宣懿旨,召恭王妃进宫。”
女人抬眸,又小心打量男人的脸色,又小心翼翼道,“给太后侍疾。”
卫峥听完明韶的打算,会意出来她的意思,不但不愿意插手傅姀的事,也来试探自己的心思,是否真心放过她。
明韶知道如若傅太后清醒过来,首当其冲,先算计的是她这个皇后,而非天子,天子毕竟是在前朝,插手没有这般容易。
卫峥听完明韶的话,默然端起茶盏无声饮茶,看着水面漾起模糊的面容,眸光暗如晦渊,却危险至极。
明韶说出后,心慌的砰砰乱跳。
听到男人沉稳淡定的回答“可行”,用帕子小心攒干手心黏湿的汗液,她才慢慢定住心神。
明韶见凤印拿到手,不想再停留在乾元宫一刻。
她不知怎么形容刚才天子扫过来的眼神,但虽不如中药那夜疯狂,但总归让明韶的心难以安宁。
明韶刚要行礼弯膝,还未开口说话告退。
男人抬眸睨着阶下的明韶,慢悠悠开口,“皇后,上前替朕倒杯茶。”
卫峥的态度理所当然。
明韶扫了一圈殿内,还是只有她和天子,眸子微不可察闪过几分不情愿,轻移莲步,近到御前。
这次明韶真怕弄乱了奏折,不得不垫起脚来,依旧是和卫峥有一案之隔,不大愿意到男人旁边。
她不知道,这种动作正合男人心意。
女人纤柔的雪颈弯下,耳边垂落的两缕青丝刚好贴在露出的雪肤上,秀挺的鼻间密密麻麻布着薄汗,粉润的唇微微起抿。
要命的是不经意荡漾玉白弯曲有度的弧波,每一息都在折磨他。
明韶不清楚天子真正所想,想想还是直接挽起衣袖。
她如今也不是什么闺阁女,随即露出两截凝白如玉藕一样的皓腕,纤手执起墨绘烟雨山水玉瓷壶,动作略带几分僵硬给男人手中的杯盏倒满。
卫峥看到明韶这副僵硬的样子,他又忽然不满意了,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戾气。
男人微不可见的下弯唇角,目光如炬望向女人的雪颈,“皇后当真如此怕朕?”
明韶见男人又发问这个问题,手中的瓷壶无意之间差点滑落。
卫峥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明韶的皓腕,松松贴近手中软柔无骨的纤细,他确实是想现在就让皇后留下。
男人掌心传来无比的灼热的温度,让明韶神色稍惊,不明白这是男人动情的征兆,柔声唤句,“陛下?您是……否圣体有恙?可要传唤御医?”
女人话是关心之语,可皓腕毫无停滞从男人手中迅速抽离出来。
明韶忽而转过身去,垂眸看去柔白的皓腕,已经浮现一圈淡淡的红痕,纤柔的眉尾微蹙一下,心中想着回去涂点消肿止於的药,大抵可以消褪。
明韶的皮肤无法见光,当真天生比其他女子娇嫩,雪白到晃人眼的地步,轻轻磕碰,就会起开泛青的淤痕,这是明韶最怕的地方。
想到淤痕,明韶浅蹙黛眉,她确实不清楚,原来男女之事留下的淤痕也不轻。
第一眼看到明韶,只有黑白两色在她身上最显,像是飘渺脱俗的水墨画,每一笔勾勒的线条,浓淡正好,疏落有致,恰到好处。
恰是这种飘渺灵动之美,卫峥知道明韶动情起来,声中含娇,眼尾微微泛着泪意,躺在他身下,最让他难以把持。
女人的纤腕快速从自己手中抽离,男人眉间寒冽骇人之色不经意显出来,淡淡道,“不必,朕无事。”
卫峥锐利的眼眸暗藏玄机,凝视女人纤丽的腰线,雪青宫纱迤逦垂下,女人的腰身纤细到他能轻易一弯折断。
男人无声一笑,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在女人纤丽的腰线描摹一圈,眸色深沉,隐晦回头看了一眼内殿,女人的腰折在龙榻最好不过。
明韶突然觉得,脊背不禁窜起一股凉意,殿内气息似乎慢慢潜伏难以察觉的危险,像是危险沉伏的猛兽,欲将觉醒一般。
她缓缓睁开眼睛,竭力抑制住心里突然起来的颤意,又转过身去,偷偷瞟了男人一眼,眉目平静,暗叹刚才是她的错觉。
女人唇瓣挤出僵硬的笑意,避重就轻回答男人刚才的问题,“陛下君威深不可测,臣妾不敢不惧。天下人都敬惧陛下。更不要说臣妾。”
言下之意怕他是人之常情。
卫峥不知是赞同还是讥讽,唇边勾起的弧度极轻。
若不是卫峥知道明韶自从离宫,一直在用药调养身体,心知毕竟他中了药,行事难免没顾及好她第一次,不经意间伤到人。
否则依着卫峥天生的性子,明韶且一直若有若无躲着他,显然对他行事狠绝有些顾忌,卫峥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耐着性子和明韶一点点周旋。
明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话刚出口,帝王俊美的眉间似乎布了一层挥散不去的阴云,这下她更不敢开口了。
明韶初经人事一场,回忆并不美好,被她有意压在记忆深处,不去回想,不知道男人这种神情是为何意。
卫峥懒得再跟明韶废话,收敛好神色,对明韶道,“朕亲自下旨,让恭王府的人来给太后侍疾,你身为皇后,还有后宫之事要忙。”
明韶听完男人的话,羽睫轻扇几下,暗想恭王府接到圣旨给太后侍疾,确实名正言顺,弯膝行礼,“臣妾多谢陛下费心,那臣妾回去准备一下住处。”
卫峥看女人找到借口告退,那一副好像虎口脱险的神情,挑眉道,“恭王府有多少人,让你这个皇后还要亲自张罗?”
明韶柔躯轻滞,唇瓣微抿一下,“臣妾回去去传懿旨。”
卫峥思量片刻,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允,“到时候旨意朕亲自来写。至于安排在长秋宫的御医,没有其他事,就留在那里一直侍奉太后。”
明韶听完卫峥所言,眸光微微闪烁,明白帝王这是想将太后得疯病的消息隐瞒的滴水不漏,变相将长秋宫的人囚禁起来,也防备的是承恩伯府的人请进宫觐见太后。
至于太后为何会疯,明韶不想深究,也不敢深究,她所知道的事已然够多,现在多想无益。
明韶微微颔首,“臣妾谨遵旨意,一定会让太后好好养病,不会让不相干的人打扰。”
男人懒懒散散支颐,好似漫不经心问道,“新来的宫人皇后可用的趁手?如若顺手,朕看将军府的人不必留下了。皇后觉得如何?”
明韶闻言,脸色微变,天子话意显而易见告诉自己,凤元宫从里到外必须就是他的人。
明韶知道现今形势,帝王不一定能放心自己。
但是倘若身边真的里里外外要卫峥把持,明韶只觉得不由来的恐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
女人浓密的羽睫轻轻扇动,遮住眼眸的思绪,缓缓应道,“臣妾用的顺手。”
她旋而抬起螓首,声音不经意显出些无措,“陛下昨日答应过臣妾,要留下那二人。臣妾当真什么话都未提过。陛下,应当信臣妾。”
话到此处,明韶的声音不觉带了几分恳求,听到卫峥耳中,软到极处,他甚至能想出明韶眸中含着雨雾朦胧,美不胜收。
卫峥自然放心明韶,只不过他想成为明韶最信任的人,想彻底把持明韶身边的一切,
以前他倒有耐心,可是明韶出宫三月,迟迟才给他回信,卫峥的耐心被消磨到几乎没了。
但显然现在明韶对他防备重重,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被明韶品出十个味道出来,这也令卫峥头痛不已。
男人眼见女人眸光切切,细听声音有些无奈,“朕应过的话,皇后放心,不会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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