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晋江原发/弥弥喵著
闵齐月突然发现恭王府的女人眼神都往卫峥那瞧,福身行礼,声音高拔几分,“妾身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姬妾听到都恍过神,低头跪下给帝后问安。
卫峥眼神示意福山子将侧妃姬妾全部带走,开口向太医问道,“太后的疯症该怎么治?看没看出来是由何引起的?”
刚刚安静下来的傅姀忽而听到卫峥的声音,突然睁开眼睛,布满红色血丝,神情骇变,脸色突然涨红起来,呼哧呼哧大口喘气,如同被人狠狠掐住脖子的情状。
明韶看到别过头去,叹口气,对男人道,“太医说太后病症是惊吓所至。臣妾暂且问不出什么东西。”
卫峥闻言,眼眸掠过意味不明的神采,声音低沉,“给太后继续用药,皇后该问就继续继续问,无需顾忌太多。”
言下之意不用顾忌他太多。
明韶听出天子潜带的意思,稍舒口气,转而对跪在地上的宫人问道,
“既然陛下来了,那你们再仔细想想,告诉本宫,太后在发病前接见何人,或者见到什么令她害怕惊慌的东西?尽管说就行。”
云台姑姑眉目犹疑不决,似乎怕什么欲言又止,看到明韶脸色渐沉,半响才道,“回皇后娘娘,奴婢不敢妄言。”
明韶似乎看出来了云台姑姑的犹豫,缓和脸色,柔声道,“本宫恕你无罪,知道什么就说出来。”
云台姑姑垂首道,“那日太后午憩刚刚起身,兴致突起,要奴婢等人伺候梳妆,新来的小宫娥不懂规矩,备下太后忌讳的嵌有红宝石的护甲,奴婢怜惜这孩子,就自作主张,将她打发走了,回来之后,太后就成这般模样了。要说太后之前见过何人,只有福大总管一人。”
下面的宫娥更是抖索成一团,显然没一个能顶事的。傅姀三月来宫人几天一换,是宫女都不敢到长秋宫,到了长秋宫也不敢说错一句话。
明韶眉目微诧,隐晦看了一眼男人,如果她想的没错,傅姀得失心疯一事大约和天子有关,只不过没人敢怀疑到天子头上。
众人心照不宣将云台姑姑说过的话给忽略过去,那傅太后的疯症可能是午间小憩之后,梦魇吓到了。
明韶思忖一刻,试探闵齐月的口风,“本宫已经问完了,皇嫂如若不放心,可要再审问一遍?”
闵齐月看明韶问自己,就知道这位皇后娘娘不想追究下去,她又不是什么孝孙贤媳,哪里想管傅姀的死活,更不想掺这趟浑水。
闵齐月眼睛当即挤出泪水,神情哀戚,“皇后都审问出来了,妾身插什么口,不合规矩。太后娘娘凤体有恙,当务之急,是太医院给太后诊治,咱们做小辈的,只能心里惦念。妾身立刻给太后亲自祈福诵经。”
明韶听闵齐月将球踢给太医院,那只能太医院来接,眸光瞟过男人直身而立,也未有开口的意思,当即安排,
“长秋宫每天换守两个御医,伺候太后的人本宫重新安排有力的嬷嬷,其他的都交给皇嫂操劳,本宫就不过问了。劳烦皇嫂好好照看太后了。也是谨遵陛下旨意。”
闵齐月听完明韶的安排,擦眼泪的动作突然一滞,听到旨意,闵齐月隐晦用余光看一眼卫峥,这位陛下下旨的时候不觉得大材小用。
卫峥看事情平波下来,淡淡开口,“恭王妃好好侍疾,皇后先随朕离开。”
闵齐月突然“哎呀”一声,拦住欲走的明韶行礼道,为难看了一眼癫狂的傅姀,“皇后娘娘,妾身本来以为太后是小病,哪里想到………晴儿离不开人,妾身不得不亲自照料,如今她待在这也不便,娘娘可否帮臣妾看两日。”
明韶眉目明显一愣,她没想到恭王妃要把女儿放到凤元宫,点头道,“皇嫂将晴儿送过来便是。”
卫峥冷冷扫了一眼恭王妃,只不过明韶既然已经答应,他不可能当场拂女人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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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韶和卫峥先后出了长秋宫,明韶看着男人步子愈发快,她不紧不慢落下大后面,想等着天子龙辇先行,她再坐凤辇回到凤元宫。
明韶思绪不知飘向何处,前面卫峥停下她都不知道。
眼前突然跳入一袭黑色,女人眼看就要撞上男人的胸膛,堪堪挺住莲步,低呼,“陛下!”
卫峥垂眸望着女人拘谨后退,唇间轻嗤, “朕随皇后一起回凤元宫。”
男人话虽然是询问女人的意愿,实则已经招手让人将轿辇抬过来。
明韶看着御辇往自己身边来,眉目惊然,咬紧唇瓣,“陛下先上御辇。臣妾后面就跟上来。”
明韶话落就转身走到凤辇处,看着男人上了御辇,微不可察舒口气,头都没有回坐上了凤辇。
卫峥望到唇角下弯,赫然显出几分不愉。
两人到了凤元宫,男人避退宫人,径直躺在女人安寝的雕花紫檀漆彩床上。
明韶见到,她都不敢近前,神情颇显几分无措站在那里。
明明是她的凤元宫,如今天子一在这,气氛似乎都凝滞起来,女人呼吸都不由放轻。
男人目光如炬扫来,女人像被针刺到一样,柔躯轻颤,莲步微移,后退到贵妃榻上,用力过猛,不察后腰差点撞翻榻上小几上的瓷盏。
明韶忍不住吃痛低呼,黛眉浅蹙,纤手扶着后腰,慢慢坐到贵妃榻上。
卫峥眸光意味不明掠过明韶,转而头枕着臂弯,鼻子却若有若无闻着属于女人的体香,薄唇微掀,语气暗藏讽刺,
“皇后就这么怕朕?还是觉得朕自成婚后冷落了?心中不悦?”
明韶闻言,纤手去扶好倒下的瓷盏。
女人暂时没有敢回话,垂眸掩住眼底的错乱之意。
她似乎从天子口中听出少许的无奈,偷偷瞟了一眼男人,似乎闭目养神,斟酌词句,缓缓出声,
“臣妾绝无怨怪陛下的意思,臣妾奉旨意入宫,从未有过不情之说。至于陛下口中所说冷落臣妾,更是无稽之谈。倘若不是臣妾入宫那日,帝陵一角被水冲塌,钦天监又说帝后暂且不可同住一处。”
卫峥徐徐睁开眼睛,听女人婉转的嗓音又道,“说来说去都是天机太巧,因缘际会不可违逆,臣妾何来怨愤之理。”
卫峥听着明韶识大体的话,薄唇的笑意讽刺辛辣,暗嗤,这嘴还是和在清觉寺那样能说会道。
男人听完冷笑,帝陵一事那日分明有人捣鬼,有意破坏帝后大婚,这笔账迟早要算回来。
明韶似乎一大通话下来,长舒一口气,心神稍松。
女人话毕,看男人依旧毫无反应,心下踟蹰不安,只能佯装作若无其事,浅浅饮茶。
卫峥本来脖子有些痒,长指轻挠两下,结果袖口的金线扯到什么东西,他随手拿起来一看,眸色一瞬翻涌起惊涛骇浪,赫然是明韶刚刚换下的藕荷色抹胸。
明韶嫌弃这抹胸有些小,酥雪被抹胸勒紧,上身闷闷的难受,回到宫里,就直接换掉和藕荷色相近的藕粉抹胸,所以卫峥没看出来。
明韶并未注意到卫峥的动作,她后腰刚才撞得酸疼。叹气,怕是那块已经淤青。她只能等天子离去,让宫女给她涂药。
卫峥不动声色紧阖眼眸,压抑住疯狂,收敛好眸色,他知道明韶的肤质极为娇气,轻易不能碰到。也不知闯出宫门那日怎么撑住的。
男人回想那夜女人在身下的轻泣曼语,泪水沾满羽睫的可怜样子,再到痉挛娇涩的情态,三月来都让他日思夜想。
明韶和男人僵持而滞,气氛一直静默。
卫峥都懒得开口去再而三的问明韶,问出来都是让他喷涌而出的怒火。
明韶只能回头怔怔望着窗外,似乎都能盯出花来。
卫峥轻晃一下袖口,随即站起身子,头都未回,负手大步离去。
明韶看着天子离去的身影,深深吸口气,用帕子攒攒额角的冷汗,她也不顾什么仪态,直接踢掉软缎绣鞋,就埋到床上,今天折腾这么久,她早就累坏了。
脸完全埋到软枕里的明韶,柔躯明显轻颤一下,纤手紧紧攥紧软枕,突然抬头,柔荑又拉过锦缎薄被,放到鼻间不死心又闻一遍。
女人黛眉拧紧,她现在枕头上,除了她习惯的熏香味道,赫然多一股霸道不可忽视龙涎香的味道。
明韶暗自思量,要不要让人来换洗一遍,毕竟这味道几天才散,让她不免想到初次经历人事。
突然想到如今身边的人,都是天子亲自安排,女人又不禁垂头丧气,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直觉暗自告诉她,这种事万不能做。
新宫人伺候的好,但从她们熟悉自己的起居习惯,明韶隐约猜出,她的一举一动一直有可能被天子掌握在手里。
因为辛夷几个的性子不但都像极她带出宫的人,就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的小事,几个大宫女漏无具细都给她记在心里。
明韶深知不能再试探虎口拔牙,玩过一次就够,再玩会把她自己也折进去。
折腾大半天的明韶昏沉沉,诡异闻着男人身上的龙涎香睡过去。
睡过去的明韶玉容突然脸色一瞬血色尽褪,眼眸猛得睁开,难掩惊慌不安。
女人柔躯一下子坐起来,纤手紧紧揉搓锦被,看到凤元宫里,长长舒口气。
又梦到一片腥目的红,让明韶惊出一身轻薄的汗意。
明韶收敛好惊色,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隐隐痛楚的后腰,突然疼得剧烈起来。
辛夷和卷柏望见明韶扶着后腰,玉容一脸汗意,想到刚才陛下刚刚离去,颇有深意对视一眼。
两人近前扶起明韶,低语问道,“娘娘,可是哪里不适,奴婢去传女医过来。”
御医都是男人,妃嫔若有一些不太方便的症状,问不对症,所以宫苑又建一座女医所。
女医都是宫女从小学习抓药开始,渐渐由御医教授本事,成为合格的司药女医。
明韶惊讶辛夷的心思,粉唇轻抿,浅浅点头,“本宫刚才不小心撞到了,谁知睡一觉起来,反而愈发疼了。”
却只字不提自己做噩梦之事,明韶平时晚寝都是用安神香和安神汤入眠,今日只不过是一时小憩,犯不着兴师动众。
刚有一个太后吓疯,再来一个频频夜不安眠,老做噩梦的皇后,明韶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好事。
女医随即被唤来凤元宫里,女医给明韶细细诊过脉,神色颇为羞囧,似乎难以启齿,
“娘娘身子似乎是……… 初次太过火头…身子一时虚弱,奴婢把娘娘脉搏又有神思倦怠,心思郁结之症,但如今看调养六成有余,奴婢再给您开一味药,疏解郁气。”
女医写过药方,又巧手给明韶后腰撞得那块青紫,轻轻推拿两下,摸到没有伤到腰身,“这个无大碍,娘娘肤质本就比常人娇嫩,涂些去淤青的膏药,再针灸几针,就无妨了。”
女医刚收拾好药箱离去。
卫峥听到皇后传女医的消息,乘御辇而来。
听到宫人禀报天子到了凤元宫外,明韶随强行撑着酸疼的后腰,披着外袍,福身行礼,微垂眼帘,语气微微歉然,“臣妾圣前失仪,还望陛下不要见怪。”
卫峥闻言,眉头紧皱,近前几步想扶起女人起来。
明韶立刻躲开男人的手,连连摇头,“陛下,万万不可,臣妾衣衫不整……不必如此…”
卫峥本来因为女人像是受惊的兔子蹦开,脸色微沉,鼻间闻到女人的幽幽若若的体香,暗藏龙涎香的味道,男人阴沉的脸色渐好。
卫峥眉头轻皱,沉声道,“你们怎么伺候的皇后?”
辛夷等人吓得跪地,不敢隐瞒,将女医的话重述一遍。
卫峥闻言,神色晦暗看了一眼明韶,“朕不知道,皇后原来在宫里这么不快活,可你在宫外难道就比在宫内如意?”
明韶垂眸默然半响,知道这种话不能认,缓缓摇头,“陛下,臣妾绝无此意。”抬眸认真凝视男人,“至于郁结一说,臣妾因为何事,陛下您应该………知道”
天子的意思没错,她哪里都不如意,但显然宫内比宫外好,至少她是一国之母,受万人敬仰。
卫峥闻言,薄唇的冷笑一闪即逝,快到让人来不及捕捉,“朕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事,皇后也该知道,朕要真想拿你怎样………”
男人话落,长躯步步故意逼近明韶,明韶不得已步步后退。
男人高大的光影全笼罩在女人纤细的柔躯。灼烈的口息喷薄而出,和女人馥郁清浅的口息纠缠不清。
卫峥一步步将明韶逼退到雕花紫檀床沿,女人后腿一绊,倒在了锦被上。
男人顺势用两只长臂虚虚圈住女人的柔躯,炎烈有意无意(他就是故意的)对着女人的小腹,抬眉睨着明韶苍白的玉容,“皇后看到了?”
明韶紧闭上眼眸,侧过将脸埋进锦被中,浅浅的口息几乎停滞,紧贴着的小腹不敢轻易动一下。
明韶现在根本无心思侍寝,她清清楚楚知道,那晚的痛楚袭来,似乎有侵入骨髓之感。
痛楚无休不说,男人疯狂入魔一样的神态,明韶想起来至今心头猛颤。
男人眸色深晦,从女人柔长的雪颈到已经缭乱的衣领,每一处,他的唇都覆过,温软沁凉,轻轻磕碰或者吮舐就能留下痕迹,将这个女人从里到外彻底占有。
卫峥修长如玉的指尖轻滑过明韶秀绝的眉骨,声音低哑,“皇后的滋味让朕食髓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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