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6126
晋江原发 弥弥喵著,
长秋宫内,诚如明韶所料,傅姀被傅芊灵带进来的民医医治一番,已经安静不少,失心疯看似好转起来。
承恩伯府几乎搏命下赌注般的动静,总算有了回报,承恩伯府众人心中的大石算落地了。
只不过傅太后醒来有的人是好事,对于有的人未必是什么好事了。
长秋宫里,宫人和御医依旧神色一片惊慌,傅太后有清醒的预兆,侍奉的人照料肯定更为精心。
长秋宫一处配殿内,气氛一片凝滞,静到落一根针都能清清楚楚听到声音,无端让人心里生出寒意。
坐在上首的闵齐月面若寒风夹雪,眸子含着厉色扫过下首跪着的三名女子,红唇漾起一抹冷笑,手中正端着青釉茶盏。
坐下的正是两位傅侧妃和承恩伯幼女傅芊灵,三人姿态都是默然垂颈,下颌几乎贴到胸口,稳稳当当端庄跪在地上。
闵齐月微阖眼眸,不发一言,气氛愈发沉寂。
长秋宫配殿是一处颇为阴凉的所在,炎热的夏日还好,可现在是阳春三月,衣服穿的单薄,配殿一进来就有股渗到骨头缝里的冷意。
人跪在地上跪久了,膝盖不免被寒气侵蚀,何况跪的还是又冷又硬的石板。
傅府的女儿都是娇生惯养,平时苦头吃得极少,这一连数个时辰跪下来,膝盖上慢慢有了刺进骨髓的痛感,三人脸色渐渐惨败起来。
闵齐月好像未看到一样,柳眉轻扬,轻蔑笑道,“承恩伯府好大的胆子!两位傅侧妃好大的胆子!没想到有朝一日本王妃也能糟了别人的道。”
一声尤为清脆的声音响起,闵齐月手中的瓷盏已经落地,顿时,褐色滚烫的茶汤不约而同溅落到下首三人身上,三人先后用手挡住崩裂的碎瓷片。
傅芊灵低呼一声,感觉有利器划过脸颊的痛楚,指尖轻划一下伤口,指尖瞬即沾了鲜红的血液,眼底快速划过一抹狠色。
蓦然抬头间已是泪流满面,傅芊灵无声抽噎低泣,咬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年纪刚过及笄,粉嫩嫩的一团,梨花带雨,颇惹人怜。
傅五娘望到傅芊灵的伤口,眉目不由显出怨怪,声量拔高几分道,
“王妃,嫔妾不知道您的话什么意思,嫔妾听不懂。只是您未免太过了,脸面对于女儿家何等重要,就算您要撒气,拿嫔妾来就是。”
闵齐月听到,眉眼高抬睥睨下首,隐隐约约显出挑衅的姿态,冷笑道,
“不懂?,承恩伯府的人胆大包天,你们更甚,私带人入宫不算,竟然敢私用本王妃的名义,传话到凤元宫,当真以后太后娘娘清醒过来,可以保你们?”
闵齐月转而语调不善,对依旧抽噎的傅芊灵道,“至于傅姑娘的伤,本王妃就算故意的又怎样,你以为你一句年幼无知就可以带过此事,既往不咎。”
傅六娘定住心神,双手提着裙摆挪到闵齐月的脚下,神色哀求至极,声调却稳定果断,
“王妃,嫔妾自作主张送到凤元宫的消息,想必容皇后已经知道,您就算过去凤元宫亲自说开,皇后娘娘也未必会信您。您现在和嫔妾算账也迟了,太后娘娘的病将养一些时日就会痊愈。”
闵齐月眉目恼意更甚,“你这是在威胁我,借太后的名义?”闵齐月气到极致,连称呼都无意识变了都没有察觉。
她紧阖上眼眸,深深吸口气,讥讽道,“本王妃差点忘了,会咬人的狗不叫,咬起人来也不是谁担当起的。”
傅六娘重重磕下几个响头,“王妃息怒,嫔妾只不过是以事论事。”
闵齐月突然不知怎地冷静下来,她奇怪扫了一眼三人,语调高深莫测,暗藏的冷意渗到人心底,“你们以为太后清醒过来是好事?”
傅芊灵不知为何心头一紧,忽而止住哭声,抬首望着闵齐月,抽噎道,“王妃何出此言?臣女听不明白。”
闵齐月用指尖轻轻抚平衣袖的褶子,挑眉间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
“本王妃哪里知道,等太后醒来再看不迟。总归太后醒来,对承恩伯府难道不是好事?”
闵齐月脾气去的太快,下首的三人看着闵齐月离开,眉间犹豫不解。
傅芊灵三人面面相觑之间,神色沉重起来,她们忽而察觉到傅太后发疯一事绝非这么简单。但是不管如何,承恩伯府离开不得傅太后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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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安侯府,容明翰自明韶回宫伊始,便留在府中居住,时而去祠堂给容夫人上两柱香,时而去外院的书房看书。
容明翰偶尔抽空到银楼喜欢淘些金银玉器之属,尤其喜欢二十年前流行的玉佩样式,在府中行踪不定,神出鬼没,让崇安侯府的人想找他都无处可寻。
他一回府,崇安侯府的人神色各异,摸不准容老侯爷的想法,容明翰到现在还未继任世子之位,跟他一心阻止明韶入宫脱不了干系。
容缮他一生都在扶持崇安侯府的地位,临到老,性子愈发执拗,刚愎自负,容明翰在他眼中,就是感情用事,优柔寡断,认为世子之位的大任容明翰承担不起来。
容温泽一辈子都在容缮的掌控之下,他更无话可说,默认容老侯爷的做法。
容明翰收到甘夫人的信,知道明韶不小心撞伤到了,至于怎么伤的甘夫人没说,容明翰即使手中有人,也插手不到凤元宫里。
他思妹心切,明韶交代给他的事,容明翰正在一步步查探。
明韶给他是一块残缺几块的玉佩,想要修复成原来的模样颇为不易。
不过容明翰看到这玉佩隐隐有熟悉的感觉,但是他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容明翰这厢给明韶手写一封手书,那边就有侍卫禀报,银楼的掌柜寻摸了一些好东西,想给大少爷赏玩。
容明翰慢慢用松漆把信封好,颔首应下,“我知道了,你让掌柜的在外院的小花厅等我,看好书房,别让外人进来。”
侍卫行礼称是,目送容明翰离开。
银楼掌柜看似悠然自得坐在小花厅的紫檀木椅上,正装模作样品茶,听到外厅稳重的脚步声知道容明翰到了。
银楼冯掌柜连忙站起来,拱手谄笑道,“大公子,小人有礼了。”
容明翰不想多废话,直接切入正题,眸中闪过沉思,撩袍坐下,问道,“免礼,容某让掌柜查探的事怎样了,还请详说。”
冯掌柜闻言看了一眼外厅,探到四周无人,凑到容明翰跟前,神色忌讳莫测,“容公子,这人多眼杂,小人不便讲,您看是否挪个地?”
容明翰看到冯掌柜小心谨慎的神情,他直觉到冯掌柜查探到的事情不简单,轻轻颔首,“跟我来。”
冯掌柜跟着容明翰七绕八绕,竟然绕到了崇安侯府外,两人从后门一处小巷进去了一处小酒楼的后院,这是容明翰的私产。
两人上了楼到了一处暗房,冯掌柜的脸上立刻脱去了生意人的谄媚,神色凛正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公子,您让小人查探的事绝非一般。”
容明翰似乎预料之中,眉目冷凝,道,“你查到什么说就行,不必担心,这里没人,也不会有人听到。”
冯掌柜想到自己查探到的一点点蛛丝马迹,不敢细想,衣袖攒掉惊出的冷汗,他只能一一禀报给容明翰听。
“大公子,大小姐交给您的玉佩是块官料,上等的琉璃种,二十年前只出了这么一块。因为这块料子出矿当日,玉矿就坍塌砸死了几个人,所以下面的没敢上报宫廷,担心这块玉不详。”冯掌柜说了一大通,他也不顾什么尊卑,直接猛灌了一盏茶。
容明翰听言,眉宇紧皱,长指轻扣紫檀木扶手,“你的意思这不是进贡的官料,后来被人私下卖到民市?那是什么人得手的,又是什么人经手了这块料子?”
冯掌柜神色忌惮不已,瞟了一眼容明翰,“大公子,下面的话小人说得都是真的。”
容明翰轻轻“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冯掌柜倒吸一口凉气,慢慢轻声道,“这个琉璃种没被别人得到,是被大公子的父亲容侯爷拿去了。”
容明翰闻听,一贯温润的眉目神色忽而一凛,“继续。”
冯掌柜用手攒攒额角的冷汗,又道,“这是小人千辛万苦查到的,本来也没什么,但是大公子,容侯爷让匠人雕玉佩的样式可不简单,是一对给男女定情用的龙凤配。本来小人也没放在心上,可是做这玉佩的匠人后来死了,听闻全家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冯掌柜说出最后一句话,像是耗干了全部的力气,蹲坐在地上,剩下的话他死活也不敢说了。
冯掌柜本来就是佩容夫人陪嫁的掌柜,一直忠心耿耿服侍容夫人,容夫人死后,他们这些老人被甘夫人暗地安排起来,藏起来给容明翰两兄妹用。
冯掌柜本来听到容明翰说这是宫里的玉佩,用料上乘,让他探探来历,后面又提到是太后随身佩带的,他当时不以为然。
虽然不知要探玉佩做什么用,但听到大小姐的吩咐,冯掌柜欣然应允。这是明韶第一次用到他们这些旧人,自然尽心尽力。
谁知一查查到容温泽那,这下好像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事,冯掌柜吓得冷汗涔涔,不过他聪明什么都不说最好,揣着明白装糊涂。
容明翰紧紧阖起眼眸,手无意之间用力抓裂了手中的茶盏,想说的话口中滚动几圈,声音平淡无波,却听得人心头一凉,
“我知道了。冯掌柜以后慢慢做个糊涂人罢。毕竟年事已高了。”
冯掌柜立刻明白了容明翰的意思,容明翰是让他装痴于人前,他现在已过六十,年事已高经常忘记东西也是常有的事。
冯掌柜一直悬提着的心掉了下来,“小人多谢大公子。”
容明翰眸光讳莫如深,定定看着手中修复好的玉佩,他记起来了,这块玉佩和幼时常见父亲手中把玩的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幼时这块玉佩是连母亲都不能触碰的禁地。
容明翰突然知道为什么容老侯爷处心积虑一定要送人入宫争宠,崇安侯府担了这样的灭顶之灾,送人进宫不过是在博弈,给侯府博一条生路。
可是容明翰冷晒一笑,再博弈也不该轮到无辜的明韶,他怀疑老侯爷是有意为之。
因为傅太后以前只要容夫人进宫就会当着朝廷命妇的面,给她数不尽的难堪。明韶进宫她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幸亏得有皇后之位,可以轻易躲过傅太后的刁难。
容明翰一旦想到妹妹倘若没有所谓的帝王盛宠,她在后宫也是被傅姀玩弄的棋子一枚,
与其说容缮是送明韶入宫争宠,给崇安侯府博弈,倒不如说做了废子给成为太后的傅姀玩弄。
容明翰眼眸情绪几番滚涌,他低叹,看来只有想法子见到明韶,剩下的事才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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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整个乾元宫笼罩在夜幕下面,在月色朦胧的余晖下,连绵起伏,整个宫殿披上一层淡黄色的轻纱,波澜壮丽。
殿外守卫的禁军目不斜视,神情冷硬,如屹立不倒的铁松,一丈为一个,守卫严密,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突然,一路一溜串的明晃晃的宫灯出现在夜色中,远望过去,一架绣着彩凤穿牡丹的轿辇,好似是容皇后的凤辇。
一串颇为急促的脚步声,站在乾元宫外的小内侍早就留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当即禀报给了福山子。
福山子听闻乐呵呵一笑,将拂尘搭了搭小跑着过去。招来小内侍道,“快,告诉陛下,皇后娘娘奉命过来了。”
明韶本来刚打算入寝,乾元宫的人就急匆匆过来,传召口谕,说是陛下召皇后娘娘有事相商。
明韶不清楚长秋宫一事帝王是否已经知道前因后果,她让青芹姑姑前查暗访,都没有揪出可疑的人出来,暗叹,承恩伯府带的人恐怕早就送出宫了。
凤辇落地,锦帷被凝白的素手掀开一角,不知怎地,那只素手又突然放开徐徐藏到了锦帷内。
辛夷和扶桑对视一眼,慢慢走近凤辇前,“娘娘,陛下等久了怕是不妥当,奴婢扶您下来。”
明韶凝神静气,眉目宛然莹莹,任由辛夷掀开锦帷,素锻绣履徐徐落地,扶桑慢慢将明韶扶下轿辇。
明韶用手轻拢淡蓝色织锦斗篷,抬眸看向乾元宫,樱唇微启,“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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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韶轻移莲步,款款走上御阶,乾元宫的两扇雕刻龙海卷云山河朱门已经敞开,里面灯火通明一片。
卫峥好像刚刚沐浴完毕,只穿了一身素色暗绣银线九龙卷海锦袍,头发也只用一根锦带松松挽起,其余披散肩头。
他身边的美人铜佣跪地宫灯轻轻燃烧着,借着朦胧的光线,趁的他极其温润如玉,特别是一双形状极美的桃花眸,将烛火映入眼中,竟然有了风流多情的意味。
明韶脑子不知怎么浮现出来“美人当如玉”这句匪夷所思的话出来,反应过来以后。
女人又偷偷摇头,眼前的人和温润这两个字一点关系都搭不上,行事多狠辣,她耳目共睹不止一次。
大抵这就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的意思。
卫峥浅琥珀色的眸子幽深晦暗,早已经将明韶上下打量一遍。w
明韶进到殿内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一个宽大的斗篷将女人的身段包裹的一丝不剩,男人的心底突然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戾气和郁气。
卫峥本来看似温润的眉目显出几分冷冽的寒气,顿时,殿内的气氛愈发冷沉沉的吓人。
明韶恍若未觉般,动作略显几分僵硬给男人行礼,“臣妾给陛下问安。”
卫峥负手缓缓踱步,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目光如炬,好像能看到人的五脏六腑一般,慢慢审视面前垂眸的女人,“免礼,皇后今日倒乖觉,嗯?”
明韶听闻卫峥话中深意,心头轻抖,她知道意指前几次是她故意找借口身体不适,以此推掉天子口谕让她来乾元宫的事。
明韶浅浅的口息因为男人有意的压迫逼近不自觉屏住,眸中显出少许的惊慌之色。
女人稍带急切的声音响起,尾音轻颤惹人怜,“陛下,召臣妾有何要事,臣妾的伤还未痊愈。”
卫峥听到明韶后面几乎是喊出来的话,轻声低笑,“皇后今日用的香甚好,清甜甘冽。是吗?这香料味道确实清醒神智,闻起来倒有醍醐灌顶之感,清神醒脑,只不过……”
男人缓缓低头凑到女人耳边,垂下眼帘看着女人洁白柔嫩的耳垂晕起绯意,
“你这样万般防着朕,有没有听过欲拒还迎这句话?让朕看皇后这招欲擒故纵玩得确实好。”
卫峥薄唇吐出故意揣度明韶意思话,只不过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捉弄的笑意。
明韶闻听,粉润的唇瓣渐渐苍白起来,莹莹的眉目显出少许恍然,装作镇定自若的模样,避重就轻忽略男人的话,
“陛下,臣妾绝无此意。这今日用的香料虽然浓烈,陛下不知道臣妾最怕蚊虫,刚才出来用这种清神洗脑的香料,不过是有意避开纠缠不清的飞虫。”
明韶后面的话愈发语调沉静,她说得一派端然。
可是听在卫峥耳中,意有所指,暗地轻嗤一笑,他的皇后今日倒难得伶牙俐齿一回,胆子大了不少。
明韶表面说出这样一番话,看似沉稳淡定,可是绞扯斗篷罗带的指尖已经无意识暴露她的惊慌。
她用这么浓烈的冷香,不过是为了避开天子,听青芹姑姑说,这种香料能轻易驱褪男人的火气,被天子当场指出来,她心神不宁,但是听到天子暗藏捉弄的话。
她这是刚才气不过卫峥有意调戏的话,忍不住出言讥讽一次。
明韶反应过来,她倒越来越看不懂,她面前冷冽深沉的天子到底是个性子。
卫峥眸光深邃凝视明韶,“皇后胆子当真大了不少。”
明韶微微福身,眸光微微一凝,“陛下。臣妾刚才并无虚言。”
卫峥淡淡“嗯”了一声,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明韶看男人负手缓缓踱步到御案去,站起身子,柔声问道,“陛下召臣妾是否因为太后一事?臣妾没有料到……是臣妾的失责。”
卫峥听到明韶提到傅姀,神色蓦然清寒起来,眼底的戾气腾然升起来,观者不禁胆栗,只淡淡扔下,“无妨。她清醒过来又怎样?”
男人不疾不徐用修长白皙的指尖推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明韶望到神色剧变,不由后退半步,惊呼一句,“陛下,臣妾…”
卫峥抬眸漫漫看了一眼惊慌的明韶,声音喜怒难辨,让人难以捉摸,“皇后可知,后妃私下与宫外传物是何罪?”
明韶凝□□巧的鼻间即刻急出一层细细的密汗,抬眸快速扫了一眼锦盒,她的心悚然下沉到谷底,唇瓣苍白,眼睫微垂,轻轻跪下,“臣妾知罪。”
卫峥又徐徐踱步起身到女人面前,弯腰倾身,手上不禁带出几分力道捏起明韶的玉颌,低语问道,
“皇后既然当初选择给朕送信,让朕保你,难道你不知道答应过朕的话?忘了?嗯?”
明韶则阖眸避开男人森然骇人的眸光,她能看到里面让人胆颤心惊的狠戾,黛眉浅蹙,紧抿粉唇,“臣妾没忘,现在臣妾身边都是陛下的人。臣妾答应过陛下的话也不会忘记。”
卫峥望着女人眸光晦沉如深渊,指尖轻轻摩挲女人的玉颌,“皇后,朕再说一遍,朕的耐心先耗尽,事总有结束的时候。你要朕再怎么信你?”
明韶感觉下颌被男人的指腹的薄茧刺的生疼,黛眉紧蹙,想躲开却无能为力。
明韶因为出宫一事闹得满帝京风风雨雨,后果不堪设想,她虽然看似在皇寺风雨无波,可是她心知有朝一日事情闹大会牵扯到甘府和叶府不止。
她在皇寺三月宫里都没有消息。明韶万般无奈之下,她想不出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到先帝对先皇后情深似海,借夫妻一夜结发,送了一截断发到宫中,企图能不能用少许夫妻情分试探天子真正的心思。
她当即就收到天子圣谕,凤元宫以后包括她的所有经天子手安排,明韶以为派人监视自己,但现在显然她想错了。
卫峥只不过故意晾着明韶,让她递给自己一个能名正言顺控制她的机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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