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⑵红什诊所器官贩卖案(修)

    湖口县位于凉江市一个多小时车程, 这里是凉江近来大力扶贫的小县城, 山区景色好, 主要以柑橘为主要出产物。正因为这里山路崎岖,民生贫困, 扶贫多年,也不过是稍稍提高了点经济。

    高楼建多了,道路也通了。各个乡镇都跑这里买房子养老, 没有产业做支柱,年轻人依旧是喜欢跑外地去工作。留在这里的人,关系复杂, 人情社会, 盘根错节, 实在不好治理。

    一些毒贩子和犯罪分子也喜欢跑这里来, 一则是警务方面管理松散, 二则是山多地广,偷偷在里面交易, 神不知鬼不觉的。三则, 也就是因为这里关系复杂,穷山恶水出刁民, 不懂法的群众太多, 横得很。

    凉江市长与湖口县长商量, 多次想要好生治理这一片, 发展农作景区旅游这一块。但是这里的愿意种田的年轻人越来越少, 都出去了。留下的中老年人, 也是随便做做,白日里多是跟人打牌赌牌,喝酒唠嗑,日子过得清闲,很是懒得突破现状。

    而当时震惊凉江的红什诊所器官贩卖案,也就是在这个县城发生的。

    今年三月份,凉江警方收到一个名叫元红的女性报警,声称湖口县红什诊所倒卖器官。市警到了湖口县,彻查那个跟普通的街边诊所一样的红什诊所,竟在诊所楼上发现了进行私人手术的房间。

    之后顺着这条线查出超过一百名的自愿贩卖肾的人,在这里进行过交易。卖肾者提供肾/源,获得的酬劳仅仅只有两三万,而买肾者则需付出二三十万甚至更多才能获得肾/源,之后就由中介进行介绍,到这里手术。

    卖肾的多为年轻人,认为自己有两个肾,卖掉一个也没有多大关系。然而这些肾/源供体所做的事情不仅是违法,所获利益最低,还要用后半生承担风险。一旦另一个肾出现问题,又有谁给他们换肾呢?

    很多卖肾者事后都表示干重活时会很容易觉得疲累,身体受到了影响。

    然而有需求,就有市场。目前公开数据显示,每年约有30万人等待器官移植,但成功移植器官仅仅只有1万例左右,供需比缺口高达1:30,许多病人不得不转向非法领域寻找肾脏。

    供体,违法中介,医院医生,受者,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产业链。

    经过查办,程隽却发现,事情却不仅仅是这么简单。比如那位名叫元红的举报者,她的踪迹一直未明。

    她的身份很早就查清楚了。她是湖口一名普通教师,平日里也没有任何问题,直到去年11月7号,有一天她去学生家访后,突然就消失了。

    以元红的受教育程度,她肯定不会去傻到用两三万卖掉自己的肾。程隽发现,元红曾在医院登记过熊猫血,为Rh阴性血。而她三月份,最后留给警方的监控视频中,这位曾经的女教师,形销骨立,瘦削不堪。

    在去年11月份,她还是个微胖的女人。因为她怀孕生了孩子,一直没有能够减下来体重,就在几个月间,成了看起来体重不足九十斤的瘦子,元红身高可是有167。

    线索到了这里就断了,一直拖到现在12月份,才再次有了元红一点消息。程隽之前就怀疑过这次器官贩卖案可能涉及到了湖口县上层官员,但是,现在他的警局也出现了内贼,这让人更是不寒而栗。

    这意味着,红什诊所仅仅是冰山一角。里面更深的阴暗,还没有发掘出来。

    初到湖口,还未下车,就看见道路两旁站着穿着警服的警员站着笔直。车子停下时,一个个敬礼。程隽下车,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握住旁边邵齐鲁的手,“程局长大驾光临,湖口县简直是蓬荜生辉啊。”

    邵齐鲁尴尬地承受这位县公安局局长热情的握手,“那个……”

    “我叫何必书,局长叫我老何就行了。程局长年纪轻轻,就如此有才干,果然是能者多劳,叫我等汗颜啊,汗颜!”

    “对了,这位警官一表人才,市里果然是出人才!不知叫什么名字?”何必书搓搓手,看着有点紧张。

    程隽伸手与他握了握,“程隽。”

    “哦,原来是程警官!”何必书浑厚一笑,突地一愣,“程……程……程局长?”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年轻俊美的男人,个子倒是高,身板也不错,警服撑得跟电影里男主角一样,就是这一脸清俊的脸蛋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当过兵的。

    邵齐鲁拍了拍何必书的肩膀,“老何,你看错了,这才是局长。别紧张,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搞那些面子活作什么。”

    何必书简直想钻地缝里去,程隽解围道:“咱们都是局长,在这里还得靠何局支持工作。我年纪轻,有些工作做得不到位,何局多提点,我就万分感谢了。”

    都是局长,你是副厅级,我就是个副处级啊,差老远了!何必书暗暗泪流,听说最近程隽最近办了几个大案,上面正筹备着,给他升正厅。若不是太年轻,以后就是往部级走也没什么问题。

    江山代有才人出,他这个五十岁还在副处混的,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其他车子上的警察也下来了,大家一起吃了饭,就针对红什诊所的案子进行开会讨论。

    程隽给面子,上道,不逞官威,何必书也放下心来。他发现这位年轻局长既不是纨绔官二代,也不是喜欢出风头的,除了进警局把局里几个刚来没两年的姑娘们迷得神魂颠倒的,也没啥缺点。

    何必书本来打算让手下的人去讲ppt,想了一下,这是表现自己的好时候啊。撑着不太利索的身体,站在台上,咳了一声,“这个月,我们接到三次报案,都说看见了元红。”

    投影屏上出现一个地区地图,上面画了一片区域,“她主要是出现在这个潭水镇附近,有人说她跑山里去了。这潭水镇的地势复杂,镇子都在山里,前几年才通了山路。不过,这里也有个红什诊所。后来咱们县里那个不是被彻查,关了吗?这个还开着。”

    “咱们也去查过,开诊所的是个老中医,专科毕业,在镇子上是出了名的儿科能手。有时候县里的孩子得病了,也去他那里治呢。这诊所原本叫红十诊所,后来觉得跟红十字太像了,就加了个单人旁,区别开来,谁知道就跟咱们那个红什重了呢。”

    何必书加重语气,“红什诊所虽然被查获,参与人员都关进了牢里,但是,真正的恶战还在继续!为了保障人民的利益,维护政府的尊严,这一仗咱们要打个漂亮!”

    办公室里都鼓起了掌,何必书忍住想要露出的得意笑容,看向程隽,却发现他正看着地图深思,压根没有听他出色的演讲。何必书担心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心情忐忑。

    等掌声停下来,程隽才说道:“何局,州官不如现管,搜山的事儿你来操作。”

    何必书忙道:“自然自然。程局你们过来也累了,不如先休息休息,警局的同志还给你们准备了欢迎节目。”

    “何局,不用了。我先去一趟潭水镇,快点解决这事儿啊,我心里安稳点。”

    “那是,那是。”何必书一拍脑袋,“是我糊涂了。咱们县多久没来大人物了,我这,这就是有点紧张,紧张。”

    程隽笑了笑,笑意却未进眼底。他带来的人不少,刑侦队的来了一半,剩下的都跟着队长张超文留在凉江办另一件案子,人手不缺。

    程隽问邵齐鲁道:“你认为这何必书怎么样?”

    “看似憨厚老实,实则滑不溜手。”邵齐鲁评价道,“太想表现得愚钝了,可坐这个位置的,不都是人精吗?”

    程隽叹气道:“对啊,纵然是个傻子,也得看过照片再来接人吧。”

    “局长,你是说这何必书有问题?”

    程隽摇摇头,也没说什么,冲着外面的人道:“袁粒,申嘉荣,你们两个快点,磨磨蹭蹭的,让大家等你吗?!”

    “知道了局长!”袁粒终于甩脱了一定要送十几袋柑橘给他们的何必书,与申嘉荣相视无奈一笑,“这么多橘子,整个刑侦队也吃不完啊。”

    “出发,去潭水镇,要快。”程隽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很轻,轻得邵齐鲁以为自己幻听了。

    元红冒着生命危险给他们消息,恐怕是又发现了什么。因为她频繁出现的一个月,恰好是梁婧失踪的这个月。

    如果这位女教师,一直呆在山上的话,这几个月时间恐怕过得十分艰难。然而她即便拼着性命也要将信息传出来,是否她与梁婧有什么关系?但湖口县的教师能与凉江市的口腔科医学生有什么关系?

    突然一个念头袭上程隽心头,如果梁婧与元红是在一个特殊场合相遇的呢?

    比如,器官贩卖组织关押供体的地方。梁婧那特殊的体质,吸引到那些人,然后被抓到组织内部,与元红一起逃了出来。

    梁婧因为相貌会有变化,躲过了那些人的追捕,回到了凉江。

    两人做了不同的决定,梁婧选择沉默,而元红却选择了报警。想到当时公交车坠河案的举报人,程隽已经猜到是梁婧。她当时既然敢举报丁宏泽,为何却不敢举报那群人?

    是否她已经知道,报警根本没有用,只会暴露自己。因为元红那一次报警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程隽还担心她遭遇不测了。

    程隽越是想,越觉得梁婧身上藏满了秘密。明明看着是个有些单纯的女孩。真正想去了解她,却发现迷雾已经将真实的她笼罩在里面。

    想起那个诡异的梦,程隽揉了揉太阳穴,希望她不会如梦中遭遇那样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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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替你们说:这是没有女主的一章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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