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章 第 60 章

小说:恶妇养包子 作者:兰陵曲
    海棠一觉醒来, 陆言之已经起身去衙门里了。21ggd  21

    昨晚她也不知怎么回事, 本来就是个简单的吻,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只记得半夜被陆言之抱着去洗澡。

    虽然记不清楚,但是这全身的酸软, 以及脖子上留下的痕迹。

    可见,昨晚真不是梦

    就是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但总归是将这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了。

    也能证明, 这陆言之还是个男人嘛。

    起来简单地了解了一下瞻州后,便去书房寻瞻州州志来看。

    接下来他们一家子可能就要在这瞻州待许多年了, 与其去外面费尽心思地打听几家的消息,不如从州志里先看看。

    这三家在瞻州的存在, 可比这大齐建国时间还要久, 哪怕现在的瞻州变得如此贫穷落后,但三大家仍旧屹立不倒, 可见本事不小啊。

    而衙门里, 陆言之以为那贺飞龙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将大权交出来, 已经做好了斗智斗勇的准备,谁料贺飞龙十分痛快地卸任。

    只是他临走时候那脸上的笑容,甚是让陆言之甚是不安。

    果不其然, 这才接到大权没多久,就有人来衙门里击鼓伸冤。

    苦主是平家的盐工, 一共来了十几个人, 一人作为代表。

    除此之外还有三具尸体, 就摆在衙门口,用破草席盖着。

    状告平家眉下盐池的管事杀人。

    这月已有三位盐工因为过度劳累,活活死在盐池里,平日里动作稍有缓慢,就被打得半死不活。

    平家陶家甚至是云家,祖宅都不在这瞻州城里,而是像是分别坐落在三个临海的县城里。

    不过平家这眉下盐池,就在瞻州城外二十里的海湾处,所以这些工人前来此处告状,倒也正常。

    陆言之还没发话,那今儿特意来看热闹的孙昂然就小心提醒道“平家眉下盐池的管事卜昌明,可是当代家主宠妾的亲弟弟,说句以上犯下的话,别看这瞻州朝廷不管,是穷了些,但是人口却是京城的两倍,这还全仰仗着三大家族给活路。所以啊,这各家就像是个小国,那眉下盐池的管事,可不就算是小国舅了吗”

    陆言之听得这话,大概也想明白了,三大家只怕就是靠着这贩卖海盐维持家族利益。

    至于朝廷禁海不禁海,根本管不着他们,只要与海盗们打好关系,这些海盐能运出去,就能给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利益。

    只是,天子犯法,与庶人同罪,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宠妾弟弟呢

    当即他就让人去将这卜昌明带来。

    这会儿卜昌明就在城里的飞仙楼里,醉了一宿,枕着温香软玉睡得畅快,忽然被人吵醒,喊他去衙门里。

    卜昌明连忙朝身旁的人打听,“贺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每个月没少孝敬他银子啊。

    却得知如今主事的是昨日才来的新任知州,顿时没好气道“既然是新来,管他作甚”转身回去,打算接着睡大觉。

    于是前来的衙役们只能空手而归。

    这样的结果陆言之已经想到了,自己初来乍到,这衙门里的人不为自己所用,那被告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所以倒也不气恼,只叫魏鸽子带人过去。

    魏鸽子跟着陆言之好一段时间,这气魄胆子也是锻炼出来了的,领着陆言之从京城带来的这些人,就往那仙女楼去,一路上没少给他们洗脑“我知道各位现在心里怎么想的,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此处的人这般排外,咱们只有团结起来,扭成一根绳子才能自保,今日是大人第一次正经断案,万不可失了气势,如果大家跟着衙门里的那些衙役一样,瞻前顾后的,那到时候反而落了下风,以后就只能叫人家踩在脚底下,运气不好,只怕还会命丧于此,所以各位兄弟,听我小鸽子一句,好好听大人的,莫要抱着什么心存侥幸的念头,大人叫咱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后真被欺负了,大人也会替咱们出头。”

    都是一般大小的兄弟,多少是能听进去几分。

    魏鸽子又是个极其会察言观色的,毕竟从前那老本行可是跑堂,一张嘴倒不至于将死的说成活的,但是伶俐劲儿却不是旁人能必得了的。

    如今趁热打铁道“各位想一想,咱们在老家,哪个没父母兄弟,我看有的兄弟已成了婚,是当爹的人,既如此,就该个孩子做出个榜样来,别畏畏缩缩的,今日咱们就将那卜昌明绑回去。听听他这名字,卜昌明,那就是不长命,一个短命鬼咱们怕他作甚,更何况天塌下来,还有大人撑着呢。”

    于是乎,大家凭着他这些野鸡汤,还真将卜昌明给绑到了衙门里。

    让孙昂然诧异不已,一面又不懈地劝说着陆言之,“大人,听下官一声好劝吧,想要长命,就别招惹这三大家的人。”

    陆言之面色冷肃,“昨日你与本官说,贺飞龙招惹不得,今日又与本官说,三大家招惹不得,本官倒不信了他便是催命的阎王,我也能让他滚回地狱去,更何况不过是个小小管事罢了。”

    这新官上任,就有大案发生,而且还牵扯了三四条性命。

    最重要的是,被告居然是平家那小舅子卜昌明。

    且不说那些盐工们哪里来的勇气,就说这位新来的知州大人,难道他以为这件案子跟昨天望月鳝那件案子能相提并论么

    他这是自寻死路啊不少下面的小吏们听说了,都摇头苦笑,“果然京城里来的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一来就往阎王爷手里撞,可惜了。”

    在府里读瞻州志的海棠等到中午,不见陆言之回来午膳,打发人去问,才晓得出了大案子。

    海棠此刻已从这瞻州志里看到这三家原本就是靠海吃海,以贩卖海盐起家的。

    经上千百年来,逐渐成了气候。

    朝廷虽然禁海,可是他们的海盐一直在运出去,看来跟那些海盗们关系挺密切的。

    合上书,问起荷花,“今儿是什么案子”

    荷花连忙回话,“是平家的小舅子,活活累死了工人,尸体好几具呢,就摆在衙门口,还有许多人在那里围观,奴婢挤不进去。”

    既如此,陆言之回来午饭是不可能的了,便自个儿带着孩子们先吃。

    用过午饭,让剑心去看着,有什么消息就回来禀。

    海棠还以为,既然是牵扯到了三大家族的人,多半这案子不好审,要耽搁些时间的。

    可没想到剑心也就去了一个多时辰就回来了。

    “如何”海棠说心里不担心是假的,见着剑心回来,就迫不及待地问。

    剑心神色间露出些忧心,“大人将那卜昌明杀了。”

    杀人了陆言之杀人了海棠惊了一下,连忙细问。

    且说那卜昌明也是自寻死路,因仗着姐姐得平家家主的宠爱,所以根本没有把陆言之这个新上任的知州放在眼里,毕竟从前死的知州还少么也没见朝廷怎么样

    当然了,他也听说了这位知州是北安王府的女婿,也是为郡马爷。

    可是真得宠,能让郡马爷到瞻州这种地方来么

    于是乎,就更不将陆言之放在眼里了,还在衙门大堂里大放厥词,“就是我干的怎样小爷我要告诉你,这不过这个月累死的罢了,上个月还死了五个,有一家的女人长得有几分姿色,小爷还给强睡了,但又如何,贺总把都没把小爷怎么样你还能怎么样难道你敢对小爷动手么”

    陆言之当时被气得不轻,他这是草菅人命啊居然还当成一件自豪的事情俩炫耀,如此挑衅官员的权威,士可忍熟不可忍

    那卜昌明见陆言之气得脸色发青,越发得意了,继续挑衅,“怎么憋屈了难受了小爷我就是杀了人,有本事你杀了小爷啊杀了小人啊哈哈”

    于是陆言之倏然起身,走下堂,顺势抽出衙役腰间的刀,毫不犹豫地贯穿了那正在狂笑嘲讽的卜昌明。

    鲜血溅射了出来,那卜昌明脸上的笑容才僵住。

    笑声也戛然而止。

    当时那孙昂然也被吓着了,哆嗦着跑过去抢了陆言之手里那沾血的刀仍在地上,“大人,你你杀人了”

    陆言之一脸正色,“他自己承认杀人如麻,强占死者媳妇,人证物证俱在,难道不能杀么”

    是这么回事的,但他是平家的小舅子啊于是孙昂然只能艰难地说了一句“那也该上报刑部备案,等秋后处斩。”

    陆言之那眼角溅了血珠子,锋利的眼神看起来无比鬼魅,淡淡地回了孙昂然一句“瞻州,没有秋天”

    孙昂然当场就镇在了原地,心里只觉得这陆言之哪里是什么毛头小子,这他妈的就是个狠角色了,只是到底踢到铁板上,自己可不能跟他一起枉送了这卿卿性命。

    于是,想也没想拔腿就开溜。

    当然,陆言之也没留他。

    这个结果是谁也没想到的,本来以为这位大人刚来,不大了解瞻州本地的状况,可能会将这卜昌明审上一审。

    但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杀了。

    不过那卜昌明的确该死。

    状告的工人们也被惊住了,心想贺大人说的果然没错,这位新任的知州大人,是能为百姓做主的好官

    于是铺天盖地的跪下一阵磕头道谢。

    至于那卜昌明的尸体,直接被送往义庄去。

    他的那些随从,全都是背了案子的,有几条人命的,都就地在衙门口的桥边解决了,至于那轻一些的,也都下了大牢。

    陆言之这一手,可以说是雷霆手段。

    只是,也捅了马蜂窝。

    荷花只听着自家公子杀人了,这会儿见海棠和剑心都沉默不语,只着急起来,“夫人,这可怎么办啊公子杀人了”

    “杀就杀了,这等畜生留着也是祸害他人,何况是他自己叫器杀了他的,言之若是不动手,我还真瞧不上他。”海棠初闻之时,的确是被吓了一跳的,不过随着后来剑心的话,便慢慢的反应过来。

    这卜昌明,就是该杀。

    反正迟早会跟三大家碰上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出其不意给他一招。

    而这个时候,他们对陆言之还并不了解,想要马上回击也不大可能。

    更何况,平家出了这么个猪队友,公堂上直接坦白自己杀人害命之事,还一再挑衅朝廷官员,这样他还不死,那还有天理么

    又问剑心,“平家所在的蓬莱县到瞻州城,需要多少时间”

    “两天。”剑心回道。

    “这样说来,平家的人就算再怎么快,也要四天后才能到,这瞻州天气炎热,卜昌明也没个收尸人,那个时候怕是已经腐烂了吧”

    荷花听着海棠的话,一下就联想到了那光景,顿时有些恶心,“夫人别说了,奴婢都不想吃肉了。”

    但海棠没想到的是,她才算着平家的人得四日后才到,陆言之也还没从衙门里回来,就有人递帖子上门了。

    剑心看到她脸上奇怪的神色,不禁好奇,“夫人,是何人可是需要拒了”

    海棠摇头,将帖子递给她,“直接领她到后花园来吧。”自己也往后花园去。

    这后花园她还没来得及改造,一株小白菜都没有,满园皆是繁花似锦,也就是今早陆嫣嫣和陆婠绾在墙根底下埋了几颗瓜子。

    她到后花园没多会儿,就来了一戴着帏帽的女郎。

    这瞻州有个习俗,没了男人的年轻寡妇,都会戴着帏帽。

    此女盈盈走来,朝着她行了一礼,便将帏帽摘下,“小女姓平,名月湖。”

    “平家人”莫不是来领尸的海棠疑惑,可是她给自己的帖子里,似乎不是这个意思。

    平月湖生得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媚里藏着几分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野心和狠厉。单面对海棠时,她却是笑得十分真诚。“对,小女是平家人,当今家主是小女的父亲,不过小女已经离开平家五年了。”

    有几分意思难道是平家的家主宠妾灭妻

    现实就是这样的狗血,只见这平月湖淡淡一笑,似毫不在意将这些难堪解刨给别人看一般,“我母亲是陶家旁支女,不过因为年轻时候容貌出众,所以我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的平家主子,力排众议,退了原本订亲的陶家嫡女,而娶了我娘这个旁支。但是以色侍人,终不能长久,我父亲可以为了年轻美貌母亲退了陶家嫡女,同样也可以为了更加美貌的女人,杀了我母亲。”

    所以现在这姑娘是想来找自己结盟但是凭什么找到自己自己初来,她有火眼金睛能看出自己潜力无穷

    海棠疑惑地打量着她,“所以平姑娘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平月湖蓦地朝她跪下来,“小女愿意倾其所有,帮助夫人和大人对付平家,只求夫人可救我弟弟一条性命。”

    海棠看着眼前的平月湖,以及她的这些话,忍不住想起有句话这主动送上门的,总会让人觉得廉价。

    所以她下意识地就问。“你在平家毫无地位可言,陶家因你母亲的事情,可见也不会给你半点帮助,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

    平月湖也不着急,十分冷静的应对着,“夫人说的没错,陶家和平家,视我姐弟二人为仇人,小女的确没有什么资格跟夫人讲条件,可是小女自小生在瞻州,了解瞻州的一切,可以说是比夫人手里的瞻州志还要清楚瞻州的每一个角落,所以还望夫人留下小女。”

    海棠撇眼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瞻州志。

    别说,这瞻州志里对三大家的记载都是一笔带过的,想要深入了解,还真是需要这样一个人。

    更何况这平月湖了解陶家跟平家,所以细想之下,便问“你弟弟在哪里”

    他们姐弟二人从平家逃出来五年,四处流浪,那时候弟弟不过五岁,跟着自己吃不饱穿不暖,苟且偷生,所以现在一身的疾病。她不想再像前一世那样苟活,眼睁睁地看着弟弟死在怀中,而无能为力,所以她便冒险前来。

    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自小受过许多磨难,但她却是高高在上的北安王郡主,享受着北安王府的万千宠爱。此番北安王府不但给了她一半的府兵,而且随着队伍来的那位大夫,其实是大元帝国的国手流芳先生。

    他可活死人,肉白骨,肯定也能治好弟弟的病。

    海棠最后留下她,不过却要签死契。

    不但如此,海棠还偷偷给她们姐弟下了药。

    不是她变坏了,而是瞻州险象丛生,她不敢太冒险。

    晚上陆言之回来,海棠便将自己从平月湖那里所得的消息都告知于他,顺便提了平月湖姐弟。

    陆言之一听,有些怀疑起来,“她如何知道咱们的风先生能救她弟弟”

    这个问题海棠还真没想过,但是看平月湖和她弟弟的状况,早些年可能吃了不少苦,但现在看起来条件还不错,不像是那请不起大夫的人。

    一时也害怕起来,“她不是会平家的细作吧”

    陆言之没有否定海棠的话,一面安抚着她“你先回房等我,我去见见风大夫。”

    但海棠仍旧有些不放心,陆言之走后,连忙喊了剑心来,让她找人监视着这姐弟俩。

    客院里,风先生正在看书。

    他素来喜静,这院子里也就一个药童。

    见了陆言之来,不等他开口,就连忙起身“是为那平家姐弟的身份而来”

    陆言之颔首,“先生可有疑处”

    “的确是有些想不通的地方,此女似知晓属下的身份。”风先生说着,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朝陆言之,“不过公子不必担心,属下已经给他们姐弟下了天辰苗疆的蛊毒,倘若真有二心,必然让他们寸断肝肠,生不如死。”

    “麻烦先生了。”陆言之有些过意不去,但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风先生可以说是性格傲桀之人,身份高贵地位尊崇,此番竟然愿意跟着来瞻州。

    不但如此,他对自己的态度之敬,远远超过了海棠,以及北安王府的人。

    也不知晓,自己楚郁笙帮自己查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如今,他急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贺府。

    贺飞龙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孙昂然苦着脸,“贺大人,此事您怎么看”

    他此番来拜访贺飞龙,正是与他细说白天衙门那公堂上的事情。

    可没想到贺飞龙却哈哈大笑起来,对于陆言之的赞赏是一点都不掩饰,“老子瞧他细皮嫩肉的,没想到竟然也是条血性汉子,真将那卜昌明给杀了,爽快”

    孙昂然听得这话,生生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他此番前来,可不是听他说如何欣赏陆言之的,所以只得赔着笑容打断“贺大人啊,你看着卜昌明再怎么不是,但平俊那人什么性子您是清楚的啊,当初为了卜夫人,连亲儿子亲女儿都可以杀,现在咱们上峰杀了卜夫人的亲弟弟,你说他能就这样算了么”

    听到孙昂然担忧的话,贺飞龙总算正常了些,“那你与你何关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

    他当然不怕,可是他惹不起北安王的世子啊,真叫他妹婿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可怎么办

    孙昂然此刻觉得自己真心太难了,前有狼后有虎,那陆言之一个小兔子偏还不安分,自己非得要作死,连累着自己。

    等他走了,阿五有些好奇地问道“大哥,你说在和孙昂然到底是要站在哪边啊小弟看着,他怎么处处在为陆言之那小白脸考虑”

    “可不是嘛,平日这老东西贼溜溜的,跟那鳝鱼一般狡猾,现在居然替那小白脸担心,他莫不是知道今日那些盐工是咱们叫过去的吧”阿六有些担忧,毕竟这事儿是自己亲自去办的。

    贺飞龙原本也觉得有那么点意思,如今见阿五阿六都看出来了,那么自己的判断肯定没错。可这不像是他认识的孙昂然啊,这种贪生怕死之徒,从来都只替自己考虑,如今却为别人考虑起来,倒是奇怪了。“难道他怕北安王府”

    “不是吧,以往的大人物们,比这北安王府女婿尊贵的多了,没见他怕过,还不是照样跟咱们一起杀人。”阿五摇头。

    贺飞龙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那就是这陆言之背后,肯定还有咱们不知道的靠山。”而且是一座足以让孙昂然害怕的靠山。想到此,朝阿六招手道“你轻功好,仔细盯着孙昂然,看看他到底在背后刷什么花招”

    阿六应声,但有些担心,“平家那边,不管了么”

    “管什么管咱们时候做过好事了就看着陆言之这小白脸跟平俊打起来,陶家和平家有嫌隙,肯定不会管,云家素来又不与两家来往,所以这一对一的事情,咱们插手算个什么,对得住平俊么”所以啊,贺飞龙想,这陆言之看起来是有些本事的,现在似乎还有孙昂然这老狐狸暗中帮忙,说不定真能让平家伤筋动骨。

    平家那么多银子,就是掉点皮肉下来,也够他们吃好些年了。

    一面又琢磨着,要不要到时候也知会天鹰岛的那帮贼子,大家也来分一分,最好能一口气将平家抬了才好。

    不过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天鹰岛那些到底是真正杀人不见血的海盗,若真引来了,叫他们得了好处,不愿意走了,可怎么办

    所以最后贺飞龙还是作罢了。

    朝阿五使唤着,“明日你带一队兄弟跟着小白脸,免得到时候平家的人来了,吓着他。”真被吓着,不能继续替自己挖平家的银子,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

    阿五自然是应了,第二天就带着了一队兄弟来见陆言之,笑得十分友善真诚,“我家大哥说,大人杀了卜夫人的亲弟弟,那平家的家主平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特意命属下前来保护大人安全。”

    陆言之现在已经知晓,昨日那些盐工是他使唤来的,只是贺飞龙多半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杀了那卜昌明。

    如今忽然打发人来,也是用心良苦,不就是想让自己跟平家争一争,不管谁赢了,他都能在背后拿些好处。所以陆言之也不敢小看贺飞龙,不过既然有主动送上门的打手,为何不要拒绝

    而且有了阿五这一队人跟着,衙门里那些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只怕不必自己开口,都会倒贴上来。

    其实一开始,陆言之还以为这贺飞龙能坐稳瞻州衙门里第一把交椅的位置,那跟着三大家的关系必然十分密切。

    可是昨天从那平月湖的口里才得知,这三家并不似自己以为的那样,扭成一条线,也没有什么盘根错节的关系。

    云家自来都是独善其身,也就陶家跟平家有姻亲来往,不过因为这平俊退婚嫡女而娶旁支,彻底的与陶家决裂。

    而这贺飞龙,原来就是一个地痞流氓,能走到今天还真的是靠拳打脚踢打下来的。不过此人也不是那等四肢发达的武夫,不然就不会这么爽快地将大权交给自己。

    转眼便是四天后,与他跟海棠预计的一样,平家是连夜马不停蹄赶来的,第四天天刚亮,他们就直接从城外的义庄,抬着卜昌明已经腐烂的尸体来了衙门。

    虽说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但陆言之还是设茶招待,毕竟这亲自来的,除了死了亲弟弟的卜夫人之外,还有平俊。

    他怒气冲冲的抬过那茶水,丝毫没有半点防备,也有可能觉得陆言之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下毒。

    事实上陆言之的确没有下毒,但平俊喝下茶水后,还是一阵剧烈抽搐,倒了下来,就没气儿了。

    卜夫人也就是一介女流,往日的嚣张跋扈都是依仗着平俊给的宠爱,但现在平俊忽然死了,她一下就没了主心骨,吓得瘫软在地上。

    孙昂然也吓了一跳,“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陆言之哪里知道只赶紧叫了仵作。

    不过仵作还没来,就有人发现这碗茶水里,茶叶底下全是花生米。

    “平家主对花生过敏,听说就是皮肤沾一点也会昏迷一两天,所以平家以及平家主出现的地方,是不允许有花生出现的。”孙昂然也想起来了,一面看朝陆言之,忍不住夸了一句,“大人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啊。”这平俊也死有余辜,为了一个妾室杀妻灭子,现在还为了这妾把性命都搭上了。

    “不是本官,本官并不知道他花生过敏。”而且陆言之也好奇,他的亲女儿平月湖难道还不知道么但是昨天她并没有与海棠说,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忘记了

    脚边,是那卜夫人伤心欲绝的哭喊声,“老爷,老爷您醒醒啊,没了您,妾身怎么办”

    孙昂然有些意外,“不是大人”那是贺飞龙对,有可能

    可就算是贺飞龙,他也要夸一声,好计谋,不动一兵一卒,平家这就乱起来了。然后非常期待地朝陆言之问道“大人打算如何”

    “查凶手。”陆言之回道。

    孙昂然一脸失望,连忙劝道“死都死了,查什么凶手啊当务之急,大人不是该去考虑,扶持谁继承家主的位置啊。”

    听到这话,原本扑在平俊身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卜夫人忽然有了精神,连忙起身来,“自然是我的宝儿,老爷生前最宠爱他,当然由着他来继承家主之位。”

    却听孙昂然笑道“卜夫人啊,我记得平家的规矩是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幼。”

    意思极为简单,就是有嫡出的情况下,自然是嫡出继承家主的位置。如果没有嫡出,那么将由最大的庶子来继承。

    而这卜夫人虽然得平俊的宠爱,但因为多年前平俊执意娶平月湖的母亲,因此让陶家和平家生了嫌隙,所以他杀妻灭子后,平家的长老们如何也不同意将这卜夫人母子扶正。

    卜夫人和平俊倒也不着急,毕竟平宝才八岁而已,而且平俊又还年轻,完全可以将那些老东西熬死。

    可谁知道,天游不测风云,他平俊竟然会死在几颗花生米下

    生前对自己宠爱的母子俩又没安排好,现在当然是以家规为主。

    卜夫人显然也是知道平家的家规,加上自己平日仗着宠爱,在平家嚣张跋扈惯了,如今靠山没了,她还不知会过什么日子呢

    又想到儿子还在蓬莱县平家大宅,也顾不上给这平俊收尸,急忙跑出去骑马自己敢回平家。

    不然等平家的人知道了消息,自己和儿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被磨蹉呢。

    所以倒不如趁着现在赶紧收拾财物,带着儿子逃走。

    人就是这样,当危机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哪怕是曾经最亲密的枕边人,也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她没犯法,自然没人去拦她。

    陆言之也暗自思量起,这平家的家规,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幼

    一下也想到了在茶里放花生米的是谁了见着魏鸽子和阿五都已经从堂出来,便问“查到了么”

    阿五摇头,魏鸽子也摇头。

    “不必查了,先将平俊尸体和卜昌明的尸体送去义庄,本官回府一趟。”

    瞻州衙门跟知州府邸离得很近。

    海棠又让剑心盯着平月湖兄妹俩。

    所以当平月湖进了一处废旧杂物间久久不出来,剑心就一直守在外面。

    又许久没听到里面有响动,就偷偷上房揭瓦看,却发现杂物间空无一人,心里也是奇怪了,难道这房间里有密道

    于是就进了房间,坐在梁上等。

    终于,就看到了地上的地板朝两旁缩进去,一脸慌张,眼里又带着几分喜悦的平月湖就被她逮住了。

    陆言之回来之时,平月湖正瑟瑟发抖地跪在海棠身前解释“夫人,奴婢可以指天发誓,对夫人和大人绝无二心,奴婢也非有意隐瞒,只是有苦衷。”

    “你昨日才对我说,知无不言,可这密道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是今天偶然发现的。”海棠极为生气,脑子里闪过似乎要留这姐弟的念头。

    要不是被剑心正好逮着,万一那密道可以通往自己房间,她晚上进来一刀把自己和陆言之抹了脖子,谁知道

    只怕还当是闹鬼了。

    平月湖正要解释,听得陆言之来了,越发心虚,整个身子都已经俯到了地面。

    尤其是随着陆言之的脚步靠近,她就越是担心害怕。

    平俊那个老贼死了,这个时候他不在衙门,却忽然回来,难道也猜到了么

    果不其然,只听陆言之的声音在她头顶冷冰冰地响起“平俊,是你杀的吧”

    海棠闻言,有些诧异,“莫不是那密道可通往衙门里去”

    平月湖知道瞒不住了,可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自己为何知道密道,难道说自己重生么可是谁会信只怕还会将自己当做鬼怪给烧了祭给海神娘娘。

    今早她只是听说平俊来了,就在衙门,如何也忍不住心里的杀意。

    前世的种种痛苦都一一浮现在眼前。

    自从逃出平家后,她再也没有像是这一次一样,离平俊如此之近,所以她不想放过这次的机会,她要为娘报仇,为弟弟和自己这么多年的苦报仇,更要为前世的自己报仇。

    前世,她就是被那卜昌明至死。

    “大人,奴婢知道杀人犯法,可是他是个恶人,天下再也没有他这的父亲,可以为了博另外一个女人笑,而杀了妻儿。”当年如果不是娘发现,提前将奶娘的儿女骗到院里,只怕自己和弟弟根本逃不出来。

    她和弟弟逃出去后,娘一把火烧了院子。

    大家都以为,奶娘的那对儿女,就是他们姐弟。,,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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