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一令婴灵(八)

    第一令婴灵(八)

    三个人盯着这张纸,阎宁道:“放在一起看不出来,就一首首来。”

    段黑子把纸折起来,只露出第一首。

    阎宁抬头问:“你们怎么看?”

    孟婆想了想:“大概是母亲背着孩子,路上有红花开,孩子想去摘花,然后……吐了?”

    段黑子摇头:“我觉得,这话里背着孩子的,不是母亲。”

    阎宁:“哦?”

    段黑子说:“后面几首里,有提到父母,如果是一个人,这里不如就直接说妈妈。”

    孟婆:“哎,不是说只看这一首?”

    段黑子:“肯定是以关联的角度去仔细分析,怎么能把它割断。”

    阎宁看了几眼这首诗,圈出两个词。

    “臭”和“白沙”。

    “这几个字有什么问题?”孟婆问。

    “发臭的娃娃,吐出白沙,很奇怪。”阎宁又问:“这首,还有什么疑问?”

    段黑子和孟婆两个人都摇头,阎宁说:“下一首。”

    孟婆上来说:“这句更简单,就是有件红色的新衣裳,穿上以后,阿姨看到很高兴。”

    段黑子皱眉:“新衣服,为什么要缝缝补补?”

    “如果,缝补的不是衣服呢?”阎宁忽然说。

    “那是什么?”段黑子忽然想起那恶灵身上密密麻麻的针脚,背上发凉:“难道是……皮肉?”

    孟婆一惊:“为什么要缝皮肉?”

    阎宁没有回答,他扫过这首童谣,圈出两个字“潮湿”。

    下一首阎宁已经说过,重点在于“漆黑”。

    接下来的一首,是四队丧命的时候,三个娃娃唱出来的。

    孟婆拄着下巴说:“这首不更简单?就是家里开了红花,父母很高兴。”

    阎宁这次勾起“红砖”“青石”“绿瓦”。

    最后一首,段黑子和孟婆不出声了,看不懂。

    阎宁念道:“红花开败红纸来,草屋茅舍起厅台,新衣套在白肉上,为有金银入梦来。”

    段黑子:“这首有点抽象。”

    阎宁摇头道:“不,其实这首最浅显。”

    “红花换红纸,茅屋换楼房,新衣套在身上,钱财入梦中。”

    阎宁仔细扫过整张纸,忽然问道:“孟成君,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四队掏出来的那朵花,是什么?”

    “……”

    孟婆摇头:“当时光线昏暗,谢东阳忽然捏了把我的脸,他的手上有股……奇怪的味道,我分神了。”

    段黑子问:“奇怪的味道?”

    “像是……”孟婆想了想:“像是铁锈的腥味。”

    阎宁说:“是血腥味。”

    “是因为他杀了兔子?”段黑子推测。

    “不像。”孟婆说:“他肯定洗过手,如果洗完手还是这么大味,除非在血水里泡过。”

    段黑子:“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闻错了?我看他那猥琐样子,是不是偷偷鲁了?”

    “???”

    孟婆:“……然后抹我脸上??”

    段黑子呵呵直笑:“只是说可能。”

    孟婆戳了戳段黑子腰眼,呵呵笑道:“还是你们会玩。”

    这边俩人正插科打诨,阎宁说:“我大概知道它在找什么了。”

    段黑子孟婆:“啊?”

    阎宁皱眉自言自语道:“但是……容器呢?”

    孟婆刚想插嘴,段黑子把他嘴捂住了:“别打搅他。”

    阎宁说:“走,我们去趟一楼。”

    太子殿下雷厉风行,说动就动,话撂下就出了门。孟婆把段黑子手拨开:“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万一跟那东西面对面碰上怎么办?”

    段黑子没回他,跟着阎宁就往外跑。

    孟婆拍桌子跺脚,末了也追上去了。

    到了一楼大厅,段黑子看到阎宁蹲在三具尸体中间。

    经了昨天一宿,地上的血已经干结,段黑子踮着脚过去,问:“发现什么了?”

    阎宁摇头:“东西不见了。”

    段黑子问:“红花和白.粉?”

    阎宁:“不只是。”

    段黑子瞅了半天也没瞧出来别的少了什么,凑过来“它昨天夜里收走了?”

    “不会。”阎宁说:“这不是她要找的东西。”

    段黑子心里一动:“是人?”

    “有可能。”阎宁说:“只是不知道是谢东阳,还是三队。”

    孟婆在楼梯口捂着眼,催促道:“你们好了么?”

    阎宁没理他,对段黑子说:“我们从负一层到四层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段黑子跟着阎宁走:“好。”

    孟婆看他们往楼下去,头皮发炸,一手揪住段黑子:“楼下是太平间!”

    段黑子哆嗦着说:“我知道。”

    “可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太平间在负一层,楼道里黑沉,像个漆黑洞口。

    孟婆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楼道里响起那句“终于找到你了”,阎宁像是中了邪,徒手抬起个铁皮柜往楼道里扔。

    灯亮了,段黑子没事,鬼却下来了。要不是一楼那几个人倒霉,正好在楼道里溜达,死的人还真不知道是谁。

    孟婆想:一个两个都成这样,还喝劳什子的孟婆汤,显得老子的汤很不专业。

    孟成君勉强道:“你怕成这样,我怎么也得陪陪你。”

    三个人下了楼,负一层没有灯光,每个人都轻手轻脚,没人敢惊动声控灯。

    负一层分布和其他几层一样,等眼睛略微适应黑暗,阎宁推开其中一间。

    屋里乱七八糟摆了几十张床,屋子不大,显得十分拥挤,每张推床都躺了人。

    其中男女老少,甚至有刚出生的婴孩。只是每个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口,段黑子有一瞬间甚至认为他们还活着。

    阎宁小声说:“找。”

    段黑子和孟婆腿都吓软了:“找什么?”

    “昨天晚上抓我们的东西。”

    孟婆差点哭出声:“大哥,找到了还有命么?”

    阎宁:“找不到才没命。”

    阎宁一个人行动去了隔壁房间,段黑子本来想跟上去,却被孟婆死死拖住手臂。

    孟婆说:“你休想丢下我!”

    段黑子被迫和孟婆一起查看尸体,从屋外走到屋里,除了渗人些,其实并不困难,每张脸都瞧的清清楚楚。

    两个人走到太平间最里面,查看完最后一具尸体。

    “好像没有……”段黑子扭头问孟婆:“你找到了么?”

    却看到孟婆牙齿打颤,脸色惨白抖个不停:“黑子,他们还在看着我们。”

    段黑子被他这句话搞的心颤,安慰道:“看吧,反正都是死人。”

    孟婆说:“可刚进门,他们的脸对着的是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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