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执怨惑03

小说:小王子与大魔王 作者:与孟生
    卢轶和慕地野行走在乡间小道上,两侧是成熟的水稻, 颗粒饱满, 经风一吹, 稻谷清香扑鼻而来。

    卢轶把手机塞给慕地野,跑进稻田落脚的边沿, 站好姿势,兴奋道“慕地野帮我拍个照”

    “水稻有什么好拍的。”慕地野兴致缺缺, 点开相机将镜头对准卢轶, 说“全身还是半身”

    卢轶道“都行,但要把我面前的稻田全部拍下来。”

    慕地野只好把手机屏幕横放, 稻田占满整个镜头, “拍了。”

    “多拍几张。”卢轶深入稻田,“这边也拍”

    “喂卢轶, 你都跑出镜了”慕地野喊道“回来点”

    卢轶挥手道“我出镜了你不知道进来点啊”

    慕地野看了一眼狭窄的小路,对身后的摄影道“你们就别跟来了,拍个远景吧,这路不好走。”

    随行摄影点头, 说道“那你们两小心点。”

    慕地野绕着稻谷往田里走,见卢轶还在一个劲的往前冲, 忙道“你别进去了, 再进去我不帮你拍了”

    卢轶只好停下来,慕地野大步追上去, 刚想说话, 两人身后的稻田里就传来了嘘嘘的水声。

    都是男人, 卢轶和慕地野对这种水声都异常熟悉,不约而同的朝声源处看去。

    慕地野上前扒开一丛水稻,远远的见水田的边沿站着一个长头发的齐刘海小姑娘,两手捞着裙子正对着水田里嘘嘘。

    卢轶也看见了,古怪道“男孩还是女孩啊”

    “都带把了,你说男孩还是女孩”慕地野放开手里拉着的水稻,稻子归位碰撞在一起,发出簌簌的声响。

    齐刘海“小妹妹”被声响吓的裙子脱了手,尿在了裙子上。她茫然的看着自己尿湿的裙子,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卢轶和慕地野具是一惊,“你哭什么”慕地野又再度扒开稻子,问道。

    “我尿裙子上面啦”齐刘海“小妹妹”哭的声嘶力竭。

    卢轶和慕地野只好越过身前的稻田,走到对方面前,卢轶抽出几张卫生纸给慕地野,“你来擦。”

    慕地野只接了一张,划分区域,“你擦左边,我擦右边。”

    说完也不嫌脏,开始用纸擦起了裙子右边湿漉漉的一滩尿迹象。

    卢轶的娃娃脸皱在了一起,动作缓慢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裙子,“男孩子穿裙子上厕所多不方便,你爸妈怎么想的”

    齐刘海小男孩见他们两人都在帮自己擦裙子,哭声渐渐止住了,哽咽着说“妈妈说了,什么时候都要穿裙子。”

    “为什么”卢轶把半包卫生纸丢进慕地野怀里,“你妈妈想把你当女孩养”

    小男孩“你怎么知道的”

    慕地野抽出几张新纸,随口接道“因为他妈妈小时候也把他当女孩养。”

    卢轶不可置信的望向慕地野,“你调查我”

    慕地野愣了一下,“我乱说的啊。”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被我说中了”

    卢轶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慕地野知趣的闭上嘴,擦完半包纸巾,该干的地方也干了,嘱咐道“回家去,让你妈妈给你换条裤子。别穿裙子了,男孩子穿裙子上厕所多麻烦。”

    小男孩弯下腰想去摸裙子上脏的那块,被卢轶按住了手,藏在衣领里的一枚黑戒指掉出来被绳子挂着悬在半空,“可是我不能不穿裙子”

    慕地野的视线被这枚黑色的戒指吸引住,卢轶纳闷“为什么不能”

    “因为不穿裙子长大后要被送去给山神。”小男孩摸不了裙子,只好站直身体,“妈妈不想我被送给山神。”

    卢轶正听得一头雾水,却见慕地野拿起小男孩的挂饰戒指在手里翻看一番后,用手机拍下一张照片,“你爸爸去哪了”

    “我不知道啊。”有风吹来,小男孩身后的长头发被吹到了身前,挡住了他大半张脸,他用手胡乱的把头发往后扯,“我没见过爸爸。”

    慕地野安抚的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你妈妈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在别人面前上厕所。”

    小男孩像是才记起,“哥哥你怎么知道”

    “回家去吧。”慕地野话锋一转,“把身上的衣服换了。”说完又补上一句,“今天你对我们说过的话不要再对另外的人说。”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头,提着裙子离开。

    “你什么意思”卢轶目视小男孩离开的背影,问慕地野。

    耳麦传来滋滋声,收音的讯号开始逐渐连接。

    “卢轶。”慕地野正色,“这段时间,晚上一定不要出门。”

    卢轶说“有吴倍颂前车之鉴,我哪儿还敢出门啊。”

    慕地野颔首,突然将身上的耳麦关了,往深处走去,“我打个私人电话,你别过来。”

    卢轶不在意的哼声“谁想听你打电话。”

    慕地野给慕天驰拨了电话,不同以往这次很快接通。

    “正好,我也要给你打电话。”慕天驰打着电话进了电梯,下楼。

    “哥,我这里急事,你先听我说。”慕地野压低着声音,“自从吴倍颂出了事之后我一直在有意的观察这个村子,这个寂静乡很不对劲。”

    慕天驰扫了一眼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什么对方不对”

    “怨气重,死气也不少。”慕地野神情凝重,“而且这个村子,没有活着的男人。”

    “只有一个年迈的乡长,和我刚才遇到的一个被自己母亲勒令打扮成女孩的男孩。”

    “所以呢,你有什么看法”

    电梯下落的速度逐渐变慢,目的地要到了。

    “我还能有什么看法你赶快派几个人来啊,这村子明显不正常”慕地野急了,“我们全组上下几十号人呢,又是直播的节目,要是一出事全国观众都看得见,怎么解释科幻大片”

    慕天驰道“朔月将至,氏族都回了家中。”

    “那你亲自过来,我就是个半吊子神棍,我自身都难保”

    “我已经帮你找了个帮手,你在寂静乡好好等着。”

    慕天驰说完,挂断电话。电梯门随之而开,他出去,朝站在电梯门背着黑刀的和尚伸出手,“戒刀大师,久闻大名。”

    戒刀摘下斗笠,双手合十,“慕施主。”

    入夜,一天的录制结束。

    霆息坐在台灯下,端详着从青柏家带出的两幅画。

    今天寂静乡里的风刮得大,尽管容话按时吃了药,但在外面吹了一天的风,感冒不但不见好,还要愈演愈烈的趋势。

    容话端着热冲剂在霆息对面坐下,哑着声说“戒指。”

    霆息从画像上抬起头,“我是妖族,对这些东西不精通。但通过上面的气息,我大概能断定,这是他们全村人用来自保的东西。”

    容话点头,“山神。”

    “嗯。”霆息应声,“吴倍颂那晚上了山回来后昏迷不醒,乡长说让我们给他准备后事。和戒指的事联系起来,没有戒指的吴倍颂会死,但有戒指的村民却安然无恙。”

    他说这里,伸了一下懒腰,“慕地野应该不是普通人。”

    容话也有同感,他摘下口罩,吹了吹杯口的热气,喝下冲剂。

    霆息说“你下午,为什么要问谭婆那样的问题”

    容话喝完,“好奇。”

    “那为什么不是问她女儿,非要问儿子”

    “她扎的是男子的鞋垫。”容话淡声“阿歆叫她阿婆。”

    霆息饶有兴致,“就因为这个阿歆叫她阿婆,她难道不是阿歆的外婆外婆的话,阿歆的母亲就应该是她的女儿。”

    容话放下药杯,“有一些地方因为风俗的原因,会把奶奶叫成阿婆。”

    “受教。”霆息恍然,“我们妖族不讲究这些。”

    “还有就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村子”容话顿了顿,才继续说“没有男性。”

    “乡长不算”

    容话“除了他。”

    “我们录节目的时候他背后可站着好多个青壮年。”霆息分析“还有那个替我们划船的人”

    “青柏,祭祀,山神。”容话一词一顿。

    霆息沉默半晌,忽然说“容话,你有喜欢的人吗”

    容话一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作为年长者想给你几句忠告。”霆息站起身,手掌抚过画上悠然自得的狐狸,“别轻易喜欢上什么人,不然,伤苦的是自己。”

    他拿过一旁放着洗漱用品的脸盆,走出屋,“我洗澡去了。”

    容话目光落到桌上摊开的两幅画上,喃喃自语“喜欢的人吗。”

    木窗吱呀一声被打开,容话朝窗边看去,一只黑影准确无误的扑到他的怀里,“话话”

    “玉宇”容话把怀里的小黑兔抱起来,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就来了。”小黑兔蹭着容话的手心,“我好久没看见你了”

    容话感受着掌心里柔软的触感,只觉自己的心都软化了,“不上班吗还有你是怎么来的”

    “我跟老板娘请假了,她扣了我工资。”小黑兔一本正经,“是慕别送我来的,不过把我送到后他就走了,说是要去办件事。”

    容话走到窗边往楼下看去,除了楼脚的星火外,视线能及之处只有一片昏暗。

    没有慕别的身影。

    他忽然觉得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不在了吧。”小黑兔察觉到容话的心思,歪着头往楼下看,“他走的很急。”

    容话视线放远,“事情很急吗”

    “很急。”小黑兔用毛茸茸的爪子比划着,“就这么嗖的一下”

    寒凉的夜风袭进屋内,容话的额头被吹的冰凉,反倒还冒出了细汗,他又开始咳嗽。

    小黑兔变成人形,轰的关上窗子,挡了外面的风,“容话,你又着凉了”

    容话上下打量赤裸的盛玉宇一眼,从行李箱里摸出一套衣服递给盛玉宇,“先穿上。”

    盛玉宇把衣服换上,不满道“你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容话被说的无言以对,“没来得及。”

    “药都吃过了吗”盛玉宇穿上容话的鞋。

    “吃过了。”容话往门外看去,“过两天就好。”

    “行吧。”盛玉宇自发的走到桌子旁边坐下,看见桌上摆着的两张画,好奇道“狐狸和一个人”

    容话担心霆息突然回来,先去拉了门栓,“玉宇,这个村子有点不对劲。你今晚变回兔子先在我床上睡一晚,明天我找人联系个司机送你回去。”

    盛玉宇不解,“村子怎么不对劲了,是因为他们对你们不亲切吗”

    “这只是其中一件小事。”容话认真的说“这个村子还拿活人祭祀,和我一起参加比赛的吴倍颂,因为犯了这个村禁忌前几天差点死了。”

    盛玉宇瞳孔收缩,害怕了。

    “你今晚和我睡在一起,九点之后不出门不会有事的。”容话安慰盛玉宇,“明天你就回去。”

    “那你呢”盛玉宇说“寂静乡这么危险,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容话默了几秒,“签过合同,录制完大家会一起回去的。”

    “那我等你一起走。”盛玉宇紧张的揪着衣服,“我会保护你的”

    容话在心里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果,但还是不想让盛玉宇陷入危险中,正想着再劝几句,门忽然从外被人推了一下,没推开。

    “容话,你锁门了”霆息在外喊道。

    “我准备换衣服,马上来开。”容话说完对盛玉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变成兔子,躲在上铺的被子里。”

    盛玉宇依言变回兔身,手忙脚乱的跳到了上铺的被子里藏了起来。容话去开门,霆息抱着盆进来,看见盛玉宇褪下掉在地上的衣服,“衣服掉了。”

    容话去捡,“没放好。”

    霆息点了点头,把桌上摊开的画卷好收起来,放到了床头挂着,自己上了床躺下,长舒一口气。

    容话也爬上床,把被子里屏声静气的小黑兔摸出来透气,摘下口罩,“霆息,你觉得把游殊关在水里的人是谁”

    下铺沉默了很久,直等到啪嗒一声,台灯被按灭,霆息才说“我不知道。”

    容话侧身躺下,小黑兔睡在他肩窝的位置一动不动。容话顺了顺他的毛,小声说“没事,睡觉。”

    兴许是窗户关的不够严丝合缝,夜里的风汹涌,呼声不断,从缝里刮进屋内,床头挂着的一副画卷被吹开,露出画上的小狐狸。

    不多时,一道荧光在画上闪烁了几下,狐狸的眼睛在黑暗中动了动,但很快,又变成了静止的状态。

    黑。

    深不见底的黑。

    容话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不断的前进着,前进着,但视线里除了黑,再也没有别的颜色。

    他在漫无天日的黑暗里行走着,他没有恐惧,也没有慌乱,他此刻甚至感受不到任何一种常人该有的情绪。

    什么都感知不到。

    这是最可怕的地方。

    然而,他却连这种可怕的情绪也感受不了。

    时间流逝了多久

    一分钟,一天,一年,百年

    他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疲惫,直到心脏的位置如同被尖锐的东西用力的刺了一下,他周遭的视野陡然一变,从无尽的黑变成了依稀可见的黑。

    一口石棺停在他的眼前,容话鬼使神差的走上去,手触碰到棺沿。漆黑的锁链凭空出现,一圈一圈紧紧的缠绕住石棺,血色的古怪符篆围着棺沿四周贴满,红光迸裂,刺眼灼目。

    容话的心脏仿佛被人撰在了掌心里,一点一点的收紧,压迫,刺痛变为剧痛,他疼的呼吸骤急,跌坐在石棺前。

    铁链剧烈收缩,碰撞在石棺上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像是要死死的缠住棺盖,不让棺中的某样东西走出来。

    容话倒在地上,心脏被用力的挤压,离破碎只有一步之遥。

    他像濒死的鱼,微张着嘴拼命呼吸,但视线却已逐渐朦胧。

    锁链的碰撞声停了,有脚步声突然而至。

    容话的心脏忽然得到喘息,涣散的瞳孔里随之印进一抹血色。

    他艰难的看清楚来人,染血的长衫,银白的长发,琥珀的金瞳。

    可面容却,血肉模糊,可怖渗人。

    容话害怕了,他迟钝的往后挪动着身体,视线下垂,不敢再与之直视。

    那拥有恐怖脸庞的人在原地停驻许久,忽然发出一声像是轻蔑的笑。

    容话听了这声笑,向后的动作突然停下,那人这时已经向他走过来。有血滴在了容话的额头上,沿着他的眉眼流下。

    噙满血的森森白骨摸上容话的脸颊,尖锐的指骨不费什么力便轻易在他病白的脸上留下几条血痕。

    “呵。”

    仍旧是那种极轻蔑的笑。

    容话想出声,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他被迫仰起脸望向那种脸,血流过他的唇,滴在锁骨上。

    那张脸在向他靠近,他隐约意识到这大概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鬼。

    冰冷的血肉贴在他的额头,掐着他下巴尖的白骨在慢慢的收紧。

    这只鬼似乎想要说话,容话和他的周身却忽然被一道荧光覆盖,空间扭曲,景象变幻。

    雪压枝檐,寒风凛冽。

    一只狐狸浑身是伤的倒在雪里,大半个身体被雪掩盖,兽瞳失去了光泽,奄奄一息。

    这样的寒冬腊月里,死亡和他,近在咫尺。

    青柏背着装满草药的竹筐回家,狐狸听到踩雪的脚步声,虚弱的发出兽吟。

    青柏顿住脚步,蹲在雪地里徒手刨开雪堆,把他挖了出来,揣在最暖和的衣领里,“医者仁心,你还好今天遇到了我。”

    容话茫然的望着这幅景象,有人在他耳边说“他引你进来,就不会让你轻易出去,跟上去看看。”

    话音一毕,大脑还没发出指令,容话的腿便先控制不住的跟了上去。

    青柏带着狐狸回了家,包扎换药,悉心照料。

    青柏是乡里唯一的中医,乡里闭塞不和外界接触,是以从小是孤儿,被乡邻接济长大的青柏便肩负起了医治好乡里所有村民的重担。

    所以即便是冬季,他也需要去到各处雪中寻找珍贵的草药。寂静乡的冬天格外漫长,游殊被他养在烧着火炕的家里,每天看他起早贪黑的去采药,觉得十分无聊。

    游殊身上的伤是在外面游历时被比他厉害的妖精打伤的,糊里糊涂的逃到了偏远的村落,被救下已经过去两个月,身上的伤早就好了,但却还是每天赖在火炕上不肯动一步。

    狐狸的天性如此,懒散。

    青柏对游殊很好,他救下游殊的时候,游殊的嘴里满是血沫,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青柏便把游殊抱在怀里,拿着木勺像哄着人族小孩一样,一勺一勺的喂着游殊。

    渐渐地,也不知道是谁先养成了习惯,每到吃饭喝水时,游殊就要钻进青柏的臂膀里,青柏也自然的端着碗喂游殊。

    青柏除了陪游殊,最多的时候都是在采药或背着药箱在乡落间问诊。

    游殊不懂人族,但却知道人族是群居动物,青柏看似和乡邻之间相处融洽,但每当游殊看见青柏问完诊后一个人背着药箱回到家时,身影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青柏抱着游殊,睡到温暖的炕上,在睡梦中呓语“小狐狸,伤好了也不要偷跑回家,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比你的父母照顾你还要好”

    游殊从青柏的怀里伸出头,用妖力进入青柏的梦里。

    青柏的梦果然和游殊想象的一样,灰色的,零落孤独。

    青柏在梦里,双臂枕着后脑勺靠在一棵大树下,看样子像是在午睡。游殊迈着四条腿跑过去,用前腿拍醒青柏,“醒醒。”

    青柏睁开眼,看见游殊惊讶道“你在说话”

    游殊说“你在做梦。”

    青柏这才松了口气,“怪不得你会说话。”

    游殊单刀直入的问“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青柏把游殊抱进怀里,捏着游殊的狐狸爪子,“我有很多愿望啊,你问干什么,又不能帮我实现。”

    游殊用爪子在青柏手上拍了一下,“说一个你最想要的愿望”

    青柏闻言思索了半晌,又重新把游殊的爪子放在掌心里揉捏,“我想,娶个媳妇。”

    游殊发出闷闷的兽吟,“媳妇,一定要女孩子”

    青柏哈哈大笑,“不然呢”

    游殊沉默了一会儿,“男孩子不可以吗”

    青柏收起笑意,认真的端详了半晌游殊,说“如果我喜欢他的话,男孩子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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