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任务所剩时间不多了,?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任务越到后期越危险,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但谁也没想到最后的大清洗会来得这样又快又猛,?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于瞬间就开启了杀戮。
窗外是瓢泼的大雨,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落在玻璃窗上。樊夏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把窗户砸开,?一时心生绝望,大门出不去,窗户打不开,这间旅馆把他们所有人都困住了。
偏偏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易明的呼唤和脚步声……
……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樊夏等人乘坐出租车回到旅店所在那条街时,天上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雨。
周围的其他店铺因为出了个那么惊悚恐怖的案子,怕惹上事,?早早地便关了门,路上行人也很少。易明站在有些萧索的街道边躲雨,巴巴地等了好几个小时,才终于看到樊夏他们回来。
“你们可总算回来了。”易明迫不及待地冒雨跑过来,一米九的魁梧汉子神色惊惶:“我昨晚又做梦了!你们肯定知道些什么是不是?那个人,不,?那个鬼为什么会一直跟着我?!是不是和我的梦有关?”
站在大街上讨论这些太显眼,?白洲说:“我们进去再说。”
天上的雨有渐渐变大的趋势,他们的一些东西,比如之前搜集到的线索录像还放在旅店里,必须得上去一趟拿。
旅店里空荡无人,尸体已被搬走,?老板也还没回来,不会影响他们讨论事情。
樊夏快速拿完东西回到一楼,白洲三言两语就安抚住了易明,让易明先给他们讲述他昨晚的噩梦。
众人听完若有所思。
“你是说,你梦见自己提着斧子追一个人,并砍下了他的头,最后发现那个人长着你的脸?”樊夏问道。
“没错,就是这样。”易明点头肯定,有些坐立不安。
巨斧,原始森林,整齐摆放着人头的高台……不就是新月森林和无头鬼吗?!易明这是梦见自己变成无头鬼了?还砍下了自己的头?这是否在预示着什么?
而且陶树每次的噩梦都是差不多一样的内容,同一个梦中鬼,为何易明为数不多的两次噩梦却完全不同,第二次甚至自己变成了鬼?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信息?
真相隐隐就在眼前,还差那么一点东西就能把它完全揭开。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易明身上潜在的危险,即使为了线索不得不和他待在一起,也离得远远的,尽量保持距离。
唯有白洲毫不介意的模样坐在易明身边,伸手示意:“能不能把你拍的照片给我们看看啊。”
除了易明的梦,他拍下的灵异照片也是个不容忽视的提示。今天从噩梦里醒来后,他鬼使神差地对着先前拍到鬼影的地方又拍了一张照,然后惊骇发现它比前一天离他更近了。
不仅如此,他后来拍了很多张照……
易明没注意到其他人对他的疏离防备,忙不迭地把手机递过去:“我每次拍照片,它都会离我更近一些。”
他第一次拍到鬼影时,哪怕直觉猜到对方是来找他的,可说实话那会他并没有多少恐惧的情绪,反而隐隐有些莫名兴奋。
这可是灵异照片呀!他拍到真实的灵异照片了!
直到昨晚他做了那个梦,又拍到了不断接近的鬼照片,头脑中一根名为恐惧的神经才渐渐苏醒。
他是该恐惧的。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害怕?
白洲接过手机时深深地看了一眼易明,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对着其他人招招手:“过来一起看啊,这可是重要线索喔。”
樊夏不想引起易明的警觉,没说什么,起身靠
近了些。其他人则摇头摆手,说等他们看完再传过去。
白洲轻声笑说:“还是姐姐比较值得依靠啊。”
樊夏一时没听懂他这句话什么意思,白洲没解释,主动和她一起翻看起那些照片。
易明一共拍了二十多张照片,从天黑到天亮。每一张照片里都有同一个主角——穿着黑衣黑裤,顶着陶树脑袋的梦中鬼。
它不再如在陶树梦中时那样一天接近一点,每一张照片里都在肉眼可见地缩短着与拍照人的距离,速度不快,却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每拉近一点距离,它嘴角的弧度都会拉大一点,紧盯着镜头的眼神中,森森的恶意几乎要透过照片穿出来。
易明从家里逃出来是4个小时以前,樊夏发现最后一张拍摄照片也是4个小时以前。
他说:“我跑出来后就没有在相机里捕捉到它的身影了,所以没有再拍。”
这本该是好消息,樊夏却脸色大变:“你这4个小时都没有再拍照片?”
易明诚实摇头:“没有啊。”
樊夏伸手就去拿口袋里的手机:“糟了!快打开相机!”
白洲在她话音未落就已经打开了易明手机的相机功能,快速对着他们周围照了一圈。
然后在镜头下发现了……
临近黑夜的雨幕中,一个黑衣黑裤的惨白身影,正站在旅店的透明玻璃门外,笑容阴森地注视着里面的每一个人……
……
“不能再往上了。”3楼的走廊里,樊夏喊停了还想继续往上的其他人。这间旅店总共就七楼,他们绝不能爬得太高,把自己逼进不能上不能下的死路。
她用手机的摄像头对着刚刚上来的楼梯口拍了一张照片,没拍到鬼影,鬼魂移动速度有限制,还没跟上来。
即使在逃跑中,众人依然不忘和易明保持着一定距离。
毫无察觉的易明出声催促:“我们速度快点吧,看看3楼的窗户能不能打开。”
旅店本来有一个后门,他们发现鬼魂出现在正门后第一时间就想要从那里离开,可是那门就跟被锁死了一样,扭踹踢砸,无论如何都打不开。他们又试着开窗户,砸玻璃,全都没用!
从一楼试到二楼,没有一扇窗户能打开,能砸碎。而相机里的鬼魂毫无阻碍地穿过玻璃门,在一点点朝众人接近。巨大的心理压力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冷汗涔涔。
樊夏心中隐隐有种猜测,他们恐怕只有完成指认任务才能离开这里。
有这种猜测的应该不止她一个人。
他们虽然从柜台那拿了每间房间的钥匙,但是要一个个房间的开门砸窗,速度根本提不上去。
检查完3楼三分之二的窗户,无一例外跟他妈防弹玻璃一样,让人完全无计可施。
还不等他们继续检查剩下的三分之一,站在楼梯口举着相机,负责放风的梁雅就掩不住恐惧地惊叫起来:“快走!快走!它要上来了。”
相机镜头里,黑衣鬼魂赫然快要踏上3楼的楼梯!
它的速度明显开始加快了!
死亡的阴影在不断逼近,情况恶化得太突然,他们到现在都无法完全确定梦中鬼魂的真实身份。一个男任务者看着越来越近的鬼魂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急急指认道:“我指认,陶树才是梦中鬼!”
他会这么说肯定有一定自己的依据,同时也有些忐忑,要是他猜错了……
不,不会的!
石俊三人指认错误了也是到晚上才……
万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就突生了异变。
原本仗着人高马大快要超过众人逃上四楼的易明身体肉眼可见的一僵,漆黑的眼底一缕红光闪过。
没有人看清他
空空如也的手中那把巨大的战斧是怎么出现的,众人只觉一阵劲风扫过,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噗”
跑在最后的梁雅猝不及防地被喷了一头一脸的温热,血红一片的视线里,她近前方才刚刚指认完的男人脑袋高高飞起,呈一个抛物线掉落到地面,最后咕噜噜地滚到她脚边。
他甚至来不及换一副表情,脸上就永远凝固在2秒前惶恐不安的瞬间,一丁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留。
“啊!!!”恐慌爆发。
“易明”一击过后,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眼神茫然,似是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无头尸体。
趁他呆愣时,任务者们毫不犹豫地四散奔逃,或转身往3楼更深处跑,或像樊夏这样头也不回地跑上四楼,队伍全部散开。
等他反应过来,身边一个人都找不到了。
……
樊夏跑到四楼没有再往上,而是随意挑了个她有钥匙的房间,把门锁住,尽量拖延时间。再一次砸窗失败后,她彻底放弃了这条走不通的路。
门外“易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樊夏躲在门后,悄悄聆听外面的动静。
“易明”呼唤他们的声音听起来茫然又无措,带着浓浓的被抛弃的无助既视感。
他是真不记得自己杀了人的事,整个人懵逼得不得了。突然死亡的同伴,和身后还在不断接近他的黑衣鬼魂,让易明想迫切地想找到一个同伴,哪怕只有一个都好啊,然根本就不会有人再回应他。
因为事实很明显了,“易明”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无头鬼!彼岸的限制让它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只有在特殊时刻才会显露真身。
若说真假陶树的身份是第一道谜题,那“易明”的无头鬼身份就是第二道谜题。任务者不得不接触藏有致命危险的目标人物同时,彼岸也一直有在给他们各种隐晦的提示。
只是,在目前已知的那么多信息里,究竟哪几条才是有关梦中鬼魂的身份提示呢?
樊夏头皮发麻地听到“易明”停在了她所在的房间门口,随后门把手被剧烈的扭动,伴随“砰砰砰”的拍门声,“易明”都快哭了。
“有没有人啊?里面有没有人啊!人都跑哪里去了,我好害怕!呜……为什么连个电话信号都没有,电话也打不了!快出来个人救救我啊……”
樊夏没做声,连呼吸声都跟着放轻了。
“易明”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他还不知道樊夏等人是在故意躲他,以为大家只是走散各自躲起来了,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故意不给他开门。
确定这间房里也没有人后,他很快就跑向下一个房间,声音终于渐渐远去……
樊夏又等了一会,才大着胆子悄悄打开门。她探出半个头,谨慎地用摄像头把整条4楼走廊照了一遍,没发现黑衣鬼魂的身影。
总待在一个固定的房间太危险,4楼的高度对她来说也太高了,不利于逃跑,必须得换低一点的楼层。
她侧耳细细凝听,确定“易明”继续往上面的楼层去了。
樊夏关好门,垫起脚尖既轻且快地往楼梯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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