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回家”, 但用脚想也知道,岩胜所说的“家”定然不是人类所说的那种“家”。兴许是什么鬼的大本营,一进门教宗在里头抠脚, 月彦在当面洗头, 画面美不胜收。
优娜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即将社会性死亡。
岩胜牵着她,离开了城镇,渐渐进入了荒无人烟的森野之中。破败的房屋、红泥的地面、凌乱的电线全都在这里销声匿迹,只余下一片安静广袤的树, 稍有不慎便会令人迷失其中。她穿着木屐,很艰难地踩过布满枯枝的地面,又问“岩胜大人, 家到底在哪里呢我们要走多久”
他停下脚步,不答, 反问“你累了吧。”
她点头“有一点我有些困。”
岩胜抬头看了看夜空, 月亮的光从树枝的缝隙里漏下来,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于是, 他在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根须处坐下, 说“过来休息会儿吧。”
优娜
真就风餐露宿呗,岩胜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你老婆是人类啊
但她是真的困了, 脚也酸, 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从前在战国时代那么苦劣的环境她都扛过来了, 露个营也没什么。于是她很干脆地把岩胜的羽织拿过来, 毫不客气地铺在地上, 然后一屁股坐在上头,歪头睡觉。
自己的羽织被拿来当地毯,但岩胜并无什么不悦的样子。他只是等她坐下了,又伸手扣住了她的手。
这样握久了,他手上的寒凉似乎被驱散了些,手掌不再那样冰冷得可怕了。
优娜闭着眼,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喃喃问道“岩胜大人,你有没有考虑过其实,你是真的认错了人呢数百年前的人已经死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岩胜说“法师说过,她的灵魂会再度回来的。”
优娜听了,小声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执着”
行吧,她其实也不是没法理解。他自己的家人逝去的时候,她也无法忍受至亲之人的死亡,这才接受了与魔王的交易,成为了一个被压榨的打工仔。
“睡吧。。”岩胜说着,凑近了她的耳旁,喃喃说了些什么,但这最后的话实在是太轻了,叫优娜有些听不清。隐隐的,他似乎是在说
“这一次,缘一已经不在了,你遇见的只有我”
她很快就累的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奇奇怪怪的,叫她很是不解。
梦里的她视线很矮很矮,平视的话,只能看到大人的腰。男人们穿着丝绸的指贯,女人着小袖与色打褂,在宽敞的和室内分两列而坐。四折的屏风上垂下红色的流苏,屏风上用金箔贴出鹰羽麻叶形的家纹。
“等少主年满十四岁,就请二位成婚。”
一个大人这么说。
“我听说继国家有两个嫡子,还是双胞胎。岩胜大人是哥哥,他还有个弟弟叫做缘一,这是真的吗”
又有人这样问。
“没有那种事情我们继国一族的少主只有一人。”第一个说话的大人激烈地反驳起来,“岩胜大人天资聪颖,擅长剑术;殿下说了,迟早会让岩胜大人继承家督与国守的位置。”
这样的回答安抚了人心,质疑的人宽下心来,说“无论是谁继承了家督之位岩胜大人也好,还是岩胜大人的那个弟弟缘一也好他都必须娶六条城的姬君。将来生下的孩子,也必须被立为继承人。”
“那是自然。”
就是这样奇奇怪怪的梦。
优娜轻轻睁开眼,朦胧的视野里看见了一片麻叶纹,她恍惚以为那是在梦中的屏风上所见到的继国家家纹,但实际上那不过是岩胜衣服上的花纹罢了。
夜色依旧笼罩天际,横斜的枝干朝着夜空伸去。她打了个呵欠,慢慢地坐起来,然后惊觉岩胜正在看着她。
“岩胜大人。”她很职业地冲他微笑,打了声招呼,“我醒了。我们继续赶路吗”
“走吧。”
于是优娜抖了抖那件羽织,站起了身。
脚下的树枝被木质踩碎,发出“咔嚓”的脆响。有几只鸟儿已经醒了,在枝头蹦来蹦去,在天亮前就外出觅食。没算错的话,天快要亮了。估计岩胜很快就要离开可以被太阳晒到的地方,去哪里歇歇脚了,就像月彦那样。
“你梦见了什么”岩胜忽然问。
“哈”
“你在说梦话。”岩胜说,“你说雏鹤,很大。雏鹤是谁”
优娜
啊啊啊靠靠靠靠死死死死这是什么鬼梦话
而且岩胜大人你不要用那种冷冰冰的语气说这么破廉耻的话好不好很败坏形象诶你是上弦之一,是最厉害的鬼啊
“那个,是这样的,雏鹤,是女孩子啦,是我在游屋那边的姐妹”她干笑着解释,“哈哈哈,真的是女孩子哦,很漂亮的那种女孩子。”
“是吗”他握住了她的手腕,“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心仪的男人”语气更森寒了一些。
优娜倒抽一口冷气。
岩胜大人不会是要和她算账了吧因为他老婆爱慕上了别的男人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jio早知道就不掰扯这句话了
正当她思虑着怎么哄岩胜忘记这件事让它随风飘去之时,优娜察觉到耳畔有什么炽热的东西掠过了那仿佛是一道火焰自身旁掠过,掀起不可思议的热风。
“一之型不知火”
伴随着属于第三人的声音,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那掠过耳旁的火焰并非是风,而是一个人。
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岩胜的身旁出现了一道如火焰般炽烈的身影。一柄赤红色的日轮刀撕裂空气,笔直地朝着岩胜的脖颈处切去,速度快如幻像一般,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
“嗤”
岩胜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掠至了数步之外。他原先所站的地方,唯有一顶斗笠摔落在地,被劈做了两半,安静地躺卧在枯枝间。
失去了斗笠的遮盖,岩胜的面庞彻底袒露在稀淡的夜色之中。黑红相间的长发落在肩头,一片红色的斑纹缠绕在下巴与额头,就像是经年的疤痕;三双猩红的眼,直直地望向来人
“鬼杀队”岩胜喃喃地念着,将手放到了腰间的佩刀上,“在夜晚还敢来到我的面前吗”
“见死而不救,那可不是我的作风”来人这样回答他,声音爽朗而正气。
优娜怔怔地将目光从岩胜身上,挪到了这位突然闯入的鬼杀队员身上他立在优娜的身前,她只能看到一袭火焰纹的披风被夜风鼓起,飘飘扬扬的;发色像太阳与火焰,金黄与赤红,炽热又灼人。
“不错的速度”岩胜用拇指将刀慢慢推出了鞘,问道,“你是柱吗”
鬼杀队员反手扬起了自己的日轮刀,毫不吝啬地报上了自己的大名“炎柱,炼狱杏寿郎”
他的日轮刀是赤红色的,刀刃上卷起了一片火炎,炽热沸腾之意,几乎要将周遭的枯木都点燃了。可以想见,如果他和岩胜交战,这刀刃上的火焰势必能将这片森林化作火海。
优娜当时就想拦下两人,把他们推进练舞室,再让他们说说金坷垃好处都有啥。
别打了别打了要打去练舞室打
别打架,别打架,说说金坷垃的好处都有啥
城门失火,殃及池优啊
岩胜单脚踏前,已摆出了居合术起手的姿势。但很快,他就重新将刀刃推入了鞘中,然后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夜色已经很淡了,天就要亮了,太阳马上就会照耀在大地上。
一阵风吹来,岩胜束在脑后的黑色长发被轻轻扬起。他收敛了一身杀意,语气平淡地说“下次,我会再来见你。”
这个“你”是谁,不言而喻。
然后,他便消失在了炼狱杏寿郎与优娜的面前。
“跑了吗”杏寿郎双手握刀,朝前追了几步,但再也无法寻觅到岩胜的气息,唯有岩胜所留下的斗笠,还安安静静地躺卧在地上。
如此,杏寿郎将刀插回了白色的鞘中。一阵悦耳的金铁摩擦之响后,他转过身来。
晨曦爬上了天幕,澄澈的日光从层云间洒下来,将夜晚寸寸驱逐。炼狱杏寿郎的面庞,也逐渐被第一缕晨光照亮一双奕奕的眼眸,热忱而炽烈,温厚而宽忍。晨风穿林而过,扬起他火焰纹的白色披风,他露出一个很开朗的笑,说“现在已经很安全了。你没有受伤吧”
优娜怔怔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点头“诶,嗯,没有。”
真是个温暖的,像太阳一样的人啊。
她这样想。
“放心吧,只要天亮了,鬼就没法出来活动了。”炼狱杏寿郎的脸上始终带着阳光似的笑容,“说来,失去了难得的和上弦对战的机会,还真是遗憾啊,嗯”
优娜看看杏寿郎的面容,再看看手里还攥着的岩胜的羽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岩胜也该知道吧天就快要亮了。鬼会在日光下化为灰烬,他应该趁着夜色去往安全的地方才是。但他却停下了脚步,让自己休息直到黎明前,这才遭遇了鬼杀队员。
她有点儿心情复杂。
杏寿郎看她面色复杂的样子,关切地问“怎么了不回家吗”
“呃”优娜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有些复杂,我暂时不能回家去。您就当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人吧”回宇喜多家的话,有月彦在等;回宇髄家的话,有岩胜在等。去哪儿,都要做鬼的老婆,不如浪迹天涯。
“喔喔原来如此。”杏寿郎很豪爽地拍了拍她的肩,“那就来我家休息吧我很会照顾人也很喜欢照顾人”
优娜有些吃惊“这样真的好吗”
杏寿郎完全不以为意“能帮助有需要的人,这就是我生来的意义。”
优娜这是什么菩萨转世啊
虽说这位猎鬼人很热情地表示可以照顾自己,但优娜有点儿怕给他惹上麻烦,小心翼翼地问“这位,柱阁下”她还没能记住这个人的名字,只记得他好像也是鬼杀队的“柱”。
“我是鬼杀队的炎柱,炼狱杏寿郎。”他再次自我介绍。
哦哦原来是炎柱。
这么说,他是“音柱”宇髄天元的同僚了,也许他和宇髄关系很好。
“杏寿郎大人,”她低声说,“那个”
“大家都叫我炼狱。”他纠正说,“不用称呼大人。”
“那,炼狱先生。”她改了口,“岩胜就是方才那个上弦的鬼,他说过,还会来找我的。在这件事上,他从不会失约。只要他说了明天我还会来的,那就一定会来。无论我逃去哪里,他都会再度出现在我面前。我恐怕会给您惹上麻烦毕竟,黑夜总有降临的时候。”
届时,岩胜就不会收刀离开了,而会将炼狱杏寿郎杀掉。
“既然如此,那你就更需要我的保护了”杏寿郎开朗地笑起来,眼睛熠熠生辉,丝毫不见畏惧和退却,“不过,我很奇怪一般情况下,鬼只会吃人。那个上弦之鬼不吃你,却一直跟着你,这是什么缘故”
优娜摇摇头,说“他好像把我错认为他的故人了,因此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来找我叙旧。说实话,我完全不记得我认识他。”
“一次又一次地找到你啊”杏寿郎摸索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他有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什么东西比如链绳、暗器之类的。有些鬼可以通过残存着自己血液的物品进行追踪,这样,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无法躲开他。”
闻言,优娜愣了愣。她先将岩胜的羽织递了过去,杏寿郎看了,摇了摇头“不是这个。”
优娜歪头仔细思索了一会儿,从腰带里摸出了发簪那支贴着金箔的、古旧的椿花发簪,展示给杏寿郎看“那这个呢”
迎着日光,褪了色的发簪依旧泛起一片澄澈的金色。叶子流苏被风吹得一阵轻响。杏寿郎打量一阵,指着它说“就是这个赶紧扔掉,扔的越远越好,这样他就找不到你了。”
“扔,扔掉是要扔掉吗”优娜看着这支发簪,竟然还有点于心不忍。这发簪应该是岩胜守护了几百年的老宝贝了吧被自己随随便便扔掉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我来帮你扔吧”杏寿郎很主动地揽过了大任,从她手中抽走了这支发簪,他扭头四望一阵,发现不远处有一片小小的湖泊,便朝其奔了过去。
“等等”优娜有些焦心地追了上去。但杏寿郎的动作更快,已经将发簪放入了湖水中。湖波一漾,这支金色的发簪便慢慢沉入了湖底,看不分明了,只有几片枯萎的叶子在水面上飘荡着。
杏寿郎拍了拍手,说“这样就没问题了,他不会再追踪到你了。”
“啊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优娜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岩胜啊,你,你偶尔游个泳,也挺好的。做了鬼,也要记得运动健身,下次就来水里找人吧心虚
“好了,接下来,就送你去安全的地方吧。”杏寿郎说,“最近的路是往这个方向去你怎么只穿了这么单薄的衣服小心会生病”
说完,杏寿郎就把自己的披风扯下来,把优娜严严实实地裹起来。他裹优娜的手法很不一般,把披风从前绕到后,再从后绕到前,结结实实地裹了里外两层,还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就像打包货物。
优娜
岩胜给她披羽织,手法单薄且轻柔;
杏寿郎给她裹披风,手法就像是个打包外卖盒的。
不过这两人都是好意,怕她冷了热了伤风感冒,她应该感谢他们才是
被裹得结结实实的优娜追在炼狱杏寿郎后头,问道“炼狱先生,请问,您认识宇髄天元吗”
“宇髄吗我认识他,他也是鬼杀队的柱。”杏寿郎头也不回。
“其实,他是他是我的丈夫。”优娜很艰难地说出“丈夫”这个词,“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联络上他”
“嗯”杏寿郎脚步一顿,露出了有些吃惊的表情,“你竟然也是宇髄的妻子吗”
一个“也”,用的十分精髓,道出了宇髄天元这个人的性格所在。
优娜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虽说我才嫁给他不久”
“我明白了。”杏寿郎的面色愈发阳光了,“既然是宇髄阁下的妻子,那我就更应该关照你了。我一定会平安让你回到宇髄身边的现在我就去写信,让乌鸦带给宇髄。”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写信不知是否方便”优娜说。
“当然”炼狱杏寿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优娜的信是在马车上写的。
如果没有火车的话,那城镇与城镇间的交通依旧是靠牛、马这些牲畜来完成。一辆板车前头拴着两匹马,四只车轮轱辘轱辘地滚过田径小路,这就是最常见的交通方式了。
作为四处奔波的鬼杀队员,杏寿郎显然早就习惯这样的短途旅行。但优娜不太习惯,尤其是自己的“旅伴”还是一堆叠得山高的稻草,是车夫拉回家喂马用的。
她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宇髄的,一封是给宇喜多家的。
给宇髄的那封信稍微复杂一点,写了自己被岩胜掳走,又被炎柱炼狱杏寿郎救下的事情。因为花街的家已被岩胜知悉,她担心自己贸然回去可能会被岩胜逮个正着,便选择跟着炼狱先行离开。
给宇喜多家的那封信更简单叔父,我在外边儿嫁人了,夫家姓宇髄,是个忍者,勿念。
可以想见,宇喜多家收到这封信会有多爆炸了。堂堂侯爵家的小姐,非但没有遵从一家之主的命令与华族订婚、结婚,继续过贵族优裕的生活,反而自己跑出去浪了,还擅自嫁给了一个与上流社会无缘的忍者,这种和“私奔”无异的行为,简直可以上小报标题了。
小报会怎么写来着“华族小姐与乡下浪人私奔,擅自结婚生子”云云。
她将两封信叠好,交给了杏寿郎“炼狱先生,我的信写好了。这封是给夫家的,这封是给娘家的。”
车轮吱呀吱呀地响着,马车慢吞吞摇晃着穿过了田野。一群农夫在水田里卷着裤腿劳作着,不远处有一片城镇的轮廓隐隐显现出来,在早晨的光芒里显得渺远而温馨。
“宇髄的那封没问题,直接让乌鸦送去就行了。”杏寿郎说,“但是你的娘家”
“我的娘家姓宇喜多,在东京的小由路附近。”她说。
杏寿郎“喔”了一声,说“你娘家姓宇喜多啊那我也喊你宇喜多吧。我记得宇髄的妻子们都是不改姓的不,她们好像没有姓啊说起来,我也没怎么见过她们呢”
优娜笑了笑,说“那就请炼狱先生喊我宇喜多吧。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怎么喊都可以。信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马车穿过了田垄,驶向了城镇。杏寿郎扭头望了一下那片轮廓越来越清晰的镇子,语气中有隐隐的兴奋“啊,上一次回家还是一个月前呢,真是好想念镇上的那家牛丼饭啊他们家的红薯味噌汤也让我从小记到大非常好吃”
他不说还好,一说,优娜也觉得有点饿。
这是一座相当干净的城镇,木质的长屋高高低低地排列出井字的形状,一排电线从空中掠过,偶尔有几只麻雀停在电线上歪头发出叽叽的叫声。也不知是否因为世代猎鬼的炼狱家在此的缘故,这座镇子显得格外平和、淳朴而宁静,令人的心都平静下来了。
路边有个绑着袖口的婆婆正在扫地,扫帚刷刷地将地上的叶片扫做一堆。瞧见炼狱杏寿郎从马车上下来,她很恭敬地朝他弯腰行礼,说“杏寿郎大人,您回来了”
看起来,杏寿郎很受人尊敬。
“早上好”杏寿郎露着灿烂的笑容,和镇人打了声招呼,又为优娜指路,“我家在这个方向。”
扫地的老婆婆看到杏寿郎身后的优娜,有些吃惊“喔喔杏寿郎大人带了女人回家了。这是要娶妻了吗怎么穿的这样单薄呢”
优娜察觉到老婆婆关切的目光,对她露出了安慰的笑容“我不冷,炼狱先生的披风很暖和,而且我也不是炼狱先生的妻”
“何等高雅又美丽的笑容啊”老婆婆握着扫把帚,眼里只有她那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忍不住这样惊叹道,“您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吧”
在前头领路的杏寿郎见优娜迟迟没跟上来,便折回来问“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只是这个老婆婆在问我冷不冷而已。”她回答。
“冷”炼狱思考了片刻,将她身上的披风解开,重新裹了一遍。这回,炼狱将她的头也整个包上了,从头蒙到身子,像个木乃伊。
包完之后,炼狱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地说“好了,这样就不会冷了”
被包成木乃伊的女士
你是直男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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