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 107 章

    二人就这样唇舌纠缠了半晌, 直到柳神珠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穆子贺才放开她, 左右看了看, 见四下无人,便心急火燎地拉着她要往蔷薇花架下隐藏的空地里去。柳神珠自是百般挣扎不肯,那穆子贺纵然心中难耐, 却也舍不得伤了她, 少不得在她耳边软语相哄, 百般承诺,赌咒发誓, 如此软硬兼施,乘着柳神珠一个不留神, 到底是将她拉了进去。

    到了里面才发现, 里头竟是别有洞天,空间比想象中要大上许多,地上落满了蔷薇枯叶和粉红色的花瓣,厚厚的一层,人踩上去软软地,斑驳的阳光如碎片般星星点点洒在上头,仿佛是幽暗之中的星光,甚是撩人。

    此情此景, 又佳人在怀, 穆子贺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早已消失殆尽, 直将人按在密结粗壮的蔷薇花枝上欲行那巫山云雨之事。柳神珠挣扎不过, 最后只得是呜呜咽咽哭着,任由他摆弄,双手抓住了带刺的蔷薇枝蔓,待二人那事水到渠成之际,抓着蔷薇枝蔓的手一用劲,那枝蔓上的刺顿时扎进手心里,湿润的感觉自掌心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皱着眉头叫了声“疼”,眼中滚下热泪来。

    完事之后,穆子贺恢复理智,看前面前衣衫不整,乌发凌乱,幽幽哭泣的柳神珠吓得冷汗淋漓,她可是雍亲王妃的长姐,若是她跑去雍亲王妃面前告状,那雍亲王会如何处置他他们虽是兄弟,可从来谈不上什么感情,连这雍亲王府他也还是头一遭来呢。若是让他知道了此事,只怕自己小命不保。

    如此想着,心惊胆战,可害怕之余,却也心疼地上因被她伤害而幽咽不止的女子。

    “柳姑娘”他轻声唤着,伸出手去想要安慰于她。然而柳神珠却侧过身子避开了他的碰触,继而哭的更大声了,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用手捂着唇,压抑着闷声哭泣,那泪珠儿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扑簌簌往下掉,穆子贺看了分外心疼,狠了狠心,说道“也罢,这事儿都是我鬼迷了心窍,玷辱了姑娘,我这就去大皇兄面前请罪,他打我也罢杀了我也罢,我都认了”

    说罢,竟当真站起身来要往外走,柳神珠慌忙拉住他,哭着说道“你是非要我死了才甘心吗”

    “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如何舍得你死。”穆子贺忙蹲下身子,一脸焦急地说到。

    他现在是恨不得将一颗心都剜出来摆在柳神珠跟前。

    “既不想我死,那你缘何如此莽撞你也不想想,这事若是闹出去了,我还如何有脸见人少不得唯有一根白绫吊死了才算去处呢”

    柳神珠幽幽怨怨地抱怨着说完,又呜咽着哭开了。

    穆子贺见柳神珠不愿将此事闹出去,心中倒是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些茫然,弱弱地问“那依姑娘之见,此事该如何是好”

    柳神珠愣愣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哇一下哭开了,哽咽着说“事到如今,你你竟然问我该如何是好”

    “我”穆子贺当真不知如何是好,非是他木讷,而是不敢肖想。

    他虽是皇子,但生母出身微贱,又不得父皇欢喜,将来的封地也必不会好,可以说除了一个皇子的名头,他的地位尚不如家世显赫些的权贵子弟。而柳神珠衔玉而生,乃是安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妹妹如今又是雍亲王妃,之前长孙贵妃还有意聘她为二皇子妃呢。那二皇子地位尊贵母族显耀,哪怕是给他当侧妃,想来也比做他的王妃要强上许多。是以穆子贺虽然自见柳神珠第一面就心悦于她,只是却不敢宣之于口。

    然而此时柳神珠却是幽幽咽咽地说道“自来女子最要紧的就是清白如今如今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她低眉垂首,声如蚊呐,红着脸说了这样一句,那模样情状,甚是可怜。

    话到说到这个份上了,穆子贺若还是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他心下一喜,连忙抱住柳神珠,赌誓发愿“珠儿你放心,我日后一定好好待你,此生决不相负,如若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柳神珠默默听着穆子贺发完誓,靠在他的胸口,为难地说道“可是祖母大丧,我三年之内不得婚嫁”

    “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我也等你。”

    穆子贺郑重承诺。

    得到穆子贺的承诺,柳神珠似是宽慰了些,但面上仍是幽怨忧愁之态,穆子贺在她耳边情话绵绵,百般哄逗,才终使得她破涕为笑。

    二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柳神珠看时候不早了,再不出去怕会被人发现,便欲起身,指着那蔷薇花枝底下躺着的素衣对穆子贺说“你把那边的衣服给我拿过来。”

    穆子贺伸手取了予她,发现她浑身娇软,便帮着她穿,在给她系裙子的时候,蓦然发现她大腿处有一片鲜红的血迹,顿时唬地不轻,蹲下身子说“怎么流了这么多血难怪刚才你一直哭着喊疼,我”

    “你别说了。”

    柳神珠白皙的脸上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然后咬着唇低头说“我听人说女子第一次都是这样的”

    穆子贺听罢,又是欣喜,又是懊悔,拿了帕子替她细细擦了,再笨手笨脚的替她穿好衣物。

    二人整理完毕,刚想出去,忽听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忙屏住声息,凝神细听外头的动静。

    “二皇子人呢不是说他往这边来了吗”

    柳神珠一听,却是紫鹊的声音。

    这时候又听另一个小丫头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是听两个小丫头说看见二皇子往这边来了的。”

    穆子贺听见,小声说道“她们是来寻我的,我先出去。”

    然而柳神珠却拉住了他,说“还是我先出去吧,那个紫鹊是个极聪慧的,千万不要被她看出什么端倪来,待会儿我将她们都引开了,你再出来不迟。”

    二人商议已定,柳神珠整了整衣服,率先弯腰走出蔷薇花架。紫鹊等人听见响动,回过身来,看见柳神珠,忙上前行礼。

    “原来是大姑娘,大姑娘不在水榭休息,怎么到这里来了”紫鹊问道。

    “我在水榭那边太无聊了,想出来走走散散心,看见这一处蔷薇开的极好,便略坐了坐。”柳神珠随口说道,然后又问“你们在找谁呢”

    紫鹊答道“奴婢在找二皇子。”

    “二皇子”柳神珠故作惊讶“皇子不是应该在宴席那边么怎么会到这僻静之处来”

    紫鹊抬眸看了一眼柳神珠,回道“奴婢也是听有丫头说二皇子朝这边来了,故而才寻过来的。那二皇子突然离席,久久不归,王妃怕招呼不周,失了礼数,因而命我等寻找。大姑娘若是瞧见了,烦请告知,好让奴婢回去王妃那里有所交代。”

    听完紫鹊这番话,柳神珠做贼心虚,不由得恼了,说“我如何会知道二皇子的下落。”

    柳神珠突然发火,倒是令紫鹊有些诧异,柳神珠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立时又软了声气儿,说“罢了,这里除了我没有旁人,你且差人去别处寻找吧,我身子不舒服,你先扶我回去。”

    紫鹊闻言,上前搀扶柳神珠,走动的瞬间,在密密的蔷薇花丛下面,于花枝缠绕间,隐约看见了一角杏黄色的衣摆动了动。

    紫鹊略微愣怔了一下,又仔细一看柳神珠的衣着,那腰间系的结带竟是有些不对,发髻也有所松动,还沾着极细小的碎屑当下心中有了猜测,只是不动声色,命小丫头们离开此地,去别处寻找,然后自己搀了柳神珠回水榭。之后急急回到柳荫跟前,俯身在她耳边简略叙述了几句。柳荫听闻,面露惊讶,只是不信。然而不多时,又有常靖亲自过来将柳荫请到室内无人处,详细禀报了方才柳神珠同三皇子穆子贺在蔷薇架底下做的事

    柳荫震惊之余,颇为气恼,祖母尸骨未寒,她柳神珠竟然就开始算计这些而且还是在她雍亲王府里头。

    但此时外头宾客们都还在,柳荫发作不得,少不得暂且压下此事,先出去应酬。只是命人将柳神珠看守在水榭之内,不得离开半步。

    且说柳神珠回到水榭之后,看见柳玉容在外头玩水,看见她叫了一声“大姐”,她也不理她,径自往里走,柳玉容在后头喊“大姐,你先别进去。”柳神珠哪里管她,兀自走了进去。谁知刚踏进屋子,就见那陆芝明抱着柳培培在那儿软绵绵地说情话“不论多久,我总归是等你的。”

    二人看见柳神珠,唬了一跳,慌忙分开,柳神珠面色微寒,也不做计较,只是撇开脸着自顾自朝一旁走了。弄得柳培培和陆芝明十分尴尬。

    柳玉容跟在柳神珠后头跑进来,看见柳培培和陆芝明神色异常,嘟着嘴巴咕哝了一句“大姐也真是的,我都跟她说了让她先别进来了”只是她这一言语,到像是把那气泡儿给戳破了一般,又像给原本没什么的事情渲染了一层旁的,闹得柳培培更加臊的满面通红。

    陆芝明掩唇咳嗽了两声,说“那个我先去宴席那边看看,回头再来看你。”

    柳培培点头答应了,那陆芝明便赶忙出了水榭,往木芙蓉花林那边而去。

    柳荫这芙蓉花宴办的极为周到妥帖,一场欢聚下来,宾主尽欢,饶是往日与雍亲王府有些不睦,本想着过来敷衍一回的,也打心底里对柳荫产生了好感,起了亲近之意。有些言语投机的,更是拉着柳荫家长里短说个不停,直到掌灯时分,宾客方散尽了。

    柳培培和柳玉容在水榭用了晚膳之后,也告辞离去,紫鹊相送二人,然而柳神珠临走之际,却被拦在水榭之内,告知王妃留她有话要说。柳神珠不耐烦,欲要离开,却被侍卫拦住

    看架势不对,柳培培拉着柳玉容就往水榭外走,柳玉容憨直,回头看着水榭内被拦住的柳神珠说,“他们为什么不让大姐出来呀”

    柳培培拉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告诫她说“大姐的事儿,我们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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