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的就是被点到名的某几位港黑首领和干部高层。
广津柳浪的这句话其实颇有针对森鸥外的意思……好吧, 不是颇有,他就是在针对森鸥外。
想起刚才那两个被替换到这个时代的来自十年后的男人, 老爷子就忍不住头疼。
他家闺女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在十年后嫁给了这么两个男人。
倒也不是说森鸥外和福泽谕吉不好,虽然女儿嫁人这件事让广津柳浪总有种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痛心疾首, 但他还真不能昧着良心否认这两个人的优秀。
可是——
这年龄相差的是不是也太大了。
况且,作为跟随森鸥外时间最久的旧臣之一, 广津柳浪很清楚这个男人的心到底有多黑, 有多狠。
身为下属, 广津柳浪会对这样的首领钦佩而敬畏, 但身为父亲,广津柳浪却只让自己的女儿对这样的男人敬而远之。
因为他只有一个女儿。
他没有办法再一次承受失去女儿的痛苦了。
也不知道是从何处遗留下来的直觉告诉广津柳浪——不能让月见喜欢上这样的人。
否则, 他会失去她的。
他会再一次失去他的挚宝。
正是这种直觉让广津柳浪连对首领的尊敬都暂时地抛在了脑后。
和他的宝贝女儿比起来, 首领算什么。
就连首领都是要拱他家白菜的猪!
想到这里, 广津柳浪就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声。
反而是听到他话的太宰治眼睛一亮, 举手道:“那我!”
一个我字才刚出来, 老爷子锐利的眼神当即横扫而去:“太宰先生,洗白的前黑|手|党也是黑|手|党。”
太宰治:“诶,广津先生你这是在进行职业鄙视哦。”
广津柳浪的声音沉着而冷静, 一击必杀:“在下这也只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 对女儿未来夫婿的期望罢了。”
“没错没错!”江户川乱步点着头, 一脸对广津柳浪的话无比认同的样子, “比起黑|手|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当然还是前途一片光明的鼎鼎大名的名侦探才更适合小月牙啦!”
话毕, 他还伸手拉了下身旁福泽谕吉的衣角,一副求夸奖的样子,“对吧,社长?”
但你这问题让人怎么回答。
福泽谕吉:“……”
面对不知道该说是情敌好,还是自家小孩好的这个灵魂问题,福泽谕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不过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应道:“恩。”
好在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问的这个问题的不对劲,江户川乱步轻轻地唔了一声,而后又超认真地补上了一句:“社长也很适合小月牙哦。”超认真超认真地,“仅限于名侦探的那种适合。”
福泽谕吉:“……”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社长先生看着自家孩子脸上那满满的得意表情——就好像是在得意自己在最喜欢的女孩子和最尊敬的社长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那样的表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个算不上笑容的笑容,然后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广津柳浪:“……”
广津柳浪:“比起名侦探和侦探社的社长,我倒更希望小女喜欢的人可以更加中庸一点。”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名侦探,和忙着照顾小孩子的侦探社社长就算了吧。
被拒绝了的侦探先生超级生气:“什么啊!”
他超级、超级生气,生气地都露出了气鼓鼓的表情了,“乱步大人我明明就是最适合小月牙的存在了!如果是小月牙的话,乱步大人我的全——部零食都可以给她吃!”
说到全部这个词的时候,江户川乱步还张开手臂,比了个超多的姿势,可爱的不行。
但对于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的广津柳浪而言,他只问了一个问题,就成功让江户川乱步安静了下来。
“我听说,江户川先生至今为止还不会一个人坐车,是吗?”
江户川乱步:“……”
安静了一瞬,但随即侦探先生又气鼓鼓地开口道:“小月牙说过的,最喜欢我了!所以不会坐车也没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他撇着嘴,有些委屈,但又忍不住想:学会坐车有那么重要吗?
广津柳浪立刻皱着眉回头去看自家女儿。
月见里月见:“……”虽然这话在现在这个场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但她确实是这么说过。
所以面对父亲的眼神询问,月见里月见还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什么啊。”没想到她一点头,身旁的蓝波却有些不乐意了,“我还以为姐姐最喜欢我了。”
这句话当然没什么暧昧的意思,纯粹就是弟弟向姐姐撒娇。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就是总共没见过几次面的人,明明早就已经过去了喜欢向人撒娇的年纪,但对着月见里月见,蓝波却怎么也克制不住想和对方撒娇,想被对方当成小孩子一样来看待的感觉。
以至于碰到了江户川乱步这个虽然怀着和他不同的情绪,但定位却是一样的人时,蓝波就忍不住有一种想和他争宠,看谁在月见里月见面前更受宠的念头。
对此,很清楚他的小心思的月见里月见抬手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脑袋:“乖。”别闹。
有了她这句话,蓝波就跟只被驯服的小牛崽似的,不好意思,却还是慢慢吞吞地凑到他姐的身边,睁着一双好看的松绿色眼睛,眼神期期艾艾的跟撒娇似的。
他们凑得近了,并肩站着,两张同样好看的脸挨在一起,同色的发丝被薄薄的流光覆盖着,折射出的光影几乎编织成一片喑哑的影子。
江户川乱步不满地鼓着脸,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在看到这一幕时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皱起眉,像是猛然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憋着嘴将目光在月见里月见和蓝波之间游移着。
月见里月见有些困惑地回望了他一眼。
但蓝波却以为江户川乱步是在羡慕他,这让本质还只是一个孩子的少年越发地来了兴致,干脆一把揽过了月见里月见的肩膀。
江户川乱步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感觉到自己好像沦落为了工具人的月见里月见:“……”
瞥了一眼自家作怪的弟弟,月见里月见拍开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声对着依旧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在场所有人的广津柳浪道:“爸爸,我们回家吧。”
自家闺女都发话了,广津柳浪当然不会说不好。
在面无表情地拒绝了某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贼心不死地想要送他们回去的念头后,一直赤着脚的月见里月见最后是由广津柳浪去隔壁鞋店买了一双鞋,然后跟着自家老爷子打车回去的。
看着广津柳浪坚决不给自己空子钻的身影,太宰治棒读着哇了一声:“你今天可是被广津先生嫌弃了个彻底啊,森先生。”
不会把女儿下嫁给黑|手|党什么的。
这明摆着就是对森鸥外说的,反倒是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两个人纯粹是被牵连的。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月见里月见对广津柳浪的重要性,但见到这一幕的太宰治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女儿控真可怕啊。
不过森鸥外要是会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表情有什么变化,那他就不是森鸥外了:“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太宰君你刚才好像是被广津先生点名嫌弃了吧。”
半斤八俩,谁又有资格说谁呢。
比起他,广津柳浪反而是更嫌弃太宰治一点的呢——毕竟,那可是曾伤害过他女儿的人啊。
森鸥外对着太宰治微微一笑。
太宰治也同样对着他露出了笑容。
两个人的潜台词都在这一个笑容和各自深不见底的眼神下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什么嘛,原来森先生你也想起来了啊。”太宰治似笑非笑的。
森鸥外语气从容:“太宰君才是让我觉得惊讶呢。”
“惊讶什么?”太宰治眨眨眼,茫然又无辜,“惊讶——我想起来了森先生你故意放进了真理天文的人,又将搜查内奸的事交给我,最后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让我被误会的事吗?”
森鸥外表现的比他还要无辜:“太宰君在说什么呢,我可不是无所不知的神,怎么会知道港黑里混进了别的组织的人呢。”
“是这样吗?”
“太宰君以为呢?”
两坨成精的黑泥彼此对峙着,露出无害的笑容,但在那笑容之下掀起的浓烈的杀意却让身旁的人都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中原中也都要忍不住冲出来护在森鸥外面前了。
看了眼曾经的搭档那蓄势待发的姿势,太宰治总算是纡尊降贵似的收回了眼神。
只不过在收回眼神之前,他颇为玩味地看了一眼中原中也:“真可怜啊,中也。”
“哈?”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的中原中也只把这些话一律当成是太宰治一贯以来的垃圾话,他用舌尖抵着犬牙,发出了一声冷哼,“你这家伙还是先可怜可怜自己吧。”
“笨蛋中也根本听不懂我难得的好意呢,那就没办法了。”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然后太宰治一把捞过了还在想着月见里月见对他说的那句话的中岛敦,“我们走吧,敦。”
“诶?”完全没反应过来的中岛敦,“太、太宰先生?”
白虎青年结结巴巴地用自己从别人那里听到的称呼来称呼这个正捞着自己往外走的黑发青年,“你、你这是……”
“刚才月见可是说让敦你去侦探社的哦。”太宰治拉着长长的调子道,“还是说敦你是想让月见她失望呢?”
一听到让她失望,中岛敦立刻瞪圆了眼睛猛摇头:“不!”
他怎么可以让她失望呢!
想到这里,所有的犹豫便都荡然无存,中岛敦薄金色的眼眸微微发亮,他的脸颊有些烧红,克服了声音里沉甸甸的羞涩,银发青年向身旁的人小声询问道:“那个,说起来,太宰先生和月酱——不!月见小姐,是月见小姐!”月酱两个字一脱口,惹来的就是中岛敦过度的反应,他急急忙忙地改口,但耳根却越发的红了起来,“太宰先生和月见小姐,是什么关系呢?”
简直就是少年情窦初开的傻样。
太宰治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个被月见里月见的一句话推到了侦探社来的的青年。
还真是……看一眼都嫉妒的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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