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绵绵毫不客气道:“林尚书,我方才说得很清楚了,我的母亲是小郡主,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就能上门给我当母亲的。你自个喜欢贱人便可,何必强迫于我?虽说我如今只是个小小的美人,但你今个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看皇上会不会拆了你们的骨头!”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要知道景承祁生性喜怒无常,但凡侍寝的美人全部都活不过第二天,林绵绵不仅活过第二天了,还风风光光地回府探亲,这不足以说明皇上对她与众不同?
日后即便不封林绵绵为皇后,怕也是个宠妃没错了。
林绵绵不动声色地将渣爹的神色尽收眼底,佯装无意地勾了勾腰间的玉佩,正是景承祁寻常挂在腰间的那块。
林正堂眸色一紧,到底是在朝为官的老狐狸,真要是愚笨无知,早混不下去了。当即思绪一转,一藤条抽桌上,呵斥道:“林袖!快说,你是怎么惹你长姐不高兴了?她怎会无缘无故地打你,定然是你做错了事!还不如实招来!”
林袖吓得脸色一白,赶紧跪下道:“爹,女儿是无辜的!当时长姐不分青红皂白就冲进来打人,女儿当时吓坏了,根本不知长姐为何那样!”
“你说是我不分青红皂白打你的?”林绵绵单手支着下巴,轻抬眼皮,“来来,我耳朵不好使,听不清楚,你凑近点说,我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打你了?”
林袖起身,擦了擦眼泪凑过去,委屈至极道:“就是居然扬手就打,什么道理都不讲。”
“哦,是这样么?”林绵绵忽然站起身来,一手抓着她的肩膀,另外一手狠狠抽了她一耳光,清脆的耳光声立马响彻全场。
一耳光抽罢,林绵绵问她:“是不是这样?”
林袖被打懵了,等反应过来时,脸上火辣辣地疼,又羞又怒之下,欲抓林绵绵的头发扭打。
林绵绵也不废话,扬手又打她一耳光,不悦道:“我在问你话!我当夜是不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你?”
林袖被连抽了两耳光,当场气得大哭,继夫人见状,立马发疯似的扑了上来,林绵绵一侧身躲开,顺势往她腹部一踹,呵斥道:“大胆!竟然敢行刺妃嫔,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当狗皇帝的嫔妃,成天就是把脑袋挂腰上,伴君如伴虎,不知哪天说错一句话,脑袋立马就搬家了。
只有当皇后才要时时刻刻讲究啥礼仪体统规矩,宠妃就得恃宠而骄。反正她在狗皇帝跟前待不长,临走前扯他虎皮用一用,也不枉费两人一夜露水情。
“哎呦,我不活了啊,晚辈居然动手打长辈了!老爷,我还活着作甚?不如一头撞死清净了!”继夫人捶胸大哭,作势撞柱子。
林袖赶紧哭着爬起来,死死将人拉住,哭哭啼啼地说:“爹爹,若是林家没有女儿的位置了,还请爹爹打死女儿罢,也好过让旁人轻贱了去!”
林尚书一手拉老婆,一手拉女儿,气道:“说什么胡话?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怎么会没你们的位置?”
林洋看见母亲和二姐被打了,立马小野狼似的冲过来,虽说他只有五六岁,但小孩子打人都下死手。打在身上还是很疼的。
记得自己活着的时候,后妈生的弟弟就是个熊孩子,娇纵得没边,每次也是这么冲过来打她,踢她的腿。
以至于后来,她断了双腿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那孩子还跟继母去看过她一回,背着大人偷偷做鬼脸,骂她断腿活该。
林父责怪她晦气,怎么还不死。继母幸灾乐祸,还把林母的遗物拿过来,当着林绵绵的面踩在脚底。
这些事情即便已经是生前的事了,可林绵绵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永远没办法释怀。
于是将林洋推开,林绵绵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衣袖,道了句:“真脏,把我的衣袖都弄脏了。”
林洋摔了个跟头,当场大哭起来。
屋里的动静一大,自然就惊动了外面的侍卫和宫人。
房门立马从外头推开,一群侍卫冲了进来,为首的穿玄色衣服的侍卫名唤薛卫,乃景承祁的心腹之一。此行就是过来盯着林家别出幺蛾子的。
目光在场上逡巡一圈,薛卫见林绵绵眼眶通红,衣裙上还印着脚印,林尚书手里还攥着藤条,当即一愣,想起此前听到的传闻,立马误以为林绵绵受了天大的委屈,当即蹙眉拱手道:“尚书大人见谅,我等奉命保护林美人的安危,请大人及令夫人自重!”
林绵绵自然不会解释,甚至还火上浇油了一把,委委屈屈道:“父亲责怪的是,的确是女儿不懂规矩,这便跪下向父亲和后母赔礼道歉。”
说罢,假装要跪下。薛卫忙拱手阻拦道:“林美人也请……也请自重!您现在乃皇上亲封的美人,身份不同以往。既是皇上的身边人,自然就是半个皇室中人,依东陵的规矩,万万不可作出此等自贬身份的事!”
林绵绵不禁感慨,当皇帝的女人就是爽,怪不得古代那么多人挖空心思,削尖了脑袋往龙床上爬。
将一席肉麻兮兮的白莲花语录说出来,林绵绵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看着林家几口人一副哑巴吃黄连的表情,又觉得舒爽。
假模假样地同渣爹道了歉,这便扶着春花的手回房间休息了。
一入房门,林绵绵又忍不住感慨。
原主太可怜了。
继夫人当家做主后,不仅把原主母亲留下来的嫁妆收入囊中,还将原主值钱的东西,全部都换了一遍,尽拿那些花里胡哨,看起来名贵,实际上压根不值钱的东西过来唬弄。
别的不说,就单说手边的红梅瓷瓶就是个赝品,正品早不知道被继夫人藏哪里去了。
春花小心翼翼地问:“美人,晚膳还吃么?”
“吃,当然得吃,为什么不吃,赶紧让人送来!我早就饿了!”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林绵绵生前对古董有那么几分研究,原本打算大学选个考古专业,没想到还未满二十就挂球了。
眼下在屋里随意逡巡一遭,发现屋里的摆件基本都是赝品,不值啥钱,也就看着还行,心里暗暗琢磨,怎么让那贼婆娘把吃进肚子里的好东西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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