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丢了危险人物的太宰治被侦探社的众人团团围住。
“太宰!”
国木田见他还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十分火大。
“再抓住不就好了。反正她也不会随便伤人。”
太宰治撅撅嘴,摆弄自己手腕上的绷带。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也见到了,那天在商场上她袭击尾崎红叶的样子!根本就是恶鬼!”
太宰治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不,应该说就算是那个时候,她也忍住了。”
*——
现在的稀血真是太可怕了。
饭票没找着,还差点被人当狗驯的阿满暗暗发誓。
她要是再馋一口稀血就脱光了衣服在沙滩上一边享受日光浴一边喝紫藤花茶!
过了几天风餐露宿的日子之后,阿满又开始了狩猎行动。
这回她信心满满,对方看上去就是一个猥琐的普通人,阿满每天往巷子里走的时候都要尾随她一段路。
她舔了舔嘴角,在走进巷子之前回过头暗示性地瞥了那男人一眼。收到眼神暗示的男人像是见了肉骨头的狗,一路跟在阿满背后。
“呀!”
男人喘着粗气靠过来,伸手搂她的腰,阿满垂眼遮住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冷光,矫揉造作地尖叫。
“你做什么!”
“嘿嘿。”男人作势要解她的衣服扣子:“少装模作样了,我喜欢直接一点的。”
呵,愚蠢的男人,看我今天替天行道,你就当碰上天灾了吧。
阿满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张大了嘴,舌尖猩红,尖利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
咬不下嘴。
阿满的舌尖违背了主人的意志,还在回味着太宰治甜美的滋味。要是用这样肮脏的血液取代味蕾的记忆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
“啧!”阿满咂舌,不得不承认太宰治的驯服很成功。
男人还在那里对她上下其手,而阿满已经超级不耐烦了,就在她伸手要推开男人的时候拐角传来了脚步声。
两个巡警和被按在墙上一脸不耐烦的阿满打了个照面。
阿满心脏一紧,眼泪吧嗒掉下来。
“呜呜!”一脸坚贞不屈的阿满朝警察伸手:“救救我啊!”
她强调:“我是被强迫的!”
拐角的警察面面相觑,然后其中一个掩住嘴咳嗽两声:“咳咳。”
“举起手来,扫黄。”
*——
阿满在牢里呆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警察就开始盘问她,家住何方,家里有什么人。
“呜呜。”阿满只是哭,低着头企图用我见犹怜的模样激发他们的怜惜。
警察皱眉催促:“有没有可以证明你身份的证件?我怀疑你有案底。”
阿满震惊:“为什么?!”
警察逼视道:“你穿成这个样子问我为什么?”
啧!那天晚上为了确保能把男人钓上钩确实穿得很清凉还罩着看上去就很可疑的黑斗篷。
“呜呜,不是的。”阿满又摆出能激发男人保护欲的垂泪姿势:“我的衣服是被那个人撕破的。”
“嘤嘤,你怎么能让我想起这么耻辱的记忆!”
她趴在桌子上抹眼泪,不经意间展示自己优美的后颈和盈盈一握的腰肢。
警察讥笑一声:“我看不用查了,一副卖弄风尘的样子。”
‘......’
谢花梅害我!
几百年以前阿满在花街有个好姐妹。名叫堕姬,原名谢花梅,是吉原最美的花魁。她吃东西很挑剔,喜欢找长得漂亮的,因此长期呆在花街,时间久了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惊人的魅惑。
阿满以前找她学过几个能勾得男人神魂颠倒的小动作,本想着用来钓夜宵吃,此时用在一身正气的警察身上,一眼就被看出了其中的风尘气息。
\"快点出示证件,或者说出你家的地址也行。\"
“嘤嘤嘤。”
今天晚上悄悄逃走吧。
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她又闻到了熟悉的稀血味道。
她现在闻到稀血的应激反应就像鬼舞辻无惨看到继国缘一。
她猛然抬头,隔着玻璃看到了拎着黑箱子的黑衣少年。消瘦的少年一脸病容,鬓发末尾是绒绒的白色,看上去身体极差,走两步就要咳嗽。
对视了。
阿满的大腿抽搐一下开始幻痛,她伸手摸了摸,皮肤光滑干燥,骨头没断也没有受伤流血。
因为隔着很厚的玻璃阿满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少年把手上的箱子递给值班的警察,然后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自己来,这种时候他再来插一脚那就真的没完没了了。她想转过头去,不给他更多回忆自己是谁的细节。
就在这个时候阿满看到少年手指遮掩下的嘴唇弯了起来。他看着阿满的眼睛,放下手之后完整露出那个扭曲的,嘲讽的笑。他看阿满的眼神就像是讨厌的蝼蚁就要消失了的那种隐晦的快意。
“喂!问你话呢!”盘问阿满的警察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喝到:“老实坦白!”
阿满回过神来瞬间毛骨悚然。
“他!”阿满一拍桌子,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叫他们别开那个箱子!”
像是回应她的话,下一个瞬间巨响之后整个警局都淹没在一片火光之中。
阿满被炸飞了。
在失去意识前她努力用斗篷把自己裹了起来。
没关系,溺死也好,被炸死也好,都没关系。她是很强健的生物,受再重的伤,哪怕被碾成泥她都能很快恢复如初。只要不被太阳照射到她就不会死。
等着!等她好了,一定要把这个小小年纪就白头的家伙关起来!天天放他的血!吃他的肉!
强撑着一口气,阿满离开了这片废墟,不敢再往巷子里钻的阿满跌跌撞撞往居民区走,然后翻进了一个空的垃圾箱。
垃圾箱上的翻盖铁板晃荡两下之后严丝合缝的盖上了,就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集中垃圾箱那样,安静地伫立在原地。没有人知道那里面藏了一只吃人的鬼。
*——
“夏目,夏目”招财猫模样的三花肥猫趴在少年肩膀上口吐人言:“快点快点,虽然比不上七辻屋,但是三桥家的馒头也很不错。”
“嘘嘘!”名叫夏目的少年四处看了看慌张地打断它:“拜托了!猫咪老师请注意一下,在城市里随便开口说话也许会被监控什么的拍到呢!”
肥猫挠了挠脑袋随口道:“没事,不是都说了吗?横滨这里奇怪的事多了去了,一两只会说话的猫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是吗?”夏目还是有些不安,久久不能放松。
“不过猫咪老师今天只能点一样哦。”夏目算了算生活费,叹了口气:“这个月的打工费已经全部没有了。”
他提着黑色的垃圾袋往垃圾箱里丢,然后一只温顺得趴在肩上的猫咪老师浑身的毛炸了起来。
“快离开这里!夏目!”
“欸?”
夏目眼睁睁看着垃圾箱的翻盖里伸出一只惨白的手,黑影一闪,他已经被一股巨力扑到了地上。
背部受到很重的冲击,猫咪老师也被撞飞了。身上的这个女人长发垂地,浑身都是血,眼睛从浅蜜色骤然染红,口水落在夏目脸上。
她呢喃:“别怕。”
夏目贵志自小就能见到常人所不能见之物,因此自认已经见过不少扑上来就想吃掉自己的妖魔鬼怪,但是给人冲击力这么大的,这个女人还是头一个。
他试探着和她沟通:“你好。”
女人像是没听见,还是重复着说:“别怕,好不好?”
这种神经质的妖怪也不是没见过,夏目换了一个方向:“你认识我的祖母夏目玲子吗?”
“...不认识。”女人低下头。夏目感觉到了她的牙齿泛着丝丝凉气。
恐惧渐渐占了上风,夏目放弃和她沟通,已经做好了被她咬一口的准备。
正好这时候肥猫远远跑了过来,高高跳了起来,变成了巨大的狐狸妖怪,它原本是一只法力强大的高贵大妖名叫斑,额心的印记白光大盛。
“退下!!非人之物!!”
阿满被这光照得不能动弹,然后那个巨大的狐型妖怪一口咬上她的肩膀把她从夏目身上拉开。
斑像是吃到什么脏东西呸了两下,变回招财猫的样子跳进夏目怀里。
“原来是鬼舞辻的残党。”
“没想到鬼舞辻的血到了今天还有继承者。”它舔了舔爪子正色道:“大正那一场战役还没有彻底消灭他吗?鬼舞辻无惨现在何处!”
它见阿满迟迟没有回答扭过头看向惊惧未褪的少年。
“夏目,你先离开,让我来把她的彻底消灭。”
“猫咪老师。”夏目收紧了抱住它的手。
“不要犹豫,你眼前的是个把你的同胞当作餐盘上食物的恶鬼。”
“可是。”他还想再说点什么。
这个时候斗篷下的女人身形渐渐变小,最后从那小小一团里传来呜咽的哭声。那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我不知道!”阿满拍着地哭号:“我睡一觉醒来无惨也好,童磨也好!大家都死了!!”
“鬼没了!鬼杀队也没了!”阿满哭得惊天动地:“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大家就都没了啊!!”
“我怎么就这么难啊!”她捂着肩膀抽泣:“我没想害人!就想喝点血!”
“给我咬一口之后还会给治好!有什么不好啊!”
“我都饿了几百年了!”
就在阿满哭得天昏地暗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
手腕的皮肤蹭破了,血液像是红色的珠子缀在白嫩的皮肤上。
“你干嘛!”阿满深谙钓鱼执法这一套,擦了擦口水往后退:“我打不过你们,放过我吧。我不害人的。”
少年露出了很温柔的表情,缓声道:“嗯,我知道。你忍住了。”
就算猫咪老师没有赶上她也不会咬自己的。她可能会抬起头,再继续问他:“你别怕,好不好。”
“你给我吃吗?”阿满忐忑地问他,又怕他不同意:“我只需要一点点。”
夏目轻笑着点了点头:“如果只是一点点。”
“夏目!”招财猫不赞同地撞他的手:“别听她鬼话连篇。”
“没关系的,猫咪老师。”夏目摸了摸招财猫的头,再次把手递给阿满。
阿满真切的觉得眼眶发热,她捧住少年的手,珍而重之地舔掉血珠,轻轻吮吸了一下。
“对不起,谢谢。”阿满脸颊绯红着道谢,用袖子干净的内侧把他手上自己的口水擦干净。
夏目发现她果真没有说谎自己手上的伤口消失了。
小孩模样的鬼扭扭捏捏之后拉了拉夏目的袖子,小声问:“你背上是不是很疼呀,我可以给你治好的。”
“啊?”夏目以为她治人全靠舔舔,连连摆手:“不用了。”
“不用舔的。”阿满抿着唇,拖着衣摆和袖子绕到夏目背后。招财猫眼里满是警惕,一步步跟上她。
阿满抬起手,隔着衣服贴在他背上,柔和的能量传递到夏目身上。疼痛的部分好像被轻柔地抚摸了,沉淀在身体里的疲劳也被呼地轻轻吹散了。
“好厉害。”
夏目由衷地赞美。
阿满不擅长和这种亲切温柔的人相处,被夸奖之后显得有点羞涩,用袖子遮住脸:“对不起呀,害你受伤了。”
“我,我走了。”阿满走到不远处又回头:“你别担心,我真的不会害人的。”
“嗯。”
他是真的信任阿满不会伤人。
阿满走出好远之后,背后又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夏目跑过来拉住她的衣袖。
“如果之后都找不到原意帮你的人,你可以来这里找我。”
他指向一栋楼中间的一扇窗户:“我就住在那里。”
阿满愣了愣,笑弯了蜜色的双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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