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带歪进行中

    时间眨眼到了九月下旬,距离江画被系统砸中已有二十天。

    二十天,任务进度:百分之一。

    江画掰着手指,照这个速度下去,完全带歪白莲花需要两千两百天。

    六年。

    系统:“六年后,转世的你都三岁了。”

    江画脸黑了:“不会说话就闭嘴。”

    任务进展实在缓慢,但那只是代表过去,如今白莲花都答应按他说的做了,进度一定很快突飞猛进。

    江画该乐观的时候一向乐观,他觉得被咬一口也不算什么大事儿,第二天正常回校上课,只不过身边多了两个江母安插的保镖,全天候蹲守在校门口,就为了防止突发情况。

    自从秦扬一事之后,江画在恒安中学算是彻底打响了名气。

    “画儿,你现在和班长一样,可是大红人。”周大嘴既怕提起这事儿江画不爽,又实在憋不住话:“你没发现这几天咱班门口总有学长学妹路过么,你都快被围观了。”

    周大嘴的担忧没错,江画的确很不爽。

    “他们有毛病?看我干什么?”

    从早上开始,确实有很多陌生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江画大笔一挥,在括号蒙了个‘A’,接下来几道题依次‘B’,'C','D'无限循环。

    “多数都是看热闹吧,这事儿闹得太大,外校都传开了。”

    “随便他们。”

    江少爷娇纵惯了,根本不在意外人评价。

    眼下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白莲花。

    没有的乱七八糟的插曲影响,江画重操旧业,开始想方设法打扰越歌学习。

    两人的补习时间集中在午休和放学后,几乎一班全体都对这场一对一教导很不满,自从秦扬一事后,这种不满虽然依旧存在,但也只表现在心里了。

    中午时,江画还很奇怪今天怎么没人来打岔。

    以前补习中途,何毕等人总隔几分钟就来给越歌送瓶饮料啊,送点零食啊,或者说什么老师找啊之类的鬼话。

    自习室里,越歌认真批阅着前一天布置的试卷,江画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地摆弄手机。

    五分钟后,越歌将试卷整齐放好:“为什么不写填空和解答题。”

    江画余光飞速扫过卷面,头也不抬地说:“我不会。”

    越歌将卷子翻到解答题那一页。

    “这道题之前有讲过。”

    江画不想学习,也不想白莲花学,使命就是捣乱加气人。

    “我忘记了,一定是你讲的不够清晰。”

    他睁眼说瞎话,不住翻看班级群聊的记录。

    群里这些天讨论的都是周五的社会实践,和周大嘴的猜测一样,又累又要厚脸皮的募捐任务被安排给了他们所在的A组。

    听说往年的募捐范围基本围绕校园周遭,这次学校却划大了范围,同时又提高了任务额度,当然,最终的捐款都会拿来资助学校的贫困生。

    一天募捐到三千块,也不是很多嘛。

    江画走神想。

    突然,下巴一凉,一股力道转过他的脸。

    越歌手指勾着江画的下巴,将他的视线拉回试卷。

    “看这里,这道题不眼熟吗?”

    笔尖在卷子上轻轻点了点,江画下意识看去,熟悉的数字勾起了回忆。

    他脱口而出:“答案是负一?”

    越歌眼含深意:“看来讲的很清晰。”

    江画:“...”

    触及的皮肤柔腻光滑,越歌动了动手指,江画痒得歪头躲开了:“我没看见这道题。”

    “这道选什么?”

    江画瞥了眼,‘C’字吐到嘴边,看到自己豪放蒙的‘A’,又默默吞了回去。

    “不知道。”

    越歌无声观察他的表情,柔声说:“当时你做错了三次,最后选对时,还说要是再错就当场把卷子吃了,错的是傻...”

    “选C!我知道选C!”江画憋不住了。

    对上越歌似笑非笑的表情,江画尴尬得双颊发烫:“我写错了行不行。”

    “没事,改掉吧。”

    江画乖乖改了。

    落笔时,他后知后觉有点奇怪。

    江画狐疑问:“系统...我说过那种话吗?吃卷子什么的?”

    系统打了个哈欠:“说过吧,我也不记得,白莲花记性好,他说的肯定对。”

    ...说的也是。

    改完选项,江画放下笔,正想继续实施捣乱计划,不经意瞥见了越歌的手背。

    他微微睁大眼睛,惊呼道:“你受伤了?!”

    越歌不动声色地掩住手背。

    “不小心砸到了,没什么。”

    掩盖的动作无效,因为覆上的另一只手背同样关节红肿。

    越歌的手指修长白皙,和他的脸一般称得上完美,此时却指节肿胀,屈起后的尖锐处甚至有些破皮。

    “被什么砸到?”江画对伤口很敏感,光是看着,他就开始幻想共鸣了:“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多疼啊!”

    越歌安慰似的笑了笑:“不是很疼。”

    江画不信,紧张兮兮地问:“这...这个要上药吗?”

    “不用,等它消肿就行,晚上我冰敷一下。”

    天气这么热,一听要冰敷消肿,江画突然握上越歌的手背。

    一对比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更热,越歌也因为被碰到伤处,轻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啊,我以为我的手凉一点!”江画懊恼不已,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低头对着伤处吹了吹气:“还疼吗...?”

    越歌表情怔愣,几秒之后,才摇头说:“不疼了。”

    江画这才放松,肩膀一垂,嘟囔道:“下次小心一点。”

    “...好。”

    越歌眼底闪过笑意,重拿起笔,开始纠正他的其他错题。

    看在他手受伤的份上,江画想了想,决定今天姑且不作对了,省得白莲花写太多字。

    整个中午,他都异常的老实,下午上课前,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回教室。

    “班长。”回去的路上,江画故作漫不经心地说:“昨天你不是答应我几件事吗。”

    干扰学习的方案适合长线发展,且目前进展缓慢,江画打算同时从其他方向出手。

    “嗯。”越歌没否认。

    “你看我现在高一的课本还没学完,下个月的月考肯定考砸,到时候又会耽误咱们小组平均分。”

    越歌停下脚步回头,投以询问的目光。

    江画被看得局促,硬着头皮都难以启齿:“所以,下次考试,你偷偷给我传答案吧。”

    这个馊主意还是刚才看一班群聊涌现的,既然是他拉低了全组的平均分,在名次诱惑下,如果怂恿越歌帮他作弊,不也算是给白莲花染了道黑么。

    说完要求,江画忐忑不安地看着眼色。

    越歌显得很惊讶,惊讶过后,敛眉沉吟道:“上次考试,周最说有给你答案,但你没作弊。”

    江画心里咯噔一下:“那、那是我没注意到,而且主要是这次我不想拖咱们组后退。”

    越歌看着他没说话,似乎没有接受这个理由。

    “江画,作弊不好。”

    “我知道。”如果是好事,他就不让白莲花做了,江画绞尽脑汁地找理由:“就像这次,因为我考的烂,大热天的,大家都要去外面募捐,我不想这样,而且你不是都答应我了嘛...”

    江画越说越嘀咕:“难道你想反悔。”

    “没事的,同学们人很好,都能理解。”越歌不急不缓地说:“大家一起参加社会实践,既能做好事,又能增进友情。”

    江画刚想打断,越歌却走到他跟前,一脸真挚地说:“江画,有些同学对你似乎心存误会,这刚好是互相了解的机会,你说对吗?”

    江画眼珠一瞪,有点懵。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可没打算参加啊?

    “这次募捐的范围很广,组内八个人两两分组,你要和周最一组吗?”

    江画摇头,一句‘我不参加’还没说出口,越歌便若有所思地说:“那上午时和我一组吧,我带你了解一下,下午你可以再选其他人一起。”

    “等...等等,我可不去啊!”他要在家打电动的!这么热的天,傻子才在外面乱转。

    “这样啊...”越歌愣了愣,面上浮出一抹失望,不过转瞬便温柔一笑:“没关系,我自己也可以。”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江画的肩膀,红肿的手背晃入江画的视野。

    “快上课了,先回教室吧。”

    江画问:“你自己是什么意思?”

    “因为要两两组队,七个人的话,会多出一组,我可以试试完成双人的任务。”

    越歌语气里丝毫没有怨怪的意思,反而非常善解人意地说:“经历那么多,你最近一定很累,趁着假日好好修养。”

    “我...”

    越歌越这么说,江画就越于心不安。

    什么很累,他现在活蹦乱跳的,不去就是不想受罪罢了,但如果他不去,又苦又累的任务就全部推给了白莲花。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江画看向越歌受伤的双手,内心的小人不断挣扎。

    挣扎到最后,江画差点把一开始的目的忘了。

    系统冒头提醒:“让他帮你作弊啊!”

    “啊!”江画惊呼,赶紧叫住越歌:“你还没说考试帮不帮我。”

    越歌转过头,浅淡的眸子温润清亮:“下次月考,你很想成绩好些吗?”

    江画用力点头:“我不想拖后腿。”

    越歌给了他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好,我帮你。”

    系统啧啧感叹:“多纯一朵白莲花啊,这都不拒绝你,你倒好...”

    系统话说到一半,江画顺利脑补出了下文。

    他看着越歌清越的背影,咬了咬嘴唇。

    “...好烦。”

    ......

    之后的几天,越歌再也没提过社会实践的事。

    他不是打工就是补习,每晚放学都很忙碌,两人辅导的时间仅剩下中午。

    这几天,越歌不再拿崭新的高一试卷给他做,而是给他讲解起高二正常进度的知识,做的题也都是越歌手写抄录在笔记本上的。

    江画依旧左耳进右耳出,一心惦念着心事。

    周六早晨,恒安高中二年级的学生分头出发,前往各个实践场地。

    高二一班,负责募捐的A组准时在校门口集合,越歌简要分配了每组的活动范围,便宣布解散。

    何毕劝说:“班长,要不咱们三个人一组吧,一个人拿着募捐箱,上厕所都不方便。”

    “别担心。”越歌检查起募捐箱的密闭性,头也没抬:“不是一个人。”

    “啊?”何毕不解。

    就像掐准时间解决他的疑惑一样,一辆黑色豪车奔驰而来,停驻在校门口。

    一个头戴棒球帽,脖子上挂着小风扇,手里还握着杯冰镇西瓜汁的少年,不情不愿地迈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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