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确定吗?

    闻宁舟确定极了,必然不是, 那是相府千金的哥哥, 不是她的。

    但是现在她在相府千金的身体里, 不分你我, 她的哥哥也就算是她哥了。

    “确定啊”,闻宁舟没有听出祁路遥话中的深意,坦然道。

    祁路遥:“确定就好, 我担心是骗子。”

    “感觉有点过于巧合”,祁路遥说。

    闻宁舟不想那么多,“缘分嘛,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她穿过来这么惊天的事都能发生,这点巧合在闻宁舟看来,毫不惊讶。

    说到这, 闻宁舟想到,她还从来没有和阿遥坦白过身世。

    关于她身份的问题,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闻宁舟总是避免提到,她不想说, 所以她很少和祁路遥聊到家庭的话题。

    【阿遥, 我是从异世界来的, 我们的生活,是在一本书里,大家都是书里的人物而已。】

    闻宁舟没办法说出这样的实话, 对阿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不仅要面对她是异类的问题,还要被迫接受,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简直会让人怀疑人生,整个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这些是原因之一,是闻宁舟说服自己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她担心阿遥知道后,会和她产生隔阂。

    害怕她,一个夺舍而生的妖邪。

    但现在闻承安出现在她们的生活里,这个问题不能再逃避了,闻宁舟开始了。

    真正的优秀穿书者,不仅要会演,还要会编,屏前幕后的活闻宁舟都揽了,她一张嘴,就开始虚构。

    “他是我娘家哥哥”,闻宁舟说,“和阿遥生活的太自在,都忘记和你说我的家人了。”

    “当年我不听爹娘的话,不顾兄长劝阻,执迷不悟,和陈长青私奔至此处”,闻宁舟话语里带着哀叹,表情是恰到好处的懊悔。

    小嘴叭叭,真真假假,真情实感,逻辑自洽。

    不知道祁路遥信不信,反正闻宁舟是把她自己忽悠信了。

    她“私奔”二字说得坦荡又轻松,丝毫不知道在这个朝代是什么重量,在封闭村子里,会觉得这种事丢了族人的脸。

    男的被打半死,女的浸猪笼的都有。

    更不知道,她轻飘飘带过的话,在祁路遥心里是什么重量。

    祁路遥最耿耿于怀的,就是闻宁舟嫁人,是个伪君子。

    闻宁舟结合相府千金的故事,换了个平民点的身份,说她家是没落官家,父亲经商,毕竟闻承安无论从穿着,还是气度上看,都不像穷苦人家。

    想将她嫁给权贵人家,她不从,便在冲动之下,和机缘巧合下结识的陈长青跑了出来。

    “舟舟”,祁路遥问,“为什么选择他?”

    问出来祁路遥就后悔了,她都嫁给他了,除了喜欢还会有其他原因吗。

    闻宁舟揣摩相府千金的心思,实在琢磨不出来陈长青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她不惜跳火坑。

    女儿家的心思,闻宁舟琢磨不清,她想不出来其他原因,除了图脸。

    “因为他长得好看吧”,闻宁舟答到。

    一口气闷在了祁路遥心里,长得好,跟回答喜欢他也差不多,是喜欢他的理由之一。

    没有继续问,祁路遥安静的听闻宁舟的声音,没有再说话。

    闻宁舟虚构完,“现在要不要睡觉,早些休息。”

    “你兄长下午都在家陪着吗?”祁路遥不想睡,闻宁舟也没有困的样子,于是她重新找个话题和她聊天。

    “是的呀”,闻宁舟道,“我们先去师父那,我学东西,他在一边坐着一起听,然后回来我说带他出去转转。”

    “他不想转,刚好我其实也不想出去转悠,他说不用管他,让我做自己的事。”

    “我就赶了两件绣品,他在院子里走了走,逗咱们的红中,挺喜欢我们的鹅。”

    一下午闻承安只是陪在闻宁舟身边,让她不要顾及他,该做什么做什么,他在旁边看着。

    总算能看到,她平时都是怎样生活的。

    比他们想象的好,小姑娘日子过得悠闲惬意,却不无趣,院子里养着几条小生命,长公主殿下不在她也不会觉着枯燥。

    小姑娘出了趟很远很远的,再回来能很好的照顾自己,把日子过得诗一样。

    跟见青山学学医术,有个头疼发热不用请郎中,自己绣点东西换钱,有滋有味。

    闻承安看着瘦小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欣慰又酸涩。

    欣慰的是小姑娘长大了,能独立生活,酸涩的是,她长大了,独自一个人,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孤独坚强。

    比以前在家时胖了点,也只有一点点,脸颊上有了些肉,但还是瘦,身量太瘦了。

    以后一定要把妹妹养胖一点,这样瘦弱,让闻承安总觉得不踏实,生怕一转眼,被风吹了去。

    可惜了,他现在想的挺美,以后养闻宁舟这事,跟他是没什么直接关系了,他抢不过祁路遥。

    下午时,闻宁舟垂眸认真地摆弄手中的绣箍,闻承安总忍不住观察她,视线装作在院子中转时不经意地扫过,心里很满足。

    能看到她像这样鲜活灵动的,坐在那里,闻承安就什么要求都没有了,只要她快乐,即使以后永远想不起他们,记不住父亲母亲,他们也是开心的。

    就和寻常人家的小姑娘一样,不要她出什么力气养家,他们会想办法通过合适的途径送银两给她,只需要为一日三餐吃什么发愁就可以。

    闻承安思量,如果闻宁舟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他们就打听清楚人家的家世,只要人纯良,家世清白,有没有权势和财富全不重要。

    遇不到也没事,祁路遥一介公主,不会一直在宫外,等她回宫,他们找个别的女孩子陪舟舟,活泼的沉静的,找个恰当的时候,接触舟舟。

    金兰之谊可以慢慢培养,总归不会让她孤单。

    祁路遥有时候觉得,她的舟舟就是闻宁舟。

    比如现在。

    舟舟说了她下午干了什么,她喜欢被祁路遥搂着,趴在她怀里说话,碎碎念也行,不会没有话说。

    她很细致的讲了,包括下午她和闻承安说了什么话。

    闻承安不可能发现不了,舟舟说话的方式,和一些行为,跟他妹妹不一样。

    至亲的人,再细微的变化都会有所察觉。

    倘若舟舟真的是,那便更奇怪了,祁路遥不纠结这个问题,是不是都不重要,可能真的是舟舟伪装的过于真实。

    “阿遥睡了哦”,闻宁舟整理了下头发,她们两个都是长头发,不经意间会不小心压到,所以在被子蒙头之前,都要理到后面。

    祁路遥每晚睡前必说,“那晚安呀。”

    闻宁舟一听她这样可可爱爱的说话,就偷偷笑,脑袋悄悄钻出来,趁着烛光,仰头亲祁路遥的下巴。

    恰好祁路遥也低头,想给她一个晚安亲亲。

    闻宁舟的嘴唇贴在的祁路遥的下嘴唇,边缘,再往上一点,一点点,两个女孩子弹软的嘴唇便会紧密地贴上。

    “晚安”,闻宁舟软软糯糯,再次钻进被窝,遮住光线,没有人能发现她红扑扑的脸蛋,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刻,心如鼓擂。

    祁路遥抬手,修长的手指抚在唇上,暗中勾起了嘴角。

    像一只偷吃到小鱼干的猫,窃喜得意。

    接着她有些懊悔,应该再快一点低头的。

    两人因为这个突发的亲亲,各自羞涩,卧房里归于安静,只有外面窸窣的虫鸣,在闻宁舟以为祁路遥睡着的时候。

    听到她的声音,轻轻地就在耳边,“那我长得好看吗?”

    闻宁舟想都不想,“好看”,形容阿遥好看都太过单薄,她忍不住想夸,“阿遥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嗯”,祁路遥似乎很满意,骄矜的应一声,接着就不说话了,没头没尾的问这么一句。

    祁路遥拍着闻宁舟,哄她入睡,听着身边的呼吸平稳,闻宁舟忽然受了惊吓一样,身体猛地一悸,打了个寒战。

    哆嗦这一下,倒是没醒过来,她眉头蹙得有些可怜,手在被窝里都是凉的。

    祁路遥把她的双手捂在自己胸口,安抚着顺她的背,闻宁舟更加用力的往祁路遥怀里钻。

    她不安的感觉比前几日更频繁,更强烈,祁路遥发现了,眉头紧皱,她心下长了草一样慌张。

    一墙之隔,小妇人家里的灯火通明。

    国师坐在主坐,一头雪白的长发,披在玄色的袍子上,一黑一白的对比格外分明,他单是坐在那里,就透着难以接近,高深莫测。

    袍子上神秘的暗纹由领口蜿蜒到袖口,他神色总是透着对天下苍生的悲悯,又有着什么都触动不了的淡然。

    闻承安跪坐在下手,“国师大人可是测算到什么?”

    这个朝代,所有人对国师的尊敬,是打从心底自发产生的,皇宫南边高耸如云黑色的国师塔,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看到它人们就会安心。

    国师会保佑子民。

    即便他是闻承安的嫡长兄,入了国师塔,便相当于重新投胎,结了尘缘,闻承安见他也必须行礼,跪坐在下,不能平起平坐。

    “许久未见”,国师说,“我很挂念她。”

    作者有话要说:小甜豆,三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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