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昭寺的香火旺盛,带动了一条经济发展链。
天华山脚下的这个小镇, 热热闹闹的, 主街上的路两边铺子, 都是卖香和各种据说开过光的珠子。
还有各式各样的红绳, 或是木牌下绑着红穗子,都是带到山上,挂在哪棵古树, 求个吉利的。
自从慈昭寺的斋饭劝退了闻宁舟,她也不惦记爬山了,走栈道和看歪脖子老树,都吸引不了她。
不能拥有美食的旅游将毫无意义。
于是, 他们在闻承安的旧伤“治愈”了之后,开始在镇子上逛逛。
闻承安这几天,日子过得苦, 真的苦。
他承认他装瘸腿不对,但祁路遥真狠, 她把见青山叫过去, 让他当着闻宁舟的面问诊。
明明是强健有力的脉搏,腿也一点事没有, 但是收到闻公子的暗示, 又有长公主的授意, 见青山只能违背医德,硬着头皮说他的腿有筋脉有隐疾。
当着闻宁舟的面,见青山施针开方子。
偏闻宁舟跟见青山学了些时日, 不好轻易糊弄过去,而且师父开方子,小徒弟肯定凑在旁边看,时刻抓住学习的机会。
见青山还不能随便开补身体的方子,容易被闻宁舟看穿,他只好写真的舒筋活络药方,好在他每剂药量开的都小,说是陈年旧疾,不可心机,得徐徐慢医。
药是闻宁舟亲自抓,亲自熬的,闻承安想中途掉包都没有机会。
妹妹把熬好的药亲手端给他,闻承安捏着鼻子把药喝了。
就这么白白挨几天针,这苦汤子喝得闻承安舌头都快品不出味道了。
他才又叫见青山来给他诊治,见青山说年轻人恢复就是快,他常年习武,自愈能力比旁人强些,已经完全康复了。
闻宁舟半信半疑,过去试试给闻承安把脉,脉象的确没有问题,这才给他停了药。
镇子其实并没有多大,但夏天太阳大,她们出去溜达,都是避着日头,也就上午跟傍晚转转,因此还有没去过地方。
神奇的是,这几日闻宁舟的睡觉时间似乎恢复了正常,没有再突然沉睡。
只是不知道,是她渡过了沉睡的阶段,还是真的佛光普照,在慈昭寺庇护的范围内,她就不会无缘无故睡几天了。
镇子离山太近,林子多树又密,蝉鸣蛙叫噪得厉害,知了拼了命般地叫,心情好的时候觉得惬意,是夏天特有的背景音。
但心情不佳时,这恼人的动静就让人烦躁。
闻承安被吵的脑仁都疼,加上天气闷热,似是要下场大雨,空气中都是沉闷湿热。
出去透气更不可能,日头正盛,一丝风都没有,树梢子一动不动。
这年头冰块是稀罕物,民间没有人用得起,几大冰窖里的冰,都运往京城,给皇宫和京中贵族,剩下的散冰,也都被当地大户拦下。
闻承安热的用凉水冲了几遍,还是觉得身上发黏,他哪受过这罪,相府嫡子,在府里从来都是最好的待遇。
现在身边没有小厮打扇,没有丫鬟擦汗,也没有冰盆降温,耳朵里都是蝉鸣,又热又吵,他脑子嗡嗡的。
他在房间里踱步,最后耐不住了,去敲祁路遥她们的门。
开门的是祁路遥,她站在门口,没有挪开,看着闻承安,意思很明显:有事说事,没事回去。
闻承安不想一个人待着,也不想跟见青山俩人大眼瞪小眼,于是厚着脸皮道,“方便进去吗,在下找家妹有事。”
他能有什么事,祁路遥知道这是个借口,但她又不能真不让他进,舟舟肯定不同意的。
她笑得和善,“闻二公子,可是腿疾又复发了?”
闻承安脸色明显一僵,胃里草药的味道似乎翻涌上来,“没有没有,我过来看看。”
祁路遥放他进来,闻宁舟在屋里低头正在刺绣,看见闻承安进来,放下手头的活,热情道,“哥哥,怎么啦?”
闻承安瞬间改变了说辞,“没事,过来瞧瞧你,今天怪热的。”
“是的啊”,闻宁舟看着没怎么出汗,“应该有阵雨要来,太闷热了。”
祁路遥坐回她旁边,手里握着大扇子,给她们两人扇,不怪闻宁舟脸上没有一点汗意。
闻承安也想有人给他摇扇,但他自知显然不配,这个时候他就格外怀念,有随身侍从跟着的日子。
“这是在绣什么呢?”闻承安凑过去看,是朵白蕊红尖的莲花。
闻宁舟应,“准备做件夏天穿的薄衫。”
“吃饭的手艺不能丢,好久没摸针,都快忘记怎么起线了”,闻宁舟说。
闻承安试探问,“给自己做的?”这莲花一看就不是给男人做的,他也没敢往自己身上奢望。
“给阿遥”,闻宁舟说。
他就多余问这句话,闻承安不好说什么,暗自看了祁路遥一眼,结果人家下巴抵在妹妹肩膀上,正得意。
就是气!这两人,哪一个都说不得,劝也不敢劝,本来只是躁,现在还添了堵。
兄长过来,闻宁舟就放下手里的活,看他似乎不大高兴,于是道,“第一个给阿遥做,第二个给哥哥做。”
“你看”,闻宁舟从旁边布料里抽出一匹靛蓝色的缎子,“这个是准备给哥哥做的。”
闻承安心里是滋味了,但还妄想改变一下地位,“第二个才给哥哥做啊。”
“第三个才给我自己做呢”,闻宁舟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今天出不了门,我们找点事做消磨时间吧”,闻宁舟脑子里回忆,有什么可以几个人一起,还比较有意思的。
这边没电没网,硬件条件就排除掉一大半好玩的,闻宁舟能想到有趣的,也就打麻将和打牌了。
麻将太多,做起来麻烦,闻宁舟问,“要不我们玩牌吧?”
“舟舟会赌?”不仅闻承安疑惑,祁路遥都很惊讶。
闻宁舟,“不赌,我们不玩钱的。”
“我等下叫师父来”,闻宁舟说,“我先做一副牌。”
闻宁舟着手准备做简易版的扑克牌,祁路遥跟闻承安对视一眼,谁也没问她怎么会做这个。
牌很快做好,闻宁舟去叫见青山过来,见青山也在房间里烦躁,他用纱布裹着棉花,把耳朵堵住,也被吵得烦。
听说闻宁舟叫他去打牌,见青山立刻起身跟着一起去。
“我们玩的叫掼蛋”,闻宁舟解释规则,“通常一局时间要长一点,两个人是一家,第一把2最大……”
规则说清楚,但他们三人都没有接触过,闻宁舟细心的讲了几遍,后面又实践了几局,慢慢的就都上手了。
不用想也是祁路遥她们一组,见青山同闻承安一组。
这蛋一掼就是一下午,外面狂风大作,黑云压城他们也没关注,玩起来倒也不觉着闷热。
一声闪电劈开天幕,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惊雷,下起了瓢泼大雨。
四人只是朝窗外淡淡瞟一眼,丝毫不关心,眼里只有手中抓的拍,琢磨怎么陪出同花顺。
闻宁舟把牌扣住,起身把窗户支开一条缝,顿时风卷着湿气进来,房间里一下就凉爽了。
直到要吃晚饭的时间,见青山还不愿意结束。
“先吃饭吧”,祁路遥率先站起来,“想吃什么?”
闻宁舟思考着点了几个小菜,想了想又道,“有清蒸鲈鱼吗?想吃鱼。”
“还挺会想”,见青山嘀咕句。
下着雨到处湿漉漉的,她们不想下去吃,店小二送到房间里。
闻承安跟见青山也回各自房间。
一开门,闻承安看到来去无踪的国师,坐在桌边品茶,看他回来只是抬个眼,不知到等了他多久。
“在下不知国师大人前来,让大人久等”,闻承聿跪在前方,行个歉礼,“请大人恕罪。”
国师没有叫他起身,继续气定神闲品茶,他不说,闻承安便不能擅自起来。
“是叫掼蛋吧,好玩吗?”国师大人突然开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教我玩。”
闻承安跪在那,心中暗想,我们四个够手了,估计不教人了,这话给他十个胆子也不能说,得让他跪着不起来了。
不一会,闻承聿说,“起身吧,什么情况了。”
闻承安把这两天的事跟他汇报,说到他劝阻闻宁舟的时候,心理一抖。
他原本想瞒着不报,又怕错上加错,让国师大人心里有数,真出了问题或许还有补救的法子。
“是我们偏执了”,闻承聿一头白发,不影响俊美的面容,“顺其自然吧,莫做干涉了。”
闻承安讲闻宁舟给他做衣服,第一个想到长公主,第二个才给他。
这话被连名字都不配拥有,面都不能露的国师大人,听到耳朵里,觉着他在炫耀。
暴雨下得急,停得也快,夜里又下一场,第二天就是重重的阴天,下着毛毛小细雨。
“外面路上湿滑”,见青山建议,“不宜出去,不如我们继续摸牌,好消磨时间。”
陪他玩了三局,闻宁舟手都抓酸了,她想出去溜达,看看镇里小河水涨了没,有没有小虾小雨跳出来。
“下过雨外头怪凉快的”,闻宁舟问,“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只是雾蒙蒙的小雨,祁路遥举着一把油布伞,她和闻宁舟两个袅娜的姑娘立于伞下,行走在烟雨中,比画更美。
闻承安这次没有一起出去,他怕看到这两人亲密,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说不该说的话。
她们行的是之前没走的路,前面一坐青石板桥,和祁路遥共打一把纸伞过桥,莫名就很浪漫。
“阿遥,你听过坊间传说,蛇的报恩吗?”闻宁舟问。
作者有话要说:阿樵怎么搞得,又忙还懒,老是断更,三次元忙完就只想躺着,歇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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