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仙庙又陷入了安静,白樱痴痴地仰头看着面前清冷的女子,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完美的仙,修为高的吓人就算了,容貌还美艳绝伦,美就算了,还这般冰雪聪明,简直是没有任何缺点……嘤嘤嘤。
要说唯一的美中不足的地方可能就是胸前略微平整一些……白樱偷瞄了一眼玄清上仙的胸前,又低头看看自己的……
大倒是大,不过她宁愿用这两坨坨肉去换一个灵光的脑子。也不知是不是上次看打架的时候被打出问题了,最近总感觉胸口痒痒的……等她日后搞清楚当日是谁误伤的自己,一定狠狠地和玄清上仙去告一状。
眼见面前人又不知开始动了什么心思,眼神还在两人的胸前来回看,玄清忍不住抬手,一记脑栗敲在白樱的额头上,薄唇轻启:“又在想什么?”
白樱吃痛,伸手在额头上边揉边赶忙摇头“没,没想什么。”
“那为何面颊红晕?”玄清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白樱想总不能说在想自己和玄清上仙谁的胸胸大吧,左右顾盼了一下灵机一动道:“这,这庙中彩漆味儿太重,熏的人家都脸红了。”
玄清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被气味熏的脸红,也没戳穿她这拙劣的谎言,秀眉轻蹙道:“你能闻到味道?”
一旁小方听到也赶紧吸了吸鼻子,满脸疑惑到:“姑娘果真能闻到彩漆味儿?”
白樱点点头,自信十足道:“我们嘤嘤…仙,最灵的就是鼻子了。别说这庙中的彩漆味儿,隔壁熏肉铺子的酱肘子都闻得一清二楚。”
小方笑了笑:“姑娘您还别说,隔壁还真是家酱肘子铺,他家那肘子的老汤底,那可是几十种老料熬制的,那叫一个香啊…
不是,怎么说起肘子了……,二位姑娘,不瞒你们说,大概是一年前,一场雷把仙庙的梁顶劈了一道,眼见着大殿有些歪斜,百姓们赶紧捐香火钱找人来重新修葺。最后顶梁修好了银子却没用完,五座上仙像的彩漆也脱落的差不多了,于是就连带着像重新漆了一遍。算算约莫是两个月前刚完工。”
“两个月前?那不正好是江宴发病前不久?”白樱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子里浮现:
半个月前江宴开始出现异常,六日前发病的直接原因是这仙庙中在夕阳下变了脸的“玄清上仙”像,可这像是在两个月前修成,也就是说,很可能在两个月之前江宴就已经被算计上了,并且那人竟然买通了涂这漆料的人,专门在“玄清上仙”的面部做了手脚,只为某一日把江宴引来刺激其疯症?
蓦然睁大眼睛去看玄清上仙,显然对方也想到了这点,点点头道:“还有一种可能,并非提前有意串通,是她在拜庙时偶然发现了这个玄机,而后加以利用。”
白樱这才想起来玄清上仙之前也说了一次“她”,皱了皱眉问:“清姐姐说的,可是那少夫人阿阮?”
玄清未答,看向一旁的小方道:“你家少夫人,从前也独自来过这上仙庙吧?”
小方也从她们二人话里听出了一些意思,支支吾吾道:“自打少夫人孩子没了之后便经常独自来这上仙庙,有时一待就是一整天……”
玄清目光中溢出一丝冷冷地笑意:“所以,她是一定知道这神像中的玄机,六日前故意安排江宴在酉时前来,甚至安排好了让他所站的位置,以便其故意看到那一幕。”
小方一惊:“那、那难道是少夫人下手,把少爷害疯症的?”
玄清微微摇头:“现下所言尚早。现在我们唯一所知道的,便是江宴害怕的,很可能是一个女子,并且阿阮知道他在害怕什么。至于还有多少人知道,阿阮这般作为是否是听从了幕后之人的指使,尚且还不得而知。”
白樱心中微微一咯噔,虽然阿阮着实是个身世悲苦、在这江家受姑母欺负的弱女子,可现下种种现象都指明她是那个直接下手害疯江宴的人……
走到玄清身旁微微拉了拉玄清上仙的袖子,小心翼翼道:“玄清上仙,有没有可能这是个巧合,阿阮带江宴来拜庙时只是碰巧见到了变脸那一幕啊……”
玄清微微抬眸,淡淡道:“比起巧合,我宁愿相信是有人更高明的手段。世殊事异,天道有常,这世间,怎会有那么多碰巧。”
白樱赶忙摇摇头:“可是上仙咱们不就是碰巧同一天掉在了凡间的同一个山洞吗?现在想想若是那日我没去看打架,没有被误伤,想来怕是再有几千年都不会认识玄清上仙。更别说能同你一起……”
“你当真觉得,那日之事也只是巧合?”
她停住脚步,目光定定地看向白樱的眼睛,白樱只感觉这个眼神像是将自己穿透了一般,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起来,一时失语,只是怔怔地对上那双清冷的墨色眸子。
“走吧。”玄清收回目光,淡淡道了一句后便率先出了殿门。
自己和玄清上仙一齐跌落凡间,难道竟不是巧合?或者说,在玄清上仙心里,一直都觉得一切都是有人可以安排,或是自己撒谎隐瞒了什么?呆呆地咽了口唾沫,白樱一时觉得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涩涩地委屈。
此时太阳已完全落山,街边铺子的华灯灯笼相继亮起来,暮色四合,二人一同回到马车。
车内寂静无声,二人相对而坐,只听得马车外轱辘碾在地上的转动声,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眼见玄清上仙怕是要发现自己的异样,白樱赶忙扯出个标准的卖萌表情道:“玄清上仙,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呀?回去审问阿阮吗?”
“不必。未有确凿的证据,不可轻易打草惊蛇。况且——”
“况且什么?”白樱见玄清上仙压低了声音,想来是怕这话被车外的小方听到,赶忙半蹲着起身,想要凑近了让玄清上仙在耳边悄声说给她。
哪知刚往起一站,耳朵还没凑到玄清上仙的嘴边,就感觉马车像是遇到了什么坑洼,一边轱辘顷刻歪斜了下去,整个车身跟着剧烈的震荡了一下,白樱整个人顷刻之间都往玄清上仙的身上倒去,右侧脸蛋好巧不巧地在玄清上仙的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最要命的是玄清上仙此刻还未佩戴面纱。
感觉脸上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电了一下,白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着右脸向玄清上仙看去。
对方显然也被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后背瞬间挺得笔直,眼睛都不眨地似乎像在弄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四目相对,白樱眨了眨眼,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玄清上仙如此懵懂的状态,一时间忘了方才的不愉快,一边捂着脸一边使劲看着玄清上仙憋笑。
玄清足足怔了数秒,只感觉方才双唇触到了一阵柔软糯弹,怎么、方才自己竟是被这小精灵占了便宜?
喉头滑了滑:“方才……”
白樱看着玄清这幅表情心中更乐,大着胆子带着三分调戏赶忙故作委屈道:“玄清上仙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我知道是方才恰好马车颠簸,你才不小心亲了我一下,肯定不是故意占我便宜,我不会介怀的~”
玄清尚且没从方才的电光火石之间反应过来,就见对面这小精灵开始表情丰富的搔首弄姿,眯了眯眼睛道:“你说什么?”
白樱被这目光吓得又是一个激灵,赶忙往回圆话:“不是,我是说就算玄清上仙你是故意亲了我也没关系的,能被玄清上仙亲亲是我的荣幸,而且精灵上山很多人都亲过我……”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衣服领子被人提住,脖子后面一凉,一股淡淡地裹挟着香味的气息从耳边飘来:“哦?被谁亲过,说出来听听?”
白樱背对着玄清,尽力往回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就、就有一对儿小蝴蝶精姐妹亲过、一只兔子精亲过,还有一只小松鼠精亲过……不过那些都是小时候,长大之后就只有我最好的朋友鹦鹉精七彩亲过了……”
“是么?那便劳烦嘤嘤精姑娘,他日回到混元山,帮我把这些人都请过去一叙了。”玄清玩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樱心里一紧:“为、为什么呀?”
“因为我不做别人做过的事。既然事已经出了,那便只能解决人了。”说罢松开白樱的衣领,兀自整了整袍襟,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嘤嘤嘤?
白樱心里叫苦,都怪自己多嘴,想到玄清上仙在天界一言不合便断人腿的霸道传闻,不由地脑补了一番她把方才自己说的那些小精灵关在小黑屋中鞭笞的场景……
“玄清上仙,不是,没有,我方才在骗你,她们没有亲过我,只有你亲了我,况且她们亲我的时候我是不情愿的,方才被你亲之后我心中却欢喜的很……”
玄清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看了一眼她副似哭不哭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刚要说一句自己不过是夏吓她而已,就听车夫一声长吁,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原地,接着就是小方的声音从车外低声传进来:
“清姑娘,你找的人已经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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