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父叽

    “二哥......”

    “阿瑶凶我。”

    “......我没有。”

    “怀桑。”

    “三哥,呜呜呜呜呜——”

    “别哭了!”

    金光瑶左哄右劝了半天,终于将蓝大宗主和聂小宗主那两张“叭叭”说个不停的嘴封住,耳边嗡嗡之声不绝,犹如群蜂魔舞,绕梁三日而不尽。饱受摧残,心力更交瘁了。

    三人折腾了半天都没听到温苑的声音,小孩子玩儿累了就困,金光瑶以为他趴在竹椅上睡着了,打算抱着哭唧唧的小萝卜回客房,谁知一回头,温苑就不见了。

    “孩子跑哪儿去了?”

    金光瑶揪住聂怀桑的衣襟,急道:“你看见没有?”

    聂怀桑惴惴焉,惊慌道:“我、我我我没注意啊,他刚才不是在竹椅上坐着吃糖么?”

    金光瑶背后惊出一身冷汗,魏无羡的“儿子”那么小,不净世又那么大,万一走丢了、磕了碰了该怎么办?!于是他匆忙拽了蓝曦臣跑出去,各个院子的乱翻乱窜找孩子,将整个清河不净世掀了个底儿掉。

    聂氏家仆不明所以,跟看西洋景似得看着三人在不净世你追我赶。聂怀桑举着扇子在后面狂撵,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曦、曦臣哥哥,三哥,等等我、等等我啊!”

    这清河聂氏家主的小私厨就藏在曲径通幽处,七拐八弯甚为难找,但伙食贼好。前世魏无羡随蓝曦臣和蓝忘机往不净世议事的时候,常常大摇大摆的“潜”进此地,然后趁那大头伙夫不注意,抢了聂怀桑的夜宵溜之大吉。

    当真是轻车熟路,熟的不能再熟了。

    如今,伙夫还是那个伙夫,人一点儿没变。魏无羡摸到灶台前,卷起几个烧饼揣进怀里,突然大喝一声,将打盹的胖厨子惊醒,愤怒道:“怎么光有炊饼,没有菜豆腐!干了吧唧的,让人怎么吃啊!”

    聂家厨子见他面生,当即如临大敌,手持锅碗瓢盆,喝道:“前面是甚么人,敢在庖房闹事?”

    魏无羡捏着戏腔,粗声粗气地道:“洒家自姑苏而来,腹中饥饿,想讨口饭吃。”

    那厨子一听就毛了,好家伙,这哪儿是江南一带来的人,原来是关西五路抢劫的贼!惶惶间抄起一把玄铁菜刀,“当”地一声剁到菜案上,骂道:“还没见过姑苏人自称洒家的,你姓甚名谁,速速招来!”

    魏无羡被闪着寒光的菜刀惊了一下,继续放着胆子,拿腔做戏道:“老子姓孙名大圣,孙大圣是也!”说话间抢了他灶上炕着的几个红薯,拔腿儿就跑。

    厨子抬腿猛追:“呔,哪里跑!”

    魏无羡大笑道:“吃俺老孙一炊饼!”

    笑完,横空飞出一个烧饼,砸中了胖厨子的脑门。

    “哎呀!”

    温苑一开始还老老实实地坐在竹椅上吃着饴糖,没过多大一会儿就见院墙上跑过一直白色的小猫,小小的一团赛雪,又圆墩墩的胖如满月,窝在回廊上优哉游哉地舔着爪子,可爱非常。小孩子眼尖,再加上温苑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猫,撅着小屁股从竹椅上滑下来,趁众人不注意悄悄地去追那只小猫。

    好想和它一起玩。

    谁知那只猫儿认生,见有温苑追过来扭头钻进草丛里不见了。可他手短脚短,努力跑也追不到那只小猫,不一会儿就累了,于是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谁知,再抬头间已然不是熟悉的院落,竹椅、饴糖、长得很好看的哥哥全都不见了,四周漆黑一片,隐隐地还有几声野猫的叫声。温苑吓得大哭,他很怕,视线也很矮,晕头转向地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越来越茫然。

    忽然之间,他撞上了一个人的腿,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人穿着双踏云追月的雪白靴子,负手临风,立在夜色中一动不动。温苑忽然想起那些坏人曾给他讲的白无常的故事,心中更怕,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顺着一双修长的腿慢慢向上看,对上一张面若傅粉的脸。

    这个陌生人正神情冷淡的盯着他,一身贵气的云缎在月色下白的发光,就连那张俏脸也像是披了一层寒霜,唇红面白活像阴间吃人的白无常!

    魏无羡连跑带颠儿地,终于从庖屋里逃了出来,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蓝二公子全程没跟上他一同厮混,心中暗道蓝湛面皮薄,不管再怎么好奇也做不来顺水摸鱼的勾当。他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晃晃悠悠往外走,准备喂蓝湛吃个烤红薯甜甜嘴儿,说不定晚上尝起来嘴更甜。

    嘿嘿嘿,如此风花雪月的事情真是越想越刺激!

    可不待他找蓝二公子共同分赃,就听到一阵稚子大哭之声,撕心裂肺,甚为耳熟——

    “阿苑!”

    一身白衣、别着下摆的蓝忘机僵直的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地上哭花了脸的奶娃娃,竟有些手足无措。

    魏无羡笑得打跌,幸灾乐祸道:“哎,孩儿他爹!”

    蓝忘机茫然抬起头,道:“什么?”

    魏无羡捂着肚子,笑道:“我说蓝湛,你怎么当爹的,快把你儿子抱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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