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云然着急忙慌地来告知地方官出事时,地方官还抱着那堆黄金,一遍一遍的数着。
这些黄金,哪怕最后他不帮那些人做事,也够他挥霍一辈子的了。
帮着那些人做事,是叛国,现下他得了这些黄金,还是早日脱身为好,但他心中正美滋滋的想着,就听到陆云然焦急的声音。心中正畅快,莫名被扰了,他不悦道:“何事吵吵嚷嚷,没见本官忙着呢?”
陆云然气都没喘匀,道:“皇...皇城来人了!”
“皇城?”地方官不屑道,“哪的皇城?北慎的?大惊小怪,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不是,是皇城,殷家!”
闻言,地方官握着黄金的手一颤,随后一块黄金砸进了箱子,叮的一声,他回了神,抓住陆云然领子紧张问:“殷家?哪个殷家?”
“就是...殷国舅..”陆云然声音晦涩,瑟瑟发抖,“他带着皇帝的手谕,点名要见您。”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地方官一把撒开陆云然,“快快将这些金子藏起来,我去前面拖着他们,你去将这些都处理了!切记不能让他看出来!”
他已经开始慌了。
陆云然连连点头,道:“属下知道,请大人放心。”
“好,好好好,你办事,本官放心。”
说罢,他便理了理衣服,出门迎接。
望着地方官的背影,陆云然一转方才惊惧的样子,神情漠然:“你做的孽,也是时候该还了。”
殷叙马车停在府衙门口。
地方官一看到那马车上专属于殷家的家徽,吓得腿都软了,暗自祈祷陆云然动作能快一些,处理干净些,让他平安无事的渡过这一次。
“不知殷国舅大驾,有失远迎。”说着,地方官便跪下。
“无妨。”殷叙声音听不出情绪。
随后,随从掀开马车帘子,道:“大人请下。”
殷叙嗯了一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每走一步,地方官心中便咯噔一下,这殷国舅心思向来摸不清,他年纪轻轻成了国舅,除了他姐姐的缘故,还与他自己的心思缜密有关。
都传哪怕惹了皇帝,都不能惹着这个殷国舅。
皇帝震怒,也只是摘了你的脑袋或诛你九族,而这殷国舅,则是会在这之前,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殷叙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地方官:“孔大人别跪着了。”
“是是是。”闻言,地方官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他刚想再说点什么,还没张开嘴,就见殷叙提步朝府衙内走去,见此,地方官暗道一声糟了,那些黄金还在正厅内,若是现在去定会被撞个正着!
但殷叙走的快,他已拦无可拦。
就在殷叙即将踏入正厅时,忽然,陆云然从里面冲了出来!
“大胆!”殷叙身旁的随从厉声道,“哪来的人竟敢冲撞我们大人?!”
这一嗓子吓得陆云然跪到了地上,头都不敢抬瑟瑟发抖道:“小...小人...不知,都..都怪小人不长眼...贵人饶命...”
见此,地方官赶紧从后方蹿到前面,一脚踹到陆云然身上,转而对殷叙道:“这是我府里一个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冲撞了您,”说着他对陆云然厉声道,“还不赶紧同殷国舅道歉!”
“小...小人知错...殷国舅饶...饶命啊!”陆云然不住地磕头求情。
“罢了。”殷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只是个下人,日后好好教导便是,下去吧。”
“听见没,殷国舅让你下去。”地方官道,同时他心里松了口气,因为方才在他说话时,他看到了陆云然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这就说明屋里的黄金已经移走了。
陆云然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道了两句多谢殷国舅多谢大人,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地方官请殷叙进来,边走边道:“属下治下不严,以后定会好好管教。”
本是客套话,没成想他刚说完,就听见:“治下不严,在军营,可是要治罪的。”
闻言,地方官一愣,随后笑得勉强,结结巴巴道:“您...您这是何意...”
“同孔大人开个玩笑罢了,”殷叙道,“您这又不是军营,没那么多规矩。”
“是是是,小人知道您在开玩笑。”
但他想,这殷叙能同他开玩笑,说不定也不是人人口中传的那可怖之人。
说完,殷叙坐到了本该地方官所坐的主位,居高临下道:“孔大人这位置,可是有些舒服?”
“这...”地方官不知如何接话,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比我那马车舒服多了,连日的赶路,都有些乏了。”殷叙轻声道。
原来如此。
地方官松了口气,道:“那下官命人备些吃食,您今日就好好休息。”
“不必了。”殷叙淡声道,“正事要紧。”
地方官不解:“是何正事?”
“是何正事?”殷叙望着地方官,旋即起身,冷声道,“你做了何事,你心中不清楚?”
闻言,地方官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他颤声道:“下官不知啊,下官真不知啊!”
“陛下让你赈灾,你赈的灾呢?!”殷叙又坐回去,抬手拿起刚刚送上来的茶盏,猛地砸到了地方官身旁,“灾民怨声载道,你可知你这毁的是陛下的清誉?!”
碎瓷片溅到了脸上,但地方官不敢说什么,只是不住磕头,道:“下官已尽力,可这些粮,真的不够啊!不是下官不想,是真的力不从心啊!”
“力不从心?”殷叙冷笑道,“可我怎么听闻,先前有富商来赈灾,你先是砸了人家的粥棚,随后又将人关押?”
“这...”地方官猛地抬头,“冤枉啊国舅大人!那人害了人命!他施的粥,毒死了一个百姓啊!百姓们都看到了,我这才将他收押啊。”
“哦?”殷叙道,“那这人在何处?”
“这...这人,他...他他...”
“他如何?”殷叙丝毫不给地方官思考的机会,“莫不是你收了钱财,将他放了?”
“不...不不不是!”地方官抹了把额头的汗,“他前些日子畏罪自尽了!”
“尸体在何处?”殷叙问。
“乱...乱葬岗...”
“大人他胡说!”
话音刚落,林舒陶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因他前些日子给地方官送了东西,混了个面熟,所以他进来,并未有人阻拦。
“你...”地方官看着走进来的林舒陶整个人都怔住了。
林舒陶走向殷叙,同样跪下,道:“大人,这狗官,坑害家弟,家弟心善施粥放粮,可这狗官不光将家弟搭的粥棚砸了还诬赖家弟下毒害人,家弟如此善良之人,定是不会做这种事情!”
“你...你你你胡说!”地方官指着林舒陶,“来人啊,把这个胡说八道之人给拖出去!”
林舒陶跪着走了几步又靠近殷叙,道:“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家弟自从昨日回去,便郁结于心,已经一日未出过房门!”
此时已经有人来拉他,林舒陶边挣扎边道:“还请大人明鉴!我说的都是真的!家父已因此事卧床不起,我变卖家产才换了那些钱财,昨日才将家弟赎出,若是不信,您可以在这狗官家中搜查,定能找到我昨日我送来的黄金!”
闻言,殷叙抬手:“放了他。”
那些衙役知晓他们大人在此已经没有了话语权,便撒开了手。
随后,殷叙微微眯眼,望着地方官,笑道:“孔大人好大的本事。”
地方官还试图挣扎:“他...他他他说的都不是真的!不信您去搜,绝对不会在下官家中查到黄金!”
“是吗?”殷叙道,“既然如此,为了证明你二人谁说的是真的,那便搜查吧。只是,若查出来些别的东西....”顿了顿,“孔大人也知道,我这个人,最喜欢撬别人的嘴,你有上百种方式不说,我便有上百种方式让你张嘴,到时候,孔大人可不要嘴硬才好。”
说完,一抬手,从外面便涌入一批殷家的人。
闻言,地方官颤巍巍道:“下官...下官知晓...”
“即如此,那便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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