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欲望

    藏弓怕二宝乱嚷,干脆把人箍在怀里,顺手朝屁股上拍了一下,“不许大喊大叫!”

    二宝恼羞成怒,在他面前抵死挣扎,终于把他捂在自己嘴上的大手掰开了,骂道:“你是杀人犯!你杀人了!”

    藏弓又朝他屁股上拍一巴掌,“再嚷一句试试?”

    二宝:“杀人犯!杀人狂!”

    藏弓气得发笑。这小傻子哪来那么强烈的正义感?查都没查就说他杀人了,杀人得人死了才行,死了吗?骨腔错位的声音和骨节断裂的声音分不出来?

    藏弓存心治一治这小傻子,便顺着他的意思说:“对,杀人了,怎么着?”

    二宝胸膛起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天哪,杀人了还这么理直气壮,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

    “就没人性,怎么着?臭伙计狗眼看人低,我堂堂火头军是住不起客栈的穷酸吗?一个慧人,跑六翼边境来当伙计很了不起?我呸!”

    “你还强词夺理!他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你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把他杀了!”

    “杀人还要打招呼?行吧,”藏弓说着踢了地上躺尸的家伙一脚,“杀你了啊,知会一声。”

    “……”

    二宝快被他气晕了,话不多说直接去拉门闩,打算报官。谁知藏弓一把揽住他的腰,转个半圈又呼隆一下丢在了床上,就和丢伙计时一样。

    二宝真慌了。这架势,分明就是要把杀人抛尸的历史重演!

    “你别过来!”二宝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仿佛这样就不用面对似的。

    藏弓憋笑憋得腹内抽筋,“小老板,别给火头军找麻烦,不然烧一锅热水把你给煮了,切片,蘸酱吃!”

    二宝绝望了。

    原来之前那几天的友好相处都是假的,没心肝的家伙早就做好了随时杀他吃肉的准备。

    小二宝呜呜哭起来,却还想保留一点最后的体面,“那你打算蘸什么酱,能不能用甜味的,我想至少在死的时候也是甜甜的。”

    藏弓说:“就不,就蘸那最咸的豆瓣酱!”

    二宝“呜哇”一声嚎了起来,又被藏弓一句喝止:“不准哭!边境地带经常查夜,要是有巡逻兵来,你就告诉他们我是你小舅,开兵器铺的,准备去慧人族进货。明白了吗?”

    二宝擦干眼泪,“不是有通关证吗,干嘛要撒谎?”

    藏弓像教训小孩似的,凶巴巴道:“种族之间的壁垒是一道鸿沟,你以为光政权统一就足够了?人心的统一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蠢!”

    二宝勉强答应了,提出请求去另一间空房休息,毫无悬念地被阻止了。狡猾奸诈的火头军哪会放他一个人自在,龇着牙威逼利诱,硬是把他挤进了自己的床里头。

    只可惜这一觉还没睡着,房门就被敲响了。

    二宝腾地起身,跳下床说:“我来开门!”

    藏弓便在后头慢条斯理地披衣裳,“成,要是说了不该说的,你知道后果。”

    房门打开,两个六翼族的巡逻兵站在门外,应该是从高处下来没多久,翅膀都还没收拢起来。

    其中一个问道:“灯怎么不打开?”

    二宝说:“因为我们睡觉呢。”

    对方说:“你们?还有谁?”

    藏弓点了盏油灯走来,“还有我,我们一起的。”

    两名巡逻兵互相看看,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们瞅瞅二宝鲜嫩水灵却带着几分怯生的模样,再瞅瞅藏弓高大结实的身材,像是明白了什么,问道:“什么关系要住一间房?”

    藏弓说:“舅甥关系。钱不够,只能住一间。”

    后面一名巡逻兵退出一步,朝门牌号上看了看,奇怪道:“这不是贾老板给弟兄们预留的天字号么,怎么今儿个租给人了?”

    同伴说:“刚才上来就没看见伙计,待会儿问问吧。”

    “窜稀了,”藏弓说,“一晚上都跑了好几趟茅房了,说帮他拿点药他又不肯麻烦咱们,打算出了茅坑自己去呢。”

    见这撒谎精面不改色地胡诌,二宝心里直嘀咕,别信他,别信他。可惜巡逻兵并没有怀疑什么,开始跟二宝确认身份。二宝偏开视线看了一眼门框,想着怎么暗示才能让他们去看门后状况。

    藏弓恰在这时倚上了门框,笑吟吟地提醒他:“大外甥,问你话呢。”

    二宝咯噔一下,转回头来立整站好,“是的官爷,我们俩是舅甥关系,他是我小舅,开兵器铺的,这一趟打算去慧人族进货。”

    巡逻兵嗯声,就着油灯光线往房间里看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就准备去下一间敲门。谁知二宝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巡逻兵来你就这么说。”

    “嗯?!”巡逻兵当即拐回,拔了腰间兵器。

    此时二宝的心情很矛盾。既盼着他们锁住杀人犯,给无辜死去的伙计一个交代,又因为和这杀人犯有过几天的“交往”而感到于心不忍。

    好在“杀人犯”没叫他矛盾很久。

    经验老到的火头军在听到二宝补充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在脑海里预演了好几套应对措施。

    只见他左右手齐开功,一边咯吧一下,两名巡逻兵便在瞬间全倒下了。

    “嗝!!!”二宝差点当场昏过去。

    完了完了,他想,下一个就是我了。

    等他浑浑噩噩帮着把巡逻兵的“尸体”拖进房内,又哆哆嗦嗦坐回床边时,藏弓也跟了过来,还给他端了杯水,“小二宝,吓坏了吧?”

    二宝点头,又怕死地摇头,“没吓着,将军是好人,不会、不会杀我的。”

    藏弓带着笑,“就这么肯定吗?那怎么声音颤得像只小绵羊?”

    二宝说:“因为夜深了,有点冷,我能睡觉吗?”

    藏弓说:“当然了。但你真的要睡吗?万一明早醒不过来怎么办?”

    二宝:“???”

    醒不过来,是死掉的意思吗?

    昂,那还能有什么意思!

    二宝再次倒抽凉气,仰面倒在了床上。

    吓昏了。

    藏弓可没想到小傻子能被吓昏过去,怕死成这样还敢在家里养狼?他摸摸小傻子的脑袋,倒是没发热,只是心跳有些过速了,一时窒息导致的。

    罪魁祸首当得起“没心没肺”四个字,嗤笑一声,脱鞋脱衣,搂着小傻子睡去了。

    更深露重,藏弓很快进入梦乡。恍惚中一头野狼立在床畔,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这狼的毛色和邱冷峻有些相似,但更凶一些,就好像所注视之人抢了它的珍宝。它的两颗犬齿露了出来,背毛炸起,朝着床榻忽然一跃而起。

    “嘶!”藏弓惊醒,浑身大汗淋漓。

    哪里有狼?

    邱冷峻被留在客栈院子里,根本就没上楼来。

    身上湿透,藏弓想下床喝口水,却发觉自己的眼睛有些胀痛,稍一动作又觉得情绪躁得厉害,仿佛有格外灼热的血液正从心脏里往外涌。

    他气喘吁吁,转头朝二宝看去,看见的却是脖颈大动脉里的新鲜血液。甘甜的气息扑鼻而来,叫他喉结不由自主上下滑动了一轮。

    要忍吗?

    要忍。

    可他干渴得要命,快要冒烟了。

    万一渴死了怎么办?

    人会被活活渴死吗?

    当然会,而且很痛苦。

    真是糊涂。试问人生在世能有几回畅快。他为天下苍生牺牲了自己,到了太平盛世,难道连一口解渴的东西都喝不得?

    他呼出一口热气,决定放纵自己。

    二宝半昏半睡间察觉到领口松散,还有一个热源压在他身上捯饬什么,终于清醒了。

    “啊!老大老三,抓贼啊!”二宝大喊,还以为自己在南溪村的家里。

    藏弓捂住他的嘴,“别喊,是我。”

    二宝的嗡嗡声从他指缝里钻出来:“是你更可怕!你要干嘛,要杀我吗?”

    藏弓舔着嘴唇,笑了。

    “不杀你,打个商量,”藏弓扯开自己的衣裳,露出一片健硕的胸膛,“今夜实在太热了,口渴难耐,给我咬一口行不行?”

    二宝懵了,“咬我是什么意思,你想咬死我?痛快点杀了还不解恨吗?”

    “谁说我恨你了?”藏弓伏下身子,“你摸摸这颗心脏,是不是为你而跳的?唔,你这衣裳下面到底藏着什么美味,我真想尝一口。”

    火头军无师自通,把二宝的手压在了自己的胸口。

    灼热燎人的气息专门纠缠敏感的颈子,火头军略带沙哑的嗓音也比平时更加魅惑,要是换了馋他身子的尤立美子大姐,只怕该躲的就是他自己了。

    至于二宝呢?

    二宝只会说,呔,火头军比猪还重!

    火头军明知道自己的心跳把二宝的手掌都震麻了,还是不依不饶的。他哄着二宝,隐在夜色里的却眼神变得愈发深邃而危险。

    二宝窥见了这份危险,突然开始挣扎,手脚并用又推又打。“你不准咬我!哪有什么东西美味,你没脸没皮了要拿这种谎话捧我!”

    藏弓说:“别动,别动!”

    二宝说:“就要动,你走开!”

    藏弓彻底失去了耐心。

    用黄牛的话来说,你越挣扎,我越兴奋。

    火头军嘴角逸笑,放弃了点穴的念头,将这尾活蹦乱跳的小鲤鱼死死按住。他另一只手游刃有余,杀猪宰羊似地大剌剌剥开领口,低头朝那醉人的源泉碾去。

    “不行!救命!啊啊啊!”二宝失声惊呼。没有痛感,但他知道獠牙是怎样刺进皮肤的,甚至能听见“啵”的声音。

    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朝着不自然的方向流动,不受控制。他恨得咬牙切齿,真想反过来和这火头军对着咬,可他咬不过火头军,火头军多不要脸啊!

    二宝哭惨了,藏弓却丝毫不知收敛,喝到痛快时还伸进二宝的衣摆里摩挲皮肉。二宝两腿乱蹬,藏弓就用膝盖顶住,直到这尾小鲤鱼再不能动弹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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