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付零心心念念了许久死者手机里面,有很多东西。
首先第一个短信里面有两条由死者陈凤娟发送给“亲爱的”信息。
——【我真想你,想你的怀抱、想你的亲吻,想你和我的疯狂^-^。我的丈夫始终惦记着他的前妻,只有你能给我爱,我也爱你我的亲爱的。】
——【我要送你一个礼物,是一枚钻戒。这可不是给你的,因为是女士带的。但是你可以拿出去卖掉,换来的钱存在我们的未来里。想你,爱你。】
字字句句,犹如一枝探出墙头的红杏。
但是带给付零的信息量却非常庞大。
“金小花说她和死者的矛盾是因为对方诬陷她偷东西,但事实上这个东西是被她送给了自己的外遇对象。”付零伸出指尖,往下又轻轻滑了一下,翻着二人的聊天记录。
基本都是成年人之间的一些运动类的沟通,让人“赏心悦目”、“动感十足”。
“从上面的一些交流来看,死者时常会拿家里的财物送给这位‘亲爱的’。这有没有可能让王福豪知道了呢?妻子养小白脸、转移家产?”
付零再往上翻得时候,应证了自己的这个看法。
死者陈凤娟有好几笔转过去的金钱,有的几千有的几万,红票票的记录基本没两句就会发一个大红包。
下面还有对方“亲爱的”拍过来的照片,内容是收到了钻戒,并附上了一张钻石的照片。
那是一个菱形外圈有碎钻围绕的白钻,看起来奢华无比但款略显老旧,很像二三十年前流行的那种贵妇戒。
“这个戒指应该不是陈凤娟的。”伯西恺点开自己的相册栏,把自己先前拍的那张死者指甲缝里有墙灰的图投影出来。“你看她的左手无名指。”
伯西恺在拍的时候尸体还处于新鲜状态,能清晰看到死者手指上常年佩戴戒指留下来的痕迹,戒托处应当是圆形的弧度。
与“亲爱的”发过来的菱形钻戒,明显不一样。
“这王福豪有个已故的前妻,而这个戒指又是女士的。怕不是王英才亲妈的东西吧?”付零抬眸,目光耀耀。
“不管是王福豪自己、还是死者陈凤娟,都说王福豪对自己已故的发妻感情非常深厚。王福豪如果发现了陈凤娟把自己前妻的东西转手给情夫,震怒程度应该会和对发妻的感情画上等号。”
伯西恺颔首:“很有可能。”
这样倒也能说通,付零感觉王福豪的这条线打通了,因为陈凤娟是二十年前救了自己儿子的恩人所以娶了陈凤娟。但是这两年发现陈凤娟出轨劈腿所以动了离婚的念头,随后紧接着又发现陈凤娟还有转移财产甚至卖售已故妻子物品,这才动了杀机。
可再往通讯信息下面看去的时候,付零又发现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点。
是由陈凤娟发送给一个网名是一朵粉色小花的用户,内容写着:
——【钱给你了,把你的嘴巴给我闭紧。】
语气十分凶狠,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来自字字句句里的不耐烦和嫌弃。
在这句话下面,还附送着十万元的转账记录。
而接受下这些钱的用户,不管是名字还是头像的颜色,都和金小花的既视感尤为强烈。
“死者和金小花的关系并不好,却给她转了这一笔钱。”付零端着手机,荧光落入她的眼底化作狐疑的神色。“这十万元几乎快和陈凤娟转给‘亲爱的’的数目持平。金小花一定是知道了死者的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所以死者才会想要用这笔钱,让金小花‘闭紧’嘴巴。”
她斜靠在三角钢琴边,伸手摸着黑白琴键。
每一下,空灵回响,音调沉重。
仿佛化作一根一根有乐符化作的绳索,捆在付零杂乱的思绪中,把这一切都指向一张上面写着【二十年前绑架案】的报纸上。
付零猛然起身,手臂碰到钢琴架子,发出一声带着颤意的嗡鸣。
这一声震耳欲聋,在寂静无人的酒店里空旷辽远,震得墙壁两侧的画幅似也跟着抖动,仿佛画儿上的母子也跟着动了起来。
画幅一楼二楼的墙上都挂着许多,付零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朝着钢琴后面看去,有约末十几个一人高的红色棕木书架。
每一支书架都挂着满满当当的整排书,红红绿绿有窄有厚,看的付零有些绝望。
如果要是一本本的翻过去,恐怕翻到明年也翻不完。
可如果不翻的话,又总觉得心里痒痒,万一里面有一丝一毫的证件,岂不是错过了。
付零踌躇举步的模样落在服务员的眼中,后者双手插兜状似无恙:“如果你想翻这些东西的话,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不够,或许可以等第三天集体搜证的时候让大家一起找?”
付零瞥他一眼,也只能这样了。
先放下这个偌大的酒店,付零带着伯西恺再次朝着二楼客房走去。
“嫌疑人们会摧毁证物吗?”她询问。
“不会,三千世界里除了指定可食用的食物之外,损坏任何东西都是严重违反游戏规定的行为,至少是B级疼痛处罚。”
伯西恺随口答道,他走在付零靠前的位置,付零只能瞧见他扫在颈后利落的发尾,被昏黄的灯光也染上了一抹浅褐色。
像他眼睛的颜色。
“不过……”他声音一顿,音调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们可以转移证物的位置。”
付零太阳穴有些发涨:“所以我第一天搜过的地方还要再搜一遍?”
伯西恺嗯了一声,刚好踏足最后一步站在二楼的台阶上,微俯视的瞧着还在爬楼梯的付零,他眉角平整、眼底莹亮,带着试探和敏锐的察觉。
“你十八?”
付零抬头看他,总觉得那双比寻常人都钱一度的琥珀瞳孔里,是犹如夜鹰般的窥探和不怀好意:“怎么了?”
“看起来不像。”他眯眼双手抄兜,表情耐人寻味。
付零心头窝火:“我看起来很老成吗?”
“不是外表,是言情举止和心理年纪。”
伯西恺声音细吞,却仿佛带着一股能够凝聚气压的能力,让付零无风自冷。
他瞧上去很是冷漠不易近人,但是说话时却总是低声细语,每一个字都架在礼貌之上让人挑不出错来。
付零轻哼一声,对他这句不知道是褒义还是贬义的定义不做表态,扬着裙摆朝自己房间里走去。
金小花不愿意和王英才住一起,付零只能牺牲自己的客厅给她,原本侦探派选她陪同搜证,但是却因为恐惧尸体而甘愿让给伯西恺。
看着付零推门而入,金小花才松开紧抱在怀的靠枕从沙发上坐起来,揉着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你回来啦,搜完了吗?要审讯我吗?”
这一连三发问,问的付零眉心蹙起,瞧着她略乱的发梢询问:“刚醒?”
“对啊。”金小花小声道。
“睡眠质量真好,我害怕的时候是睡不着的。”付零含笑走过去。
金小花的表情略微瑟瑟,眼帘下移:“昨晚没睡好。”
“得了吧你。过来,搜身。”付零横在沙发前,语气坚定不可置夺。
付零的突然发难让金小花脸色发白,满腹委屈道:“为什么搜我啊?昨天不是搜过了?”
“死者陈凤娟给你打了十万块,这笔钱是做什么用的。”付零不理,双手在金小花身上揉捏拍打。
“那笔钱……是我发现陈凤娟有外遇的事情,她给我的封口费。”
金小花言辞凿凿,但是付零不信。
她在金小花身上并没有摸出什么东西来,便狐疑的打量着金小花的浑身上下。
一条单薄的圆领长袖T恤,下身是藏蓝色七分裤,口袋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
昨天金小花一直住在付零的房间,虽然是住在客厅,但没有付零的房卡金小花也出不去。
似乎是真的没有藏东西,但付零却瞧见那个服务员踏着大步流星直奔沙发而来。
他捏起地上一团白色软绵物,在修长的指尖轻轻揉搓,眉尾上扬让那双浅色瞳染上了精锐的光,唇瓣轻启。
“棉花。”
棉花。
抱枕!
付零眉心一蹙,顶着沙发上被金小花扔到身后的白色沙发抱枕,伸手:“给我。”
金小花猛然一僵,把抱枕往身后藏得更严实。
她整个人像变了一个模样,如临大敌的瞪着付零,再无昨日一口一个好妹妹的亲近感。
这就是三千世界里的人心吗,付零冷哼。
金小花不给,付零就要去抢。
手刚探过去的瞬间,付零瞧见金小花手里白光一闪,握着一把折叠刀!
她泪如雨下:“你别逼我,我不想受惩罚,别逼我,别逼我……”
金小花双手端着刀把,潸然凄厉的看着付零和伯西恺,接近哀求:“我真的不是作案者,放过我的秘密吧。”
付零想起自己揭穿王福豪被戴绿帽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种情绪化的表现。
在付零愣神的时候,金小花拎着抱枕往门外跑。
可没跑两步,就被一股风拦在门口。
那股风攥住了金小花的左手,在她右手挥刀过来的时候向后微扬,冰冷锋利的刀刃只在面前划了个空气。
付零瞧见伯西恺伸手迅速且张弛有度,每一下都攥在金小花的关节骨上。
出手引手接力转力,脚下紧跟轻划,身手标准完美。
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金小花手里的□□夺走,并反扣左手压在墙上。
金小花的挣扎在他的力道下就像是小鹌鹑一样,几乎为零。
在付零越发狐疑的目光下,伯西恺将金小花扔在脚边的抱枕踢向付零。
“她往里面塞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掉落几团棉花,打开它。”
付零弯腰捡起抱枕,她看到金小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背贴着墙软踏踏的跌下去,抱着膝盖呜呜的哭。
抱枕里到底有什么让她这样在乎的东西?
付零捏着拉链,“滋啦——”一声轻划,露出里面像泡沫一样夺涌而出的棉花,在白色的棉花里夹着一张白色的纸。
纸张叠的皱皱巴巴,摊开看时,付零眉头蹙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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