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逆袭嫡长女(二十一)

    刘氏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歆如已经倒抽了口凉气跳起来:“江燕如,你居然敢这样和我母亲说话,你就不怕不孝大罪吗?”

    纪玖闲闲的打了个哈欠,才看江歆如:“我说谁在这里大嚷大叫,跟个泼妇一样呢,原来是二妹啊,也真奇怪,二妹自家事情都没拎清,偏跑到娘家来调三弄四的,怎么,妹夫上一回打得你还不够厉害,这才有力气起床两天,你就有精神到处播弄是非了?”

    说完顿了顿,才又说:“对了,前几日听说秋寒当了姨娘,还怀了孩子,结果孩子不小心流掉了,真是可惜,姐姐这里有点上好的燕窝,回头二妹替秋寒带回去,让她好好补补,哎,也不知是谁做的孽,那可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呢。”

    她这话一出,江歆如顿时呆住了,眼光惊惧的看着纪玖,却半响说不出话来。

    刘氏瞠目结舌,有心骂纪玖胡诌,但看到女儿恐惧的眼神,不由心中一颤,再想起刚才撞到江歆如时对方的表情,脑中一个激灵,她猛地站起来,一把拉起江歆如的手腕,将衣服往上一撩,顿时被那胳膊上怵目惊心的伤痕惊到瞪大了眼睛。

    “这…这…”

    只见江歆如那欺霜赛雪的胳膊上满是新新旧旧的各种伤痕,咬的拧的应有尽有,还有些看不出来处的,青青紫紫,连一块好肉都找不出来。

    刘氏当场就红了眼,“这是陈安之做的?这是他做的?”

    江歆如忙要掩饰,但手腕却被陈氏逮住不放,她身子颤了半天,才咬牙说:“夫君喝了酒,才…他不是故意的!”

    听了这话,纪玖不由冷笑出声,“是啊,妹夫当然不是故意的,不过是酒后乱性罢了,所以妹妹你千万要宽宽心,回头劝他少喝点酒,毕竟你和他才成亲,日后的日子啊,还长着呢。”

    江歆如的伤看着确实惊人,但说到底是她咎由自取,陈安之可是她千挑万选出来要给纪玖的,而且,上辈子确实因为她的陷害,原身受了多年同样的罪,最后还葬送了性命,这一回,也而不过是她自作自受罢了,再说了,陈安之是可恶,但江歆如也不是善茬,她有什么不满大可找陈安之算账,结果她不但不去找陈安之,还把怒气发到了秋寒身上,虽说秋寒作为江歆如的心腹,也没做过什么好事,但腹中孩子却是清白的啊,结果就因为跟错了主子,人也往邪路上走了,身子也丢了,孩子也没了。

    可见秋寒一定会恨透江歆如,那也不是善茬,以后陈府的乐子,还多着呢。

    “你!你!”江歆如气的瞠目结舌,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气到顶点,她咬牙诅咒:“我是要回去劝夫君少喝酒,我是要和夫君做长久夫妻,只是可怜姐姐,世子爷出征在外,沙场无情,也不知姐姐这辈子,还有没有嫁入广平侯府的命!”

    “放肆!”纪玖啪的一个茶杯摔倒了地上,她双目瞬间如寒冰般锐利:“江歆如,你竟敢诅咒我大安将士安危!这等恶毒行事,你是何居心!”

    江歆如一时怒极失言,这时也醒悟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这想法脑中转转可以,但说出来可就不一样了,若被外人知道,那就是死罪一条!

    她眼珠一转,强撑道:“我说什么了?这里母亲也在,可听到我说什么了,江燕如,你别想冤枉我,没做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

    但那色厉内荏之势,却显露无疑。

    刘氏也清醒过来,忙掩饰:“是啊,歆如刚才什么都没说,燕丫头,你许是伤心过度,听差了吧。”

    纪玖冷笑,正要说话,外面却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小丫头撩帘而入,声音中透着惊惶,“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前面来了好多人,为首的公公说,圣上有旨要颁布,让夫人带着全家人赶紧出去接旨呢!”

    小丫头的话又快又急,却字字清晰,屋里一下静了下来。

    接旨?

    刘氏懵了,她夫君不过四品,她连个最基础的诰命的没挣上,哪里经历过接旨这样的大事,当即就慌了手脚,还是纪玖稳得住,当仁不让的指挥丫鬟们做事,很快,几人就收拾停当,赶到了外院。

    不同于刘氏等人的慌张,纪玖心中有些感觉,那日唐邵玮离京时曾说过他已将她的贡献告诉了皇帝,那么今日,或许就是皇帝给她的回报到账了。

    会是什么内容呢?

    纪玖一边往前院走,一边心中有些期待。

    “奉天承命,皇帝诏曰…”

    香案前,面白无须的小黄门慢条斯理的念着圣旨,骈四俪六晦涩深奥的内容听得一干人昏了头,但大体还是听懂了,总之就是江燕如献技有功,特封其为靖安乡君,赏食邑一千亩,宅邸一座,并其他赏赐若干。

    江家的人都听得呆了,大姑娘这…居然成乡君了?还是有食邑的乡君,而不是光有头衔的那种?

    刘氏和江歆如俱是瞠目结舌,刘氏是呆愣的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江歆如则是既羡又妒,指甲都把手掌刺破了,才勉强抑制住当场站起来大骂的冲动。

    那贱人当了乡君?她怎么就这么好命呢?本想着她靠山离京,自己可以挑拨母亲狠狠收拾她一通,怎么偏在这个时候,皇帝会给她封号呢?

    这一下,别说拿捏对方了,就连母亲也要在对方面前低头,至于自己…

    想到自己和对方宛如云泥的差别,江歆如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在众人的各怀心事中,纪玖的反应就要平淡多了,她微笑着接了旨,和来传旨的太监说笑了几句,又吩咐丹泉给对方看赏,“公公一路辛苦了,还请前厅用茶。”

    “多谢乡君的好意,只是宫里最近事情多,咱家还要早点回去覆命呢,乡君这边也有一堆事要忙,咱家就不叨扰了。”太监摸着袖里重重的荷包,脸上的笑容分外灿烂,“另最近因边关战事吃紧,后宫也摒了一干喜乐之事,乡君明日拜见皇后娘娘,如今日这般打扮就极好,且不可太浓艳了。”

    纪玖知道这是对方投桃报李,便笑着道了谢,这才让丹泉送对方出去。

    回过头,纪玖对着刘氏,脸色就淡淡的,“太太刚刚也听了,明日我还要进宫谢恩,要准备的东西还多着呢,今日就不陪二妹闲聊了。”

    说完,冲刘氏福了一福,转身径直而去。

    刘氏站在当场,脸色时白时青,但心中有一件事却分外明白,那就是她再也没办法拿捏纪玖了。

    当晚江辕和江慎回府得知这个消息,也俱都惊呆了,江辕忙让人找了纪玖过来,问出了马蹄铁和酒精的事情,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惋惜,震惊的是女儿居然有这等作为,惋惜的是如果这两个东西是他献上去的话,那他忧心了许多的仕途问题,将迎刃而解。

    “父亲素来不好这些奇淫巧技,女儿也没敢拿给父亲看,直到前些日子唐世子来看望女儿,说到战士们沙场浴血的艰辛,女儿便想着他或许能用上,因此给了他,”纪玖看出了江辕眼底的惋惜,故意说:“没想到他居然用这东西给女儿换了封号,早知道,女儿就该给父亲的。”

    她说的这般坦然,江辕反不好说什么了,他理了理胡须:“这本是你的发现,给为父做什么,不过如今得了封号,你也更要谨言慎行。”

    如此这般教育了一通。

    纪玖心不在焉的听着,好不容易见江辕告一段落,才说:“父亲,皇上赐给女儿一栋宅邸,女儿想找时间过去看一看,再小住几日,毕竟是上赐的东西,若是连看都不看一下,万一被有心人挑弄,说是我们不将天家赏的东西放在眼里,只怕不好,父亲你觉得呢。”

    江辕皱了眉,他心底是不愿意未出阁的女儿在外居住的,但纪玖搬出了皇帝这个大帽子,那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你说的也有理,只是时下还有些冷,那等些时日,等天气暖和了,你再找个时间过去看看。”

    纪玖应了,心里却在想,如果那宅邸漂亮,自己要不就干脆搬到那边去住,也免得成日里看刘氏那张脸膜应。

    江辕又嘱咐了几句纪玖明天进宫万事要小心的话,直到快到亥时,才让姐弟两人离去。

    刘氏坐在一旁,心有不甘的说:“老爷,你真让燕丫头去那御赐庄园小住?”

    江辕斜了刘氏一眼:“这里没有旁人,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不用拐弯抹角的。”

    刘氏噎了一下,才恨恨的说:“老爷这话说的,仿佛我有什么歪心思一般,我不过是想,燕丫头还没出嫁,若真住到外头去,到时旁人会怎么说,万一有人编排些我们府容不下她的话,岂不坏了名声。”

    “燕丫头是去皇上御赐的庄园住,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非议她?”江辕端起茶,轻轻呷了一口,“不过,我也不是不懂你的心思,无非是觉得燕如越来越好,对比的歆如境遇很糟罢了,只你也该想想,歆丫头眼下的境遇,到底是谁造成的?”

    刘氏心中一跳,江辕这明显话中有话啊。

    她强笑着看向江辕,“老爷这话,我有些不大明白,歆丫头…那不是不巧么…”

    “不巧?那的确不巧的很。”江辕缓缓说道:“刘氏,你嫁给我这么多年,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儿女的面上,你做出的某些蠢事,我也不和你计较,只一点,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要明白难得糊涂的道理,过去的事既然已经过去,那就算了。”

    刘氏听的脸色发白,一双手死死扯住锦帕,“老爷…我…”

    江辕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又说:“你要说什么我猜得到,就不听了,我只告诉你,眼下的燕丫头不是你惹得起的,她身后不只有顺安公主,有广平侯府,现在还有皇上,若你再为你那蠢女儿动什么歪心思,惹出什么事来的话,刘氏,告诉你,那时候头一个不放过你的就是我,你记牢了!”

    说到这里,他目露厉色,刘氏吓得生生打了个激灵,“我…我知道了。”

    江辕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你能明白是最好的,行了,夜也深了,你先安歇吧。”

    丢下这样一句话,江辕拔腿就往门外走去,刘氏忙追问一句:“老爷,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

    “我去张姨娘处,行了,你别管了,早些歇了吧。”遥遥传来这样一句话,刘氏双腿一软,跌坐在炕上,心中却是一片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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