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卧嘞个大槽。
一睁眼就看到这么恐怖的一幕,苏姝快要吓尿了,条件反射抬手去挡那枚针。
明心也是一惊,握着银针的手在空中急转弯,又被他收了回来。
他皱了皱眉,低声呵斥:“冒冒失失的作甚?刚才差点扎到你。”
苏姝气得差点一巴掌对着这货的脸糊过去,但她掐了掐掌心,又忍了。
不行不行,她打不过他,人在屋檐下,她还是得忍。
苏姝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声音软软糯糯地问:“刚才你难道不是想扎我?”
明心浑身一僵,苏姝亲眼见到他从容淡定的表情有了裂痕,但是很快他又苟住了,慢条斯理地丢出四个字:“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苏姝纳闷地问。
明心的唇角,竟然勾出了一抹笑意的弧度,声音戏谑地丢出一句:“我扎的位置不一样。”
苏姝:“?!!”
妈蛋的,她忍不了了。
苏姝像个小炮弹一样,猛然扑了过去,十指用力,对着小和尚的脸就挠了下去。
既然他这么不要脸,那就别要了吧,看她不挠死他。
明心看着气得小脸鼓鼓的小丫头向他扑来,下意识把握着针的右手垂到了一边,免得扎到她。
再然后,他便觉得下颌处一痛,他蹙了蹙眉,快速地伸出左手攥住了她的两只手,把她按了回去:“乖乖躺好,别乱动。”
苏姝:“……”
这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迷茫了两秒的苏姝手脚并用,灵活地扭来扭去,嘴里还不满地抗议:“藕凭什么听泥的,泥个狗东西……”
骂到一半,苏姝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瞳孔里闪过一抹惊恐。因为她发现,刚才小和尚在她身上点了一下,她的身体就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动不了了。
在这生活了六年,她已了解到,这个时代的练武之人虽然无法做到水上漂,草上飞,但是上树窜梁却没有问题。
一招一式间的确是有种‘功夫’存在,所以小和尚他是学会了葵花点穴手吗?要不要这么凶残?
她突然有些后悔,当初将军们教她武功时,她为了显示自己的资质愚笨,压根没有好好学。
明心倾身把苏姝抱回原位躺好,并且伸手到她的脖子处,把她的衣服往下拉。
苏姝这才意识到,她身上的月白色中衣的盘扣,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两颗,小和尚一拉,她的肩膀就裸露了出来。
她都快要吓傻了,这浑蛋脱她衣服干嘛?
耍流氓?应该不会吧,就算古代人早熟,十岁的男孩子就懂得做那坏事?
再说了,十岁男性那啥根本就没有发育吧。
肩膀上的肌肤被微凉的指尖抚过,苏姝才猛然意识到,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不管小和尚的作案工具有没有发育好,最后能不能成事,她也不能让他随便乱摸呀。
很快苏姝便发现,这世上比强那啥更惨的是,你遇到的是一个有特殊癖好的变态。
见小和尚再次举起了那枚银针直奔她的胸口而来,身体还是动不了的苏姝眨了眨眼,可怜巴巴地开口:“小哥哥,我错了,你别伤害我好不好?”
好女孩就要能屈能伸,她才不是怂。
软软的声音,带着水雾的柔弱眼神,再加上那一声讨好的‘小哥哥’,让明心心间陡然一颤。
他静静地看了对面的苏姝许久,抬手把银针放进了旁边一个装着红色颜料的碗里,抚摸着指尖,轻声问:“姝姝,你想要一个家吗?”
苏姝闻言一愣,双眼里闪过一抹迷茫。
她上辈子是被遗弃在福利院的孤儿,小时候即便有院长和阿姨照顾,但的确是没有感受到什么亲情的温暖。
或许是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读书时听着同学抱怨父母管束的有多严,有多么讨厌,她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她一直想要有个家,刚穿来的时候见到雪妃,她高兴坏了。就算皇家亲情淡薄,但雪妃爱她,她也算是得到了母爱不是吗?
可是后来国破家亡,襁褓中的她被带出了宫,雪妃的宫殿也消失在了一片火海里。
顶着亡国太子的身份,她已经做好这辈子孑然一身,能活一天是一天的打算。
这些话她自然不能跟面前的小和尚说,苏姝眨了眨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有家,如果不是因为你把我扣留着,我早就回家了。”
明心淡淡地瞥了一眼撒谎的某人,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个家,你再不用颠沛流离,也不用为生计烦忧,只需要每天欢欢喜喜的长大就好。”
“姝姝,你想要吗?”
想要吗?当然想了,但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不……”
等等……
苏姝刚要拒绝,等反应过来后,瞳孔顿时一缩,急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要知道他不光叫了她名字,还叫的是她上辈子的名字。
这辈子她是亡国太子,渣父皇当初给她拟的名字是‘萧云绍’。
而苏姝这两个字,是上辈子院长给她取的,她自认为在这片时空里,除了她以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偏偏,她今天在一个陌生人的口中听到了这两个字。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由?
明心看到苏姝急切的表情,猛然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光秃秃的脑门贴在她的额头上,他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嘴里发出似哭又似笑的声音,因为年少而尚显单薄的胸膛也在轻轻发颤。
相遇以来,面前的女孩虽然顶着一张跟上辈子极相似的脸,虽然她的一些细小的动作也没变,他其实还是怕,怕她并不是她。
这两天她的名字在他喉间滚了好几回,又被他吞了回去,现在确定了她的身份,他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他们终相逢,又难过于他脑海中那些荒诞凄惨的记忆,并不是他臆想出来的,而是真实发生过。
环住她的胳膊太紧,苏姝觉得浑身被勒得疼,听到耳边那似癫似魔的笑声,她连被蹭了小脸都顾不上计较,心像是泡在南极冰川里,冻得她直打哆嗦。
这人……不会是疯了吧?
“你抱痛我了……”苏姝终究忍不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气,软萌开口,“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你先放开我。”
也不知道她名字有啥忌讳,怎么问一句他就要发疯,算了算了,还是小命最重要。
明心看到她疑惑的小脸,总算是清醒一些,他猛然意识到,上辈子那些痛苦的记忆,记住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这样也好,那些阴暗血腥的东西,交给他去处理,这辈子她只用当个温婉的世家贵女,娇养着长大就好。
“乖,你睡吧。”
这一次,明心的手放到了苏姝的后颈,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秒就失去了知觉。
而明心却拉下了她的衣服,拿着银针,在她锁骨下方的位置,一针一针,细致地纹了一个图案出来。
纹好后,他又端详了一番,见没有纰漏,便在那图案上抹了一层淡绿色的药膏。
“真凶!”
临睡前,明心摸了摸下颌处的伤口,皱了皱眉。
苏姝还是那个苏姝,只是上辈子的她明明是个温婉的小可爱,这辈子的性子怎么变得这么,呃,活泼?
**
第二天苏姝醒来的时候,脑袋里闪过一抹迷茫,昨晚发生什么事来着?
回想起过去,她的表情有些裂,她晕了,所以她压根不知道明心那浑蛋最后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实难放心,她把身体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最后发现她左边胸口的位置,多了一个东西。
那好像是,一朵花?
忍着寒冷,苏姝掀开被子,拿过抽屉里的铜镜照了照。
铜镜虽然不像水银镜那样清楚,但她还是能看见,她锁骨下方的位置,纹了一朵成年人拇指头那么大,有着层叠花瓣的红色牡丹花。
那颜色鲜亮,摸上去还会隐隐发痛。
作为胎穿的婴儿,苏姝对这具从小长大的身体再熟悉不过,她敢保证,这东西她睡着之前还没有。
所以,明心那死变态,昨晚在她胸口纹了一朵牡丹花?
**
身上突然多了一朵红得娇艳的牡丹花,让苏姝很不安。
电视小说里面经常上演,那种从小培养的杀手暗卫组织,才会在身上纹上特别的图案。再加上小和尚说的给她一个家,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要把她扔进什么见不得人的组织里。
但是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苏姝的日子过得格外的风平浪静。
小和尚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忙什么,但是每晚她睡得迷糊间,能感受到他给她胸前纹的那朵牡丹花抹药。如此半个月后,纹身消了肿,就像是从她皮肤上长出来的胎记一样。
这天苏姝的风寒彻底好了后,院子里的婆子把热水送进了耳房,她解开胸前的扣子,正准备进浴桶洗澡的时候,一个嬷嬷却推门走了进来。
“小姑娘,我来帮你洗澡。”
“不……不用了……”苏姝赶忙拒绝。
“你不用害羞……”这位四十来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嬷嬷,格外热情地拉住了苏姝的手。
下一秒她的视线定格在她的胸口上,瞳孔剧烈一缩,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激动的声音发颤:“六小姐。”
苏姝:“……”
我是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
直到苏姝坐上前往侯府的马车,她的脑袋依然是懵的。她这个亡命天涯的前朝太子,莫名其妙变成了安乐侯府世子夫人所生的六小姐。
所以小和尚说的给她一个家,就是这样一个通天富贵的人家吗?
“我有样东西忘了拿。”不顾王嬷嬷的阻止,苏姝跳下了马车,冲进了她这些天住的屋子。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手中执了一本书,认真的模样柔和了窗外凛冽的寒风,竟也有了几分出家人的虔诚。
听到动静,他没有抬头,只是轻声丢出一句:“走吧,从今日起你只是安乐侯府的苏六小姐,前尘之事,莫要再想。”
“为什么帮我?”苏姝咬着唇问道。
没有他的命令,安大夫不会配合,更不会借由研制出新的心疾丸药的由头,把那位王嬷嬷叫来。
还有她胸口的牡丹花,一切的一切,他都算计好了。
明心指尖一顿,良久他极轻地吐出一句:“你就当是,我还上辈子欠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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