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脆弱

    鹤狱在完成暴打小银时的成就后才把门打开通风,看着地上的一摊烂泥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她一开始并没有想和任何人相处的意思,她早在研究院里忘记了该怎么交朋友以及和别人相处,唯一留下的只是一张假面。

    不论什么时候都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用另一面来对待别人,她原本的性格说实话她已经忘了,唯一想做的就是获得力量复仇。

    但她从未考虑过自己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未来的自己该怎么度过余下的生活。

    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最后说的话影响了她,所以原本打算和坂田银时拆伙的她留了下来,并且日常观察对方的行为和举动。

    她不知道该怎么交朋友,她在这方面也是很无措的,长时间的封闭让她失去了交朋友的技能,也很难对别人付出真心。

    可慢慢的她对坂田银时产生了几分好奇,明明每次挨揍嚎的可惨了可是最后站在她面前的也是对方,虽然嘴上不饶人,各种举动却很实诚。

    她对这个世界是陌生的,下意识的去模仿和观察周围的人,并且把自己和系统相处的日常也照搬在了她和坂田银时身上。

    通过刚刚和坂田银时的对话她得知了一点,不管对方再怎么早熟,他也只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的思维是没有成熟的,周围的一切都可能给对方三观的塑形造成巨大的打击,她并不认为她是一个好老师,连自己都在不停的观察和摸索。

    所以她将原本压在心底的考量也准备提上日程,她很明确的一点就是他们需要一个老师。

    如果再过这种生活的话,会坂田银时的成长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就算她很久没在人类社会生活,她也知道不劳而获不是件好事。

    鹤狱本身的道德观就被打击的极弱了,她是个坏人,所以无所谓在极低的底线上干一些有利于自己的事情,可坂田银时不是。

    她是迟早要离开这里的,而且也不可能一直和小孩子过家家,交朋友只是在变强的主线上的一个支线。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变强,掌握自己的力量,不让系统做出的努力白费掉。

    “阿银,你想找个老师吗?”鹤狱在心里想了一转,有些认真的询问躺在地上的坂田银时。

    “嗯?怎么突然这么问,老师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吧,现在不也过的挺好的嘛。”

    坂田银时的确为现在的生活感到满意,他不是一个有着什么大志向的人,他的心很小,里面只装着自己和在意的人。

    至于攘夷战争什么的他根本就想都没有想过,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没有威胁到自己在乎的人的时候只想保持原状。

    “可是我是不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你明白吗?”鹤狱突然感觉有些可惜,她有些语无伦次的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你还小,你不能把自己的一生局限在一个地方,你不会知道坐井观天是多么可悲。”

    就像她之前一样,被拘束在研究院,明明对外面十分好奇和向往,每次睁开眼却只能摸到冰冷的培养皿,正是她自己如此的可悲,她才不希望银时也和她一样。

    即使一个是被强迫束缚一个是自我束缚,对自由极其渴望的她并不能理解银时的想法,她不受任何人的束缚。

    坂田银时嗫嚅了两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早就知道他和鹤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场意外把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然而该离去的终将会离去。

    虽然之前也有对方可能随时离去的不安和预想,但此时被鹤狱直接挑明还是会觉得难过。

    “这个世界很大,你会遇到很多有趣的人。阿银,没有人是一直不会变的,也没有人会停留在原地一直等你,你得自己出去看看。”

    鹤狱的表情难得温柔,眼里像含着一汪春水,伸手抚上了银时的脸颊,近距离的和他对视。

    “知……知道了。”在这专注的目光对视下,坂田银时别扭的把头转开,仿佛这样能让他看起来没那么丢人,耳根子烫的厉害。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要省吃俭用了,现在请老师和上私塾可是很贵的。”

    “不行的!省吃俭用什么的是不可能的,糖分王如果没有糖分的话是会死的。”

    坂田银时一听到伙食要被削减,立即就坐不住了,突然转过头来,跟刚才完全换了副嘴脸,双眼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这是糖食党最后的倔强。

    “不行的哟,都说了要请老师,又不是让你完全不碰甜食,只是战略性的少吃而已,而且甜食吃多了可是会得高血压的。”

    “省吃俭用的话不是大家一起省吃俭用吗?!你要是能不买衣服,假发,化妆品之类的我当然可以。”

    坂田银时表示不服,平常的他可以退让,在涉及底线上他是绝对不会后退一步的。

    “你在瞎说些什么啊,这些东西可是我们必备的道具,没有道具的话我们怎么挣钱。”

    “可那些又不是必要的,就跟你说的那样,战略性少买嘛,你现在穿的用的就已经够用了,而且这些东西可比甜品贵多了。”

    鹤狱无能狂怒,被自己的话堵住的滋味可不好受,不过女人这种生物从出生起就拥有一种天赋,那就是所谓的无理取闹。

    “哦哟,臭小子居然还学会了拿我的话反驳我,我看你最近飘的都快到天上去了。”

    说完一拳头锤到了银时头上,小卷毛捂着头上的包眼泪汪汪,就算眼冒金星也坚守阵地。

    “总而言之,你要是想减少阿银的糖分的话想都不要想,我是绝对不会在暴力下屈服的。”

    听着里面两个孩子“温馨”的打闹,屋檐上的青年轻笑了一声,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活力满满呀。

    “那个,如果你们想要一个老师的话,我想我可以效劳。”

    青年温润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就像最好的劝架工具,原本争的面红耳赤的两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场面一度尴尬,就像一场默剧。

    鹤狱x坂田银时:这又是从哪里来的家伙?!

    从声源看去,只见一个有着深灰发色的青年倒挂在门前,正笑眯眯的看向他们两个,挂着宛如老母亲一般慈祥的微笑。

    两小只很快摆出来进攻的姿势,坂田银时手往下一撑就站了起来,抽出刀鞘里的剑,把剑对准了倒吊着的青年。

    青年仿佛没有感觉到情绪的紧绷,自顾自的介绍自己:

    “你们好,我是吉田松阳,我擅长的是剑术和教书。”

    鹤狱:?

    “所以你之前是一直在听我们讲话吗,还有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鹤狱有些狐疑的打量了对方一眼,这个人实在是太可疑了。

    这里方圆十里都没有人居住,旁边就是一大片森林,鹤狱绝对不会相信半夜有人会偶然经过这里,而且偷听了半天没被发现。

    “我是跟着他过来的呀。”吉田松阳指向了银色小卷毛,瞬间就丢给了银时一大口黑锅。

    他可能觉得倒吊着不太舒服,轻巧的从屋檐上跃了下来,落地没有发出丝毫动静。

    鹤狱看到对方这番操作有点牙疼,看来不是个好惹的家伙啊,上来就下马威,坂田银时这倒霉催的是带回来了个什么棘手人物。

    “什么?你是什么时候跟着我的,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坂田银时瞳孔紧缩,在对方出声之前他完全没发现有人跟着自己。

    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感受到,还是说之前他和鹤狱吵得太投入了导致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但这也说不通啊。

    “别紧张,我朋友听说这里有个被称为食尸鬼的小孩子,只是被人拜托了前来看看。”

    吉田松阳解释完事情的起因后看向鹤狱,他很清楚两人之间的领头人就是这个看起来才五岁的小女孩,决定的权利掌握在对方手中。

    现在的孩子可真是早熟呢,就跟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一样。想起了自己的学生,吉田松阳神情更加的柔和。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鹤狱直接的问了出来,反正她现在看起来也只是个小孩,小孩子说话哪讲究什么拐弯抹角。

    “我说了,我的职业是一个教师,在下只是刚好听到你们需要一个老师,起了惜才之心而已。”

    “谁相信你只是个教师啊,”坂田银时跟一点就着的炮竹一样炸了起来,镇上哪有私塾的夫子会跟在小孩子后面偷听他们讲话。

    吉田松阳也不解释,只是微笑的看向领头的小女孩,“如果你们想要真正的去看这个世界的话,那就跟着我来吧。”

    ……

    “所以为什么那跟着那个可疑的家伙回来啊,现在哪里会有傻子无缘无故收留不认识的小孩子,那家伙肯定别有企图。”

    坂田银时颇有些愤愤不平的躺在被褥里,他对吉田松阳的观感有些不太好。明明是他问的问题,对方却在回答后看向鹤狱,这让他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

    “银时,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是真的善心也好,是别有用心也罢,这都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鹤狱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无奈的向坂田银时解释着。

    这年头能上私塾的都是有钱人的孩子,个个都是非富即贵,普通人连活下去都难,可想而知,这是多么难得的一次机会。

    机遇很多时候都是伴着危机的,难道有危险就不去抓吗?鹤狱是绝对办不到的,她是个天生的冒险家,会抓紧一切机会。

    “可是跟不明底细的人回家也太危险了。假如,我是说假如,对方要是有恶意的话,我们相当于就被瓮中捉鳖了。”

    银时表示不解,明明鹤狱在很多时候都是个过于谨慎的人,而这次的举动又过于大胆,和以往的行为形成了反差。

    “有一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你要学会去判断别人的善意和谎言,”鹤狱一边说着一边卷下了被褥,铺好放在了榻榻米上。

    “机缘是可遇不可求的,从对方的举动上来看,他能跟随我们一路都没被发现,这说明了我们有很多不足。同样的,对方想杀死我们也很简单。”

    鹤狱说完脱下了外衣,只穿着里衣裹进了被子里,叹了口气,总算不在破木屋里呆着了,外面的空气也格外清新呢。

    这些天的原始生活都让她这个精致的猪猪女孩变糙了,还得教育不听话的熊孩子,她感觉自己都要提前衰老了。

    “很显然对方想要的并不是我们的命,在性命保住的前提下该怎么选就很简单了。对方不管想要什么,我都会做好该付出的代价,我是个天生的赌徒,我会为前途未扑的道路赌一把,同时……”

    鹤狱转过头在银时头上揉了一把,对方蓬松的头发摸起来软乎乎的,发量多的让她这个女性都羡慕,撸崽应该就是养儿子的一大乐趣了吧。

    “我会为了变强不断努力,只有强者才会让我停下步伐,我会将所有阻碍我变强的事物统统斩断,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银时。”

    女孩伸手碰住对方的脸颊,和对方额头相抵,瞬间有冰凉而又晶莹的液体滴落到她的手上。

    “对不起……”

    鹤狱听到耳边传来了男孩沙哑的道歉声,不去看对方被泪水浸湿的双眼,只是默默的以一种方式传达着自己的安慰。

    坂田银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只是在对方问他到底在害怕什么的时候突然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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