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小说:穿成和珅私生女 作者:小香竹
    “还得选秀?”芸心大为震惊,一双眸子满是诧色,“可我并非正统的闺阁千金,这才进家门一个月,为何也要选秀?”

    在堂中踱着步的和珅观察着屋内悬挂的字画,暗叹他这闺女还挺有品味,听到她的质疑,和珅回首正色道:

    “既已认祖归宗,那就是我和珅的女儿,正儿八经的满洲女子,自是得参选。”

    一旦选秀,那她的婚事就由不得自己做主啊!当时她只想着救梁颂,根本没考虑过往后之事,今日方知,凡事都有代价,和珅可以为了她而搭救梁颂,而她身为钮祜禄家的女儿,也得尽到她的职责。

    天上哪会掉馅儿饼?越是大家族,亲情越淡薄,她不曾养在父亲身边,哪敢指望父亲为她考量?和珅肯认她这个女儿,想来也只是为谋利益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芸心悔不当初,“阿玛怎的不早说?若早知要选秀,那我就不会留在这儿。这荣华我不稀罕,我要回清远镇,我不想参加选秀!”

    女儿的态度着实出乎他的预料,怔了一瞬,和珅神情立变,眼眶泛红,声音哀戚,

    “你不在乎富贵,也不在乎为父吗?我们父女二人好不容易才相认,当年我对不住你母亲,如今合该好好照顾你,补偿你才是!你怎能说出要离开的话?当真是寒了为父的心呐!”

    这话听来甚是感人,可她却觉得好假,“您所谓的补偿就是将我往宫里送?”

    心知她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和珅的话并未说得太绝对,留有一丝余地,

    “女儿啊!你有所不知,八旗女子皆得选秀,但每年中选者寥寥无几,你很有可能会被撂牌子,倘若落选,便可回家自行婚配,是以你不必太过忧虑。为父答应你,只要你落选,婚事便由你自己做主,如何?”

    和珅之所以敢撂这样的话,是因为他很清楚,以芸心的条个儿和资质,一旦选秀,必然不会被撂牌子。皇上已经将十公主赐给他儿子,想来不可能再让他的女儿入宫为妃嫔,极有可能将她指婚给王公大臣。

    后面的路他都想好了,为了安抚芸心,才没说实话。然而芸心不是傻子,她不禁在想,万一中选呢?关乎一辈子的命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芸心不愿冒险,一心只想回老家,和珅却是不允,冷声道:

    “现下京城所有人都晓得我寻回一女,连皇上亦知晓此事,你认为你还有逃离选秀的可能吗?你若擅自离开,皇上会降罪于我,还有你的姨母和表哥,皆属从犯,所有人都不会好过,倘若你真这么自私,不管不顾,那我也不拦着,后果当自负!”

    此话一出,芸心气得直发抖,紧攥着手指,满怀愤慨无处发泄,只恨命运推波助澜,将她逼至这深宅大户的旋涡之中,使得她骑虎难下,想抽身都不能。

    看她紧抿薄唇,牙关紧咬,似是很气愤的模样,和珅又软了语气,苦口婆心地劝道:

    “小姑娘家只在乎情意,不考虑生计,等你再大些就会明白,情爱皆虚妄,唯有荣华与权势可保平安顺遂。远的不提,就拿梁颂来说,他为救你而入狱,冤吗?很冤枉,但若我不插手此事,他就只能成那冤死鬼!

    是以为父想让你嫁得好,并非害你,而是为你做长远打算。也许现在你还不能理解我的苦心,甚至会恨我,无妨,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权势的好处。”

    谁不懂得权势的好处呢?但芸心深知,权势是一把双刃剑,嫁至世家之中,虽有尊荣在身,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矛盾与困境,她真的不想后半生委屈求全,过着表面风光,实则憋屈的日子。

    然而父亲拿她的亲人做威胁,意在警告她不许擅自离京,她又能如何?总不能真的只顾自己吧?

    看她默然不语,呆坐在椅子上,目光幽深,想必是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去,和珅心稍安,料想她会权衡利弊,遂将盒子放下,就此离开。

    所以她该怎么办?留在此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吗?她还能找到彦成吗?尽管希望很渺茫,但不知为何,她总有种预感,感觉此事会有转机,这种强烈的感觉究竟出自何处,她不得而知。

    日子就这般百无聊赖的过着,腊梅谢,桃花绽,粉彩洒枝踏碧浪,为春添得一缕香。

    每一日,芸心都会倚坐在窗前,似笼中的鸟儿,巴巴儿的探头望向窗外,天蓝云白,偶有鸟儿划翔,花繁木盛,时有蜂蝶起舞,枝头上有几瓣花朵,都被她数得一清二楚。

    梁颂得闲时会来陪陪她,围棋他是不会的,只会下象棋,打发光阴。看她心事重重,梁颂适时劝道:

    “我家芸儿可是好姑娘,多少男子等着娶呢!既已查清楚,那彦成不是咱们认识的李彦成,不若就此放下。兴许是彦成没这个福分,你无需再为他苦守,后头还有更好的男人等着你,可别吊死在一棵树上,折磨自个儿。”

    是啊!世上的好男人有很多,可能让她心动的,只有李彦成。她也很想放下过往重新开始,可谁能告诉她,扎根于心底的执念该如何剔除?

    也许光阴可以冲淡一切,但这个过程,终究是煎熬。然而人生不会停滞,日子还得过下去,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她依旧会摆正心态,乐观积极的怀揣着希望,等待着那个人!

    三月十二,乃是怡亲王永琅的生辰大宴。

    按照规矩,芸心也得参加,她本不愿出席,奈何嫡母冯霁雯亲自来请,说是既为钮祜禄家的女儿,便该学着参与这样的宴席,

    “你尚未出阁,我还能带你同去,教你如何与世家皇亲的那些女眷们应酬,往后待你成了亲,遇到这样的场合,才不至于手足无措。”

    魏氏亦劝道:“你在家待了那么久,我都怕你闷坏了,出去走走,赏赏景,与人说说话,多见识点儿世面总是好的。”

    既如此说,芸心没再反驳,跟着嫡母一道去往怡亲王府参加寿宴。

    下得马车,瞧着王府大门上那纵九横七的门钉和两边的大石狮子,压抑感瞬时袭来,和宅中的规矩已经够繁多的了,王府内定然更森严吧?

    心生怯意的芸心紧跟在嫡母身后,慢步徐行,希望自个儿能与这王府的景致融为一体,尽量不让旁人注意到自己。奈何每每有人与冯霁雯打招呼时,都会问起她来。

    冯霁雯两厢介绍着,芸心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依照先前嬷嬷教的规矩,一一拜见。

    因着她们来得早,尚未开席,怡亲王福晋招待一众女眷宾客们到厅内用茶。

    坐着的基本都是成过亲的媳妇们,未出阁的姑娘们都在外边赏花闲聊。

    先前芸心没来时,冯霁雯出席宴席都会将长氏的女儿宝言带在身边,如今有了芸心,冯霁雯并未撇下宝言,以免长氏心里不舒坦,记恨芸心。

    十岁的小姑娘坐不住,一心想到外面与人玩耍,冯霁雯便让芸心带着宝言出去走走,等开席时再回来。

    长辈们聊的话她接不上茬儿,颇觉无趣,于是芸心依照嫡母的吩咐,带着妹妹到外头玩儿。

    宝言时常出席这些场合,已有自己的玩伴,很快便融入其中。

    芸心头一回来,此处并无她认识的人,她不晓得该找谁说话,便默默立在一旁,看着她们踢毽子。

    出乎意料的是,在此期间,有位姑娘朝她走来,主动与她打招呼。两人聊了几句,芸心才知,这位是吴省钦吴大人的女儿,瑶歌。

    芸心对这些官场之人不甚了解,但听吴瑶歌说两人的父亲是至交,加之她是头一个过来打招呼的,是以芸心对她心怀感激,年纪相仿的小姐妹很容易聊到一起去。

    彼时两人正坐在美人靠上说着话,手拈巾帕,语笑嫣然,恍然瞥见一道人影,吴瑶歌小声提醒她,“阿哥们来了,快快行礼。”

    芸心尚未反应过来,已被她拉了起来。懵然的她顺势低眉福身,随着吴瑶歌一齐请安。

    嬷嬷教过她,遇见皇室宗亲,行礼需垂目,不可直视,是以芸心一直低着头,即便听到有人说免礼,她也没抬眼,目光依旧落在自个儿的花盆鞋上,等着人离开。

    然而那道身影竟是停在此处,出口的声音清冽如山泉,“这玉镯已然断裂,怎的你还在戴着?”

    玉镯?可是在说她?她很珍视这信物,便托人用银饰将这断镯衔接在一起,继续佩戴,但知道镯子断裂的没几人啊!

    此人的声音略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过,芸心诧异抬眸,才发现眼前人竟是在流芳阁中赔偿她镯子的男子----十七阿哥永璘。

    那日逆着光,她并未瞧清楚他的长相,今日才算看清,此人容颜俊逸,眸藏星河,眉蕴远山,只可惜空有一副好皮囊,性子太过傲慢,是以芸心对他印象极差。

    方才吴瑶歌与她说话时就注意到了她的镯子,但初次见面,她不便多问,未料这位十七爷竟也会在意这些,他怎会知晓的那么清楚?

    不仅吴瑶歌觉得怪异,芸心亦觉他多管闲事,笑敛声冷,“已然修复,还能继续戴。”

    永璘心道:和珅家又不穷,不至于缺女儿的首饰,除了这只,她就没别的镯子了吗?好歹他还赔了一只呢!

    “翡翠镯子它不美吗?不比你这个断镯好看?”

    这话问得当真稀奇,“美不美是镯子的事,喜不喜欢是我的事,我乐意戴哪个便戴哪个,碍不着您吧?”

    同行的永琰见状,眉头一皱,惊了一诧,未料一向怼天怼地的小十七竟也会有被人怼的一日!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