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时常看小说,是以有过这样的怀疑,但又总觉得这种太过巧合的桥段只会出现在小说里,不可能被她碰见,
“不会吧?我从未听他说过自己还有兄弟。”
“否则怎会长得那么像?”摸着下巴思忖着,梁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那彦成与李彦成没有任何关联,那么他为何突然来找你?”
芸心摊手摇头,她要是能猜到,何至于如此苦恼?
“那就去赴约,探寻真相。”梁颂支持她前去,实则芸心自个儿也是想去的,众多疑惑摆在眼前,若不查询,她如何得安?
可怎么出去又成了问题,长氏已然警告过她,加之她昨日才随嫡母去了王府,明日实在没理由再离家,这可如何是好?
得亏梁颂脑子灵光,很快便想到一个法子,拿他母亲做借口,就说母亲要去寺庙祈福,想带着芸心一道,如此她便能借机去赴约。
商议好法子之后,未免长氏又来说道,芸心亲自去向她父亲请示,说是打算明儿个陪她姨母去寺庙进香。
和珅倒是答应得爽快,并未拦阻,冯霁雯留她在此用晚膳,芸心没理由推辞,只好答应。
用罢晚膳,天色已黑,回房的路上,丫鬟提着灯笼照着前方的路,纵已得到允准,芸心依旧心虚得厉害,在清远镇时,没那么多顾忌,如今来到这京城,规矩繁多,她一个闺阁千金,实不该出去会见陌生男子,但事关彦成,她做不到无动于衷,是以才选择冒险。
抬首望着夜幕上稀疏的星子,芸心暗自祈祷着,明日千万顺顺利利,不要出什么岔子。
“芸儿妹妹。”
正行走在诡魅夜色中,骤闻一声呼唤,吓得芸心魂飞肉跳,冷汗直冒,抬眸一看是熟人,这才长舒一口气,
“大哥,是你啊!”
见她惊魂未定的抚着心口,誉临自嘲笑笑,“我有那么可怕?”
“才不是呢!”窘笑一声,芸心澄清道:“只是我自个儿走了神,没瞧见前边儿有人,大哥这是要去哪儿?”
“有些事得去跟阿玛请示。”
得知他要去锡晋斋,芸心未再打扰,向他告辞,刚走两步,誉临急声唤道:“哎---芸儿妹妹!”
芸心好奇回眸,问他还有何事。
朦胧的月辉映于她周身,那一圈柔光,晕染出一丝清冷,水灵的双眸在昏黄夜色中依旧澄澈明亮,一对上她的眼,誉临忍不住想与她说实话,但终是有所迟疑。
此事的确与她有关,但他不知干爹是何态度,万一说漏了嘴,坏了干爹的计划可就麻烦了。犹疑再三,他终是决定等问过干爹之后再说,遂改口笑道: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可还有竹叶青?”
“有啊!大哥若是喜欢,明日我让人给你送些过去。”
“那就有劳了。”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头之后,誉临颔首告辞,这才继续前往锡晋斋的方向。
书房之内,放置着一鼎宣德炉,前朝的宣德皇帝命人从暹逻国带回来一批红铜,由宫廷御匠制作成香炉,这藏经色的宣德炉内含珠光,外形敦厚却不失雅致,曾是宣德皇帝御用,如今被和珅收来,燃香宁神,沧海桑田的厚重感随着青烟袅袅四溢,在烛火的辉映下越显静谧。
誉临进入书房时,和珅正在拿手帕细细的擦拭着珐琅彩鼻烟壶,这珐琅乃是皇家御用,普通人不得私藏,但他这位干爹向来不在乎规矩,誉临只装作没看见,拱手禀道:
“阿玛,孩儿找到曾为那彦成医治的一位大夫,得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原来他之所以如此反常,是因为曾经失忆过。”
“失忆?”此等只存在于故事里的病症,和珅尚未真正见识过,人真的会失忆吗?和珅对此持怀疑态度,他总觉得,广廷认的这位孙子来得太过蹊跷,兴许是广廷为了谋取利益而偷龙转凤?
“皇上还打算将宗室女许给那彦成,倘若真如芸儿所言,那彦成是汉人,岂不是混淆血脉?”
广廷家与宗室联姻,是和珅最不愿看到的,如今誉临找到疑点,且还有证人,和珅认为应当把握住机会,到皇上面前将此事戳穿!
打定主意后,和珅告诫誉临,“切记不可将此事告知芸儿,她好不容易才放下,我可不希望她再继续与那彦成纠葛。”
果如誉临所料,阿玛对芸心有所保留,誉临不由庆幸,还好那会子及时住嘴,否则难以挽回。
身在闺房的芸心尚不知实情,一心想着那彦成的约定。
次日一大早,用罢朝食,魏氏过来找她,梁颂亦同行,几人到大门口乘坐马车去上香。
和珅还派了两个护院一路跟随保护。有人同行,芸心顿感不妙,魏氏却道无妨,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莫忧虑,安心去进香。
梁颂一早就打听好茶楼的位置,等上香归来后,马车行驶在街上,得到儿子的指示,魏氏特地叫停马车,说要下去买些东西。
到得一家裁缝铺子,里头有掌柜新裁制的新衣,芸心借故要试衣裳,魏氏陪她进得里间。护院们只能守在门口等着,殊不知,梁颂早已买通这掌柜,她二人已从铺子的后门离开,去往云间茶楼。
候在门口的梁颂故意指了指不远处的铺子,说是有卖槟榔的,请他们吃槟榔,其中一个仍守在这儿,另一个则与梁颂一道去买槟榔。
待他们回来后,等了许久仍不见人,护院怕出事,进去询问,掌柜的却说她们试罢衣裳就走了。
护院百思不解,“不应该啊!我一直守在门口,没瞧见人出来。”
“是不是我们去买槟榔之时你走了神?”
呃……他的确是多瞧了几眼街上路过的漂亮姑娘,难不成她们就是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护院心下焦急,生怕姑娘出事,赶忙去找,梁颂却安慰他们不必惊慌,
“这女人呐!最爱什么?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我猜她们应该是去看胭脂水粉或是首饰之类的,咱们沿着这条街往前一家家的寻找便是,料想她们走不了多远。”
梁颂忽悠着将他们越带越远,而这边厢,芸心她们已到得茶楼,那彦成早已在厢房之内恭候。
每回一瞧见他,芸心总是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生怕他又突然翻脸,说些伤人心的话。好在这一回他没有摆脸子,很客气的请她们坐下,魏氏想着两个孩子有话要说,她在此多有不便,便主动说到外头等着。
先前两人有过太多的尴尬,是以这会子芸心显得很局促,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怯声道:
“不知公子找我出来所为何事?我是偷溜出来的,待不了太久,还请明言。”
之所以迟疑,是因为此事太过复杂,他根本不晓得从何问起,似乎怎么问都不妥。犹疑再三,那彦成才道:
“姑娘可否说一说你与你朋友李彦成的故事,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狐疑的瞄他一眼,芸心不答反问,“你又不是他,打听这些作甚?”
是啊!他打听这些做什么呢?那彦成答不出来,唯有卖关子,“兴许……听完你的故事,我就能确定你朋友的下落。”
话音才落,芸心登时一个激灵,后背僵直,紧盯着他追问,“你认识彦成?你在何处见过他?”
然而他却不肯明言,“还请姑娘先说,你且放心,我会遵守承诺。”
很明显,此时的她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只要有一丝希望,芸心都不可能放过,说起她和李彦成,芸心的思绪不由飘回至几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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