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这不太好吧。”谢子诚听到临子期这么说,几乎瞬间变得无法呼吸,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大白天,孤男寡女的……”
“这有什么。”临子期抓住他的袖子把他往旁边拽,“别废话了,沈澜他还要研究药方给我治病呢,你别打扰人家。”
“好,好吧,既然你这么热情邀请,那我就……”
“走吧。”临子期知道这帮人观念还未开化,这些事情想不通也很正常,便根本没想着要解释,直接把他拽进了房间里,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在桌边坐下,跟自己说会儿话。
谢子诚一开始还很拘谨,眼睛都不敢往临子期的床边瞄,一脸非礼勿视的模样,但是后来渐渐的,与临子期话题讲开了,他发现根本就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回事,这姑娘大方得体的很,完全没有其他的意思。
临子期正无聊的很,谢子诚又天生是个会聊天的,逗得临子期哈哈大笑,顺便,临子期也在他这儿打探一些消息。
“你是说有个老头儿最擅长做这些木工吗?”临子期问,“是什么样的老头儿,铺子在哪儿?”
“下次有空带你去。”谢子诚说,“小七姑娘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我有个朋友想做些小玩意儿送给别人。”临子期说。
“原来如此。”谢子诚认真的点了点头,“你朋友真有心。”
临子期低头笑了笑。
希望这样能跟沈澜多刷些好感,她心想。
谢子诚跟临子期在房间里呆了半个时辰不到,鱼鲤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到谢子诚就大口喘着气喊,“谢子诚!公子让你过去,有事吩咐你。”
“很急吗?”谢子诚问。
“当然!”鱼鲤点了点头,“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好的,我马上过去。”谢子诚转头看向临子期,“那就这么说定了小七姑娘,改日你得空,我带你去那家铺子,请你喝酒吃肉啊。“
“该我请你才对。”临子期笑道。
谢子诚朝她挥了挥手,一路小跑着走了。鱼鲤站在原地,有些惊讶的看着临子期,“云姑娘,你怎么跟谢子诚关系这么好了?”
“他人很热情,又处处帮我,我本来就想感谢他来着。”临子期解释道,“而且他性子温和,与其他男人不同,我跟他一起,一般不会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真的吗?”鱼鲤有些不大相信的看着她。
“嗯。”临子期点了点头,“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他最适合做普通朋友了。”
……
谢子诚来到沈澜的书房,屋子里安静到有些静谧,他左顾右盼看不到沈澜的人在哪儿,便试探着往里走。拐了个弯,谢子诚看到个人影在前边一闪而过,便追了过去,走近一看果然是沈澜,他站在一面巨大的柜子前,正打开其中的一个柜门,看不清里头是什么东西。
“沈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吗?”谢子诚朝他鞠了个躬,抬头好奇的看着沈澜。
沈澜身子挺拔,今日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衣衫,从头到脚都透出一股冷意,谢子诚打量着他的侧脸,心中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些忐忑。
“近日明善堂如何。”沈澜看着柜子里的东西,随口问。
“一切都很好,自从云小七姑娘上次帮了我以后,明善堂就再也没出过什么乱子。”谢子诚说。
“即便没什么乱子,以后没事也少往这儿跑。”沈澜语气淡淡的,“若是这边有什么要的,我会派人去取。”
“沈公子,云小七说她愿意跑腿,不如以后都让去我那儿吧。”谢子诚试探着说道,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公子,说句题外话,小七她对我真的很好,我家老母亲催得紧,我在想,若是您能给我们制造一些机会,嘿嘿……”
谢子诚抬头看向沈澜,却无意间瞄见沈澜手指抚摸着的柜子里的东西,那是一个干枯的人头,被装在琉璃瓶中,毛发虽然被梳得齐整,可那凹陷的眼窝和属于人的头盖骨架还是把谢子诚吓得心中一颤,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沈澜扫了他一眼,关上了柜门。
“她是我的病人,哪有让病人跑腿的道理。”沈澜道,“况且,她现在身体状况并不算好,若是出了什么差池……”
“啊,抱歉,是我太心急了。”谢子诚垂下头,“还请沈公子多多关照她。”
沈澜没有回应。
谢子诚接着说,“我代小七姑娘谢谢您!”
沈澜依旧没有说话。
谢子诚见他没有再理会自己的意思,便朝他行了个礼,“那我先回明善堂了。”
“嗯。”沈澜出了个鼻音,继续打开另一个柜子。
谢子诚见状,生怕自己又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转身赶紧溜了。
鱼鲭鱼鲤看到谢子诚慌慌张张的走了,只跟他们随意打了个招呼,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额头上好像还有些冷汗。
他跑的飞快,二人拦都拦不住,只好去看看公子那边是什么情况,却见沈澜正从屉中拿出银针来,我银针的针尖上闪着寒光,他一枚一枚的将那些针码放在布帛之上,随后卷起布帛,看了鱼鲤一眼,“她人呢?”
“公子您指的是?”鱼鲤疑惑地看着他。
“云小七。”沈澜说。
“啊,她去后院跟人说故事去了。”鱼鲤说。
“让她去药炉那边等我。”
“诶,好。”
一盏茶的时间,临子期站在药炉房门口,看着沈澜手中捏着的银针,又回想起那个被容嬷嬷扎针的恐怖梦境来。
“神医大大……你这是要……”临子期咽了口唾沫,不争气的有些腿软。
“给你治病。”沈澜抬眸看了她一眼,“过来。”
临子期磨磨蹭蹭的走上前去,眼神有些畏惧的看向那些闪着寒光的银针,那些银针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长很多,每根都有自己中指那么长,看起来相当吓人。
“能……能只吃药吗?”临子期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还想活吗?”
“想!我可以,我不怕疼的……”临子期瘪了瘪嘴,慢慢吞吞的爬上了床。
鱼鲭鱼鲤知道公子施针一向来不喜欢打扰,两个小的将要使用药草都准备好之后,便乖乖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原本想迟些给你施针。”沈澜瘦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针,半阖眼帘,另一只手半点不带感情的脱下她外头的罩衫,“今日见你状态不错,似乎提前进行也可以。”
临子期一动也不敢动,咬着自己的嘴唇,脸皱成了一团,闷着头不敢看他。
“还有什么想说的么?”沈澜问。
这话在临子期的耳朵里,几乎就等于,“还有什么遗言吗?”
“刚刚他俩在我没好意思说。”临子期可怜巴巴的回过头,瘪着嘴害怕的说,“我,我其实真的怕疼,特别特别怕,真的。”
“嗯。”沈澜随意的发了个鼻音。
沈澜不以为然的态度与以前临子期去医院打针时那些护士们的态度毫无二致,临子期想起以前被那些针头支配的恐惧,更加害怕了。
“所以,能不能轻点儿……嘤。”临子期咬着嘴唇,刚想继续说下去,便感觉自己后背的一块皮肤被温热的指尖触碰了一下,她整个人宛如含羞草一般,在外界的刺激之下猛的一颤,几乎就要缩成一团。
“还没扎。”沈澜手还未落,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啊?”临子期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过了半晌,只觉得沈澜的气息在自己的身后,很久没有反应,只听到他轻柔和缓的呼吸声。
她转头一看,发现针竟然已经扎进去了。
“欸?不疼诶,你技术真好。”临子期又惊又喜,沈澜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用手指捏着针,开始用力。
临子期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那穴位又麻又胀,一股温热的力道从沈澜的指尖倾泻而出,仿佛通过这长长的银针贯入她的体内,身体的脉络被针刺激,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放松。”沈澜皱眉。
“放……放不松……”临子期咬着嘴唇,带着些许哭腔,“还,还没好吗?”
“不放松你会更疼。”沈澜轻声说,“听话。”
“我,我尽力……”临子期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放松自己,可是疼痛感就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减缓,她再次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自己的衣角,浑身僵直着。
沈澜见她状态不对,放下了手中的针,一手抓住她的手臂,摁住了她的曲池穴,另一只手摁在她头顶的百会穴上。
沈澜的手指温热舒服,摁在两个穴位之后,临子期只觉得一股暖流缓缓的从四肢百骸流入心里,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享受这种舒服的触感,死死捏着衣角的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
“记住这样的感觉。”沈澜在她耳边说,声音带着些低哑的音色,从耳朵钻进了临子期的脑子里,“自己学会它。”
“嗯。”临子期跟被催眠似的点了点头。
但是当沈澜下一针扎下去的时候,临子期还是痛得直接红了眼眶。
这根本就学不会也控制不住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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