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小姐全名叫明含,本人和她名字一样,散发着一股子书卷气:
明含身穿改良过的浅蓝旗袍,玲珑有致身材曲线被勾勒得一览无余,柔顺的及腰长发用珍珠发夹别着,丹凤眼鹅蛋脸,长长发的睫毛宛如一把小扇子,长相温婉,很像民国时期的大小姐。
只是现在这位大小姐脸色过于颓丧,满脸的生无可恋,看起来精神不怎么好。
白时宁之所以认识明含,是因为对方经常来他店里买花,而且每次都买同一种——
代表希望的凤尾兰。
每次明含来买花,包装的间隙都会和白时宁聊上一两句,一来二去也算半个朋友。
熟悉后白时宁才知道,她只有失业或失意时才会买上一束花安慰自己还有希望。
加上今天,这已经是她这个月第三次来买花了。
这次也不例外,一开口就是失业,要买一束凤尾兰,搭配满天星。
戚麟正在和顾客电话确认预定鲜花的包装,白时宁便带着明含去选花。
明含熟门熟路的往凤尾兰走,嘴上却没停:
“我这次试用期已经过了,结果第二天老板就破产了,工作室转手,新老板要开一个古筝培训班,用不着我一个教笛子的,理所当然的我又失业了。”
“辛辛苦苦半个月,刚填好入职表就失业,一分钱没拿到不说,还贴半个月餐费,没有人比我更惨了。”
“早知道我们这行这么不稳定,我当初就不选古典乐器了……”
说实话,对于明含的遭遇,白时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就他知道的信息看,明含的运气的确不太好:
明含从小学笛子,去年某音乐学院毕业后开始找工作,因为自身能力优秀过关,加上学笛子的人本身就不多,所以投出的简历基本都有回音。
然而面试成功,顺利进入试用期时,明含十有八|九过不了试用期。
倒不是她本身工作处了差错,而是聘用方总会出各种意外。
比如这次的破产,再比如上次老板转行,或者是上上次的,三名员工躲在厕所吸粉,警方找上门来,连累公司被查,勒令闭门整改……
除了聘用方总出事之外,明含教的学生也隔三差五来点意外:
上完一节课后突然闹离家出走的男生,一进教室就无缘无故头晕想吐的女生……
一来二去,导致明含不是失业中,就是在失业的路上。
对自己的悲惨遭遇,明含是百思不得其解,眼神哀怨地看向白时宁:
“老板,你说我是不是命中犯煞,这辈子注定倒霉啊?”
从毕业到现在,明含就没遇到一件顺利的事,去哪上班哪个公司倒霉,再这样下去,以后哪家公司还敢要她?
明含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扫把星转世了。
白时宁也挺同情她的遭遇,觉得她毕业后太不顺了,但也只能安慰她以后会好的。
戚麟打完电话过来听了几句,随口道:
“明小姐你也不用太难过,你只是工作不顺,但还有人比你更惨不是吗?”
戚麟指的是明含遇到的那些人,不是公司倒闭就是股票惨绿,和其他人比起来,明含的确还算好了。
明含只当戚麟是在笨拙的安慰自己,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抱着自己的花离开了。
等明含走远了,白时宁望着她的背影随口感叹:
“太惨了。”
长这么大,白时宁就没见过工作这么坎坷的人。
戚麟闻言看他,笑:“我倒是觉得招了她的那些公司比较惨。”
白时宁仔细想想,戚麟说得也没错。
明含没去之前,人家公司运营得好好的,她一去上班,好好的公司说倒就倒。
这样一来,一时间白时宁都不知道该先心疼谁。
白时宁在整理刚才剪掉的叶子,他一抬头,就见戚麟正满眼复杂的看着自己。
白时宁:“?”
这略带同情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面对白时宁的注视,戚麟收回视线摆正表情,低头扫自己的地,心想:
一上午就买了一束花,还有心情心疼别人啊。
…………
“老板,好消息!”
戚麟扔垃圾回来,还没进门就兴冲冲对白时宁喊:
“隔壁过两天就开业了。”
正浏览学习鲜花搭配及包装的白时宁从电脑面前抬头:“真的?”
戚麟点头:“嗯啊!”
后面的厨房装修好后,白时宁和戚麟午餐都是在店里面解决,有时候还会顺便解决晚餐。
但是他们附近没有超市,离菜市也远,买菜要走好远,往往还买不到新鲜的,隔壁开业后,他们就省事了。
戚麟说隔壁已经在装货了,应该很快就能开业,白时宁听后起身就想去看看。
然而他起身后没注意脚下,刚走两步脚背就拌上倒在地上的扫帚,一个趔趄,短促地‘啊’了一声后,白时宁整个人往前扑去,脑袋直直朝放花束的展示台撞去。
为了避免顾客不小心碰倒展示台,白时宁当初很有先见之明的做的实木展示台。
白色的展示台有棱有角,十分漂亮有设计感,但白时宁这要是真的撞上去,脑袋就算不磕出|血,也得撞个大包出来。
事发突然,戚麟心一跳,眼睁睁看着白时宁撞上去,只来得及喊一声‘小心’。
戚麟同时丢了手上的东西就想朝白时宁跑去,但是脚刚迈出去一步,又猛然顿住。
望着突然出现在店中、千钧一发之下接住白时宁的身影,戚麟缓缓的把脚缩了回来,说话差点结巴:
“大、大人。”
收银台前,应祁凭空出现揽住了白时宁的腰,阻止了他以头抢台的血腥场面。
没管一脸忐忑的戚麟,应祁把闭着眼睛不省人事的白时宁打横抱起,轻轻放在旁边的沙发床|上。
盯着应祁轻缓的动作,戚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目光在白时宁脸上停留两秒后移开,应祁转头看向戚麟。
戚麟精神一颤,赶紧解释:“事发突然,我没想到白先生会摔……”
应祁没听戚麟亢长的辩解,开口打断:“我让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戚麟瞬间噤声低头,好一会儿才没底气的回:
“保护好白先生。”
应祁眼神一凛:“那你为什么还让那个女人接近他?”
知道应祁说的是谁的戚麟张张嘴,脑袋垂得更低了:
“我没想到她能影响到白先生。”
看了一眼白时宁手指上贴的创口贴,应祁声音有些冷:
“我跟你说过,他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戚麟也看见了白时宁手上的创口贴,自觉失职,半晌无言。
白时宁指腹那个伤口,是在明含走后他收拾剩下的残枝败叶时,不小心被比较尖锐的残枝划破的。
不怎么痛但流了不少血,所以就贴了一个创口贴。
戚麟眼里有些懊恼——是他大意了。
在老板手指划破,喝水被呛的时候他就该想到,明含已经对老板产生影响,让老板也变得倒霉了。
看戚麟低头自责紧张的模样,也不是知道过了多久应祁才移开目光:
“下不为例。”
听了应祁的话,戚麟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随后又紧张地看还没醒的白时宁:
“那老板什么时候能醒啊?”
白时宁一个大男人不可能是被吓晕的,会睡过去,只能是应祁的手笔。
应祁把旁边的薄毯给白时宁盖上,让戚麟别叫他,让他好好休息。
戚麟忙不迭点头答应,目送应祁移开后,一颗忐忑不安的小心脏才落回原地,长舒了一口气。
好险。
白时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戚麟转脸看他:“老板你醒了啊。”
从柔软的沙发床|上坐起身,白时宁看着在旁边择菜的戚麟,一脸茫然:
“我怎么睡着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他怎么没印象?
戚麟笑了笑,说他是一觉睡太久,睡迷糊了。
白时宁听后看了一下时间,瞳孔一缩:“都快五点了!”
戚麟把剥好的豌豆装好,对他道:“今天下午没什么客人,所以我就没叫你。”
白时宁抓了抓头发,怀疑自己是猪,一觉睡到现在。
反正也没什么顾客,白时宁起身洗了一把脸,索性坐在小凳子上跟戚麟一起理空心菜,随口问:
“今天晚上吃什么?”
戚麟报了几个菜名,白时宁表示很满意,不过还是嘱咐:
“炒菜火不要开那么大,之前买的炒锅好几百,昨天我去看就已经有个洞了,所以今天又去买了一个。”
戚麟抹了一把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干笑:
“我尽量,尽量。”
晚上戚麟下班之前递给白时宁一个纸箱子,说是送他的礼物。
白时宁不明所以的接过,发现死沉死沉的,打开一看,就见里面是装着十几本厚厚的书:
《白泽图》、《白泽图广注》、《山海经》、《抱朴子》、《人间杂话》……
白时宁看看书再看看戚麟,懵:“送我这些做什么?”
戚麟没敢说让你长长见识,以后遇见人多个心眼,只说让他无聊时看看,这些书都挺有意思的。
白时宁勉强接受了他的理由,在戚麟转身离开前又叫住他,随口问:
“对了,戚麟你是不是就是神兽麒麟?”
猝不及防被道破真身的戚麟一呆:“啊?”
“看你这表情,多半是了。”白时宁了然点头:
“行了,没事你下班吧。”
戚麟:“……”
戚麟心情复杂的背着包下班了,一路上都在想是他神兽麒麟的名号不响了,还是他路走窄了,老板知道他真身竟然这么淡定。
于此同时,店内的白时宁沉默两秒,突然抬手比了一个‘耶’,一脸激动——
神兽麒麟都给你打工,白时宁你牛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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