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麟的真身太好猜,光看名字就很容易联想到,但是应祁到底是什么,白时宁暂时还猜不出来。
他对应祁知之甚少,光看名字看不出来。
不过当天晚上回去后,白时宁躺在床|上做了一个梦:
皎皎月光下,他仰躺在一棵大树上,身|下是如华盖的树冠,头顶是繁星明月,耳边传来低回宛转的乐曲声……
呜呜然的乐声莫名凄清悲凉,听得在梦中的白时宁心都跟着沉重起来。
第二天醒来,白时宁把梦境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精神抖擞拿着早餐去苗圃看努力工作的白云。
白云嘴上傲娇说不用吃一日三餐,但每天到饭点都眼巴巴的等着白时宁给他送各种好吃的过来。
白云胃口很好,但光吃不长肉,看着他细胳膊细腿的样,白时宁都担心邻居看见了说他虐|待儿童。
毕竟有了白云后,白时宁连工人都省了。
偌大的培育基地,浇水除虫施肥等一应事务,白云一只妖轻松搞定。
简直是外挂的存在。
后来在店里做饭后,白时宁干脆给白云钱,让他想吃什么自己买。
反正年纪这么大一只妖,也不用担心被拐卖,安全无忧。
对于白时宁散养的政策,白云看他的眼神颇有微词,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接过他递过来的红票子。
每天炸鸡汉堡可乐奶茶……附近的垃圾食品白云在短时间内尝了个遍。
就这样相安无事又过了一周,隔壁生鲜店定在明天周六开业,正在发传单火热宣传。
白时宁让戚麟也去拿了一张传单,看隔壁具体卖些什么东西。
就在白时宁和戚麟研究他们明天可以买点什么的时候,门口风铃一响,两人齐齐抬头看去——
明含推门走了进来。
明含又垂头丧气来买花了。
只不过这次她不是空手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纸箱,里面装着一只颜色复古的笛子和一些办公用品。
显然是再次失业了。
看见明含,戚麟脑内的警报拉响,谨慎的盯着她,而白时宁看她这模样,默了两秒起身问:
“还是一束凤尾兰吗?”
明含点点头:“嗯。”
戚麟防明含跟防贼一样,为了避免两人接触,自告奋勇带她去选花选包装:
“老板你坐着,我去就好。”
戚麟主动开口请求,白时宁看了他一眼,点头:“那行。”
过了一会儿,明含突然转头看白时宁:
“老板,我后天就要走了,以后可能就不来你这里买花了,你要不要听我吹首曲子?”
已经好久没人听明含吹完一首曲子了,她在柏县认识的人不多,白时宁算一个,所以临走之前想为他吹奏一曲。
正低头捣鼓包装的戚麟闻言如临大敌,刚想拒绝就听白时宁就笑着答应了:
“可以啊,那今天的花就当我送你的饯行礼物了,你别嫌弃。”
明含被柏县伤透了心要离开,白时宁不知道能帮明含什么,宽慰的话语又显得太单薄,也只能送她一束花了。
希望她在另一个城市能好好生活。
戚麟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成现在这样,总之等他反应过来时,明含那边的笛子已经吹上了。
从小在林家长大,白时宁耳濡目染的都是小提琴、钢琴之类的乐器,很少听人吹笛子,但这并不影响他觉得明含吹得很好听。
明含用的是横笛,垂眼低眉,婉转的笛声从她指间倾泻而出,浑厚悠长。
明含吹奏的是今年一部大热古装剧的片尾曲,起承转合间,是扑面而来的悲伤。
静静地看着认真专注的明含,白时宁双眸一闪,恍惚间入了迷。
在明含的笛声中,白时宁蓦然想起了昨晚那个、已经被他遗忘了的梦境。
只是这次脑海中浮现的景象比昨晚梦中更为清晰:
满天繁星下,自己身穿黑衣躺在树冠上的,旁边悬空而立着一方矮几,上面摆着一只火炉煮着酒,旁边放着两只青碧色两只酒杯。
悦耳笛声中,一道缥缈的男声由远及近传来:
“大晚上跑这来喝酒,也不怕……”
一阵风起,身|下的树叶霎时间哗哗作响,男人声音本就低沉又悠远,瞬间就被沙沙的树叶声遮盖了去,他后面的话白时宁没听清。
紧接着,白时宁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回身:
“如此良辰美景,明遨一曲难闻,酒我都为你备好了。”
下一秒,白时宁感觉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偏头一看,入目却是一大|片白色的衣角……
就在白时宁视线想再往上移一些时,略带焦急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老板?老板!”
白时宁一震,双眼缓缓聚焦,戚麟担忧的面孔映在他瞳孔中,对方的手还在他眼前晃了晃:
“老板,回神了!”
看着应祁那张脸,白时宁有一瞬间失神,张张嘴喃喃出声:
“明遨……”
听清楚白时宁口中唤的是什么后,戚麟瞳孔一缩,往后退了一步,小心谨慎的看他:
“老板你刚才说什么?”
对面明含早已停止吹奏,听到明遨两个字后也是一愣,拿着笛子看白时宁,面上满是困惑——
明遨?那是谁?
而白时宁也被戚麟这一声彻底喊回了神,他拧着眉晃了晃脑袋,抬头看戚麟:
“我刚说什么了吗?”
对上白时宁迷茫的眼神,戚麟望着他张张嘴,一时哑然,过了好几秒才缓缓摇头:
“没事。”
白时宁没想到自己听明含的笛声能听入迷,回过神来后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冲着明含歉意一笑,真心夸赞:
“不好意思明小姐,你的笛声实在是太好听了。”
自从在白时宁口中听到明遨两个字后,明含整个人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此刻听了白时宁的话后,慢半拍一笑:
“谢谢。”
白时宁认为明含自身功底好,等这一阵倒霉的日子过去,肯定会找到顺心满意的工作的,让她不要太着急沮丧。
明含低头闻了闻怀里的鲜花,笑了笑:“借你吉言了。”
…………
送明含离开后,白时宁立马转头看戚麟,双目炯炯有神:
“戚麟,世上有没有种叫明遨的妖怪?”
虽然这样想可能不太好,但白时宁现在有些怀疑明含不是人。
当然了,是字面意义上的不是人。
借明含的笛声,白时宁想起了昨晚梦到的景象,并且还出现了一个梦境中没有的男声和一个名字。
刚才的景象历历在目,白时宁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么会突然浮现出刚才这一景象,但他直觉这肯定跟明含脱不了干系。
听了白时宁的话,戚麟有些无奈的看他:
“老板你终于看出来明小姐不是人了?”
白时宁倏然瞪大了眼:“真不是人啊?!”
他猜对了!
…………
有纠戤精名为明遨,其身状如美人,喜吹|箫,人见之不吉。
合上戚麟之前送给他的《白泽图广注》,白时宁看向戚麟: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明含是妖?”
他就说戚麟无缘无故送他这么多关于精怪的书做什么,原来是这个意思。
戚麟挺直腰背:“我好歹是堂堂神兽麒麟,这等小精怪都分辨不出来,怎么在妖界混?”
白时宁:“……你怎么不提醒我?”
戚麟瞬间垮肩,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讪笑一声:
“国有国法,妖有妖规,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又没犯法,我就算是神兽也不好干预不是。”
白时宁一听也是,把关于明遨的记载又看一遍:
“人类看见明含就会发生不吉利的事,所以她才这么倒霉?”
戚麟点头,正色道:
“之前我也提醒过你,她工作不顺,其实是她周围的人遇到她后倒霉导致的,归根结底是她的锅。”
白时宁拧眉:“你说她是不记得自己是妖怪了,这种还能失忆的?”
戚麟闻言看多看了白时宁一眼,心情复杂点头:
“当然了,因为种种原因,不记得自己是妖怪的情况还挺多的。”
白时宁忍不住吐槽:
“忘了自己是妖怪,以为自己是人类,这记性是得多不好啊。”
戚麟干笑一声:“呵呵……”
你说是就是吧。
应祁踏入花店时,刚好听到白时宁问戚麟:
“那忘了自己是妖的妖怪,要怎么恢复记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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