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暮色

    【亲爱的莱西：

    生日快乐！

    很高兴与你的相识，虽然也许开头并不美好，但不论过程，我都会与你一起走向终点。

    依旧愿你安好。

    ——来自远方的祝福。】

    “莱西，生日快乐。”雅各布犹豫地将一方木盒子递给了我，我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觉得这份礼物不像是雅各布的风格。

    事实上，我以为我会收到的是雅各布做的又一只汪汪，我都想好摆在另一边床头柜上了，结果没想到不是，有那么一小点点没猜中的失望。

    “我可以现在就打开吗？”我眨眨眼睛，征询雅各布的意见。

    “当然。”雅各布挠挠后脑勺，我有种他在害羞的错觉，“这是送给莱西你的礼物，你想怎么都可以啊。”

    我小心打开盒子，“哇哦~”我取出盒子里的小发夹，上面绿水晶特别漂亮，“这是，蝴蝶吗？”我才看出点端倪。

    我将发夹放在头发上比了比，对雅各布笑，“好看吗？”

    “很好看。”雅各布点头，目光落在了别在黑发上的发夹上，他第一眼看见这个发夹就想到了莱西，那天舞会上的莱西，就像只翩跹的绿蝴蝶飞入他的视野里。

    “不过，雅各布，这真的是你选的礼物吗？”我有点不信，偷瞄了一下他的背后，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

    “莱西！”我眼睁睁看着他的耳根攀上了一抹浓烈的红，并且那红灼灼燃烧起来，很快了将雅各布的整张脸烧了起来，我惊奇又惊讶地看着他，抬手在他滚烫的脸上点了点，好烫。

    “雅各布，你是害羞了吗？”我歪头想了想，是在不明白他在害羞什么，“还是你想到了什么？”

    “那个，礼物还没做好，我很快做好了再送给你。”他匆匆丢下这句话就跑了。

    “嘿！那我等你送给我了再请你吃蛋糕哟！”我对他的逃跑似的背影大声喊道。

    “莱西！生日快乐！”爱丽丝一见到我就兴奋地冲上来抱我，冰冷的脸颊在我的颊边亲昵地蹭了蹭。

    “谢谢爱丽丝。”一旁的贾斯帕将礼盒递给我，爱丽丝准备的礼物包装的格外用心，我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抱着礼盒在耳边晃了晃，猜测里面会是什么。

    “是什么？”我猜不出爱丽丝的巧妙心思，更按捺不住这份好奇，于是掀开了礼盒的盖子，璀璨的钻石差些没闪花我的眼睛，这是可以随便送人的吗？

    “嘿！爱丽丝！”我瞪大眼睛，右手死死摁住了礼盒盖子，我震惊地看着她，希望能有一个解释。

    而爱丽丝，早在看见我惊吓反应的时候就在贾斯帕怀里笑弯了腰，我无奈地看着她，甚至怀疑她就是为了捉弄我才送的这份礼物，爱丽丝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笑着擦了擦眼角，即便那里并不存在眼泪。

    “莱西，只是矿物结晶而已，是我亲自设计的，”她娇嗔一声，“我觉得粉色的钻石特别好看，你喜不喜欢？”

    “很漂亮，我很喜欢。”我老实地点了点头，怎么也没想到爱丽丝会送这样贵重的礼物，天知道她准备了多久。

    “喜欢那就最好了啊，莱西，你一定要戴哟。”爱丽丝拉着我的手，笑得像只狡黠的猫儿。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爱丽丝，我会不知道该回礼什么的。”

    “莱西你已经给予我很多了。”爱丽丝握住了我的双手，“你的喜欢就是对我最大的回礼了。”

    罗莎莉送了我一瓶香水，是我上次无意间提到过喜欢的鸢尾花香，没想到她记下来了，我惊喜又感动，只不过抱着她没多久就被艾美特拉开了。

    嘿，这家伙，总爱捣乱，我叉腰看着他，“艾美特，今天是我生日诶！”

    “就是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才让你多抱了30秒啊！”他竟然还理直气壮，这个幼稚鬼。

    我立马反驳，“贾斯帕从来不阻止我和爱丽丝亲近的。”虽然是这样，但贾斯帕的目光总会在爱丽丝身上，专注的好似眼里只看得到爱丽丝一个人。

    “可我不是贾斯帕啊。”艾美特对我做了个鬼脸。

    “你完蛋了！我今天一定要分最小的蛋糕给你！”我装作被他气的哇哇大叫的样子，拉着罗莎莉的胳膊要她帮我收拾艾美特。

    今天好像格外的短暂，福克斯下午又飘起了小雨，整座小镇仿若一张冷色调的定格照片，片头到片尾，一直是这样下着雨的。

    细雨中的森林似乎散发着一点迷幻的薄荷香气，嗅嗅闻闻，浓的时候，和着草木沐发后的淡淡土腥气，我开着小皮卡探入森林的深处，弯弯绕绕，终于在乍现即隐的雨气中窥见了那所漂亮的玻璃房子。

    我再次来到了卡伦家，埃斯梅亲切地给了我一个拥抱，我也很高兴能见到她，埃斯梅总会贴心准备好一切。

    罗莎莉替我系上围裙，依旧是她和埃斯梅留下帮忙，不过这次多了个贝拉，艾美特和贾斯帕负责处理食材，爱德华去放音乐了，爱丽丝？她也许负责偷吃。

    “贝拉，你生日的时候想要什么蛋糕？我可以提前做给你。”我一边打发着奶油，一边问贝拉。

    作为即将要过生日的人，贝拉看起来并不高兴，她似乎排斥着自己18岁生日的到来，“我先收到礼物，贝拉你可不要太羡慕。”我故意朝她努努嘴。

    她被我逗笑，神色间放松了许多，我注意到爱德华一直关注着这边，看上去很担心贝拉，他应该是可以听见贝拉说的话的，“我只是，莱西，其实我不想过生日。”

    贝拉将垂落在脸边的头发一起拢到脑后，她重重喘了口气，“我昨晚做了个梦，唔，不太美好。”

    事实上，那可以称之为是噩梦，老去的她，与依然年轻的爱德华，她才发现，原来她潜意识恐惧着18岁到来的那一天，时间在爱德华的身上停驻，而她不同，她会老去……

    而爱德华，一直不愿意转变她。

    “抱歉，莱西，在你生日的时候说起这个。”贝拉咬着下唇，忐忑地问我，“莱西，你不害怕吗？又老了一岁。”

    “不，事实上，我很高兴。”我低头笑了笑，“我很高兴，莱西过了18岁的生日。”我多想告诉那个姑娘，她还能过一个生日。

    “而且我收到了很多礼物。”还能体验一把生日拆礼物的快乐。

    贝拉似乎被我噎住了，我也不是很明白少女的心事。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爱德华永远定格在了17岁，而她，很快就会过18岁的生日，她已经比他大一岁了，这个认知让贝拉感到焦虑不安。

    恋爱中的女孩心思实在敏感，哪怕爱德华这样深爱着贝拉，可贝拉依然会感到惊惶不安，我看了一眼走下来的爱德华，他看上去也有很多想说的话，我从贝拉手中接过切菜的任务，将她推向了爱德华。

    “她很想成为我们。”罗莎莉语气冷淡，她从不主动与贝拉接触，看上去也并不喜欢贝拉。

    “这是贝拉的选择。”我轻声宽宥她，贝拉想成为吸血鬼，这只是一种选择，并不是她的错误。

    “我知道。”罗莎莉面无表情的一刀切断案板上的猪肋骨。

    我眨了眨眼睛，感觉肋骨也一疼，我想了想，动作飞快切了块卤肉喂到她嘴里，嘴巴的动作要比脑子快，何况肉都已经到了嘴里，罗莎莉咀嚼了两下，汁水丰足的五花肉在咀嚼过程中很快征服了整个舌尖。

    我笑眯眯地问她味道。

    “很好吃。”罗莎莉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脑子里满是味蕾上残余的卤肉味道。

    爱丽丝的鼻子最灵了，我一转身，她就已经趴在桌上眼巴巴的看着我，像只讨食的小猫，她张开了嘴巴，“莱西！啊~”我笑着切了一块喂到她嘴里，她又用小银叉叉了块去喂给贾斯帕。

    “莱西~啊~”艾美特也跑过来凑热闹，我拉着罗莎莉的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他故意嗷呜一声，委屈地看着罗莎莉。

    罗莎莉不为所动，却还是悄悄看了眼锅子，我装作没看见，她动作飞快舀了一勺什么喂给艾美特尝尝味道，我看见艾美特龇起牙的奇怪表情，我猜他大约是吃到了香辛料，我笑得肚子疼，还是大发慈悲切了块卤肉给他。

    今天的汤品是酸萝卜老鸭粉丝汤，鸭子骨头都已经炖的酥软了，皮肉也炖煮的散烂，汤面上飘着一层淡金的油花，几乎是一揭开锅盖，咕嘟嘟的泡泡使香气更加浓郁，尤其是酸萝卜的味道，迅速弥散到了整个厅堂，最后的粉丝选用的是柔软有韧性的银丝粉，我刚把粉丝下锅，卡莱尔在这时候就回来了。

    上一次与卡伦家一起坐着吃饭好像是很久以前了，我坐在明亮的灯光下，还是和上次一样的位置，还是在开动前要我先说些什么，我想了想，开口说道，“我很高兴，和大家的相遇，能和大家成为朋友，是我的幸运。”

    “莱西，认识你也是我们的幸运。”埃斯梅温柔地看着我说道。

    “咳，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我的嘴角翘了翘，“是关于爱德华的，”爱德华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他惊讶地看着我，贝拉也好奇地看我，我双手合十，对他虔诚地拜了拜。

    “爱德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论文就要交了……”而凭借我的文学水平，过不了的，真的不过了的，我会被贝蒂老师逮住的，所以我的暗示十分明显。

    餐桌上出现了欢快的笑声，尤其是艾美特，他笑得最大声，我眯起眼睛，盯着他轻哼了一声。

    爱德华面色古怪地看着我，罗莎莉却冷不丁问了一句，“莱西，是不是爱德华答应了你我们才开动？”

    欢闹的笑声戛然而止，我露出了得逞的笑来，扬起下巴，骄矜地点了点头。

    “爱德华！”

    “爱德华，你一定要帮莱西。”贾斯帕一脸严肃。

    “爱德华，你直接帮她把论文写了算了，我记得你之前也写过一篇类似的。”艾美特抓耳挠腮，一拍桌子。

    “爱德华，你快答应了莱西啊，菜都要凉了。”

    爱德华觉得压力很大，他盯着我，露出了无奈又好笑的表情，“莱西，可就这一次。”

    我立即点头，“当然！”下次，下次可以换桌菜嘛，或者拜托贝拉？嗯，就这么决定了。

    和上次不同，这次被隔离出战场的还有贝拉，而我也终于不用再背对他们，可以亲眼见识卡伦家的“团结友爱”了。

    或许是因为这是我的生日，所以大家都十分克制，当然，也有我看不清他们动作的原因。

    罗莎莉和埃斯梅端着做好的蛋糕出来，贝拉插上蜡烛，爱丽丝点火，他们一起为我唱起了生日祝歌，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哪怕我清楚的知道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可我依然为这一幕而感动。

    “莱西！该许愿了！”爱丽丝催促我，我学着许愿的姿势，在心底默念我的愿望，我竟然也有了愿望。

    分好蛋糕后是难得的一段安静时光，我却很清楚这份安静不会持续太久，在艾美特飞快在我脸上划了一道奶油后，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我连忙拉着贝拉在一边观战，避免被误伤，客厅里几乎看不清吸血鬼的动作，爱德华敏捷，罗莎莉灵巧，但很明显，是一团混战，最让我惊讶的是卡莱尔竟然也加入了，我是没有想到，作为卡伦家的大家长，他竟然也会玩这样幼稚的游戏。

    “爱丽丝，”我叫住了爱丽丝，她几乎是瞬间移动到我的眼前，爱丽丝歪头看我，“莱西，怎么了？”

    我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对她眨眨眼睛，“爱丽丝，我可以把我的愿望交给你吗？”

    “这里面是莱西你的生日愿望？”爱丽丝接过小小的玻璃瓶，举在灯光下端详着，我能看见她眼中的好奇。

    “明年的今天，你可以帮我实现吗？”我侧头看她，轻声问道。

    爱丽丝愣了愣，她小心收起瓶子，笑着点点头，“当然，莱西，我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