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暮色

    “雅各布,你一定要笑的这么恶心吗?”这都第几天了!恩布里有点受不了雅各布了,这家伙不知道和莱西发生了什么,要问他为什么肯定是莱西,开玩笑,他和雅各布从小一起长大,好到穿同一条裤子,谁还不知道谁啊?

    不过,这家伙,似乎还没开窍啊?他到底要不要帮他一把啊?恩布里摸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长,作为兄弟,他当然要多看会儿雅各布的笑话啦~

    保罗嫌弃地瞥了一眼雅各布,摇了摇头,这哪里像只威风凛凛的狼啊,分明是条傻狗。他虽然没有见过莱西,却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见这个名字了,在雅各布的心音里,结果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不争气,一点都不像是拥有阿尔法血脉的狼人。

    和恩布里不同,保罗是个暴躁的急性子,见雅各布这样磨磨蹭蹭他看着都着急,“你喜欢那小妞就去追啊。”

    “喜欢?你是说莱西吗?”雅各布有些不确定地问,“我喜欢莱西吗?”

    恩布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没有说话,而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雅各布脸上表情的变化,这太难得,也太有趣了,他可不想错过这场好戏。

    保罗被他一哽,不可置信地问,“雅各布,你是笨蛋吗?”

    “保罗,你想打一架吗?”雅各布当然不高兴被说是笨蛋,他瞪着保罗,看样子打算干上一架。

    眼见着方向就要跑偏,恩布里及时站了出来将话题导回正轨,“我们不是在讨论雅各布喜欢莱西的事吗?”

    “我对莱西不是那种喜欢,你们误会了,”雅各布皱着眉反驳,“我当然很喜欢莱西,但只是作为朋友。”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和莱西在一起,从来没有像想贝拉那样想念过莱西,他对莱西的感觉,和对贝拉是不一样的。

    保罗瞪大眼睛,他气的跳脚,“朋友?你放什么……”

    “是,是,只是朋友。”恩布里笑着打断了保罗,他拖住保罗,捂住了他吱吱呜呜的嘴巴,“雅各布,听从自己的心。”恩布里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恩布里,我觉得你笑的很恶心。”雅各布警惕地看着恩布里,“你保证没有在打坏主意?”恩布里这个家伙,有时候超乎想象的狡猾。

    “是吗?”恩布里耸了耸肩,“雅各布,这要看你怎么理解了。”

    “你也觉得我喜欢莱西?”雅各布觉得这太奇怪了,为什么突然之间,他们都觉得自己该喜欢莱西?

    “雅各布,你刚才在想谁?”恩布里挑了挑眉,他勾起嘴角,带着几分温和的挑衅,“你敢告诉我吗?”

    雅各布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当然,不排除是因为其他原因的脸红,他别过脸去,“这是因为……”他忽然一顿,转头看向某一方向,目光犀利而冷静,但仔细看,里面隐隐跳跃着火花。

    “该死,怎么又来了?”吸血鬼对福克斯的觊觎和频繁挑衅让保罗感到极其暴躁,他一把脱下T恤,变成一只银灰色的巨狼跑向森林中,身姿矫健轻盈,而在他之前,一只锈棕色的巨狼已经飞快奔向山林了。

    而与此同时,搬离福克斯的卡伦一家也在赶回来的路上。

    爱德华握着方向盘的手在细微颤抖,从爱丽丝预见贝拉会受到吸血鬼袭击后,他整个人都无法平静下来,濒临在崩溃的边缘,他明明已经离开,却还是给贝拉带来了灾难,假如贝拉有什么事,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不,没有永远,他会和贝拉一起离开。

    “爱德华,你冷静一点,我们已经出发了。”罗莎莉低声劝道,“你知道爱丽丝看见的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爱丽丝坐在后座,双眼没有焦距,空洞地看向前方,贾斯帕握紧了她的手,她顿了顿,神色有些慌张,她抓紧了贾斯帕的手,想要寻求安慰,“我看不到莱西的未来。”

    明明看见的是贝拉遭到袭击,可她却更担心莱西。

    她在看见袭击贝拉的吸血鬼就是詹姆斯后连忙去想莱西,可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窥伺到莱西的未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爱丽丝心中有种匿藏在深处的不安,希望一切都能挽回,她在心中祈求。

    “我无法安心,只要没看见贝拉安全出现在我眼前,我就没办法放心。”爱德华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无数次在心中怨恨那个要离开贝拉的自己,他飞快加速,银色的沃尔沃仿若一抹流星穿梭在公路上。

    ……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来,“这里是……”

    “你晕倒在我家门口。”我侧头看去,里尔一副背心短裤的打扮从房间里出来,倒是和雅各布很相近。

    我笑了笑,眼前还有些眩晕,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我揉着额角,轻声道谢,“谢谢你啊……”

    “你晕倒在我家门口,我当然要负责。”里尔递了杯温水给我,她坐在我对面,语气不算好,甚至有些暴躁,不过也还好,是我习惯的暴躁。

    “你身体不好?”里尔毫不客气地问,“知不知道有人倒在家门口是很吓人的?”

    “抱歉,咳,”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之前我被水呛了一下,她似乎更暴躁了,提高了音量,“我难道是为了听这个的吗?”

    我眨了眨眼睛,看见她炸毛的样子竟然有些想笑,事实上,我也笑了,轻轻的一下,奎鲁特人身上有种相似的暴躁,让人觉得分外可爱。

    “有点低血糖,知道。”瞧,我多利索地回答了她的两个问题,里尔嘴唇动了动,我怀疑她在小声骂我,可又觉得以里尔的性格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她一定会大声的骂我。

    里尔努力克制自己翻腾的情绪,最近苏提了很多次她的情绪变化,“你来我家做什么?”

    “噢,对,”我转头去找我的背包,就放在沙发下,希望没有被压坏,我有些吃力地去够背包带,眼前一阵阵发黑,差些一头栽倒,我喘了口气,“我……烤了小蛋糕,送点过来。”

    里尔蹙眉,她拉住我,“你只是低血糖?”

    “是……”我坚持只是低血糖。

    我隔着厚厚的衣料都能感受到她手心滚烫的温度,抬头晕晕乎乎地问她,“里尔,你是不是,在发烧?”

    “管好你自己!”她甩开手,凶巴巴地说道,身体却诚实地去翻找温度计了。

    她找到温度计之前不知道从哪儿找了几颗糖放到我面前,我没什么力气,却忍不住笑了笑,“谢谢你啊,里尔。”

    我悄悄又吃了一次药,并在记录表上记下了今天的症状,抬头一看,里尔正皱眉看着温度计,“是多少?”我问道。

    “这一定是坏了。”她愤怒地甩了甩温度计,却一个失手摔碎了,她的怒气毫无道理,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她静静地站在原地,也许自己也意识到了,所以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我看见她浓密睫毛下的晦暗和迷茫,于是起身想去捡拾那支脆弱的温度计,里尔脸上忽然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她喉咙深处发出几声类似野兽的低吼,我想要帮帮她,可没来得及。

    柜子轰然倒下,还有碗碟碎裂的声音,像是地震的动静,我转过头,瞳孔中倒映出一只灰色的巨狼,它棕色的眼睛里也有着一个小小的我。

    “里尔,你冷静些,别害怕。”我确信,这是里尔,但我被她摁在爪下,动弹不得。

    她略微松了松爪子,这让我轻松了许多,我喘了口气,她还能听我说话,情况不算糟糕,“你还记得你们奎鲁特族的传说吗?雅各布给我讲过这个故事,你一定也知道,他说你们是狼的后裔……”

    “你别怕,这只是一种返祖现象而已,”我想起了雅各布,又想起了恩布里,故事的内容骤然明了,我恍然大悟,原来狼的后代,是这样的说法啊。

    “他们一定是和你一样的,你是有同伴的。”我话音刚落,她就像一道闪电蹿了出去,灵巧而轻盈。

    屋外有好几只巨狼,还有一片火光在烧着什么……我刚想走过去看看,一只锈棕色的狼挡在我的面前,拦住了我的脚步。

    我眨了眨眼睛,盯着它棕色的瞳孔好一会儿,然后抬手随意地薅了一把,“嘿,雅各布,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吼,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人话可以吗?”我哼唧两声,不得不说,毛茸茸的手感真的很棒,“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审问!”

    手心被蹭了蹭,我挑了挑眉,语气古怪地问道,“雅各布,你真的是狼吗?”怎么感觉像只狗?

    他们狼群似乎有特殊的交流方式,雅各布蓦的扭过头,对着那只银灰色的狼吼了一声,那只狼也不甘示弱,我抱膝坐在草地上,看着两只狼在打架。

    其实和两只狗打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有些头疼,是真的头疼,最近头疼的越来越频繁了,我时常会想象肿瘤在莱西的脑袋里究竟是怎么生长的,会像西瓜那样吗?我被这个想象逗笑了。

    我没想到雅各布会是胜出的那只,不过这也很正常,他看上去就很强壮,他们绕到屋子后面去了,我猜测他们是要变回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雅各布就走了出来,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只穿了一条短裤,我稍微想了想,就忍不住笑出声。

    “莱西!”他现在似乎能分析出我笑的原因,恼羞地叫了我一声,红着脸在我边上坐下。

    我往后看去,恩布里推搡着一个面生的男孩子出来了,我歪头想了想,“是,保罗吗?”

    这让正打算自我介绍的保罗愣住了,“之前在悬崖跳水的时候看见过,雅各布说的。”我笑了笑,毕竟动作夸张的也就这一个。

    “我只提了一句,莱西你平时记性可没这么好。”雅各布嘀咕了一句。

    恩布里笑了笑,没有说话。保罗好奇地看着我,我假装没有看见他的目光。

    “里尔没事吧?”我问道,“她情绪不太对劲,是因为要变……了吗?”

    “嗯,狼人在变身前有段时间会持续高烧,情绪暴躁,里尔应该也是被刺激了,”恩布里解释道,“很庆幸她没有伤到你,刚变身是最难控制的一段时间。”

    恩布里的回答让我想起了一个问题,我转头看向雅各布,“雅各布,你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我自始至终都没怎么发现雅各布的暴躁时期,唯一的一次,也就是他毁坏了我的皮卡车,不过那是因为贝拉,这我理解。

    我仔细想了想,忽然愣住了,“是,那天晚上吗?”我轻声问道。

    似乎,也只有那天晚上了,我醒来后见到的雅各布,已经长大了。

    他不太想提这件事,低声说道,“莱西,都过去了。”

    我本来还想问恩布里一些其他问题的,结果雅各布这家伙强行把我拖走了,好吧好吧,打探族群秘密的确不太好,我能理解。

    “你还要问什么?”走出一段距离后,雅各布忽然出声,我转头看他,满脑袋的问号。

    “莱西你不是还有问题吗?”雅各布有些别扭,“你怎么不问了?”

    “不用了,每个人都有秘密嘛。”我笑了笑,不打算再深究狼人的秘密了。

    雅各布气闷地别过脸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恍惚听见他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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