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试过在零下十多度的时候穿着一套轻铠在下水道里奔跑呢？
更准确的来说，是在制暖系统损坏后，踏着肮脏冰冷的污水来追逐像只老鼠一样逃进这里的猎物。
哥谭的地下要比地上更加错综复杂，不同时代修建的排水装置搭汇在一起，很多地方还被违规的改造，即使调出了施工图也根本理不清这迷宫一样的构造。代表着目标的绿点在视角的右上方闪烁着，猎物的行进毫无规律，最后慌不择路的一头扎进了淡红色的区域。
撕心裂肺的尖叫和毁坏什么东西的沉重声响传来，蝙蝠侠不禁加快了脚步，本来慢慢在后面吊着想把猎物背后的人引出来，但计划总是会出现意外，这家伙为了躲避一个恶魔却遇到了另一个。
“所罗门.格兰迪，星期一落地。”灰色皮肤的高大恶魔举着不知从哪里掰下的大块水泥板，一边念着那句童谣，一边跃跃欲试的想要冲着角落里蜷缩后退的俄罗斯帮派分子砸过去。
“格兰迪。”
所罗门.格兰迪，一百多年前本该死去的亡魂，他的名字出自英国民间童谣《鹅妈妈童谣》中的一首恐怖童谣，有着过分的怪力和不死不灭的身躯。虽然格兰迪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能算的上恶棍，当然，这是以哥谭的标准来说。他在刚刚复活的时候被人利用搞了一些事情，现在安分下来盘踞在下水道的一小块区域生存着。鉴于他每死一次之后复活都会强几分的实力，几乎没有人敢来惹他。
“蝙蝠。”格兰迪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瓮声瓮气的打着招呼，他把原本举着的东西扔在地上：“你来这里干什么？”
“无意冒犯，我只是追着那个男人过来的。”看格兰迪没有动手的意思，蝙蝠侠也示好性的收起了手里的蝙蝠镖，即使是他也不想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和格兰迪有冲突：“他是我一件案子的嫌疑人，你认识他么？”
格兰迪挠了挠脑袋，几步跨过去把角落里的人拎起来，可怖的样子贴近那个帮派分子，似乎在辨认着什么。
“格兰迪见过他。”
鉴于格兰迪的记忆力和迟钝，蝙蝠侠只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想到能得到回答。
“你确定？”
“格兰迪前天才见到过他！”格兰迪似乎对蝙蝠侠的质疑很生气，他使劲晃了晃攥在手里的人，像是要把他甩到什么地方一样：“他和鳄鱼在一起，问格兰迪要不要再去帮罗马人做事，格兰迪讨厌罗马人！”
罗马人，蝙蝠侠大概有五六年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罗马人作为一统哥谭黑帮的第二代霸主，自从他被双面和企鹅人赶出哥谭之后就销声匿迹了。而格兰迪刚刚复活的时候就被他坑过一次，对罗马人绝无好感，对杀手鳄的招揽也兴趣缺缺。
“你还知道什么？”
“感恩节回礼，蝙蝠。”格兰迪松开手，任由那人摔在地上。然后撕开自己的肚子，掏出来一个被腐烂肉沫沾满的小瓶子：“鳄鱼给格兰迪的，说是可以强化体质，但是格兰迪不需要。”
“它的确能增强体质，只是把你一辈子的潜力都用在三天里，顺便还会让你产生一些奇奇怪怪的幻觉。”
心情复杂的接过瓶子放入腰带的格子里，蝙蝠侠只能期待它的密封性够好，不会渗入格兰迪的一部分。
“格兰迪就知道罗马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格兰迪生气的砸破了旁边的墙，他嘟嘟囔囔的，拖着掉了满地的肠子往自己开的那个洞里走。
诡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消失，蝙蝠侠活动了一下有些冻僵的身体，走向那个可怜的，被格兰迪摔在地上的俄罗斯人。他看上去有些面目扭曲，可能是因为格兰迪刚刚捏的时候不小心捏断了他几根骨头。
“我没想到你居然是罗马人的间谍。”蝙蝠侠在他旁边蹲下，扫描着他的伤势。
“断了四根骨头，多处软骨挫伤，没有压迫到内脏可真是幸运，如果有人救助的话，你只要几个月就能活蹦乱跳了。”
“我现在知道你是哪边的人了，你已经对我没有太大的价值，我可以把你扔在这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除非给我一个把你送到地面上的理由。”
两人沉默了大概五分钟，那人没有开口，而蝙蝠侠也像他说的那样转身就走。在黑色的披风即将消失在管道口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一个名字。
“布鲁斯.韦恩！”
“什么？”
“boss说要给韦恩一个惊喜，叫我们把药剂运过来，我们都知道你在保护那个家伙，够了吧？把我带走！”
“为什么要给韦恩一个惊喜？”
“谁知道韦恩给boss灌了什么迷魂汤！那个家伙自从几年前见过boss之后，boss天天念叨着他。”
布鲁斯.给罗马人灌了迷魂汤.蝙蝠侠.委屈.韦恩：“？？？”
“之前的确有这么个说法。”耳机里是罗宾一本正经的声音：“罗马人对布鲁西宝贝一见钟情，在撤离哥谭的时候还想要谋划绑架走他，不过被双面人阻止了。”
蝙蝠侠沉默的给地上的人扎了一针，然后粗暴的把他扛在肩上往外走。
“为什么我不知道？”
“那段时间您在追查企鹅人，忙的根本没时间去关注这些八卦，而且这个计划还没实行就被双面人打破了，在这之后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值得特意提出的大事。”
“没有什么是不值一提的，去查罗马人的动向，监视好杀手鳄。”他找了个最近的下水道口爬了上去，把人放在一边，钻入一旁早已待命的蝙蝠车。
“突然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车里温暖的气息笼罩着他，让他缓和了僵硬的身体。
“您恐怕回来之后要大洗一次车了。”
“我以为这是你的工作。”
“您也太会压榨可怜的没有形体的我了。”
“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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