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两个小时前和迷彩人的友好交易，在化工厂逮到他的时候，蝙蝠侠只是仁慈的把他敲晕了绑到一旁的柱子上。
“他为什么不检查一下定位器？”
耳机里的罗宾有些幸灾乐祸，不止一次的，蝙蝠侠怀疑给他安装的情感模块是不是过于人性化了。
“别对他太苛刻了。”迷彩人也只不过是个偶然得到能力没多久的小混混，想不到这点也很正常：“他可不是出身哥谭。”
“对雏鸟总要有些容忍度。”少年的音色拖着长腔感叹着，颇有些不伦不类的喜感。
“但对他们没有。”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哥谭黑帮就没迷彩人那么好运了，几乎每个人都被砸断了一两根骨头，蝙蝠侠向来喜欢这么做，至少让他们在一段时间里没法参与什么恶□□件。
蝙蝠侠在自言自语在少数几个清醒着抱着胳膊哀嚎的人眼中无异于精神有问题，哥谭怎么可能有正常的守护者，总是这样。
迷彩人这次的目标是企鹅人，一般来说他不会插手黑吃黑这种问题，只要别闹得太大，但他监听到了这次的目标是氪石。
当然是氪石，氪星人前段时间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作为唯一能克制留在地球上的那个外星人的武器，不管是谁总是会想储备一些的，更别说这些某一天有可能和他遇上的罪犯们。
掂量了一下手里份量不轻的氪石项链，临走时还不忘关掉束缚迷彩人绳子上的微弱电流，以防他醒过来没法离开而被哪边的人打死。
看惯了哥谭的罪犯，偶尔像迷彩人这种手上没有人命还怂还几乎无害的类型反而让蝙蝠侠对他稍微有点关注。
随手把氪石项链放到车内的暗格里，四个小时的药效快要过去，身体也逐渐开始使不上力气。蝙蝠侠放开了方向盘让罗宾操纵，他怕自己一不留神撞到什么东西上去。
“我还有多少时间？”
“您在早上八点约见了市长先生，讨论关于‘哥谭法案’的第二十六次修订，您的休息时间恐怕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了。”
布鲁斯得到了让他心碎的回答，他感觉自己连衣服都没有精力去换。仰倒在车椅上竭力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洞顶，沉默了一会，他突然问着。
“你现在的想法和我一样吗？”
“是的，先生。”
原本倚靠在墙角的骑士雕像动了起来，它活动了一下手臂——这样说起来可能比较奇怪，但当铜色褪下去，露出银白色流畅的不知名材料，而尖锐的棱角转变成了柔软的弧形时，这种形容便不是什么错误。
“那么，请允许我。”
罗宾难得的操纵着实体，用人形的视角观望着布鲁斯，身着轻甲却毫无形象的蝙蝠侠可不多见，倒不如说，这是只有他一个人能见到的珍贵景象，假如他算是人的话。
“别装模作样的了。”疲倦使得布鲁斯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他最后一次环视确认了周边，随即自暴自弃似的闭上眼睛：“绝对不准录像，罗宾。”
“...当然不会。”
银白色的骑士轻柔的抱起黑暗骑士，几乎是瞬间，放松了自己的布鲁斯就陷入了沉睡，罗宾用最精密的计算来保证他的手臂不会有丝毫晃动而使警惕性一流的布鲁斯醒来。
他穿过蝙蝠洞中最隐秘的暗道，布满了尖锐的石子又一片黑暗，密密麻麻的蝙蝠趴伏在两侧，却像同样不想打扰布鲁斯的睡眠一样的寂静无声，伪装成石壁的大门开启的时候，它们甚至没有振翅逃开。
荧蓝色的光芒从门后映射出，那是一片美丽而诡谲的湖水，湖的边缘和目所能视的地方修砌着许多宝石和不知名的矿石，上面都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只是看着就感觉到彻骨的冷意。
似乎是察觉到布鲁斯的到来，湖水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出了雀跃，它悄悄的往上爬了一点，连荧光都变得更亮了。
湖水随着罗宾的踏入，温度逐渐回升，等走过浅浅的水域时，周边的冰霜都融化了。大约十多秒后，湖水停止了变化，急促的制造细小的波浪来试图碰触布鲁斯。
罗宾将布鲁斯平缓的放入湖水，恰当的温度并不会令人类感到不适。目视着湖水卷携着他的身体沉入更深的地方，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然后想起要做出提醒。
“先生三个小时之后有事要做，到时候我会过来叫醒他。”
原本还泛着涟漪的湖面诡异的静止了下来，数秒后似乎是终于理解了罗宾的意思，骤然掀起的大浪扑面而来，在还未落下时凝结成了冰块。
真是位任性的小姐，将数据抽离那个躯壳时，罗宾这样感叹着。湖中栖息的妖精——姑且这么称呼她吧，妖精对布鲁斯的爱意诚挚而纯粹，小心翼翼的收敛着自己的特性，尝试着了解人类的脆弱。
但只有我知道先生是谁。
他近乎自傲的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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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在幽暗深沉的湖底醒来。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苏醒，水流轻快的绕着他打了个转，他听到了耳边轻声的问询。
'你变好了么？'
布鲁斯因为多莉丝蹩脚的用词轻笑了一下，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即使数日的疲惫与劳累在水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他依旧放空了思绪躺在湖底一动不动。
“三个小时快到了，那个讨厌的东西说的三个小时。”
“你想让我留下来么？”
'留下来。'
'陪着我。'
'你是我找到的，我的东西。'
这等令人战栗的独占欲反而让布鲁斯感到安心，他一直以来都为这种唯一和疯狂而着迷。
“不要心急，多莉丝。”
“人类的生命对你而言过于短暂了，我迟早会回归你的怀抱。”
“为了我，耐心一点。”
“到了那个时候，可要紧紧的抓住我的灵魂。”
'当然'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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