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熟悉的身影从暗处走出。
他依旧穿着一袭白色锦袍,神态悠闲地像一个出门逛街的富家公子。
江大夫的小算盘落空,面无表情对宫九道:“你来捣什么乱。”
害他白高兴一场。
“我可是来帮忙的,”宫九说的理直气壮,他自认是一个合格的合作伙伴,“不然他怎么还会留在这里。”
说着指向被惊到还没反应过来的霍休。
霍休:“???”
这个理由可以接受,江大夫诚恳的说了声“谢了”,而后顺嘴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宫九道:“有半个月了,回来后我去金风细雨楼没找到你,也没找到苏梦枕,之后我听说你抓了上官飞燕,就想着过来帮忙。”
单凭一个上官飞燕就能联想到霍休,这只能说明青衣楼一早就被盯上了,宫九说是来帮忙,其实就是顺势卖江述怀一个人情。
霍休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上了天,顿时一脸震惊错愕外加被骗了的表情,大喊道:“这是怎么回事,九公子你……!”
宫九冲他笑了,笑得让人脊背发凉:“这事确实不好意思,不过你放心,我向来信守承诺,既然我答应了你保住青衣楼,那这小楼你就不必操心了。”
至于霍休本人?那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要的只是青衣楼而已。
见霍休被宫九坑的肺疼,江述怀扬起一个颇为无辜的微笑,顺势捅了一刀:“相信我,这真不是提前串通好的,我事先也不知情。”
整个江湖能合作的势力那么多,谁让霍休偏偏就选了宫九,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你们!”霍休又怒又怕,深知仅凭他自己打不过这么多人,便想伺机而动准备开溜。
他是个爱财之人,但性命为重,此刻也顾不得这整楼的金银财宝。
想想心都在滴血。
江述怀见多了这种人,不用等能力发挥作用,也能猜出几分他们的想法,便率先出手攻向霍休。
他还需要霍休向陆小凤两人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出手意在制敌,不伤性命。
然而一旁的宫九看两人交了手,便也打算出点力。
他本就离得近,一出手就是杀招,霍休正疲于应对江述怀的攻击,本就分.身乏术,这一掌要是挨上,他怕是会当场暴毙。
江述怀拉了霍休一把,抬手迎上宫九包含杀意的一掌。
霍休趁机想要跑路,但陆小凤和花满楼也不是摆设,虽然他们武功不及霍休,但霍休方才先是被江述怀打伤,后又被宫九掌风波及,战斗力大减。
宫九被震得后退两步,由于江述怀控制得很好,倒是没有受伤。
他意味不明道:“你想打我?”
江述怀不想理他,见霍休已经被制住,估摸一刻钟也快到了,未免宫九当众发疯,便示意他先去外面等。
宫九看向陆小凤和花满楼,不乐意地说:“为什么不是他们出去?”
江述怀:“因为他们需要知道真相。”
眼见宫九还要开口,江述怀手一转,用伞抵住了他的脖子,明目张胆地威胁他快走。
宫九低头看看伞,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微亮,竟然真的听话走人。
陆小凤看着他离开,戳了戳江述怀问道:“他是你的朋友吧,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相信我,这是为你们好。”江述怀没有说太多,给宫九留了几分面子。
至于朋友这个说法,他想了想道:“至于宫九,因为一些合作往来,我们是有些交情,但朋友倒还谈不上。”
宫九一直这样还好,可要是在见了太平王之后就翻脸不认人,那后续就很难说。
………
半个时辰后,江述怀三人从小楼里出来,手里拎着一个被打晕的霍休。
霍休口中有关金鹏王朝的事,前半部分同上官飞燕说的差不多,后半部分则是他站在幕后黑手这个角度的计划,无非是把一切栽赃给别人,把自己彻底摘出来之类的。
除此之外,他还说了许多年份久远的旧事,江述怀大多没往心里记,不过还是照旧写了下来,打算回头送给杨无邪。
他让人看好霍休,然后示意剩下的人进去搬东西。
楼里有不少机关,江述怀真的不太懂这些,就只能根据霍休的话暴力拆除。未免还有连霍休本人都不记得的小机关,他不得不跟着再进去一次。
霍休不愧是首富,虽然大多数钱财来路不正,但确实称得上富可敌国。
江述怀看着整理出的一袋袋大麻袋,心里很是满意。
他转眼看到还等在小楼外的宫九,觉得不能亏待出了力的合作伙伴:“分你半袋,不能再多了。”
宫九据理力争:“我帮了你,你却拆了我的小楼。”
江述怀睨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的只是楼里的人而已。”
青衣楼是个杀手组织,自然不可能只有霍休一个人,只不过这个楼独属于霍休,其他人不到交重要任务的时候不会过来。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江述怀又付出了一个麻袋,条件是宫九必须约束好手下的人,不得像之前的青衣楼那样,只要给钱,什么人都能下得去手。
临了江述怀警告他:“你该清楚风雨楼的情报,别想着出尔反尔。”
宫九道:“我说话向来算数。”
谈妥之后眼见要到时间,江述怀火速把人给赶走。
金风细雨楼的精英们沦落为搬运工,扛着数十个麻袋,跟在他们的中神煞身后,慢慢下山。
陆小凤和花满楼震撼于江述怀诡异的能力,不过倒也很贴心地没有细问,相比之下,他们更担忧这会不会给江述怀带来麻烦。
其实在这个世界,江述怀感觉倒还好,便说道:“福祸相依,虽然会招来一些麻烦,但也可以规避一些麻烦,不亏。”
陆小凤听后,想到了被提前赶走,后面又被拒绝同路的宫九,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们下山后直接去了金风细雨楼的分舵,这些日子几人疲于赶路,吃不好睡不好,怎么也得休息个两三天再做其他打算。
师无愧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房间,江述怀把后续交给他处理,倒也没去休息,而是去找了正在哄孩子的张无忌。
杨不悔年纪还小,对自己母亲已经不在了并没有什么概念,因此时不时就吵着要娘亲。
“不悔不哭,我们过些日子就去找你娘。”
江述怀静静地在门外听张无忌讲故事做鬼脸,熟练地哄好哭闹的小女孩,等屋里安静下来,他才上前敲门。
来开门的张无忌一见是他,立马明白了他的来意,有礼地侧过身请他进屋。
杨不悔知道江述怀是能救无忌哥哥的大夫,也就乖巧的去了一旁,不做打扰。
少年乖乖把手放在桌上:“有劳先生。”
江述怀把过脉,又看了看他身上绿色的掌印,心里已经有了治疗方案。
张无忌的寒毒,是极阴极寒的内力打入体内所致,最快的办法则是用至纯至阳的内力化解。
江述怀内力特殊,虽然不能像极阳的内力那样短时间见效,但慢慢抽丝剥茧,再辅以针灸药物,耗点时间而已,倒也不算多么棘手。
他先为少年施了一遍针,同时输入自己的内力。
治疗结束后,张无忌觉得体内的寒毒散了些许,高兴道:“真的好了一些,先生医术果然高绝!”
江述怀好笑道:“哪能这么立竿见影。”
说着开始挖坑:“你这寒毒拖了太久,越到后期越难拔除,大概会用很长时间,你要有心理准备。”
要有在金风细雨楼常住,并且很可能会一直住下去的心理准备。
张无忌对江述怀的想法一无所知,还挺开心道:“我年纪还小,不怕费些时间,就是怕叨扰了先生。”
江述怀摸了摸他的头:“无妨,你之前说也懂些医理,到时候可以帮我打下手。”
江大夫日常给张无忌挖坑完毕,心满意足地离开。
张无忌目送他走远,还对杨不悔感叹道:“我之前拒绝了先生,先生却还愿救我,又好心带我们去昆仑,当真是个顶好的人。”
杨不悔懵懵懂懂跟着点头。
无忌哥哥说什么都对!
江述怀回去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多了个旗杆,上面还挂了一串灯笼。
有几个帮众抱着酒坛走过,看上去精神头不错。
见张无忌和杨不悔在灯笼下看着,江述怀走过去问道:“今天可是什么节日?”
张无忌回道:“先生忘了么,今天是中秋!”
……中秋?
江述怀差点没反应过来。
因为自师父破碎虚空而去后,他就再没过上几个节日,而且深山老林里也没这个条件,顶多也就是某一天突然想起,然后就多打只山鸡野兔给自己加加餐。
这时陆小凤和花满楼也进了院子,刚好听到了张无忌的话,陆小凤便提议道:“这些天街上要比平时热闹许多,今天尤甚,不若出去转转?”
花满楼毫不留情拆穿他:“照我看,你分明是想喝桂花酒。”
陆小凤坦然道:“中秋怎么可以不喝桂花酒,所以我们最好早些出门,不然到了晌午,兴许就喝不上了。”
江述怀觉得,让两个孩子去享受一下过节的氛围也挺好,毕竟过几日他们就要去西域,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要跟风沙作伴。
然而他们刚出了院门,师无愧就拿着一张拜贴走了过来。
分舵有负责的掌舵人,照理说接到拜贴,怎么也不该送到江述怀这儿来,除非来人指明是要见他。
而这样的话,八成会是为了求医。
江大夫向来不会拒绝正常求医的病人,他接过拜贴,见其上字迹锋锐,可窥到几分主人的性格。
“原家……原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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