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内各门各派听到看到动静的人,纷纷走了出来。
因为兰亭仙会,这些人都聚集在天宗。
兰亭仙会就像是一种传承,通过仙会选拔出各地最出色的年轻人,再由几位最强大的人修传授被选拔者更深层次的道法和法器。以此,让整个人修一脉继续发扬光大。
作为东道主的第一宗门,天宗每次都把仙会筹办的很完美。
宋辽城又素来沉稳,所以他突然御剑离宗,众人虽好奇不解,但觉得宋宗主一定有宋宗主的道理。
这些大能走出来,看到了焦灼在原地的晁鹤桐。
玄清派的长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认得这是他们宗门最出色的小辈之一。
好好的一个小辈,本指望着他在这次仙会上崭露头角...可他倒好,为了一个灵植,什么都没了。
再一看,这会儿晁鹤桐边上还跟着个灵植呢!顿时更气了,哼声拂袖,全当没看到这个人。
“你还有没有其他线索?要去哪里才能找到阖欢?”
晁鹤桐急的团团转,只能寄希望于乌灵,希望乌灵还知道些什么。
乌灵不知道,他也急,急得头发都快根根竖起来了。
正此时,天宗上空强行飘来一朵阴云。
这朵阴云里,施术隐匿身形的左道瞅了瞅地面一应俱全的各派大能,气沉丹田,出声说:“白宁山雪庐禁地,禁地里有一口枯井,沿枯井而下,能看到你们想象不到的事情,那可比兰亭仙会有趣极了。”
一众人抬头:“......”
宋宗主前脚出了宗门,后脚就有妖邪擅闯,这也未必太过猖狂了吧?
且这段时间的天宗,聚集世间大能,堪称是最危险的地方也不为过,这妖邪得是多想不开,才敢过来报信?
不过这口信里的内容...
有人问:“白宁山的雪庐禁地?那不是妖王叛入邪道前的宅子?”
德高望重的长老叹气:“妖王心狠手辣,当年他本该是兰亭仙会上最出色的年轻小辈,可惜可惜,仙会后,他拒绝继承福源,回到家门性情大变,杀父弑母,用青岩雪火烧毁雪庐,自甘堕落归了邪道...”
“妖王不讲道理,他毁了自己的家宅,还不让别人过去探看,谁去杀谁,时间一久,雪庐自然而然就成了禁地。”
“那种地方不让人去,也少有人再敢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知道这段往事的...少咯。”
阴云里左道纳闷,这群人修怎么回事?
他冒险进天宗领地说出这么一通话,这群人既不上来盘他,也不准备动身,反而悠悠闲闲在底下忆起旧事来了?
这样哪行?
妖王可是派人吩咐他,要趁着这群正道聚在一起,将他们一网打尽全都带去白宁山禁地的。
清了清嗓子,左道说:“宋辽城急急忙忙的,就是赶去禁地了。
禁地里有什么,他为什么只身前往,能不能活着回来。你们难道就不担心吗?
有什么比兰亭仙会还重要,能让宋辽城失态而走?你们难道不起疑?”
这......
地下大能有脾气暴躁的,直接就想出手把在天上废话的妖邪打下来。
人前却有人如离玄之箭奔出,向着山门外就跑了。
跑的人是晁鹤桐。
直觉告诉他,白宁山、宋辽城、妖王,他们都和阖欢出事有关联。
晁鹤桐跑了,玄清派吹胡子瞪眼的长老看到,心里咯噔一声响。
这糊涂小辈又想干什么?去追宋宗主不死不休吗?!
玄清派长老觉得丢人都丢到别人宗门了,又怕真出点什么事,当下对身边众人说:“老夫担心宋宗主,跟过去看看。”
这一下子,众人中有人带头做了表率,其他人纷纷动摇。
左道见状,知道目的达成,在被打之前藏在云里匆匆溜了。
其实左道也很莫名,他按吩咐行事,连猜带蒙骗众人过去,实则自己也不知道妖王是想做什么。
——
拍卖场上,张张蛛网上的灵植站起。
他们紧张,绝望,绝望之际却又心生一丝丝的希翼,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位于他们上方的齐楚寰。
这个时候,他们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希望上面这个价值高昂的同族向他们动手,还是不向他们动手。
石洞里的众人却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他们要看戏,要评估货物的价值,可货物们一个比一个客气,谁也不动手,这有什么意思?
灰大褂:“好宝贝,脸色这么难看,总不至于是怕了吧?之前在镇上你可不是这样的,在镇上你可是放言说要慢慢出手的。”
说着,灰大褂从身后石壁拆下块岩石。凝气抹在岩石上,灰大褂随便选了个倒霉灵植,把岩石飞了过去。
带着灵气的岩石是危险的凶器,被打中的灵植惊叫着滚出蛛网,落到了碧水里。
一掉下碧水,那就是更痛苦的哀嚎。
凄惨的模样,凄厉的哀嚎,把每一个蛛网上的灵植心都揪了起来。
他们谁都可能是下一个掉下水的人。
哪怕不掉进水里,一旦被卖掉,也不见得比掉进腐水里好多少。
有灵植啜泣了,像在劝周围同伴,亦是在劝自己,用微小的声音说:“动手吧...不动手都得死,动手了,至少有人能幸存...这就是命,我们没法反抗...”
落进腐水里的灵植奄奄一息,可他还没有死,他泡在水里的部位笼了一层浅色红光,红光像保护膜一样,暂时保住了他,没让腐水继续伤害他。
齐楚寰听到耳边妖王的传音:“你回答我的问题,我解开你的灵力封印。你想救他们,是不是?”
齐楚寰看到了落水灵植身上的那层保护膜,他问妖王:“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三个问题?”
妖王嗤笑。
场上又有人按耐不住了,指着齐楚寰道:“他为什么还不动?不说话也不动,别是坏了吧?”
灰大褂也有些不确定,明明在镇上出手利落又无情,现在却优柔不定,面对求生机会并不积极争取...
还是没逼的太紧,让他们没有强烈的危机感和求生欲。
故而灰大褂恼火地抬手,一道术法对着齐楚寰就拍了上去。
术法凝成的是道风刃。
灵力暴躁的风刃正对着齐楚寰的面门,这一招拍来,齐楚寰若是不躲,就会落得和水上灵植一个惨状。但若是躲了,他也只能往下面的蛛网上跳。
一张蛛网只承载得了一个人,两个人落在上面,蛛网就会破裂,届时凭着求生本能,这些灵植也会厮杀起来。
想想,灰大褂得意地笑了:“不听话?在老朽手里,你们还嫩了点!”
可让灰大褂没有想到的是,他施展的风刃在即将落到齐楚寰身上时,生生被卡住了。
风刃停滞在空中,半寸都前进不得,就停在离齐楚寰一厘的距离。
从齐楚寰的身上,忽然爆炸般燃烧出青色的火焰。
“青岩雪火!”
“是青岩雪火!!”
看到这种火焰的人无不震惊,倏地起身警惕打量起周围。
灰大褂嘴上得意的笑容刷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弧度:“怎么回事!!”
青焰包裹着齐楚寰,齐楚寰素衣青衫,被火势烘得衣袂飘飘。
这一幕来得太突兀了,毫无征兆地,众人亲眼看到青岩雪火从齐楚寰身上爆起,火舌缠裹着他,却一丝一毫也伤不到他,反而把园主的风刃吞进火焰,吃了个干净......
青岩雪火在保护他。
众人都知道,这世上只有一人,掌青岩雪火,踏四海横行,霸道无情。
那个人就是妖王。
而现在,妖王的雪火正在保护一株灵植?
“妖王在这里吗?”
“他真是妖王看上的人?情劫之人?”
众人看着齐楚寰的眼神都变了。
可不得不说,黑色的蛛网青色的火焰,站在蛛网裹在火心的齐楚寰,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就像是火心里开出来的一朵花,被凶猛的火舌温柔舔舐。
众人:“......”
齐楚寰听到妖王冷笑了一声。
其实齐楚寰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他没有想到,妖王会拿雪火保护他。更没想到,妖王的雪火,其实一直藏在他的身体里。
心口的皮肤热得发烫。
齐楚寰这才想起,这具身体的心口,生出了一朵奇异青莲纹路来着。
皮肤发烫的感觉一旦生起了,就好像身上所有纹路的地方都在被火舌燎过,又烫又痒...
齐楚寰神魂碎着,被烫得甚至错觉有几缕火苗钻进了他的神魂...
妖王对齐楚寰说:“你看到他们的贪婪和惊恐了吗?我可不保证他们会做出些什么,你到底,要不要向我求饶?”
齐楚寰心神不宁,动荡中看着遥遥在对面的妖王,心中起了疑。
妖王用盛世莲炼化自己;妖王把青岩雪火藏进自己的身体,封住自己的灵力;妖王逼着自己向他寻求保护......
妖王做这一切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怎么会问出那三个问题?
更盛大的火焰从齐楚寰身上燃起,青焰像一条巨龙,飞过一处处石洞外沿,舞动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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