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堆叠在宋辽城的脚下,微蓝,为他铺出了一条剑光大道。收剑归鞘,宋辽城踩着剑意往前走。
宋辽城往前走,那些个悬在空中的人不由自主让开了点道,这么一来,中空开阔,“搂抱”在一起的两人自然而然落到了宋辽城眼里。
晁鹤桐一个劲叫嚷阖欢还活着,现在,宋辽城真的见到了活着的阖欢,还见他被人握住手腕,揽在怀里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谢随玑动作没变,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宋辽城。
这目光让宋辽城不喜,眉宇间渐渐拧出一个“川”字,背上的剑铮鸣不止。
头顶上灰尘混在暖阳光线里乱飞,拍卖场的气氛有些僵硬。众人在僵硬中目瞪口呆,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谁来了。
“为什么宋辽城会来?”
“宋宗主来这里干什么?”
“怎么妖王和宋宗主同时来了这?”
谢随玑挑眉对齐楚寰说:“瞧瞧,不愧被称之为正道的光,一来就捅坏别人家屋顶,干什么?来把光撒向大地?”
话说的欠揍又随意,声音还不小,正好能叫所有人都听到。
众人:“......”
灰大褂气得往身后石壁砸了两拳,冲宋辽城叫问:“这又有你什么事?你小子也来这里?怎么老朽这里突然成了香饽饽不成?”
他说完施展术法,浑浊灵气绑住了顶端两名婀娜女子。
灰大褂施展的术法很诡异,渗入到两个女子身体里,肉眼可见地把她们挤成了灰,他又让这片灰在被宋辽城撞出来的缺口处抹来抹去,三两下竟然把缺口重新抹成了黑幕。
看着被修补好的顶端,灰大褂觉得气稍微消了点点,摸着下巴说:“这灵植就这点好,能当补天石用。”
众人:“......”
这老头也是够瘆人的。
只是灰大褂刚说完,顶端又传来几声“轰隆隆”巨响,有十几把气剑戳破黑暗搅来搅去,把灰大褂才补好的黑幕戳成了渣渣。
众人傻眼地抬头,看到顶上有一只脚啪嗒剁坏了天幕,脚的主人探头下来观望,嘴里还在念叨:“这是个什么地方?宋宗主来的是这?”
紧接着晁鹤桐的声音朦朦胧胧响起:“师叔祖您快别挡着了,快让我下去!”
众人:???怎么玄清派的人也来了???
然而还不止,随着玄清派长老和晁鹤桐跳下来,更多的人都扒开天幕,满脸好奇地挤了进来。
顿时空阔的半空悬满了人。
灰大褂:“......”
灰大褂气得七窍生烟,背后灵气都扭曲了。
宋辽城没想到继自己之后后面跟来了这么多人,基本上在天宗做客的那批大能都到了。
这些大能站好后还没来得及缓口气,立刻被滚烫的空气灼烧地四散开来。
眼尖地立马认出是青岩雪火,惊呼道:“妖王也在这里?”
再四下一看,还看到一群带着面具的人、一张张蛛网、和蛛网上的灵植。
“这...?”
大能们见多识广,有聪明的一下子悟到了这里不太对劲,这里有人有灵植,人遮遮掩掩,灵植悬在蛛网,明显是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有人义愤填膺:“这是怎么回事!?妖邪又在狩猎灵植?”
“妖王吃相这么难看了?连这些小灵植也不放过?”
青岩雪火熊熊燃着,这群才进来的人立刻把矛头指向了妖王。
谢随玑气势凛然,让肩上火龙离开自行绕着拍卖场跑着玩。他则揽着齐楚寰,幽幽说:“本座就喜欢看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样的眼睛挖起来才有感觉。”
众人背后一寒,突然觉得也没那么热了。
晁鹤桐却没心思管这么多,他视线集中在齐楚寰身上,看到齐楚寰被妖王亲蜜抱着,他的血管都快炸开了,指向妖王大喊:“你快放了阖欢!”
啥?阖欢!?
戴面具的那群人:这难道不是长得像阖欢吗?难道真的是阖欢?
跟在宋辽城后面进来的那批:阖欢?阖欢不是死了吗?!
齐楚寰再次成为了视线焦点。
齐楚寰也是没想到声势一下子浩大成这样,更没想到他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宋辽城。
毕竟,齐楚寰一直想找到宋辽城。
“他很好看?看得这么目不转睛?”谢随玑幽幽的声线在耳边传来,齐楚寰手腕上的力气加重,捏地他腕骨一麻。
“你别碰他!”看到齐楚寰表情吃痛,晁鹤桐大惊,直接就要冲过去。
“蠢小子你干什么!给我回来!”玄清派长老见了,血气往头顶上一冲,伸手欲要拉住晁鹤桐。
可惜没拉住。
眼看着晁鹤桐就要飞到妖王那边去,宋辽城背上的剑出了鞘。
长剑及时挡住了晁鹤桐去路,宋辽城对晁鹤桐说:“他不是阖欢。”
晁鹤桐不可思议瞪着宋辽城:“他当然是阖欢!”
宋辽城很肯定地重复:“他不是阖欢,阖欢已经死了。”
晁鹤桐气笑了:“阖欢就在这里,好好地在我们眼前,你为什么要一口咬定他死了?难道你亲眼见到阖欢死的吗?如果你真的是亲眼所见,为什么不救他?再者说阖欢如果真的...死了,你亲眼看到他死了,为什么不把他的...尸...尸体带回天宗?”
众人听得哗然,纷纷摇头为晁鹤桐叹气。
这年轻人胆子也忒大了,竟敢公然顶撞宋宗主!宋宗主是什么人,还能说假话骗他不成!
玄清派长老趁机追赶上来,拽住晁鹤桐的领子就往回拉:“瞎说什么胡话呢?这没你什么事,给老夫到后面老实待着去!”
“师叔祖!”晁鹤桐自然是奋力挣扎。
晁鹤桐从玄清派长老手底下挣脱出来,恭恭敬敬拜了一拜,一字一顿说道:“弟子已经不是玄清派的人了,可以不用再听您的话了。”
玄清派长老:“...你...你你你...”
胡子都要被这傻小子气得翘上天。
谢随玑见状笑了笑:“原来这小子这么有意思。”
齐楚寰:“......”
这都能觉得有意思,多半是不太正常。
为了情爱离经叛道,于齐楚寰而言,荒唐至极。
谢随玑说:“宋宗主和阖欢朝夕相处近百年,怎么会认错人呢?”
众人都在心里点头:就是就是。乐园主还说这是妖王的情劫之人,妖王的情劫之人怎么会是阖欢,之前可是半点风吹草动都没听到过哇...
宋辽城皱眉,不知道妖王是什么意思。
谢随玑忽然问:“宋宗主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本座来这是心血来潮,突然想回旧宅看看,这才发现宅子底下另有乾坤,倒是宋宗主是怎么知道这的?”
跟在宋辽城身后的一众大能闻言,心里七上八下,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惊疑地看向了宋辽城。
确实,宋辽城原本在天宗跟他们议事,外面有动静他出去查看,查看着查看着,一言不发突然就御剑走了,切目的极其明确地奔着这地方就进来了。
也有人回答谢随玑说:“哼,还好意思问?你们这群渣滓,躲在暗地里拿灵植做见不得人的交易,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被宋宗主知晓了吧!”
“宋宗主宅心仁厚,便是眼前有兰亭仙会这样一等一的大事,还是要赶过来拯救这些灵植。”
谢随玑也不恼,微一歪头:“堂堂天宗宗主,用得着一个人过来出风头?”
“阴阳怪气!当我们是空气吗?”
谢随玑冷笑道:“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玄清派长老的脸黑了下去。
他想到了宋辽城前脚走、后脚就闯进天宗的那个妖邪了。
如果没有那个妖邪报信和晁鹤桐箭一样地闯出去,他们未必会跟到这里。
宋辽城召回剑握到手里,他和谢随玑四目相对,看到谢随玑目中的暗光,心里猛地打了个激灵。
这个激灵打退了他这段时间被法镜折磨出来的疲惫。
宋辽城看着谢随玑,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再听得身后一群正道大能小声的议论...
一股不祥预感从心底浮现,宋辽城忽然意识到...可能中套了。
“莫非宋宗主是根据阖欢的木钗找来的?”谢随玑从袖中拿出一支断成两截的木钗:“可宋宗主不是说,他不是阖欢吗?”
宋辽城握剑的手紧了紧。这个妖王,在戏耍他。
“还是说,你是特地来找本座的?”笑地邪气横生,谢随玑说:“这段时间,因为本座,你可没少受累吧?”
说完指尖一弹,四周青岩雪火烧得更烈。
宋辽城腰间法镜嗡地一声,再次振动起来。
众人已经彻底傻了。
什么叫,“这段时间因为本座没少受累”?
众人:“???”
不是,您怀里还抱着一个美人呢。
这美人是阖欢不是阖欢啊?
要是阖欢,阖欢对宋宗主痴心一片可是众所周知啊。
要不是阖欢...
哎呀不管是不是阖欢,众人惊诧的眼神在这三个人之间转来转去,不约而同蹦出一个想法:
玩得有点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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