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织田作之助的闲聊总是让人极为放松。
东野静静地看着织田作说着些最近工作中的琐事,诸如今天又拆了哑弹,或是谁家又出现了家庭矛盾需要调解。太宰被辣得眼眶泛红,嘴上却也不闲着。在一边抱怨下属的无趣,敌对冲突势力的火并云云。
她很早地放下了筷子,端着后厨老板贴心准备好的猫饭,在一旁抱着夏目老师安静地听着他们的交流。
等到吃完咖喱时,时间虽然不算晚,但天色已经黑了。
反正是个周五,无事的三人直接拐去了Lupin酒吧。
“老板——”
“今天有没有掺了洗涤剂的创新喝法?”
柜台边不紧不慢擦着杯子的调酒师面色不变,习以为常地开口拒绝。
“我说太宰,你不要每次都问这种,完全不合理还会给别人带来困扰的问题好不好。”
柜台边背对着门口的青年转过身来,圆框眼镜下的眼睛中透出无力吐槽的意味。
他径直无视掉太宰治嘟嘟囔囔的夸张抱怨,转向织田作之助:
“老样子?”
“啊——”
织田作偏头看了看东野,有些为难的样子。
“小孩子还是不要喝酒了吧。”
坂口安吾有些出神一样,视线极不明显地在东野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东野要喝什么?”
东野似乎沉迷逗猫的样子,没有注意到安吾的走神。听见问话的少女抬头和坂口安吾对上视线。
当初在探查津岛死亡时,东野曾在异能特务科与安吾有过一面之缘。就是这个政府职员的刻板印象,导致在龙头战争之后,她在港黑看见他一副社畜打扮时,差点脱口问出他是不是跳槽了的死亡问题。
虽然回过神之后,东野意识到了或许是卧底的概率更大,但不得不说……森先生有点惨哦。
“可是太宰就可以喝酒啊?为什么我不可以——”
她装作不满地盯着坂口安吾,看着青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犹豫地停顿了一下,还是开口劝阻。
“你还没有成年……还是喝果汁吧。”
东野含着莫名意味地,透过镜片静静直视着安吾的眼睛,竟然一反常态地,有些任性一般固执己见。
“可是我今天就是想喝!阿治——我就喝一小杯好不好?”
太宰治看了一会儿扭过头来的少女,缓缓露出些微感兴趣的笑意,吩咐调酒师调了一杯小度数的酒。
坂口安吾面上带着些欲言又止,颇有些想要吐槽却又不知从何开始的意思。
“你们还真不像兄妹啊。”
在一边一直没有插话的织田作之助看着东野和太宰,有些感叹。
“性格这么迥异,但相性却很好的样子,实在不多见。”
坂口安吾忍不住赞同,“岂止是不多见,简直就和港黑居然投资了正儿八经的正规出版社一样奇怪。”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不过兰波的锅嘛,不关我事。前港黑准干部挪用公款什么的,怎么会关系到她这个小小作者呢,东野理直气壮丝毫不心虚地想。
“说起最近的怪事,港黑的那个传闻,关于……幽灵?是这么叫的吧。”
“啊,这个应该不算最近的了。”
织田作之助一本正经地回忆着什么,“好像在龙头战争之前就听同事说过,底层人员之间倒是好像流传的很广。”
“……我一直以为这就是都市怪谈一类的消遣,只不过偶然成了组织的谈资罢了。”
“嗯,说实话我也是不太信的就是了。前代首领的死亡居然有幕后推手什么的……感觉听起来就不太真实的样子。”
“就算如此,在底层的影响力也太大了些。”
坂口安吾面上带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简直就像是什么盲目的邪/教崇拜一样。虽然我由衷怀疑这样一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坂口安吾模棱两可地模糊了话题结尾。但这个人……也许真的存在也说不定。
嘴上说着怀疑的安吾倒不是故意违心撒谎之类的,只是他独立于干部和黑蜥蜴,是直属于首领的组织情报员,而上次面见森鸥外……坂口安吾沉默了一会儿,回忆起了首领那微妙的既不肯定也不否认的模棱两可的态度。
可惜信息实在是过于缺少。于是在提交给异能特务科的资料里,关于“幽灵”信息,年龄未知,性别未知,是否有异能力、异能力种类、异能力危险度未知,与港黑的联系与立场未知。甚至可以说,在交上去这份档案时——“幽灵”本身是否存在都还是未知数。
东野在一边很想说些什么的样子,又强制的忍住了不该出口的吐槽。
这是什么羞耻的传言啊。森鸥外就是为了报复我不加入港黑,才任由流言泛滥,乐见其成吧?真是小气。居然不惜暴露出这么大的秘密——不过也推锅给了我就是了,还真是不惜代价。这是为着把我和港黑牢牢绑在一起吗?
东野面上冷淡,喝了一口酒。但是森医生,只有这样……远远不够啊。
她坐在一边,听着三个人吵吵闹闹地说个不停。夏目漱石不知道何时跳上了柜台,尾巴一晃一晃地静静歪头看着她。
坂口安吾不明显地望了她几眼,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强自忍住的样子。
嗯?东野有些后知后觉地歪头,怎么听不到说话的声音了?
“太宰——”
织田作之助终止了上一个话题,越过身边人的身影看向少女,有些迟疑地出声。
“东野她是不是醉了?”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扭头,就看到少女脸颊通红,虽然看着镇静,却强撑一般反应动作迟钝起来。
东野举杯的动作纹丝不动,许久才迟钝地意识到杯沿被猫爪按住,正有些苦恼一样不满地鼓起脸颊。
太宰治眼睛亮起来。他饶有兴趣地越过隔在中间的安吾,坐到东野身边。
黑色发丝蜷曲着的少年把手肘支在柜台,单手手腕翻折撑着下巴,偏头看着身边神色迷茫的少女。
“阿和阿和——”
他凑近了看着少女或许是因着醉酒,从脖颈一直红到耳根,鸢色眼睛带出笑意,撸了一把东野头上翘起的乱发,突兀地掐住少女露在一边柔软的脸颊。
“你现在知道我是谁吗?”
“唔……”
被扯着面颊的东野有些呆怔,她伸手揪住太宰漏在外面的绷带一端,用着虽然小,但是足够在这片小区域的几人听清的声音嘀嘀咕咕。
“没见过的软泥怪?奇怪,炉石什么时候出的新卡……为什么还裹着绷带……真的不会被吞掉吗……”
安吾看着太宰治打开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开始越来越过分地戏弄醉酒之后显得过分安静迟钝的少女,终于忍受不了一样伸手敲了敲他的头。
“我说你。真的不怕明天东野清醒过来,和你闹脾气吗?”
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油性笔开始跃跃欲试地比划着的少年顿住,面不改色地扭头笑眯眯出声。
“东野才不会!再说了……等她明天酒醒,可不一定还记得今天晚上的事。”
“太宰——”
织田作按住少年手里就要落下去的笔。
“画上去东野明天真的会生气的。”
太宰看着手下已经阖上眼睛,面颊通红的东野乖巧地趴着的样子,有些无趣地撇撇嘴收回了手里的记号笔。
“谁让她喝醉了居然连我都不认得了。还什么软泥怪……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
“……你对自己难道没有一丁点的自我认知吗?”
坂口安吾看着太宰治收起笔居然开始委屈地抱怨,有些心累地扶住额头。
“先送她回去吧,晚上在这里就这样睡过去的话会着凉的。”
远远地,看着太宰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抱着状似已经睡着的小姑娘离开,坂口安吾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
“安吾?”
“嗯?啊,刚刚说到哪了……”
夜深了。
某处大楼顶层仍亮着一处小灯。
中年男人看着突兀响起的提示音,注视着似乎刚刚发来的邮件露出些微莫名的笑意。
屏幕上似乎是某个人的个人档案更新之类的。
但是作为个人档案却显得过于简略了,没什么过多信息,资料显得尤为匮乏。
森鸥外注视着更新后,最新出现的一行小字,托着腮自言自语一般。
“还真是意料之外啊……”
“呐呐,爱丽丝——为什么小姐就连弱点都这么可爱呢?”
一边穿着小红裙的金发少女困极一般,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噫……”
“你是hentai吗林太郎?”
她睁开带着困意的眼睛,有些鄙视地看向桌后盯着电脑表情暧/昧带着莫名兴奋的森鸥外。
森鸥外注视着邮件的末尾,坂口安吾的署名,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自顾自笑着。
同一时刻的另一边。
太宰治安置好了似乎睡熟的东野,俯下身顺了顺少女一路上因着夜风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关灯走出了门。
仍然面颊红润的东野在床上睁开眼睛,瞳孔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聚焦,深灰色的眼眸透出倦意,却不见多少混沌。
末了似乎终于迟钝地意识到时间的少女翻了个身,想着些有的没的,闭上眼睛又缓缓睡去。
……所见,极为真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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