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离开后不久,一个金灿灿的脑袋从窗口的玻璃后冒了出来,接着是一对蓝眼睛,探头探脑的注视着病床上有些沉默的伪伤员。
“妈妈?”
那轻轻的一声妈妈迅速被捕捉住,神色茫然的蜜郎转转头,眼睛看向了窗口,有着蓝眼睛的金发小精灵朝他招手,“莱昂?”
像是生了翅膀一样,被呼唤的小精灵立刻收回脑袋,蹦蹦跳跳的绕过窗外的诸多障碍,从门口直接窜进了伪伤员的怀里。
趴在蜜郎怀里的莱昂含含糊糊的说他是香奈乎姐姐叫他来的,依旧是日文里夹着洋文,但比从前词汇量多的多,人也变得活泼了不少,从里到外都透着股神采飞扬。
看来在蝶屋呆几天也不错,能和人交流也比关在家里好。
“有个浑身伤疤的大叔想看你来着,长相看起来好吓人,可是他在门口转了好几圈,又扭头走了。”
莱昂嘀嘀咕咕的,把手里的纸包往蜜郎手里放,“走之前他还留下了这个,说蝶屋的药难喝,让你喝完药把这东西当零食吃。”
这几天,莱昂一直都呆在蝶屋,小三姐妹和他年纪相仿,平时也用不着小孩子们做太繁重的工作,在一起结伴玩闹让莱昂胆子大了不少,现在就连不死川都没让他害怕,反而是好奇居多。
蜜郎对纸包里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他现在又不能吃人类能吃东西,随手就放到了桌子上。又拿了块压在床头的毛巾,细细的擦着莱昂鬓角和鼻尖上的汗珠。
小家伙眼睛滴溜溜的,还眼巴巴瞅着纸包旁边的玻璃水壶。
擦完汗,又喝了一大杯水后,莱昂终于开口了,他慢吞吞的说道:“妈妈,我告诉你我去干什么了,但你不许生气。”
“嗯……看情况,如果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我可能不会生气,但我会罚你。”
小家伙扭捏了一会儿,还是托盘而出了——他在跟人学习剑技,而且是跟着妈妈说过绝对不要再见面的男人学的。
“他说我真的很有天赋!而且年纪很合适,他当年学习呼吸法的时候年纪比我还要大,只要我认真修习,将来一定比他还要强大!”
在比火焰还要热情的男人的诉说下,精灵似的男孩儿很快就动摇了。
失去了记忆,可潜意识里还残留着在鬼暴行下的麻木无助,连所谓的反抗都只是用来取乐的调剂,到最后一身皮肉都成了鬼享用的东西。
那是最深沉的痛苦,如影随形的附骨之蛆,一生都无法摆脱。
只有把力量握在手里,才得以安心。
“他看起来真神气!那么多人都尊敬他,”男孩儿的手掌虚握着,像是握着把刀一样,挺起胸在地上走了两步,竟然有几分炎柱的气韵,他转头看着病床上的蜜郎,眼睛闪闪发光,“我长大了一定要像他那么厉害,做他那样的人!”
“……”
蜜郎并没有给予他什么反应,只是抬着眼睛,静静地看着莱昂。
时间越来越久,莱昂眼中的光也越来越暗,他手上捏着衣角,在蜜郎有些漠然的目光下一小步一小步挪到了病床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妈妈,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吗?
蜜郎叹了口气,把委屈又不安的孩子搂进了怀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其实早就知道了,莱昂于剑术上天赋卓绝——曾经他在练习水之呼吸时,观看的莱昂挥舞着树枝完整的模仿出了他在那场练习中修习的剑型,甚至能感受到有浅浅的、水流一样的剑气在树枝间流动。
可以说莱昂是天生的剑士。
姐姐曾经也询问过他,要不要教导莱昂学习呼吸法,他当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且不说莱昂在寺院里时的遭遇的可怕经历,以致这孩子的心智至今都无法恢复正常,他的稀血体质也是一个阻碍。
在鬼杀队,稀血体质的剑士少之又少,几乎可以说没有。原因也简单,稀血体质的人更容易遭到鬼的袭击。血液味道让鬼都能醉倒,但实力更强悍的剑士古往今来也就不死川一个。
更何况,这孩子有些时候非常古怪,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他和姐姐。
“妈妈要是真的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学了。”
莱昂趴在蜜郎怀里闷闷的,扯着他衣角,特别委屈的说道:“我不想妈妈讨厌我,如果妈妈因为我去见了不喜欢的人生气,那我以后也不见他了……”
蜜郎又想叹气。
“这与你无关,我不肯见炼狱先生是我个人的原因,你不要对他有偏见,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莱昂从蜜郎怀里抬起头,眼眶周围泛着红,背后靠着枕头躺在病床上的蜜郎轻轻摸着他的头,眼神温柔恬静,“我也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原来对你做的打算似乎已经不合适了。”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鬼不存在的地方,做过几年的任务,甘露寺姐弟二人又是鬼杀队里高位的剑士,自然清楚鬼舞辻无惨和他的手下只在本国的范围内活动。
从收养莱昂后,蜜郎就有意识的开始存任务后主公给的钱,教莱昂识字,学日文也学洋文,没说让他学到最好,但至少要做到平时对话没有困难。
等到莱昂再长大一些,他就送他离开去别的国家生活。
莱昂视自己为最重要的家人,给予自己毫无底线的信任,那他势必不会辜负这份天降的亲情与信任,方方面面都会为这个对他依赖的孩子打算好。
但是……蜜郎从一开始没有去了解莱昂的想法,只是自作主张做下了决定。
可是,经历了富江这次事件,还有最近香奈乎偷偷参加藤袭山最终选拔的事情,都给了蜜郎很大的触动,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做法是否是正确的,被强迫忘却过去的仇恨、平平淡淡度过一生,真的是一个被鬼伤害过的人想要的吗?
想起他给珠世小姐写信时谈起了这件事,珠世小姐信中回复到:“或许他想学习剑术,是因为想要保护对那时无能为力的自己吧。”
而且,雄鹰注定高飞,就算是剪去羽翼,也无法阻挡鹰雏向往蓝天。
……
梅雨季的天空,就算是不下雨,天空也是阴翳而沉重的。
而雨说下就下,不过一个呼吸,大滴大滴的雨从空中向大地倾泻,斜斜的雨线拍到玻璃上,闷声中滑出一道道透明的水痕。
但这阻挡不了莱昂的好心情——蜜郎同意他去学习呼吸法了,如果他确实学的好,也答应他到了年龄就送他去藤袭山参加最终选拔,成为鬼杀队正式的剑士。
“真的吗妈妈?!”莱昂开心的快要跳起来了,水润润的蓝眼睛里仿佛又亮起了光,“你真的答应了?!妈妈我爱你!”
蜜郎也笑了起来,揉了揉他软软的脸颊。
“不过,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勇敢是美好的品德,但过了头就是鲁莽自大。”
“还有,不要再哭了,男孩子要更坚强一点啊。”
莱昂笑着用手背使劲抹去自己的眼泪,擦得眼眶湿漉漉的,悦耳天真的笑声让这个冷冰冰的病房里独有一番温情。
嬉笑声中,窗户上“笃笃——”响了两声,似乎是有人在敲着窗户玻璃。
面对面笑着的蜜郎和莱昂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往声源处看去,敲玻璃的手正擦去玻璃上的水痕,挂着水纹的玻璃窗后,一张常带着笑意的爽朗俊脸正好对上了屋内年轻的父子二人。
蜜郎面上的笑意隐去,没等他皱眉,泛滥着水纹的玻璃窗又再度模糊了男人的面庞。
怀里的莱昂惊叫,“炼狱大叔在外面,我忘记他了!”
窗外还下着大雨,就算甘露寺蜜郎不肯再见到炼狱杏寿郎,可让人在外面淋着,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更何况,还得因为莱昂的事情,他们需要谈谈。
坐在另一张病床上的炼狱用毛巾擦脸。他的头发湿哒哒的粘在脖颈上,衣服也被雨水洇的深一块浅一块,看起来狼狈,但他熠熠生辉的眼眸让他依旧不失气度。
莱昂很懂事的去给他倒热茶,而炼狱将眼神投向了半躺在病床上的蜜郎。
他想关心一下受了伤又差点因溺水而死的蜜郎,又担心让他心里产生隔阂。
当初贸贸然表白,却得到了二人再不要见面的结果,就算写了信让鎹鸦给他传去也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仿佛过去点点滴滴的相处都是假的一样。
但炼狱并不生气,甚至蜜郎这些堪称绝情的举动反而让炼狱的心思愈演愈烈。
嗯!要加油!迟疑与畏缩只会让人错失良机,
此时蜜郎坐在离炼狱不过半米的距离,手腕和脖颈上的绷带早就都被取下来了,在病号服的遮挡下只露出了短短的血色疤痕。
但是在他身上出现的色彩只让他越发显得苍白,皮肤下黛青色的血管也若隐若现,同样苍白纤细的手指拢着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甘露寺少年!”擦完头发,炼狱将略长的发丝拨拢到脑后,很自然的打破了二人间的沉默,仿佛从前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听说这次任务很棘手,鹿儿岛那里死了不少人?”
什么?蜜郎抬起眼睛,眼中还有些迷茫,而炼狱正认真的看着他,好像真的是在等他说一些在任务中经历的事情。
蜜郎抿了抿嘴唇,原本无色的嘴唇也漾出了一片水红,在炼狱的注视中迟疑的开口道:“根据……鎹鸦传来的情报,是这样的……”
“那里潜伏的鬼,本体藏在鹿儿岛的池田湖中,她的血鬼术能够魅惑、同化他人,被她同化的人与鬼无异。而且池田湖是有名的景点,来往的人数不胜数,那些鬼就在岸上藏在人群里袭击人类……”
他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却好像有种难言的魔力诱惑着炼狱,忍不住看着他,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到了他身上。
但对蜜郎而言,炼狱透露着关切的眼神,等同于煎熬与压迫。
他还记得自己在富江面前有多不堪,过去的记忆与感情像是扔到大街上的一个被扒光的小偷,所有人都在看着、指指点点着,以至他现在面对炼狱杏寿郎时都很羞惭。
——有些感情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它无法诉诸于口,只能压抑在心底,任它自由地发酵与腐烂。
——不知道被这样逼疯的,到底是那个压抑它的人,还是另一个抱有同样情感的人。
蜜郎说到把自己被咬,并因此察觉到富江的本体所在后,从这开始几乎都是一笔带过——一是觉得这种事对于作为鬼的他根本算不上问题,受了伤也很快就能恢复,说出来完全没必要,二是……
对感情他不能说一窍不通,起码他知道将心比心,姐姐和莱昂或者……炼狱先生,如果他们也遭遇到了这种事,他肯定会非常担忧,所以到他身上时,他选择直接略过。
可是就算略过,被咬、溺水这两个关键词总是避免不了的,更何况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蝶屋“休养”。
而且为了伪装,他只能现在让伤口以正常速度慢慢愈合,
炼狱黑透了脸的表情已经很能显示他的心情了。
正巧莱昂捧了茶来,感受到炼狱情绪翻涌的蜜郎揽过朝他撒娇求夸奖的莱昂,摸摸头夸他有礼貌又懂事,接着很自然的开始转移话题,“我听莱昂说,炼狱先生教他学习了呼吸法?”
完全把这茬忘了的炼狱:“嗯?!”
睁得大大的杏眼看起来可真是无辜至极。
事实上——
“绝对不可以直说!一定要委婉表达自己的想法!”宇髄天元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桌子晃了晃吱呀了一声,差点没散架,上面沾墨的毛笔倒是咕噜咕噜滚到地下去了。
但是在场的“老师”和“学生”都没有在意,宇髄还恍若未觉的指导炼狱的“恋爱之路”,而炼狱也还在认真的听着,“记得讨好他那个养子——虽然法子有点卑劣,但那个孩子是你成功的关键!他姐姐和他感情再好可也没法睡一个被窝,听懂了吗?!”
音柱直白的话语让炼狱些许不太适应,迟疑了一下,他最后还是重重点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别打直球,剩下的你自由发挥,别的建议我给不了你,最重要的就只有一句,虚情假意换不来真心。”
“对了,听蝴蝶说,这个时间他那个养子大概在后院里自己玩,你去看看那孩子,最好能培养一点感情,”宇髄起身,手指了指蝶屋的方向,“我先去探望下那个家伙,顺便查看一下,到时候告诉你情况。”
“多谢你了,宇髄!”
宇髄走着没回头,似有些轻佻一般吹了声口哨后摇摇手指自傲道:“这算什么?华丽的祭典之神当然会满足信徒的愿望啊——”
蝶屋的后院不大不小,是用竹子做的墙围了起来,小石潭的水很清澈,树木和草丛也郁郁葱葱的,富有生命力。
后院的一角,同样用竹子搭了一些晾晒床单的架子,只是梅雨季多雨,就算不下雨也晒不干床单,所以蝶屋的女孩子们早早地收起来了,只剩下了空荡荡的竹架子和一个有了些年头的空竹筐。
炼狱也确实找到了那个孩子,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孩子并未在捡些石子在小水潭里打水漂,或是做些他想的小孩子游戏。而是拿了根树枝,像是握刀一般,板着脸,有模有样的比划着什么。
见此,炼狱反而停下了脚步,颇为兴味的观察起来。
手臂格挡,旋身树枝斜劈,快步后退……这些动作做起来真是十分完美,但炼狱看着那孩子的动作却皱起了眉。
比起练习剑技的招式,这么小的年纪更应该偏向增加体能的方向走。不然威力更强大的剑技,在没有同等的身体体能做基础的情况下,只会是看似花俏而毫无杀伤力的剑术表演,剑士本人连末等的剑士都算不上。
甘露寺少年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怎么还任由他最重视的儿子这么胡闹?
莱昂很快就发现了炼狱的气息,而炼狱一开始就没有隐藏自己,看到那孩子发现他之后还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这边来。
“很抱歉打扰你!”当莱昂走到他面前时,炼狱蹲下,和莱昂视线视线持平,“我是炼狱杏寿郎!初次见面!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吗?!”
莱昂的名字炼狱早就知道了,但他认为应该给予这个孩子同等的尊重,而尊重的开始就是让他自己说出自己的名字。
而莱昂看到炼狱后,就甩了甩树枝走了过去,在炼狱的询问后不假思索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玛蒂虽然经常骂他脑子不好使,但他可不承认,起码他倒记得和面前这个男人有过一面之缘。
毕竟那件有着火焰纹样的披风真的很帅气呀。
在被问到是不是被蜜郎教导时,莱昂摇了摇头,蓝眼睛澄澈无比,“妈妈不打算让我成为剑士,什么也没教我,我是偷偷看那些练习的人学的。”
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但莱昂可以感觉得出来,对让他学习剑技的事情上,蜜郎是很排斥的,比起在鬼杀队一线拼死拼活的剑士,蜜郎更倾向让莱昂做一个能平淡度过人生的普通人。
“嗯——原来是这样吗?!”
真是可惜,这孩子看着真是很有天分的。炼狱思索了一下,指了指小水潭,“用你最快的速度去捡一块石头回来给我看,然后再用同样的速度把那块石头放回原来的地方,能做的到吗?!”
莱昂没有回答他,只是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约五秒后他捡来了一块布满裂痕的白色石英给炼狱看,接着他又跑了回去,把那块石头放到了水潭边。
而炼狱终于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劝说甘露寺少年,绝对不能浪费这孩子的天赋啊!
当然,此刻炼狱忘记了蜜郎不愿见他的事情,满心想着如果莱昂成了他继子后用什么方法来教导这个孩子。
又指导着莱昂挥了几次刀,当宇髄的忍兽肌肉鼠和来找莱昂的香奈乎来到这里时,炼狱终于想起来他来找莱昂的目的了。
真是可喜可贺。
事后肌肉鼠汇报给宇髄天元当时的状况时,宇髄一只手扶着脸颊哈了一声,觉得自己毫不意外,“怎么说,能干出这种事来,真不愧是炼狱啊,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呢。”
“什么呀,天元大人?”
“没什么,只是本祭典之神觉得有些无聊而已。”
这边,蜜郎听了炼狱的解释后,也点了点头,“事实上,如果是炼狱先生来教导莱昂,我也能放心一些。”
甘露寺两姐弟,他们擅长学习但不擅长教人,自身剑技过人一半是他们天赋卓绝,另一半的功劳自然也是炼狱这个师父负责任也教的好。
所以当初蜜璃提议教导莱昂时,也是想找别的人来教孩子的,现在有人愿意帮忙,也算是一件好事。
虽然……蜜郎还是不打算跟炼狱牵扯更多。
在协商好莱昂的事情后,炼狱还想跟蜜郎继续聊聊,然而……
“你们好……”一个沾了雨水变得有些软踏踏的鸡冠头从病房门口探了进来。玄弥扫视了一下屋内,一反常态、小心翼翼的问道:“打扰了,我可以进来吗?”
“呃,请进。”
玄弥定期都会来蝶屋检查身体,再加上刚出了任务,检查一下被鬼咬出的伤口,顺带来看望在蝶屋修养的蜜郎。
在他心里,这家伙的地位已经不同于常人了,他当然要来看看他。
“玄弥君……是想说什么吗?”
蜜郎有些困惑,转头看了一眼对玄弥探究的炼狱,又看了看双手握拳、似乎在忍耐什么的玄弥,恍然大悟道:“啊,忘记介绍了——这位是炎柱炼狱杏寿郎,是鬼杀队教导过我的前辈。这位是不死川玄弥,任务里和我做过搭档。”
嗯……不死川?炼狱思索着,难道是不死川的弟弟,都是姓不死川的啊。
不过性格真是相差甚远,感觉弟弟更温和些呢。
“炼狱先生是很随和的人,玄弥君不需要紧张……啊?”
突然,怀里的莱昂拉了拉自己的袖子,蜜郎低头,对上莱昂的小脸,“妈妈,我想吃那个,可以吗?”
短短的手指指着桌上那个纸包,蜜郎微笑着又有些无奈,他也知道对这个儿子实在是溺爱了,但就是控制不住,“少吃一点,记得不要吃太多,别影响午饭。”
拿了纸包的莱昂点头如捣蒜。
而看清纸包上小风车标记的玄弥头晕目眩,满脑子都是“我真的要有一个男大嫂了吗可是哥哥喜欢的人有孩子了哥哥知道了吗我要不要告诉他?!”这样的头脑风暴。
“玄弥?是吧?!”看蜜郎在哄儿子,炼狱元气十足的接过了话头,他双手环胸,拿出了炎柱的气势,“不要害羞!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出来就是!帮助后辈也是柱的义务!”
“……那个,我想问一下,那个纸包里的萩饼,是风柱送来的吗?”
这个问题炼狱并不清楚,还是蜜郎回答的,“是他送来的,不过我并没有见到不死川先生,是他让莱昂转交给我的。”
莱昂,是这孩子的名字吗?看来大哥是知道的也并不介意啊!
那现在是不是该改称呼了呢?
看着玄弥又沉默了下来,感受到玄弥情绪的蜜郎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心情复杂又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只能开口问道:“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光是沉默也没办法解决问题啊,玄弥君?”
“……”
玄弥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推开凳子,站起来恭恭敬敬朝病床上的蜜郎行礼,“我希望你能劝说大哥接受我的道歉并见我一面!拜托你了,大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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