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樱听到经理要过来, 同意了,毕竟有些东西还是亲眼看过破坏程度才好算赔偿款。
至于说受伤,她如实地回答, 自己和弟弟都没事。
客房部经理听得他们没事心里淡定了些,不过那些照片还是挺骇人, 客房部经理又把酒店总经理也请了过来, 一起去时樱的套房。
时樱开门, 看到他们两位经理愣了一下,对客房部经理宋露说, “我这里没出什么事。”
总经理路厉陪着笑“刚才看了您发来的照片, 我们以为您遇到了麻烦。”
“是有点小麻烦,不过都已经解决了。”时樱请他们进来,“很抱歉, 就是套房里撞坏了不少东西, 还麻烦你们来估个价,我们全部照价赔偿。”
路厉带着宋露一起走进来,就看到套房客厅地上瘫了好些个呻吟呼痛狼狈不堪的汉子,个个鼻青脸肿,一看就是才大干过一场, 被狠揍的。
路厉和宋露“”
路厉咽了下口水, 问时樱“需要我们帮您报警吗”
时樱轻描淡写地说“不用了,他们是有事来找我, 已经都谈好了。”
时樱又转头看向王申那里,似笑非笑“我们是谈好了吧”
王申被她盯得骨子都一寒,迅速点头“好了, 都谈好了, 还谈得非常非常融洽”
回答得太急, 点头点得太猛,脑袋都嗡嗡直响,痛得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还都不敢发出声音。
女魔头太恐怖了,丫的根本就不是人,身手贼特么可怕,他怕自己一个回答不好又得挨掼挨揍,膝盖和屁股这会儿都快痛得没知觉了,这都是惨痛的教训哪。
时樱满意地点头“没错,非常融洽。”
看着满屋狼籍的路厉和宋露,“”
他们都很好奇这群人到底是被谁给揍成这样的,可他们都没说,作为外人也就不好问,不管怎么样,他们是无论如何不会想到这群汉子全都是时樱一个人揍的。
好吧,他们是客户,他们都有理,更何况他们还愿意赔钱,那就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路厉清清嗓子“那我叫财务和采购部的人过来清算”
时樱歉意道“有劳了,谢谢”
都清算清楚后,时樱只一个眼神,王申立马掏钱,还生怕掏慢了似的手都一阵哆嗦,把身上的现金和手机里的所有钱都凑齐也不够,找李文和其他汉子一起凑,还打电话借了一些,好歹把所有的钱给赔上了。
时樱这才放行。
他们这才敢你扶我我搀你地离开。
套房里要重新归置还需要些时间,因为他们都按价赔偿,而且时樱还让那群汉子额外加了补偿金,因此酒店重新给他们姐弟俩安排了另外一套房住进去。
提着行李换套房时,时阳后知后觉地说“他们都不是你的朋友,下次有这种事还是报警吧。”
这半年来的相处,时阳见识过时樱的身手,知道她是在石家时从小就练出来的,很是厉害,因此基本上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会听从她的。
但刚才那么多人,一言不合竟然真的敢开打,若时樱打不过,回想起来还是挺可怕的。
时樱微微一笑,“为首的跟我打过两次照面,挺能骚扰人,报了警,按他犯下的事,威胁恐吓,非法闯入,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下,判不了多长时间,也罚不了几个钱,这次没达目的,几天后出来了还得想办设法来烦我,可要想他们被判重刑,那除非咱们反被他们揍,还得揍成个生活不能自理能到医院验伤的程度,才能告他们故意伤人罪关上个几年,更何况,像这种欺软怕硬又缠人的货本来也好对付,只要一次性你让他痛了,痛得狠了,他怂得比鬼都快,几相权衡,你觉得哪种处理方法更划算”
时阳“”
虽然但是,她这么一说,他顿时就觉得还蛮有道理。
确实,法律判刑可都是讲究犯罪程度情节轻重的,就算这次把他们抓走了,就凭他们犯的这点事,撑死了关个几天罚个几百块也就放出来了,到时候他们还以为你好欺负,继续来缠着也确实够烦的。
而老姐刚才把他们一通狠揍,揍得他们一个个跟孙子似的,他们一痛就怂了,不仅不敢告时樱揍了他们,还乖乖赔偿酒店的损失,远比报警还得去警局录口供啊什么的简单爽脆多了。
所以说他们这帮混子,也是真贱,欺软怕硬。
时阳忍不住眼露羡慕“姐,你也教我些拳脚功夫吧”
时樱欣慰地一笑“行啊,那就从现在开始,待会进房先做三百个俯卧撑,完了咱们去逛江城,给爸妈买礼物,明天回海城”
知道他早就在心里接受自己这个姐姐了,但一般情况下,还是很难听到他这声姐的,尤其是只有他们姐弟俩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直接说事,很少喊姐,这会儿突然的一声,听得时樱那是相当的悦耳。
时阳咽了口口水“三百个俯卧撑完事还去逛街”
“嗯,因为你打小没练过,得先打底子,基本功练好了后面上手得快,往后早晚各三百个俯卧撑,扎半小时马步,先练上一个月把身体搞强壮起来。”
时阳“”
他想抽自己的嘴巴子,叫你欠,聊什么不好非要聊什么要学武
时樱拍拍他的后背,一幅语重心长的口吻“就算往后练了武也不能蛮干,得审时度势,像刚才那一群,你姐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里头没一个真正的练家子,也就相当于几个活体沙袋,刚好我好一段没练了,送上门的活体沙袋不用白不用,如果真都是练家子,那就另当别论了哈。”
时阳越发佩服了,乖顺地点头,“嗯,我记住了。”
姐弟俩在江城逛了一天,买了不少当地的特产。
回到酒店,那位自称是冬天爹的徐维就在酒店的大堂里已等候多时,是王申陪他一起来的,王申脸上涂着药膏,走路还撑着一根拐仗,因为是他找到了时樱的住址,所以徐维让他带路,王申忌惮时樱,心里打死不敢来的,但架不住这是干爹的命令,他只好惴惴地跟来了。
时樱把特产都送到房间里,这才下楼去大堂。
朱孝先给时樱打电话,兴致冲冲地说帮她家的甜点店里找了一个超有天赋的甜点徒弟,还说时樱一见绝对会满意,他现在已经把人带到酒店大堂,马上就到她房间里来见面。
那天朱孝先和时阳一起爬山两人无聊闲侃,朱孝先说自己其实不想调到地方去,而且像他这种调动手续多,很不好调,他想到这个心情不爽,就跟时阳吐槽了一番,时阳则是因为人家都对自己剖心剖肝了,时阳觉得兄弟之间嘛得礼尚往来,便也说了自己心里的烦恼事,说是家里想开甜点店分店,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徒弟,时阳其实学得还不错,但他现在还要上学,想帮家里都帮不上。
两人兄弟似的互相一番倾诉后,朱孝先跟时阳吐过的那些槽时阳过耳就忘了,但时阳说的朱孝先却记在了心里,一直在帮他打听合适的愿意学甜点的人呢,今儿才打听到一位,这不,立马就给送了过来,让时樱面试呢。
时樱正好要去大堂,便让他们在下面等一等,她直接过去。
出电梯,时樱一眼看到朱孝先身边的小姑娘,很腼腆,瞧着也就刚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发扎成个低马尾,双手一直揣在粉色羽绒服的两侧兜里,长得又乖又甜。
徐维在大堂等了一个多小时,已经不耐烦。
好不容易等到时樱出电梯,他从沙发上站起,清清嗓子喊她“来这边坐吧”
时樱回他一笑“稍等,我见个朋友。”
王申看她望过来,吓得骨头深处都一寒,立马鹌鹑似地缩起脑袋,努力降低存在感,在心里默念一百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徐维“”
这也忒不给他面子了不过想到待会要她办的事,他先忍了,正好先听听她和朋友说什么好摸摸她的底。
时樱走去朱孝先那里,含笑问那姑娘喜不喜欢做甜品,小姑娘点头,还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时樱“这是我自己做的曲奇饼干,姐姐尝尝。”
这姐姐是朱孝先教她喊的。
时樱笑着接过来揭开看了一眼“好漂亮,我待会就尝,谢谢。”
时樱发现她戴着很厚的手套,现在天儿是冷,但酒店里暖气很足,她戴着厚厚的手套,手还一直揣在兜里,正常人这样捂着手估计都得捂出好几层汗。
不过刚见面她没有多问,也许人家是有什么隐情。
她又问了小姑娘一些类似叫什么名字之类的日常问题后,觉得这小姑娘真的很讨喜,便让朱孝先先带她去自己套房里等一会儿,具体的待会她上去再详谈,这会儿时阳就在房间,他们上去了时阳会给他们开门。
徐维在旁边竖着耳朵把他们的对话都听了个清楚,心里顿时了然,原来这丫头就是个开甜点店的,这种小市民更好打发。
等朱孝先和那姑娘进了电梯,时樱这才和徐维见面,单刀直入地问他一再找自己有什么事。
徐维拿出一个信封,递到时樱面前。
时樱“这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
时樱打开,里面是一张一百万的支票。
徐维说明来意,他说他派人跟在冬天身边好一段时间了,发现只有时樱是冬天唯一见过的年轻女子,她不仅能碰冬天的宠物狗,还在他的狗厂里待了一天,冬天对她很热情,足以看出她在冬天心里的位置很不一般,徐维出这笔钱,就想让时樱帮着搓和他们父子俩的关系。
知道他的来意后,时樱忍不住笑了“你误会了,我找冬天是有事,往后都不会再见面。”
“我知道,他还在怪我,是他让你这样说的吧他不让你跟我见面对吧你别让他知道我们俩见面的事就行了,你只要把他的生活情况都告诉我,偶尔帮忙让我和他见上一面,我不会亏待你。”
时樱“”
徐维一脸的慈善,“他有那样的破败,你还能守在他身边,我看得出来,你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只要你帮了我,我会让他认祖归宗,我在西城有好几座煤矿,还在江城和其他城市有几个工厂,他回到徐家后,我就让你们俩结婚,到时候我名下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俩的。”
时樱蹙眉“破败”
据她所见,冬天虽然外表冷漠,但心地不错,那天和他相处一天,也没听见他身体里有什么异样的声音。
可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冬天有病的话了。
此刻蹲在徐维身后努力缩小存在感的干儿子也说过冬天是个病秧子。
冬天他有什么病啊
徐维兀自继续在演父子情深却又百般无奈的苦情剧“当年看到他的情况我也是被吓着了,他妈妈生完他就死了,因此我对他一直心里有很深的阴影,一直都不怎么敢面对他,以至于他小时候被人给抱走我都没反应过来,可不管怎么样,我是他的爸爸,我膝下就他这么一个亲生儿子,我这偌大的家业要是不交给他,我不放心哪。”
徐维东扯西拉地说了半天,时樱总算把事情捋清了几分,冬天生下来就有疾,孩童时候在外面玩,被偷孩子的人贩子给偷走,结果徐维这个当爸的看到了,居然还眼睁睁的任由人贩子把冬天给抱走都没去追。
这么多年徐维又结过婚生了孩子,却没一个儿子,这时他便又想起冬天了,花不少钱找到了他,就想让冬天回来认他这个爸,结果冬天不肯,徐维就开始用各种手段,要逼儿子认祖归宗,满足他徐家有后的这个欲 望。
时樱想起冬天狗厂里那座狗的墓碑,问他“我看到你之前派人来拦我的车,那人有一条黑狗,好像和冬天以前死去的狗很像,这是怎么回事”
徐维叹息着说“那条死掉的狗好像陪了他很多年,它的死纯属意外,我知道那狗死了他心里难受,就特地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到这条一模一样的,想弥补给他,结果他又不要。”
“我承认那狗的死是我做得有些过激了,可我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竟然不肯认我,是个人都会恼火吧”
“可冬天他竟然当着我的面说这辈子都不认我,我一气之下就让人把他抓上车逼他回家,然后他那条狗就跟疯了一样,一直追着要咬我,后来我们把冬天带上车,它还一直跟着追,到半道上因为冬天一直任性发脾气还要跳车,我就让司机停车把他给绑住,结果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那狗就拦到车子前面,司机没看到就把它给撞死了,就是个意外而已,主要是冬天那脾气,真的太犟了,为这事他还又恨上我了。”
“我就想不通,你说我这么大的家业邀请他来继承,往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他就因为小时候的一点点事情,就非得跟我对着干”
时樱“”
就无语,无语至极。
她感觉自己就因为他是冬天爸,看在冬天的面子上才答应见他一面都是个错误,她突然有些明白,之前冬天说的那句人不如狗的意思了。
他也是对这位父亲失望透顶了吧。
不对,这位都不配称为父亲,儿子生下来有破败就任由人把他抱走拦都不拦,老了没儿子了就又逼着儿子来认祖归宗,儿子不肯,还强行去绑儿子在他眼里是什么没心没肺没血没肉的工具吗
时樱把支票推回去“认儿子的事,我觉得你最好死心,如果你偏要执着于此,我建议你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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