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萍去盾山候府自讨苦吃这事,李茶自然不知,她这会儿已经快将沈恪有表妹的事忘记了。
沈恪今日虽说沐休,可是他私事一大堆,比两个李茶还高的账本堆在卧室里,见他如此埋头苦干,李茶听着外面李茗和沈什玩耍的欢声笑语,也没好意思出去跟着一起玩。
就蹲在旁边帮忙研墨什么的,但总觉得无趣,便拿起账本在旁边看。
翻看账本就惊呆了,这账本怎么像是她那个时代的记账方法……难道穿越到这书里的不止是她一个人?
看到她惊诧的目光,沈恪不以为然,淡淡解释:“你婆婆教的,是不是一目了然?”
李茶没反应过沈恪口中的‘你婆婆’,只是猛点着头,“嗯嗯,我看懂了。”她是个数学学渣,但是这个账本她居然无师自通,看懂了。
高人啊。
看懂了,也就被账本里的账所吸引了。忽然一下就明白为何自己和沈什拿着从盾山候府的礼物时候,沈恪为何一脸嫌弃的表情。
他的确有这资格嫌弃,瞧瞧这每个月的进账……忍不住偷偷打量起垂眸看账本的沈恪,心想他比起原著里的男主角,不是更像是男主角么?
大齐第一财阀,财神爷啊,而且李茶觉得沈恪的相貌应该已经是全文的巅峰了,那个和舞阳公主一起双宿双飞的男主角殷月晟颜值应该没这么高吧?
关键他还是探花郎啊!这么多身份加持,怎么在原文里没怎么出现过呢?还是怪当初自己一目十行,没注意到?
“好看么?”
李茶忽然听到有人问,下意识回了一句:“好看。”回罢,才想起自己失态的举动,慌忙收回目光,举起账本挡在自己面前,试图掩去刚刚自己的举动。
沈恪看着李茶头都埋到账本下面,土拨鼠一般,颇有些可爱,忍住了几番想要扬起的嘴角,干咳一声提醒她:“账本拿反了。”
李茶这下就更尴尬了,窘迫得想要找个缝隙钻下去。
好在这个时候,半掩着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珠帘被人揽起,发出清脆的声音,李茗急匆匆地进来,小脸满上慌张,“阿姐,姐夫,外面来了个流浪汉,满身血,阿什让我来叫你们。”
流浪汉?夜倾城?沈恪没有半点迟疑,放下手中的账本立即起身前去查看。
李茶姐妹俩也好奇地跟在他身后。
果然,堂前那竹荫下,夜倾城满身泥血,大咧咧地坐在地上,沈什一脸焦急地围着他。
“怎么了?”沈恪走过去,但似又有些嫌弃他身上的泥污以及那臭粪味,默默退回脚步,还拉了一把往前的李茶,似怕她踩到上的血污一般。
夜倾城见此,气得七窍生烟,不顾身上的伤口叫骂起来:“沈恪你他妈做个人好么?老子为了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他妈的还嫌弃老子。”一面捂着伤口叫嚷:“哎哟!疼死我了!”
沈恪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沈什有些焦急,连忙安慰:“月澜哥马上就来了。”
也是他话音落,李茶就看到了上次给自己抓药看病的年轻大夫。“这不是……”
不过她话未说完,就被沈恪拉着进房去,“大夫来了,没咱们别的事。”
李茶就这样被拽进了房间,但是有些不甘心,总觉得沈恪瞒着自己的太多了,想要出去沈恪又一直盯着她,便侧着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声音。
外头,那殷月澜一来,也是满脸的嫌弃,“你这是从茅房里被捞出来么?怎臭成这个样子?”随后摸着沈什的脑袋笑道:“阿什乖,带你夜大哥去洗个澡,再送到我那边去。”然后,毫不留情背着药箱就走了。
夜倾城气得翻白眼。
他不过是逃过来的时候,为了躲避那些人,打翻了别人家的马桶而已,又没沾到那些污秽。
李茗捂着鼻子站在旁边看了半响,见这些大人一个个不靠谱全跑了,就留沈什在这里,也是可怜他,方拿出手绢围住口鼻,挽着袖子上前帮忙。
李茶这会儿已经移到窗前了,见着这两只小的要亲自去扶夜倾城,有些纳闷,“怎么都不叫人帮忙呢”这里虽没人,可别处有的是闲着的小厮护院啊。
沈恪未曾抬头,漠不关心地回了她一句:“谁知道呢?”
晚上用膳的时候,四人围在一个桌子,李茶看李茗一直总是吸着鼻子闻袖子,忍不住再次发出疑惑:“怎么不叫人帮忙?”
李茗自打跟着沈什扶夜倾城去沐浴后,回来自己也换了衣裳也洗了澡,但总觉得身上臭臭的,听到李茶问,“他不是偷偷翻墙来的么?我怕别人发现。”
“他那么臭……大家就算没看到,也闻到了啊。”李茶好心提醒。
李茗似才反应过来,满脸懊恼,又责备沈什,“都怪你,殷大夫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害得我跟你一起受罪。”
沈什也委屈,他当时哪里顾得上想这么多,就想着救夜大哥要紧。
这晚饭俩小的吃得闷闷不乐,还差点打起来。
李茶还做了一回和事佬,沈恪则去看夜倾城。
白天李茶也听到夜倾城的话了,他受伤逃命,是因为沈恪,心里不免是有些担心,莫不是他在外得罪了什么人,被人记恨了。
不过回头一想,沈恪这么有钱,嫉妒他的人想杀他的人肯定大有人在,被刺杀是多么正常的事情,难怪当初他参加科举,会戴着□□躲到自家小院里去。
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沈恪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也不知道,等第二天醒来,沈恪早就出门去了。
她也没问着什么,便同李茗说自己心里的担忧。“你说他年纪轻轻就站得这么高,多少人嫉妒他啊,难怪他都不许阿什出门,肯定就是怕被人绑架。”
李茗颇为赞同,隐隐有些担心地看着李茶,“阿姐,我现在总算明白当初沈大哥为什么要偷偷娶你了,肯定是为了你好,不过这纸包不住火,以后肯定会被人知道的,你也不安全了。”
“乌鸦嘴!”李茶连忙呸呸呸了几声,“童言无忌。”不过觉得妹妹说的也是个问题,自己跟沈恪又不是有多深的感情,万一到时候绑匪提的要求太高,沈恪肯定不可能点头,那自己多半要被撕票。
想到此,一时绝望不已,“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啊!”本来以为抱上沈恪大腿,靠上盾山候府,躲过代嫁和亲,没想到这也是个狼窝啊。
“阿姐与其抱怨,还不如提前分配一下你攒的钱财,爹爹养老的,还有我的嫁妆。”至于祖父就不用了,给他也是送赌坊去。
李茶瞪了她一眼,“没心肝的,你姐我都要没了,你还想着我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
“阿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咱们又不瞎,我觉得真发生了被绑架的事情,被撕票的肯定是阿什,不可能是你啊。”李茗说着,嘟嚷了一句:“你说我该夸沈大哥对你情深义重,还是骂他见色忘义?自从姐姐你嫁给他,他对阿什就不好了。”这话,似乎在对沈什鸣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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