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周目4

    燊聿流抽回手,抬手一指定住孟青禹。

    眼看孟青禹动作凝滞,气得眼尾都飞起淡淡的红色,燊聿流轻笑一声,声音难得有些愉悦的味道,他将手指放在所恨之人口中搅动一下,直做弄得孟青禹眼中沁出了点点水光。

    孟青禹想反击,奈何被术法定住无法动作,只舌尖狼狈的躲闪着男人轻佻作弄的指尖,想发声怒斥这人,却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宛如小兽呜咽的破碎泣音。

    燊聿流看着满面红霞任他欺凌的假神君,看着被做弄的少年眼角沁出一滴泪珠儿,摇摇欲坠的挂在少年有些婴儿肥的腮边,眸色转深,凑近孟青禹的耳朵,戏呿道:“我做什么?本尊只是想看看,你这张花言巧语的嘴里,是含着蜜还是噙着针。”

    说着,在孟青禹的注视下,燊聿流轻慢的将拇指放到唇边,伸出舌尖舔舐一下,端肃的眉眼中宛如蕴着风暴般幽暗深沉。

    “没想到,还真是甜的啊。”

    孟青禹面色从涨红转为发青,又变为红的滴血,眼睛瞪大,寒风阵阵,他修为不够,眼中干涩刺激之下,眼中泪珠儿克制不住的滑下来,连成了一线,活像是被硬生生戏弄哭了。

    燊聿流看着满脸怒意又可怜兮兮的凄惨少年,眼中猩红一闪,抬手随意一点解除了孟青禹的定身术:“做什么哭?倒显得我是个恶人似的!”

    “你无耻!”

    孟青禹被如此戏弄,恨得咬牙,当即携雷霆之势攻向燊聿流。

    燊聿流轻松地化解了孟青禹的攻击,眸色紧紧盯着少年发红的眼睛和抿紧的唇瓣,眼神越发幽深,手中灵气化剑,一剑挑开孟青禹的衣襟,半是认真半是羞辱,语气轻佻道:“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尊怎么你了呢。你既能惺惺作态勾引莲辛公主,为何不能对着本尊笑一笑,却只晓得哭?本尊比起莲辛可强了百倍不止,你若是想变强,勾引本尊与你双修不是更好?”

    “勾引莲辛,不若勾引我来的实在。”

    孟青禹气到爆炸,奈何根本不是燊聿流的对手,对方随意的一剑,他的上衣自肩膀撕裂开来,露出内里雪白的亵衣。

    两人缠斗片刻,燊聿流像是引逗捉弄老鼠的猫一样,懒洋洋的化解了孟青禹的攻击,一剑又一剑,没伤到孟青禹分毫,可孟青禹身上据说防御效果最好的法衣,已经在剑气下成了片片碎布。

    眼看对方的剑光欲挑开自己的腰带,孟青禹发觉自己的反击分明是徒劳无功,遂顿在原地,抬手护住腰带,冷冷的看着燊聿流:“你就这么恨我?还用这种方法戏弄欺辱我?”

    “欺辱?这也叫欺辱吗,你怕是对欺辱有什么误解。”

    燊聿流眸子里盛满恶趣味,随意的一点,又是一柄冰剑化成,强横的灵气威压笼罩在孟青禹身上,让孟青禹无法动弹分毫,燊聿流这才噙着笑,将剑刃对准孟青禹的胸口。

    “欺辱?所谓欺辱,应该是欺骗,处心积虑的欺骗,还有没良心的背叛。我这可不是欺辱,不过,接下来的,倒是算。”

    男人的声音轻慢且低沉,他将剑尖推进一分,而后好整以暇的看向孟青禹。

    孟青禹面无表情,嘴角勾起一个冷嘲的弧度:“你想杀了我?也是,师尊因我而死,你定是因我的不闻不问吃了不少苦,九重天上神魔混血被称作污秽的血脉,随意被打杀都有可能,你……能活下真的不容易,如今又变得这么强,想来是遭受了我不能想象的苦楚。到底是我亏欠你了,有负师恩,若杀死我能化解你的怨气,你随意。”

    完全是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杀你?不不不,杀你怕不是正中你的心意。”

    燊聿流闻言,假意的微笑瞬间消失,面色笼上一层寒霜——孟青禹两世都处心积虑要死在自己的剑下,他当然不会让对方逞心如意,必是要好好羞辱他一番,才能解去心头恨意。

    “杀了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说是羞辱,自然要羞辱到位的。”

    真神尊伪魔尊怒极反笑,森寒着脸勾起唇角,剑尖一拐,直接挑开了孟青禹身上单薄的亵衣。

    冷玉一样的皮肤暴露在涳灵境森寒的空气中,燊聿流目光顿在孟青禹身上,眸色微微一颤,而后,他举起灵剑,在那雪白如玉的皮肤上自锁骨到心口划下一剑。

    剑气只刺穿了一层皮肤,血珠儿渗出,而后自锁骨一路蔓延到腰腹处,像是纯白的纸上点了一株红梅一般,绮丽又冷艳。燊聿流本想一剑一剑划下,让孟青禹还好感受一下蚀骨之痛,此时看到那近乎艳丽的白色红色,喉结滚动,猛地丢开了灵剑,像是被眼前画面吓到一样狠狠退了一大步。

    燊聿流眼前浮现出上一世少年死在自己剑下后血液染红雪原的一幕,他恶狠狠地盯着那丝血线片刻,有些凄怆的大笑:“心魔,终究是心魔!”

    眼前之人就是他的心魔!

    他因愧疚而日日寻不到解脱而沦落到陷阱里的心魔!

    血色的眸子盛满了阴鹜,燊聿流复上前一步,抬手按在他本欲落剑的地方,从血迹蜿蜒的小腹转移到胸膛,在被划破的锁骨处一顿,最后落在孟青禹脸上。

    指尖点点血迹被涂抹在孟青禹唇瓣上,又是一阵大力的摩挲。

    孟青禹面色苍白,又因染血的唇瓣显得异常妖艳生动,他面上一贯带着的温和笑意消失不见,只余神族的疏离高华,眸色也渗着沁凉的冰,他盯着燊聿流,冷笑一声:“折辱本君?好啊,继续啊,不就是人界千刀万剐那一套吗,本君从魔界逃出来的时候,这阵仗没少经历,完全不带怕的,是男人就放马过来!”

    孟青禹可是被气得够呛,他被眼前这魔头语言戏弄完了动作戏弄,本以为这魔族能给他一个痛快的,没想到这人是真变态,杀人都要玩花样,割他锁骨放血?这是心理健康的魔头能做出来的事儿吗?显然不是!

    遇到变态怎么办,当然是怼他,往死里怼!就算情势所迫技不如人,他身为神君也绝对不受这等屈辱,要知道,古人有云,士可杀不可辱!

    孟青禹惯是一根筋的,而且执拗不知变通,这一点燊聿流历经两世多少有所察觉,他原本以为这是对方取信于自己的伪装,直到此时看到单薄如纸的少年一动不能动,却还梗着脖子毫不服软的姿态,忽然明白过来——执拗这一点,可能不是装的,还就是这异世孤魂本来的性子。

    顿悟这一点后,不知为何,燊聿流心里的恨意突兀的消失了部分,恍惚中觉得这人倒也不是彻彻底底欺骗自己,是能谅解一二的。人也欺辱了,伤口也留下了,燊聿流的怒气就像遇到水蒸气的火星子一般,骤然消散大半。

    不过想到孟青禹和莲辛言笑晏晏的模样,他又不想这么放过孟青禹,干脆上前一步,长臂一舒,倾身揽住孟青禹,看着他渗血的伤口,对着孟青禹微微一笑,低头狠狠咬向孟青禹的锁骨。

    “唔……”

    孟青禹发现自己能动作了,差点被咬的惨叫一声,眼尾泪花儿沁出,抬手摁住燊聿流的脑袋:“你做什么?这也是你羞辱我复仇的手段?简直不成体统!”

    孟青禹被几次三番做弄得狠了,连声音都开始打颤,隐隐像是带着哭腔似的。

    燊聿流抬起头,神色有些莫名——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发奇想想要咬孟青禹一口,大约是觉得孟青禹锁骨上的红色实在有些刺目?

    血腥味没入口中,舌尖从伤口处拂过,伤口消弭,只留下一点猩红沾染在唇瓣上,燊聿流用拇指擦掉唇边血迹,嗤笑一声:“是啊,没错,这就是我羞辱你的方式,你怕了吗?”

    本来还以为对方要做什么可怕事情的孟青禹:“……好幼稚!”

    孟青禹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人都误解了什么,抬手拢住敞开的亵衣,皱眉道:“看在你是师尊之子的份上,我且不追究你这行为过失之处。也亏得你我都是男子,不然这行为当真是……当真是有辱斯文!”

    燊聿流听到这话,想起什么,面色一下子变得怪异极了。

    现在的燊聿流,已经不是前两世高高在上无情无欲的神尊,他是一统魔界的魔尊。

    魔界那个地方,魔修大多荒淫无度,别说男女和女男这些组合,就是男男女女都司空见惯,被燊聿流清理掉的魔头中,就有一男修养了一众同为男子的男子做炉鼎,那些炉鼎为了修炼速度快,大多会诱惑其他男修采补对方,这种事在魔界司空见惯,燊聿流从刚开始的震怒到如今的见怪不怪,也只用了短短数年。

    想到孟青禹原来也是魔族,势必这种事儿孟青禹应该也见过不少,但是如今看到对方一脸纯良的说有辱斯文,燊聿流感觉就更奇怪了。

    做了两世魔族少主的人,竟纯情如斯?

    再想想,孟青禹和莲辛相处,也多是被莲辛戏弄的面红耳赤,这人,竟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

    燊聿流神色有些恍惚,察觉自己认知里的孟青禹和这人真实的性格似乎差异巨大,忍不住又细细打量了孟青禹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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