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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纯属扯淡,其实我这个垃圾体质,如果不认真调理,想怀都不一定那么容易。
不过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这个说辞足够有冲击力了。
无论是出于爱情,或者因爱生恨,这个故事没有必要和她详细说清楚。
而且这妞儿看吴邪的眼神我太懂了,呵呵。
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妃。
沈琼显然已经有点凌乱了,但还在勉励支撑,“那你,那你和我结盟是要……不对,我只跟着你就能活的话你为什么要救我……”
好问题,我干巴巴的想,这就是吴邪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让沈琼跟着我。
“第一,我同情你的遭遇,”我说,“第二,我和他们有目的的人不一样。”
“第三,”我上下打量着她,“我没有十足把握。吴邪带着你肯定有原因,虽然我还不知道,但你可能在关键时刻会很有用。”
先主观再客观能表现理性,这个女孩子在经历过这些变故以后心理上更容易崇尚理性。
又经过了十五分钟我的胡言乱语洗礼,沈琼已经彻底被迷惑了。
“那有什么办法保证我们的安全?万一,我是说万一,吴老板不保护我们的话?”
这件事情我并不打算告诉她,只是暂时搪塞过去,并且表示需要我们两个共同的努力。
但我确实给自己留了后手。
毕竟孤身来找吴邪的行为实在是太头铁了,我不可能一点戒备都没有。
我义肢的截面安了一个GPS卫星定位,全球先进款,连在我一个朋友电脑上。
从找到关根的第二天开始算起,如果三天我没有联系他,他就会找人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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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文正在犹豫。
他的抽屉里有一把枪,装着子弹,而在他所在的国家,现在开枪完全合法。
但是对面的东方男人面相很有亲和力,而且看起来也没打算实施暴力。
“这样就可以了?”他用英语问道。
男人点头,同样用流利的英语回答:“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对她们做什么的。”
他的手机上出现了一个GPS的定位,现在看来,似乎是在中国境内北方。
斯蒂文想了想,还是坚持道:“不行,她是我喜欢的女孩子的好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们得告诉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他看了看男人,“我知道你,她喜欢你。”
男人点了根烟,笑了起来。
他一笑斯蒂文就觉得有点不对。
李钏儿经常和他说这个叫做关根的男人。眼前这个人虽然态度也很温和,但是有一种非常优越的漫不经心的气质。
这种人是自发内心感觉到自己是上层的,一种对于普通人的淡漠。
“那你喜欢的这个女孩子,比她运气好呀。”
斯蒂文有点听不懂了。程沫沫在学校里的人缘很好,几乎和所有性格的人都能打交道,但他认为她不会喜欢一个这样的男人。
“看来我们对她的认识有点不一样,”男人笑着摸了摸下巴,“不过,她喜欢的的确不是我。”
随即他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多谢你的配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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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我发现一个不太好的势头。
以前我和关根相处的时候,我时不时会争取一下主动权。
但自从吴邪不再对我隐瞒以后,无论我内心作何挣扎,外在表现还是发生了糟糕地转变。
“还有多久才到啊?”我用一种被太阳晒化了的声音说。
“再坚持一下,乖。”吴邪说。
我想翻个白眼,心说从吃那顿该死的楼外楼开始,我怎么就滑坡一样往软妹子的方向发展了呢?
“太晒了啊,”我小声哔哔,“你看你看,我的骆驼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我们每个人都带着墨镜,吴邪看不到我的表情,“敢情是替你的骆驼发声,外交熟练嘛。”
我的锐气早就被太阳晒没了。吴邪夹着骆驼靠近过来,说:“看距离,应该还有一天左右。”他看了看我,“怎么?真的不行了?”
我扁了扁嘴,但又不想服输。
“关老师!”鹿作家那边叫道:“能不能帮忙拍张照啊。”
我和他的视线似乎是对上了,他对我微微一笑。
“哎好,马上来,”吴邪回道,“丫头,你要是真的不舒服就叫我,我不是那种虐待俘虏的人。”
……我在你看来就是个俘虏?
吴邪看我皱鼻子,忽然歪头比了个心,“你的心,被我俘虏了哟~”
我:“……”
这人卖萌起来简直一股呼之欲出的“天真”气息。
过去他也偶尔卖萌,但都是跟我划清界限的。这要是搁在以前,估计我会恬不知耻贴上去,甚至可能来两句带着茶香的骚话。
但现在总觉得还是有什么变了。
于是我在骆驼上僵硬如尸,生生憋出一脸通红,也不知道自己是害羞还是委屈。
吴邪无声的咧咧嘴,策骆驼向前,顺带摸了一把我的头发,丢下一句话。
“今天晚上,到我帐篷里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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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现在要是还闷声不吭假装郁结,那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所以我开始寻找沈琼,打算把一勺狗粮直接递到她嘴边。
然而视线转了一圈,我发现她落在最后,一脸浑噩,好像有点中暑。
我放慢速度,等到和沈琼并肩,就问道:“你怎么样?”
沈琼摇了一下头,然后四下张望。我忽然发现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除了疲惫和一点点痛苦,竟然还有恐惧。
“你看到什么了?”我问。
她迅速抿了抿嘴,然后低声对我说:“姐,我好像出现幻觉了,我刚刚看到……”
她的情绪中含量最多的是疑惑和茫然,“我看到一个洞。沙丘上,有个洞。”
沙子这种东西,压力其实是非常大的。一般来说如果把手往下插,插不了多深就插不下去了。
而且这是流动性的东西,就算是有些动物可以在沙子里行动,也不可能爬完了留下一个洞啊。
我问:“多大的洞?”
沈琼比划了一个马克杯口的大小。我心说要是看到一个巨坑我倒是能判定是幻觉,但是这个大小,就很难说了。
“不是影子?”我问。
沈琼被我问的不确定起来,“我,我也不知道啊,可我真的看到了……”
我和她说我先陪她一起走,要是看到再说,不管今天有没有看到,等吴邪忙完我会再去问问。
然而事实证明,吴邪对我的担心确实没错,还没见到洞,先证明了我就是个菜鸡。
到了下午,我开始低烧,一开始还没意识到,后来直接从骆驼上摔了下去。
常年身居病榻我倒是没有特别的难受,反倒是吴邪似乎有点真的紧张。
这让我在心理上出现了一种古怪的自毁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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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在给人拍照。
沙漠的气质还是很吸引人的。让他想起许多年前去过的塔木陀。
以前他常常想,如果当时自己做了不同的选择,后面的事情会不会以完全不一样的方式呈现。
但现在他已经再也不会有些这想法了。
因为不同的方式中没有所谓最好的结果。他看所有的事情都仿佛能够看到头。
……所有事情吗?
吴邪自知,也未必。
程沫沫中暑了,她一直没说,摔下去的姿势很惊险。索性只是略微破了点皮。
要知道,当时沙子表面的温度可能已经快要达到七十度了。
接着她开始呕吐,这是中暑的正常反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吴邪发现周围的人都开始用一种谴责的眼神看着自己。
但他当时管不了那么多,双腿一夹骆驼嘶鸣着停住,人已经到了地面上。
他把她扶到阴影里,灌了点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隔着外套去捏程沫沫-胸-衣-的扣子——这个东西可能导致呼吸不畅。
但是吴邪实在不熟练,捏了两下把人捏醒了。
程沫沫很疑惑,费力的眨了眨眼睛,这才看到逐渐围拢的人。
她刚想问谁戳我,吴邪抢先咳嗽一声,“还有哪里难受?”
程沫沫更加晕乎,眼睛转了几圈才支吾说自己腿疼。
比起人体,义肢的比热容在这种地方很容易造成高温。简而言之,太烫了。
吴邪摸了一下,但并没有觉得特别烫,就立即明白这丫头是在借机撒娇。
喜欢什么人的话,撒娇这事情总是难免的。吴邪倒也不反感,一来他知道她有分寸,二来也只有世俗事能提醒他自己依然在凡间了。
他们曾经就文学话题讨论过,程沫沫评价他的文字里有对于至高虚幻和人间平凡的双重向往。
吴邪把所有装备放到一匹骆驼背上,然后让程沫沫坐到自己身前。
“老板,你不热吗?”王盟问。
吴邪看了一眼有点开心但又脸色苍白的女孩儿,摸了一下对方的脖子,温度有些高,“得发发汗。”
她还说,自己喜欢的人应该既是火又是烟。
说的也算对吧,吴邪心想。
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纵容别人了。
“你们之前那是什么眼神?”吴邪问。
“呃……”王盟的脸纠结了起来,“这个……”
“你知道我的脾气,快说。”
王盟吞了口快被蒸干的唾沫,“老板,你把人家……就不太厚道了,还带出来折腾了这么些天……这都孕吐了……”
吴邪少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立即就怀疑。
还在沉思中,怀里的女孩“啊”了一声,本来就红的脸烫到了耳朵根,一脸佯装镇定,“你们怎么都知道了?我只和沈琼一个人说了啊。”
“你把秘密告诉一个女人,就相当于告诉全世界了啊,”王盟说,“这你不应该比我们懂吗?”
女孩儿本来似乎想说什么,忽然意识到自己贴着吴邪,又莫名有点羞惭,最后只闷闷的“噢”了一声。
吴邪等了半天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终于没忍住,“那你到底是诓她的,还是……?”
女孩儿头也没回,语气强行轻快道:“就算真怀了,在没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末了还故意嘻嘻一笑,让吴邪能看到半个侧脸的笑容。
阿西巴,吴邪心说,老子不是这个意思,谁他妈要你自己想办法了?老子是说,老子刚刚突然觉得胖子那一套留种的狗屁说辞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
他有点恼火——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谁恼火,于是也不顾自己一身臭汗,用力勒了一下怀中人的腰,低骂了一句“小混蛋”。
女孩儿假意推他说黏糊糊的,吴邪就用胡茬磨她。
她身上似乎有一股奶香味,吴邪也不知道,他的鼻子理论上是坏了,但有时候还是会自作主张闻到一些味道。
程沫沫没有嘲笑他的失态,在他放手之后就说感觉好多了,可以自己骑骆驼了。
吴邪反倒是不乐意起来——这两年他执着的点越来越奇怪了。
但是确实热,骆驼也确实有点遭不住两个瞎-几-把-乱动的成年人。最后吴邪表达完自己的不满,还是把怀里的人送回了另一匹骆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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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越来越不安了。
我没有看到她说的洞,下午又因为中暑发生一系列的事情,她有些不高兴。
我有点懒得安慰她,一直到晚上,吴邪让我先睡会儿,后半夜去他的帐篷。
我订了闹铃,响起来之后沈琼也醒了。我告诉她我去一下吴邪那边,她什么也没说,不知道是在赌气还是干嘛。
我从帐篷里出去,还有点犯困,但是沙漠夜里的寒意让我打哈欠都带着寒噤。
吴邪和王盟都坐在篝火边,时不时低声交流一两句。
吴邪抽着烟的背影清晰的好像要烙在我的视网膜上。
好像一场梦啊,我站在沙地里心想。如果是做梦,他现在应该回头。
吴邪没听见我心里的小九九,只是侧了侧脸望向远处,火光给他的剪影打上了橘黄色的滤镜。
他微微蹙眉,低垂眼帘吐出一口烟雾。
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甚至能看到烟丝丝缕缕缠在他的睫毛上。
扑通。
胸膛里有什么从高处跃下,溅起一圈亮晶晶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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